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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再次接到有關風音的消息是從其他同學那裡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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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利根風音退出田徑部——千切還是第一次那麼認真的聽同學們下課間的閒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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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一摔,究竟是摔出了問題,還是累積的問題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發?不管是哪一個,千切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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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拐杖,連走起路來都十分費力的他往風音所在的班級位置去。這好像是他頭一次主動找上她,從來都是他在原地等著,不管在哪裡,就算沒有約好,風音都有辦法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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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切覺得這種感覺奇怪的很,不知為何有種路途遙遠之感,又或是難以尋得目標的迷茫念頭,他不知道風音每次在前往尋找他的路上時,究竟都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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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事情還這麼多,現在停下來也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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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
「嗚哇!嚇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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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切的到來令被叫住的學生一時詫異的很,那聲驚呼引起教室內同學的目光,見到站在門口的是他時,竊竊私語的聲音就這麼四處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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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傷到腳了,自豪的速度也拿不出來了吧?」
「他平常那麼目中無人,簡直跟報應沒兩樣。」
「已經不是天才的他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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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嘲諷的話,儘管不悅但千切忍了下來,暗地裡為弄傷腳的事而憤慨。但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和人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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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風音......久利根風音在嗎?」這麼說的同時,千切往教室內掃視,卻找不著那將金色秀髮紮成辮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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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找久利根啊......」男學生挑了挑眉,伸出手來指向教室內的其中一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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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切剛才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他所指的方向,那和他熟知的景象不同,但心底或許早已經認定那就是答案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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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兩人第一次相約於街道上那天,於風中柔順的飄盪著的金色髮絲再一次全數披在她身後。他敢打賭,在人群中只要能瞥見一縷那樣的毛髮,他肯定能一眼認出身於其中的就是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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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音!」不等她的同學叫喚,千切直接在門外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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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音一顫,埋於金髮的臉微微抬起。她從剛才千切詢問之時就已經因為認得他的聲音而發慌,被他這麼一叫,她只是無法壓抑的連身子都體現了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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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音,妳在聽嗎?」再一次呼喚她的名字,千切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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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被唰的一聲向後推開,風音忽地站起身,隨後開始往千切不在的另一扇門那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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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風音!」千切連忙大喊,卻沒能讓她停下腳步,無法跟上的他也只能在原地看著風音跑遠,最後消失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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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嗎?久利根的跑速變得好慢啊!」
「果然是傷到腿了吧那時候?難怪昨天的體育課她變得那麼遲緩。」
「都已經退社了,沒辦法跑了是一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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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慶幸正是因為風音總與人接觸,所以那些難聽的話才不至於恣意的拿到她面前攻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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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話千切卻也不能當作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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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意思?風音她沒辦法跑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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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他不熟,但迫於他焦急的神色和兇悍的口吻,女同學左看右看後,這才姑且將知道的給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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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風音她絕口不提原因,所以我們也不打擾她了......」周遭的同學點了點頭後,她又繼續說了下去,「田徑選手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夠跑動的腿嗎?我們猜,大概......她大概是腳出了什麼問題吧。還是不要去刺激她比較好,畢竟聽說她本來都被協會相中要參加選手權大會的,現在的狀況她應該很難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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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了,謝謝。」
「欸?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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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聽更多,千切轉身望著方才風音離去的路徑。他在謝過她的同學以後,便朝著反方向緩緩拄著拐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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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感到如此憤怒,憤怒自己才被羞辱了一頓,憤怒風音對他避而不見,憤怒她放棄了一切卻連原因都還得靠他自己拼湊......他憤怒,憤怒自己其實也沒有做好面對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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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才能看得比什麼都重——這是他一貫相信的理念。而退了社的風音就像在說她已經失去才能了那樣,此刻的千切竟不知向她拿出什麼安慰之詞才不會顯得像是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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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或許是他「也」不再被相信會成為世界第一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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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路人說的話,愛說多少就讓他們說。但若風音也是這麼認為,這可讓千切咬著的牙磨蹭的喀擦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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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被那點程度的廢話擊倒......