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雜記 - 1-13 濃烈惡意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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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13 濃烈惡意

言白之華

Nov 19, 2022

131

10 分鐘

　　你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如果讓過去的陳英興自己說，他會肯定的說是沒能讓自己的父母頤養天年。

　　但是讓現在的陳英興回答，那一定是遇到血喪那個死小鬼。

　　回想起昏迷前所發生的事，陳英興低聲罵了幾句髒話。

　　不管怎麼想，他會出現在這個帳篷內一定是血喪那個死小鬼幹的好事。

　　等抓到人要好好教訓一頓！陳英興心想。

　　擔心著同僚們的人身安危，陳英興在確定身體不再產生莫名其妙的疼痛感後，他決定走出帳篷查看環顧四周，本來打算開啟光腦定位自己目前的所在位置，卻發現原本牢牢戴在手腕上的光腦消失不見，抬頭看見離自己所在位置不遠處的村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查看。

　　那是一個相當老舊破敗的村落，屬於城市落成後在街區內第一個建立的居民區的那種。

　　──居民或負責人並未用心維護修整。

　　依照越高等街區資源越多權力越多的準則。這種類型的村落只可能出現在低等級的街區。

　　同心圓的設計讓純淨城越外圍的街區土地越大，自然不可能像Ａ區２０號街以上的街區那般按照功能與位置整整齊齊的劃分建築群落。

　　Ｑ區９６號街，望陽村。

　　盯著立在村口的指示牌，陳英興在心裡默默思考著有關這座村落的訊息。

　　可惜腦海裡並沒有相關的訊息可供參考。

　　於是他決定走進村裡探探情況，至少可以通過村裡的通訊系統通知巡邏局過來。

　　一踏進村內，陳英興立刻發現狀況不對。

　　整座村莊沒有一絲來自路燈之外的光亮，沒有村民活動的聲響，更沒有其他模擬自然環境聲音的蟲鳴鳥叫。

　　安靜的彷彿是一座已經廢棄的死村。

　　被廢棄的村莊不是沒有，但那是為了進行整修重建暫時廢棄，等重新整修時會將廢棄的建築物進行回收分解成可再利用的物質。

　　眼前這個村莊雖然破舊，卻遠遠不到拆除重建的地步。

　　這更像是發生了什麼一樣……

　　啪！

　　處於戒備狀態的陳英興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輕微響聲。

　　他快速朝著聲音來源飛奔而去，越是靠近那個聲音所發出的地方，一股刺鼻濃厚的讓人想吐的鐵銹味越是濃厚。

　　在燈光的照耀下，陳英興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在這座村莊的廣場上到處都是死人。

　　成年男女被斬首，老年人被腰斬，年幼的孩子們被剝下皮膚露出一身血肉。

　　他們的臉上無不是驚恐的表情，彷彿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在驚嚇之餘來不及反抗與躲閃就被殺死了。

　　「嘔！噁、噁！」血腥味混合著屍體開始腐敗味道瀰漫整個廣場，從未見過如此場景的陳英興理所當然地一陣反胃便吐了出來。

　　隨後他忍著噁心感硬著頭皮檢查著廣場上的屍體，卻不知為何這些人卻給他一種熟悉感。

　　「好像在哪裡看過他們？在哪……」看著死者們的面容，陳英興思考著。

　　當他將視線移到一具身上有許多傷口的無頭屍體時，他愣了一下，疾步走向那具屍體蹲下身體檢查。

　　「雷陽！不、不對！不會是雷陽！對！不會是！」看著屍體右手臂一道熟悉的狹長刀疤，陳英興不斷否認著。

　　雷陽就是在巡邏局內說自己去申請了基因繁衍要孩子的隊員，而他的手臂上就有一道被罪犯突襲時留下的刀疤。

　　陳英興下班時，雷陽與其他同僚分明還在巡邏局內，而且戰鬥力也不弱，不至於身首異處。

　　陳英興不斷自我安慰著，直到他起身時一個站不穩跌倒，手不經意地掃到一顆面朝下的頭顱，將頭顱翻了過來。

　　那是雷陽的頭。

　　看見雷陽的頭，陳英興呆住了。

　　這時他才猛然醒悟他為何會覺得村裡的人都很眼熟，因為雷陽曾經拿出在他考上巡邏局後，他與村裡人的合照。

　　「陳隊長你是個好人呢！」

　　「不知道等一下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會不會喜歡？」

　　少女的話語在腦海中迴盪著。

　　「啊啊啊啊啊啊！」

　　***

　　吳嘉瑞心情很好，在休假獲得批准後，沒有像往常那樣前往車站等待懸浮公車到站的他，便邁著輕快的腳步悠悠哉哉地走回家，準備享受慢悠悠的快樂時光。

　　他一邊打開光腦一邊低聲哼著不知名的旋律，在虛擬投影的璀璨星空之下，查閱著研究室的學者們新發佈的研究結果。

　　街邊商鋪的招牌散發明亮的光芒，色彩各異的光芒或明亮或黯淡的落到行人與周遭的景物上。

　　「好不容易放假了，就好好大吃一頓吧！」

　　作為專門接診冒險者的冒險科醫師，吳嘉瑞每天都很忙碌，不是在為病患接診的路上，就是在研究整理相關病例報告的路上。

　　平時圖方便下班都是回到醫學中心提供的員工宿舍休息，好不容易得到休假了，自然要回自己的小窩好好放鬆一下。

　　──不過好心情只持續到他走到家為止。

　　吳嘉瑞憑著工作需求申請到了在Ａ區２號街購房資格，距離位在１號街的醫學中心步行最多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為了省錢他都會用步行的方式走回自己的家。

