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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中老莫忙得熱火朝天,衣衫透濕,全因小媛將儲櫃中的小菜,橫掃一空,不得不加緊補貨。老莫夫妻倆焦頭爛額,阿卿嫂見狀便火速入廚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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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此時臉現七分醉意,話興正濃,瞥見客流絡繹不絕湧向店內而來,麵館場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嗨暢的情緒更顯亢奮,回覆駱小冰的疑問,説道:「那燙紅鐵棍上刻了我是混蛋,這四個大字,倘若讓鐵棍給擊中了,一烙印下這四個字,那此生有可能絕難消除,永世揹著這四字的恥辱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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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聞言,頓時笑得前俯後仰,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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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就這樣一路從街頭打到了街尾,無人能擋,最後竟讓他給溜走了。奔雷虎帶著一眾兄弟追出,過了好一會卻是敗興而歸,人沒能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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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道:「溜得也妙,有鬧過就好了,這兩三百人的大陣仗,要是被攔了,肯定要死翹翹的,幸好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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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遠道而來的全通鯊看得是一臉懵圈,但還是加入了圍捕惡霸小子的行列,三巨頭商定分十人一組,全鎮搜捕,若是發現他人便一支穿雲箭示警,四面來人支援。正當他們商議之際,惡霸小子卻是又從街尾殺了個回馬槍而來,奔雷虎大吼大叫,命令眾人集中火力圍住惡霸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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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這會兒,心情又是七上八下,罵道:「蠢貨阿呆,逃都逃了,還回來送死作甚?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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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奔雷虎一聲令下,眾人便將這小子裏三圈外三圈地把人團團包圍住。」駱小冰驚呼:「完犢子了,涼涼了,隔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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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雖然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好似陷入困境,窮途末路了,但這小子臉色卻是悍不畏懼,一根燙紅火棍在手,依舊是拼命搏殺,加上小子身形滑溜詭異,宛若一條鯰魚,滑不溜秋的,凡有細縫總能使其脫困,攔他不易,擒人更難。這小子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慘叫聲和倒地聲,闖到街頭又讓他給逃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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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人又遁走,駱小冰一顆怦怦亂跳的心才稍稍的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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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過天自豪,開口道:「臭小子這套敏捷滑溜的身法,是老夫傳授的,叫太極鯰步遊,形隨勁走,勁隨意走,遇縫便鑽,脫困不難。」皮老兒恰遇插話良機,總也要顯擺顯擺自個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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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心思激盪,稱羡不已。這套身法在受重重圍困的情狀下,還能絲滑的脫困,假如自個兒能習得該有多好,那對自己的武學造詣可説是如虎添翼。心中在癡心妄想之際,竟生出了要多跟這惡霸小子走動走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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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接著又道:「這惡霸小子一次衝殺就料倒了二三十人,來來回回三幫之眾就五六十人喪失了戰鬥力,這叫逐次剪除。那大皮牛自是知曉,見人心騷動,士氣低落,便精神喊話,説他們現有三百來號人,人多勢眾,今日恰巧齊聚,正好將此賊剷除,一勞永逸,否則他日恐是眾人遭殃之期。幫眾聽了不無道理,趁今日仗勢就欺他,以多勝少,頓時士氣又高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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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眾士氣大振,振臂高呼之時,卻是聽得不少人聲,均是伸手捂著眼珠子,不停地痛苦哀嚎。眾人吃驚時,一道身影神出鬼沒,早已從一條小巷內殺出,右手持著火棍,左手食指則是不斷彈出暗器,一彈一個精准,彈彈淨往眼球招呼。中彈之人,手掌捂著眼傷,分神無暇他顧,露出破綻,個個便是讓小惡霸輕鬆拿捏,打了個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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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過天喊道:「眾位看過來!」眾人尋聲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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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皮過天右手手指夾起桌上一碟花生豆中的一粒,手腕貫勁舞圓,屈指一彈,那顆花生豆嗤得一聲,一道流光疾向店門口竄去,出得門口後又劃弧往上而飄。