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劍「佩姬」 - 眩光劍「佩姬」-109　艾德蘭的末路

　　由於沒有持續使用特殊的洗劑浸染髮根的緣故，艾德蘭的頭髮已經從象徵希倫克列斯家族的翠綠，褪回平民常見的棕褐色好一段時間了。同時，艾德蘭被囚禁在這個古怪牢獄的時間也一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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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要從他撞見族長派屈克的秘密開始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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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倫克列斯家有個奇怪謠傳已經持續好些年了，那就是關於現任當家派屈克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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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不少風聲指出，這位年高德劭的當家，年紀並不像他對外宣稱一樣僅僅只有六十，若是連他活躍於幕後的時間一併計算下去，實際年齡應該逼近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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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艾德蘭對這傳聞抱持的態度最多就只是好笑，外加一些充斥著輕視的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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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希倫克列斯家族覬覦族長這個位置的渣仔比比皆是，那些試圖動搖派屈克統治根基的誹謗自然也沒有少過，所以艾德蘭從來沒有認真看待這類謠傳背後所蘊含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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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為了人造術使這個宏大目標而拼命放縱慾望、搖擺腰肢的希倫克列斯家族所有人，外表原本就比一般人要顯的衰老，就連自己的外貌看上去也比實際年齡要大上一兩歲有餘，最可怕的是，在艾德蘭被派屈克關押至牢房的前一段日子裡，他發現自己似乎得了心因性陽痿，他不怎麼引以為傲的小海豹已經長達半個月沒有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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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對派屈克實際年齡相關謠傳的輕蔑，直到宅邸內被喚作艾瑪的年輕女僕失蹤開始，才逐漸有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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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有女傭消失這不是第一次了，她們有的因為窺見希倫克列斯家族那荒淫無度的近親相姦選擇逃離，有的由於婚姻或是子嗣的關係決定回歸家庭，當然也有少部分是連什麼訊息都沒留下就倉促地逃跑，能安穩的服侍希倫克列斯家族直至退休的終究只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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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艾瑪屬於找不到原因就唐突地消失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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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其他總是在迴避自己視線的孩子不同，艾德蘭對艾瑪還是挺有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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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紮著一頭棕褐色馬尾的艾瑪臉上總是掛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嫌棄，還有一些類似芝麻粒的小雀斑，彷彿隨時都會有麻雀停留在她臉上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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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曾跟艾瑪交談過幾次，艾瑪因為兄長過去曾遭貴族的欺侮所以厭惡這些名門世家，可由於家裡實在太過貧窮的緣故，她不得不選擇女僕這份相較於其他工作更顯得優渥且輕鬆的職業，儘管在貴族宅邸裡工作的風險遠比外界拋頭露面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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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女僕成為爵爺的洩慾工具並不是少見的事，解毒魔法的避孕效果，令意圖透過懷上貴族的子嗣謀求翻身這件事變得難如登天，可至少貴族不會拖欠薪水，也不需要面對親友間充滿比較的視線和惱人的人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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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從指示後，認命地完成份內的工作就可以找個地方盡情偷懶，艾瑪是這樣跟艾德蘭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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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的房間成為了艾瑪在工作閒暇之餘打發時間的地方，她甚至在艾德蘭的床頭放了個自己用來泡可可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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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瑪的沒大沒小跟不拘小節讓艾德蘭印象深刻，她也成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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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瑪的不告而別讓艾德蘭起了疑竇，他在家裡四處尋找女僕的身影，直到艾德蘭闖進了派屈克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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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到大一直看似再正常不過的白灰色石壁，竟然變成了扇半掩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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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後是條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野獸的咽喉，像是瀰漫著惡臭的水溝一樣漫長且漆黑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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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隧道的盡頭是比希倫克列斯家族一直拼命隱瞞的「人造術使」還要更加深沉的黑暗，艾德蘭的鼻子是這麼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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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性、理智還有直覺都在告誡他不要插手，可以的話最好是轉頭就此離去，可是艾瑪在艾德蘭記憶中留下的笑容在示意和催促他必須去挖掘真相，於是艾德蘭鼓起勇氣走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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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希倫克列斯家夢寐以求的人造術使完成品，派屈克不敢拿自己怎樣，況且要是真的演變成必須以武力一決勝負的情況，艾德蘭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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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念誦起「日光」，點亮猛獸的喉嚨，驅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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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艾德蘭在甬道的盡頭看見了佈滿觸手的祭壇，看見了血肉慘遭剝離的女僕艾瑪，看見了正用口腔裡伸出的觸手在吞噬艾瑪內臟的派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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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忘了刻意壓低音量的腳步聲，讓祭壇上所有觸手張開了滴落著黏液的眼珠，同時不約而同地望向他，當然，派屈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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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艾德蘭覺得自己誤闖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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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派屈克瞳孔裡散發出的絳紫色幽光是那麼的不祥與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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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時已經被囚禁在這個古怪的牢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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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全都是水泥色的牆壁，還有像是下水道裡蟑螂一樣難以數計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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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被拘禁在這裡已經超過了一年，派屈克會定時派人從天花板上的孔洞拋下飲食，衛生方面，占地約莫五坪大小的牢房角落有著簡易的盥洗設備，只要透過魔法自行製水就有辦法維持身體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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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在這裡的敵人只剩無聊，還有越看越是覺得莫名可愛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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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只要想發動任何魔法，那些奇形怪狀的觸鬚就會開始躁動，這令他確實理解自己逃出牢獄的機會其實非常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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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非常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關押於此，因為他碰觸了派屈克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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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關於派屈克實際年齡的謠傳並非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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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屈克之所以沒有動手殺害自己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身為人造術使完成品的自己還具有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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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在等，在盼望一個透過交涉換取自由的機會，將背靠在霧灰色的水泥牆上，艾德蘭寂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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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艾德蘭今天又為了日復一日枯燥在昏昏欲睡時，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清亮女聲從天花板上派屈克日常投拋生活用品的孔洞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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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聲音讓艾德蘭感覺自己被浸在了海底，包含五感在內的所有一切彷彿都被迫與世隔絕