　　正當他打開房門時，一陣濃烈的酒氣夾雜著咒罵聲傳到他這裡來，使他皺了皺眉頭。

　　聲音的主人吳嘉瑞很熟，那是一個依靠自己本身的基因純淨度高就在混吃等死的混帳。

　　平日沒事就打老婆孩子做娛樂消遣，要不是他的父母權力夠大還護著他，照他的行事作風早就被繁衍中心和巡邏局盯上了。

　　畢竟他的老婆孩子純淨度也不低，而且還有能力天賦在。

　　眾所周知，基因純淨度是這個廢土時代享受多少權利的依據。

　　但是在同等純淨度的情況下，其優先度依舊有區別。

　　天生純淨度高的人與天生純淨度低的人，天生純淨度高的那位會更受重視。

　　原因很簡單，天生純淨度高的人，他們的基因裡對於病毒和輻射帶來的汙染耐受性較天生純淨度低的人要高得多，處於嚴重汙染的環境裡受汙染的速度較為緩慢。

　　並且這種對污染耐受性的基因還可以遺傳。

　　這種有利於人類全體延續的情況自然能得到更多的特權。

　　試想一下，低純淨度的人冒著死亡的風險，將自身的純淨度通過淨化程序拉到與高純淨度的人同等位置。但是在一年後卻發現，同等純淨度的情況下，天生純淨度低的人純淨度下降的速度卻是純淨度高的人的三倍乃至更多。人們會更重視誰？

　　答案自然不用想都知道。

　　這個還在咒罵的混帳就是天生純淨度高的那一群人，而他的妻子則是天生純淨度低的那一邊。

　　雖然表面上他們夫妻倆純淨度相同。但是妻子是育幼院出身的孤兒，天生純淨度又低，自然屬於弱勢的一方。

　　如果個性強勢或能和丈夫打的有來有往還好說，偏生這位的性格說好聽點是溫婉可人、說難聽點就是懦弱膽小。

　　加上夫家長輩權力大，孩子尚且年幼，她本人根本不敢反抗。

　　每次吳嘉瑞見到這位太太，她的身上能露出皮膚的部分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臉也總是鼻青臉腫的讓人看不清原貌。

　　所以想都不用想，這個混帳丈夫又在發酒瘋了。

　　「開門！我是妳老公妳還敢把我關外面是想怎樣！吃老子的睡老子的，還用老子的錢養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小崽子，居然還敢這樣對老子！我看妳又再討皮痛了是吧！快開門！」在離吳嘉瑞家隔了兩戶的門口前站著一個酒氣薰天的中年男人。一隻手拿著喝了一半的酒瓶，一隻手不斷猛敲著門怒罵著。

　　「小崽子是老子的種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妳就是崽子他媽又怎樣！敢把老子關門外還真是膽肥了是吧！哈！」

　　聽見對方的怒罵聲，吳嘉瑞感到一股煩躁恨不得把噪音製造源處理掉的情緒油然而生，空著的手在發癢著，想拿著什麼東西往對方的身上打下去。

　　考慮到對方有權有勢，等級比自己還高。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到對方那邊，悄悄地開啟光腦錄影和報警。

　　「廖先生，你這樣大吵大鬧會影響鄰居的正常作息的，請你小聲一點。」吳嘉瑞故作溫和地說道。

　　中年男人廖先生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吳嘉瑞一番，認出對方是誰後，帶著憤怒的語氣說：「整個公寓老子等級權限最高，老子想怎樣就怎樣！你一個低等種別插手！就算你是Ａ區醫學中心的人老子也有辦法整死你！」

　　低等種是對於那些天生基因純淨度低於６５％，而後通過基因淨化程序提升基因純淨度的人們的蔑稱。

　　「廖先生，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的意思理解為你看不起對純淨城有貢獻的人們的污辱。請你收回你的這句話！」聽到對方貶低的話語，吳嘉瑞挑挑眉壓住想直接給對方一拳的衝動。

　　「哈？收回個屁！老子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低等種怎麼樣！」中年男人勃然大怒，「就算能提升純淨度又怎麼樣？就算對純淨城有貢獻又怎麼樣？只要我們高等種想，你們永遠沒有出頭的一天！你們這些低賤存在就該為奴為婢，服侍我們高等種！」

　　「就像屋裡那個賤人一樣！優秀又如何？還不是被老子當沙包揍！老子願意娶她這個低等種是她的榮幸，她居然還給臉不要臉！生出個同樣是低等種的小崽子還不願意丟到育幼院重新生一個！」

　　「因為她和那個小崽子，老子被親戚朋友恥笑了那麼久！她居然還敢反抗！」

　　酒精與憤怒影響著中年男人的大腦，讓他如同竹筒倒豆般將內心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聽的吳嘉瑞差點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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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楔子後廢土時代

#3 1-2 末日初章

#12 1-11 祭祀

#13 1-12 祭祀-2

#14 1-13 濃烈惡意

#15 1-14 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