瞬息間猛地一隻鳥禽便從天而降,直直墬落地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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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大為驚詫,起身奔向門口,將那隻鳥禽拾起後,回到店內。細看之下,察覺鳥禽並未死絕,只是頭部中彈,暈厥過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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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是看得震驚傻眼,人人驚掉了下巴。駱建圓睜大眼,百思不得其解,問道:「老前輩,這不科學啊!花生豆怎能劃弧轉彎?是盲射恰巧撞上的嗎?怎還不偏不倚擊中頭部?而且火侯力道還控制的恰當,只是擊暈,並沒取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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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疑問,問得皮過天也不知從何說起,只道:「小傢伙,這就是武學的奧妙處,你要學得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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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過天道:「這是老夫的成名絕技,叫太極勁彈豆指!」駱建對皮過天已然是崇拜的如神一般,今日就這太極舒體流,太極鯰步遊,太極勁彈豆指三大絕技,都能令他望塵莫及。心中由衷地羡慕起了這位惡霸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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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起心神,只聽皮過天,續道:「這個惡霸小子也只是學了點皮毛,這門絕技功底還不深,不過他也聰明,知道自己彈出的勁,只能讓肌肉腫痛,卻還不能洞穿肉體,所以他才專挑眼睛這方面,人體薄弱處下手。功力也就只有一個精準而已,離拋物線畫弧還遠著呢!更是別提盲射了,這可是要對周邊的事物有敏鋭的感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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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聽得癡癡入迷,頻頻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示意受教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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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過天和皮阿當是對冤家父子,若同時在場,少不了要互揭瘡疤,老子會唸叨小子一頓,小子則會酸言酸語老子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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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倘若皮阿當在場,見著老子又再炫技,定然會揶揄道:「只會炫技,怎不炫富啊?嘖嘖,沒富可炫?那炫債也行啊!纍纍爛帳。」
剎時間皮過天耳洞內有點麻癢,便折了節竹筷,隨意掏了掏,瞧了魚老頭一眼。魚販伯會意,這是要他繼續往下説去,便道:「惡霸小子斜掛著一件布包,包中塞滿了小號瓦斯罐和一只瓦斯噴燈,這是他用來燒紅鐵棍用的。左腰袋口則是脹鼓鼓地,裏頭全是花生豆。這小子要是跟你説這是備吃的零食,千萬不可信他,這是他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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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眾見惡霸小子又再闖入,不少人大嚷大叫,高呼大惡霸又來了,大夥小心。平日裏這群幫眾也只是持械逞兇鬥狠,仗勢欺人,要說武藝那是全然不會,這會兒就像是狼入羊群,只有任人屠宰的份。惡霸小子也是且戰且退,從不戀戰,這一回攪完了局又是急速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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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妙答一語:「鐡棍不燙不紅了,溜走燒鐵棍去了,哈哈哈哈哈!」魚伯一聽,也是陪著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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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魚販伯換息暫歇的空檔,藍滄海疑惑道:「一人之力,拼戰三百人,惡霸小子也該精疲力竭了吧!這可不是小説,或是影劇上所虛構的故事,能以一道氣功便滅了數百人,這麽天方夜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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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腸伯接話,讓魚販伯喘息片刻,解釋道:「這就要再提回到小子家的祖傳靈丹妙藥了。小子每次衝殺後溜走,都會悄悄偷飲一口,這藥還真有療效,體力迅速復原,傷口瞬息癒合,歇息片刻又是生龍活虎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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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平道:「老伯,這藥怎樣才能購得?」香腸伯道:「待會正主來了,到外頭排隊便能購買。不過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買到,要抽簽,中獎了就能買到,這藥可搶手得很!」沈雲平拱手謝過香腸伯提醒。
夏雨眠暗思,這靈藥能瞬息骨質再生,又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撕裂傷,現下還聽説可讓體力盈久不枯。全然顛覆了她的藥理常識,而且此藥排個隊,便能輕意購得,心道:「好吧!就先當自己是三歲小孩,信它一回,等弄到一瓶靈藥破解成份,便知真偽。這張秘方若真,恐將引起天下賊亂,貪婪覬覦者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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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憩時,魚販伯夾了幾樣小菜,填了一下肚腹,整個人也就爽朗了起來,接著道:「一處商舖的天台上,惡霸小子也不知何時,手上竟多了個飯盒,只見他伸筷扒拉扒拉地吃著盒中米飯菜肴,一面卻是注視著大街上的一舉一動。受預訂食盒的商家,早早將飯盒送達會場,只是見滿大街持械鬥毆,不敢停留,放下飯盒便速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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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虎下令眾兄弟暫歇,一半人手持刀刃警戒,嚴防惡霸小子偷襲,一半兄弟先行輪番就食。