才不會就這麼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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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的復健,是為了能重新追求夢想,也是為了再次相信自己能夠達到成為世界第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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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好好看著吧,等我痊癒復出以後,妳就去責怪沒有堅持下去的自己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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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開了步伐,千切不甘的瞇起眼睛,雙唇不滿的極力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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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千切是如此單純的堅信著自己的未來依舊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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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出球場也一個多月了,站在樓頂上的千切望著昔日的隊友一如既往的在場上奔馳著,他就只是淡淡的倚在網上看著,彷彿這一切已經離他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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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著自己依然能像過往那樣無敵的千切,在重新站上球場後才發現,他那雙飛毛腿早已被名為自我懷疑的重重枷鎖給困住,變得不再迅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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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勢盡失的他,快感全無的他,在幾番掙扎與妥協以後,慢慢的讓足球退出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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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著天空,那片蔚藍讓千切想起那曾對自己投射而來的、炙熱無比又真摯澄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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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裡縱使偶然遠遠的瞧見了彼此的身影,都像是不認識那樣,兩人從此形同陌路,再也沒有一絲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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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一直是他們倆之間的橋樑,如今,哪一方都不再有維繫彼此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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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肩上的金髮在千切眼裡看上去竟變得黯淡無光,藍天般的雙眸失神的近乎沒了靈魂,光是短暫的瞧見那副模樣,就讓千切難以接受這是曾與自己比肩的那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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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彷彿從沒和他談過那些夢想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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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千切也沒有資格再去評判她什麼。失去了才能的他們,是沒辦法追逐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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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音那簡直換了個人似的沉淪,觸動千切心底深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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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自我,意味著失去前行的所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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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令人作嘔的日子若是習慣了,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可是,就連心底最後一絲信任至今都沒能得到回應,這讓過往的那段時光變得幾乎像是做夢似的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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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這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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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他的人,明明是她。說要追上他的人,明明是她。靠著共享喜悅而率先走向他的,明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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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自己也沒有去尋回她,卻埋怨起她來的千切蹙起了眉頭,「為什麼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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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的速度迷住,他被她的腳程吸引。在雙雙失去才能以後,這個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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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來完全不會回想起的無益關係——這在當初以絕對不平等才能所訂下的內心標準,如今正嗤笑般的在反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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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賽的報導、退社的傳言、避不見面的事情在腦海裡逐一閃過,頹喪的樣子簡直讓人想通通攪碎。但是,拉著的手、勾起的唇角、貓一般圓亮的藍眸......和每一次普通的放學以及第一次出遊的景象,全部歷歷在目。最終,在櫻花如落雪般飄落的場景裡,重逢的畫面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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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世界第一喜歡你的人。」那個時候,鑲著的如晴空般的大眼瞇起月似的弧度,風音緋紅的雙頰之下揚起的是靦腆卻又自信滿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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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千切,像是在說誰都不會懷疑的事實,就像曾經的他也是深信著自己會成為世界第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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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相信了那樣的未來是必定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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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再去仰望天空,千切垂下了眼簾,「妳是世界第一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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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從一開始她憧憬的就只是曾經無敵的他所擁有的速度而已,那麼,她便再也不會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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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忘記吧,即使胸腔依然沸騰,反正也已經沒有了追上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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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方都看不見那樣的景色了,這一場長跑,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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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這章的時候是翻著二次選拔那裡邊看邊完成的
千切對於潔沒選擇/等他就先走而不滿
借了那個時候的千切展現的心情在描述這章的內容
不過情緒化的部分則是參雜了那一話的玲王
我知道千切跟玲王性格差很多
但有趣的是
千切正是知道玲王是因為被凪丟下而不滿
才有辦法講出正中紅心的狠話來激他好讓他願意組隊
如果不懂那種感覺應該是辦不到的
這話由千切而不是國神來說讓我覺得很特別
兩人都對潔沒選他們就先走而不爽
但千切卻懂玲王是「自己養著的凪拋棄他」這種更深層的情感
原作大概只是要凸顯千切性格比較細膩的部分?
但我就順勢把這點拿來用了
也被意義上跟其他人不同的人丟下的感覺
讓千切同樣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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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上面那段的劇情來說
千切的性格應該會是追上去然後把風音教訓一頓的
可是二次選拔是因為真的追上潔了所以才有那種餘裕
高一時候的千切是真的慢慢放棄足球了
所以才說他追不上去
只剩下被丟棄的那種埋怨與無法扳回一城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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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連田徑部的社員也誤會風音退社的理由
整個學校大概只有教練跟她自己知道真正原因
因為風音很懂消息傳得有多快
就算千切沒什麼朋友但事情一定很快就會傳到他耳裡
所以她選擇隱瞞不可能短跑的事情
把問題轉得像是「腳受傷跑不快」才放棄
她是想藉此催眠自己還能跑
「只是」受傷罷了
總有一天可能會好
但心底知道已經沒救了所以一直用這種方式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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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想說
你受傷,我也受傷,我們兩個沒什麼區別吧?屁啦.jpg
說起來他們兩個從重逢到風音受傷那天為止
大概過了半年左右的時間
我是以日本U18陸上大會的時間在設定的
要說他們非常熟悉也不對
還有很多小地方等著互相理解
大概就像凪跟玲王總混在一起
但實際上還需要磨合的地方可多了
所以說風音的理解只停留在千切對才能等於全部的階段
千切也以為風音只是迷上他的跑速而不是他這個人
這個誤會其實只要再多相處一下就能解決
但是自尊跟身體問題讓誰也沒辦法跨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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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裡結束了
感謝各位的閱讀與等待
我們下一章再見囉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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