，手腳變得冰冷沉重，意識像是蓋了層紗布似的朦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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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的齒輪戈然而止，世界陷入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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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漆黑的神明眨著幽紫色的俏皮大眼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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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藍色的長髮順著落下的動作在空中飄散，如同星空一般的暗紫色長袍隨風擺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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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那赤裸纖細、潔白如雪的雙足一觸及堅硬的水泥地，地板就彷彿被石子掀起漣漪的湖面一樣充滿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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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捧著一隻造型類似鰻魚的古怪觸鬚，對艾德蘭露出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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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來，艾德蘭瞅著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也算是看出些心得，他一眼就知道被魔女放在掌心的觸手是絕非一般觸鬚可比擬的怪異之物，畢竟它所釋出的氣場與周遭那些一般貨色相比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氣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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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被神明大人視為寵物小心翼翼呵護的觸鬚，不知為何容易令人聯想到派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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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心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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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那看似優雅高貴的神明也許就是希倫克列斯家黑暗的起源，派屈克身上一切的古怪也許全都原自於她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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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沒什麼把握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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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蠕蟲一樣的鬚根跳下神明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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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漆黑的魔女倨傲地雙手叉腰，表情帶有一點類似整蠱得逞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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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啊，艾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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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十指交扣，用力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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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遺憾第一次見面就成了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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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女打響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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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泡在海裡的艾德蘭赫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嘴巴像是擁有自我意識似地自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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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用手背輕輕地遮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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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為了派屈克的計劃去死吧，要怪就只能怪身為你父親的派屈克實在太過無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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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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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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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還來不及釐清魔女話中的含意，肥碩的藍紫色蛆蟲就跳進了他的嘴裡，沿著艾德蘭的食道一路爬進大腦，直到他徹底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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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魔女那不懷好意的雙眸注視之下陷入昏迷的艾德蘭，終於在漫長的沉默結束之後逐漸恢復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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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幾乎全被眼白所替換的瞳孔開始重新聚焦，像隻擱淺的魚一般口吐白沫，不停開闔的嘴也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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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擦乾沿著嘴角滴下的唾液，用充滿期待的神情盯著魔女，當然，他沒有忘記要低頭表示順從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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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大人您應該知道，這具沒有被闇屬性魔法銘刻過的身體，令我的力量遠遠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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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用拳頭拍打著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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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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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遞出食指，將散發著幽紫色光輝，約莫乒乓球大小的光團塞入了艾德蘭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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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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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佔據了艾德蘭軀體的汙穢靈魂感激涕零地嚥下神明大人所贈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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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女抽回了手指，用手托住下頷，故作一副好奇的模樣望著眼前隸屬於己的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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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威爾森？派屈克？還是就乾脆順著稱呼你為艾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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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徒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艾德蘭不過是個暫時的軀殼，神明大人要怎麼稱呼自己，他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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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艾德蘭近年來萌生的反抗意識實在令他感到有些不太順眼，因此基於個人好惡這類無關緊要的原因，存活超過兩百年的汙穢靈魂並不太希望魔女用「艾德蘭」這個名字來叫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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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蘭」一邊旋轉著手臂和肩膀一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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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真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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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請您稱呼我為派屈克吧，威爾森已經是過去式了，艾德蘭則是無法堅持超過兩年，派屈克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比較順耳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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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祉的力量使「艾德蘭」那原本呈翡翠綠的漂亮瞳孔，變成彷彿盛開的玫瑰一樣惹眼的鮮紅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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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是為自己的未來去鋪路和播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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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屈克搓揉著自己腫漲的生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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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期高漲的內分泌使他的慾望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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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真好，他再一次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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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屈克的嘴角陰鷙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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