一上午瞎折騰,徒勞無功,眾人也筋疲力盡了,該醫療的醫療,該急救的急救,須要養精蓄銳,一群人三三五五席地而坐啃起米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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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小子幹完了一個飯盒又在拿出另一個食盒接著扒飯。這一邊三幫巨頭圍坐用餐商議對策。大半天地就折損了百來號的弟兄,卻是拿這個大惡霸束手無策,一點辦法也沒有,三人都相當苦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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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道:「魚伯,這小子怎麽會有兩個食盒?」駱建一聽,狠狠瞪了一眼自家這個傻小妹,説道:「淨説人家阿呆,我看妳才阿呆,能偷一個就不能偷兩個麽?一個大漢吃兩個食盒,那是再正常不過,妳哥我真飢餓難耐時,幹它三個飯盒都不成問題。問些不是問題的傻問題就是呆,方才還一直催著魚伯要説重點,怎?現在卻成了妳要拖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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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遭了一頓碎唸,傻傻一笑。這駱建有所不知女孩家的心性,心若有所向,對惡霸小子不利的話,那是一句都嫌多,極不願聽。倘若是對惡霸小子有利的,千言萬語都覺不夠,不夠,不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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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聽明白了,惡霸小子身懷三大絕技,又有靈丹妙藥傍身,更何況這群幫眾全是烏合之眾,一盤散沙,不堪一擊,是以放鬆身心,舒心的聽起故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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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大皮牛扒了幾口飯,就放下飯盒,顯然是憂心地吃不下飯。同樣奔雷虎也是焦慮的沒有食慾。天台上,惡霸小子填飽了肚子,便在噴火炙燒著鐵棍。一根直梆梆的鐵棍,觸目一看,整條彎曲扭巴,可想而知戰況有多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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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虎二人食不下嚥,苦思冥想策略,一旁的全通鯊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還一面詢問,你們鎮上怎會有這等怪物?又一面説起了風涼話,説甚麼請君入甕,待宰的是我們這群羔羊。當然也不忘給兩人獻上一策,正要説出毒計,那惡霸小子卻又橫空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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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聽聞有狠毒計謀,女孩家心性急了,也提心弔膽起來,很為惡霸小子捏把冷汗,急問:「魚伯,這群烏龜王八羔子,要使甚陰謀詭計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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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見小姑娘家又焦躁了起來,便故意拖慢情節,賣了個關子,緩緩道:「小妮子莫急,待會便會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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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便道:「持刀警戒的幫眾狂吼,敵襲!敵襲!另一方面惡霸小子口出調侃:還吃收你們的來了!挑翻無數飯盒,砸得剛進食的一行人,入肚菜肴全又給吐了出來,紛紛咒罵,大惡霸莫要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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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役大戰,惡霸小子大顯身手,太極三大絕技,可是讓他練得融會貫通,輕車熟路的,功力一番突飛猛進,我看在咱鎮上也少有人能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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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敬服不已,這麽好的磨礪機會,是他一個城市孩子很難能遇到的。縱使良機來了,他也從沒想過,也無膽量能搞出這麽個大場子,只能自嘆不如,佩服他膽魄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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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當然也不能將他美化成打人像砍瓜切菜這般得心應手,隨心所欲。人多手雜,總也會挨上打,受到傷,這也是肯定會有的。但將一群人打得俯伏趴地,慘傷過半,一副兇神惡煞模樣,餘下眾人觸目驚心,眼見不妙,不少人都逃之夭夭,遠遠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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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虎見人心渙散,大聲呼喝,眾兄弟這傢伙渾身浴血,搖搖欲墜,已精疲力竭,沒多少力氣了,誰能將他一舉拿下,誰就是咱們的掌事大阿哥,外加賞金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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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早已落荒而逃的幫眾,紛紛歸隊,見惡霸小子體力也到了極限,有便宜可揀,誰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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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眠暗想就算有靈丹妙藥加持,短暫密集服用,藥效無疑也將大打折扣的,能傷近乎快二百人也算奇聞。我想最終脫困必有人相救,不禁扭頭看向了皮過天。那皮老兒卻是一臉諱莫如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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