短篇 - 同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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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同病

徐景年

Dec 27, 2013

9

7 分鐘

同病

我固执的认为他是个讨厌的人，因为他从这里最好的学校出来。

“小子，快把钱给我。”我恶狠狠的说。

他低着头，“我没钱。”

我扔掉烟头，“没有？鬼才信！”

说着我就招呼着人把他按在了地上，死死的。

看，老大就是那么当的。

我把抢过他的书包，掏了半天，除了一大堆书，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他的短袖校服，真的藏不住东西。

他抬头，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把我看得有点虚。

“看什么看！”我朝他大喉大叫，他没低头也没回嘴，一直看着我。

身边的兄弟也不发声，挺没面子挺尴尬。

“操，今天那么倒霉，遇到个欠抽的，给我打！”

一帮人总算有了气魄，把他压在墙角暴打。

打完了，爽快多了。我踹了一脚他的书包才走。

第二天，好死不死，从这巷子里过的还是他。

我决定放过他。

因为他没钱。

他经过我的身边，嘴角还裂着，是昨天的伤。

他在我身边停下，什么话也不说，直直看着我。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帅哥啊。”

我甩了下自己刚染的黄毛，斜眼看他。他还是那样，黑黑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我。

“还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恐吓到。

他拿着包，低头走了。

第三天，我没带人，正是考试的时候，除了我这个职业混混，他们都去忙活了。

先出现的还是他。

我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考试？”

他们学校今天考试，我记得。

他低着的头才抬起来，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略微惊讶。

他抬头看着我，还是那种认真的眼神。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看我。

我低头，他比我矮一点，脸色总是很苍白，“你不会是女的吧，看上我了？”

他听了，皱了下眉头，“你才是女的呢。”

“哈哈，原来你还会说话啊！我还当你失声了呢。”我大笑。

“神经病。”他一甩手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才反映过来。

“操！你才神经病呢！”

也不知道每天盯着我看的人是谁。

第四天，他还从这个巷子里过。

还是我和他，考试还没完。

我说，“你怎么还不去考试啊，你不是优等生么？”

他白了我一眼，“要你管。”

第五天，考试的最后一天，他还是从这里过，手里拿着一大袋东西，还冒着寒气。

“你拿着什么呢？冷饮么？给我一根。”我笑着拦住他。

他低头，头发都遮住眼了，“不是冷饮。”

我有点生气，“都冒冷气还说不是冷饮，给我一根会死啊！切，小气鬼！”

说着就要和抢他手里的塑料袋。

“啪！”的一声，袋子掉在了地上，带子里有水出来。

原来是一些碎冰块。

“咦？你拿这些冰快干什么啊，做果汁啊，你家没冰箱啊。”

他坐在地上，匆忙的把地上的碎冰块装进袋子里跑了。

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靠，我哪里惹着你拉，不就是把袋子弄地上了么。

后来，就事发了。

第六天的时候，我瞧见有人往他的方向去了。

他家似乎住在巷子里。

有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巷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穿着睡衣在街边叫卖的女人，还有几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没错，这条巷子是这块最乱的红灯区。

几个看热闹的拥了过去，包围住警察。

三十块钱一夜的女人问，“警察同志，出了什么事？”

警察闪开浑身劣质香水味的女人，冷冷道，“走开，看什么看！”

我夹在人群里，看见他被带了出来，一脸的苍白。身上还是那套洁白的带蓝边的校服。

他被簇拥着，朝人群里看。

末了，视线停留在我这里。

他朝我笑，苍白的嘴唇动了几下。

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笑起来，真好看……

后来，警察走了，看热闹的人却还没走，兴趣昂然地听几个知情者八卦。

那人眉飞色舞，“出人命拉知道伐！那家有人死了！”

“啊？老子死了？”有人问。

“对呀，是儿子把他捅死的，听说怕被人发现还拿冰块冰着，警察去的时候屋子里一屋子的水，尸体都被泡烂拉。现在的小孩，真他妈狠。”

“嘿嘿，你知道为什么伐？”有人故弄玄虚。

“警察还没查咧，难道你晓得？”

“我当然晓得咯，天天晚上听那个儿子叫，你真不知道多惨。”

“叫什么啊？”

“叫床。”

“啊！真的啊！”

…………

后面的内容，我也懒得听。

我朝他家方向走去，还有几米的时候，就被封锁了。

我远远的看着那半敞的门口，一间杂乱的屋子黑糊糊的。

那真不像是他该呆的地方，黑暗，潮湿充满了腐烂的气息。

半夜，我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的人我不认识，我走到床边，躺下。

有人来扒我的衣服，舔我的脸。

其实我讨厌那个学校的学生。

因为，我曾经也有去那个学校的机会，因为，我做生意的时候被穿着蓝白校服的人看见过。

你和我一样。

他临走时对我说。

呵呵……

他笑的时候，其实挺漂亮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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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纵是相思入骨

#7 毫不知情

#8 缘，不生不灭

#9 迷路于西南

#10 命里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