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囚徒 - 第十四章：落花

當凱特看到萊辛身上的血跡時，沒有多說些什麼。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xLiLo3US

「萊辛先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IUaLMUvW

只是如往常一般，閉上眼。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xo5lKRoy

身邊的影子晃動，帶著她的目光跨越一大段距離，從丘陵地到一段小平地，最後連接到宅邸，萊辛行進的路線此時一覽無遺。深夜是陰影的舞台，它將萊辛遺留的腳印、指紋乃至氣味等等全部吞噬乾淨。最後則是訓練場上的血跡還有圍牆外破碎的肉體，費了一番功夫才總算將其拉入影子內。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k1xswcCn

處理屍體的時候，精靈在心中自嘲。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3rhTDT3s

——這一次要睡多久呢。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wHSbcZNc

如此便耗費了近一個小時，只是這次還得將尾巴，好在死者只是宅邸僕人——也就是平民，還算好擺平。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fYUecGAO

睜開眼睛，兩人四目相對。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TLUmDuUl

馬車內的空氣有些涼，萊辛剛才應該有出去一趟，就是不知道做了些什麼。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UVAon70u

凱特有注意到小羊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也察覺到自己收拾殘局時對方都會離開一陣子，但只要沒有逃走，她都不會去干涉。既然精心照顧的孩子學會了利用她忙碌時的空檔，那麼不管目的是什麼，身為「監護人」都應當感到開心才對。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KGE0EtfW

凱特可不想打壓心愛之人的成長。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7WOaqbnh

精靈微微一笑，將身體靠在小羊身上：「萊辛有受傷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9DUDLKOC

「每次我回來都要收拾善後？」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pNgUxFot

萊辛看著比以往更加躁動的影子，這段日子的觀察與今天發生的事在腦中結合起來，她說出心中的疑惑：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lwyw5DVX

「......為什麼不跟我說？」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qduFfD0L

讓她知道哪裡需要改進，之後避免留下蹤跡，不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了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SynP1YgC

雖然在黑暗中不太明顯，但精靈的臉色十分蒼白。她深呼吸，過了一段時間才讓心跳逐漸平復下來。她聽出萊辛話語中的不滿，緩緩說道：「書本外的知識，妳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478eTa6d

「......我不明白。」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OdP856ZL

「萊辛，做妳自己就好。」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5aAArkuq

「明明就是因為凱特把我關起來，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YfmZOz8M

「我不否認。」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wmk7ZYyU

凱特無法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能說正當。她喜歡萊辛掙扎的模樣，也喜歡萊辛堅定往前的勇氣，當她知道自己跟小羊有了交集時，只有上天才知道她有多開心。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d0whs9JT

但凱特要的是萊辛自由的模樣。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2XcQ2kBV

她所做的，是盡可能讓小羊願意留在自己身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jOOQOdwJ

「凱特，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Zwd91Kob

萊辛抱起凱特，讓嬌小的少女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擁入懷中，便能發現精靈身體的冰冷，還能感受到無意識顫抖的身軀，但雙方都默契地不去談論。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PweW6lmI

既然凱特自願做到這種程度，她這個小偷又有什麼立場去插嘴呢？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rExVs0v1

......是啊，她這個名為萊辛的受益者有什麼資格去說話。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qdnHCDB5

女人的手遊走在懷中人兒的大腿上，掌中的溫度浸透了疲憊的身軀。少女瞇起眼眸，細細體會這得來不易的溫暖，以及被人擁抱的安心感。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QyeoMBTY

「......凱特，我今天做錯了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1N8u1YxC

萊辛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少年臨終前的哭喊，那張臉與以前無助的自己重疊，讓她心中很是愧疚。但隨即想到那道屍骸連成的路，又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動手。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t75uCHLD

她覺得自己沒錯，但終歸是殺人了，這讓她好像變成當年那個獵殺自己的那些兇手一樣。萊辛對於這種循環感到無力，似乎命運本該就是如此，無法改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Z6zDBK6O

若重新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果斷踏出那一步。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YbKc6fOb

這就是天性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GXBSUGj6

當年自己受的那些痛，本就是應該的嗎？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KCIf28FU

「萊辛，我說過了。」修女伸出手撫過罪人的臉龐，從眼睛到鼻子，從鼻子到嘴巴，最後停在臉頰：「妳沒有做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yMLZlCVl

她微微一笑，藉機在脖子上落下一吻：「──但妳有罪。」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3nDTK3Ea

萊辛想到與凱特初次見面時的談話，當初也是這麼說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RcpAlnmb

她沒做錯，但是有罪。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14dBBGhL

「這有什麼不同？」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CxRXa5ww

女人的手緊握住少女的撫摸，兩人的雙眼對視，一個活力但混濁、一個清澈卻疲憊。就如同他們之間的身分差距，判官與囚徒，貴族與賤民。兩者之間毫無交集，卻在如今糾纏不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oBKvuXgd

「這要妳......」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3MyqOPsh

「凱特，告訴我，哪裡不一樣？」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CvL86Hib

萊辛的雙眼牢牢鎖定凱特蒼白的小臉，想要現在就得到答案，至少她不想要這個問題如前幾次一般被塘塞而過：「妳說過喜歡我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I2XqRbrj

「......」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cIx4K3tp

凱特有些遲疑。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dMw1pcPZ

發現懷中的精靈沉默下來，萊辛知道自己賭對了，雖然手段粗糙，但這是一個突破口。先不說如何回應凱特的告白，但至少現在她能試著找到一點主動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scTe5vc8

她想了想，趁著凱特還在猶豫，補充道：「......而且我想要更了解凱特一點。」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rt3KRZu3

此話一出，凱特舉起雙手投降。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2R6FOfWp

「......好吧。」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qdQONhs9

「凱特最貼心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7xOgUYwp

「萊辛倒是更會說話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lJEOWiF5

精靈白了一眼，微微抿嘴瞪著萊辛，這反應讓小羊感到很新鮮，不禁直盯著對方那副賭氣的模樣。凱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快速解說：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EhJm3ljA

「公理的意思是良知，心中的法規。」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OEKWgajg

「所以萊辛只要發自內心覺得沒有錯，那就無罪。但以世俗的法理來說，殺人依舊是犯罪。」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e3K5O2G9

萊辛打鐵趁熱，伸手戳了戳凱特的臉頰──軟軟的手感很好，難得自己能取得主導地位，想要再稍微「以下犯上」一下。也不怕對方生氣，她知道以凱特對她的寬容，是不會在意這些舉動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tztCYBxD

小羊稍微思考了一下凱特的話，總覺得還是不太清楚：「這樣感覺很像是在狡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V0m6aAq7

「如果說的人對這類概念一知半解，那的確是狡辯──公理與法理不能單獨運作，否則會矛盾的。」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zFLf06G7

「凱特是嗎？」捏捏臉頰。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KaEtKvHK

「……當然不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yZm7ccCC

萊辛皺著眉頭，無法想明白其中的含意。她算是理解凱特為什麼有些話不願意說了，因為她自己聽了也不會懂。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ISNkV0mX

心中的不滿倒是少了一點。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oflWTJwO

「凱特的意思是只要我覺得沒錯，做什麼都可以？」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fpAPvTdY

「如果萊辛的良知沒有過於極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e7J2yCE4

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8BIVJlWQ

小羊眼珠子轉動，張開唇用牙齒輕輕咬住精靈的尖耳朵。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LeZuLDIM

「──！」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Yim8e3B5

「像這樣？」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t0ac5RYe

雖然是一觸即走，但那隻耳朵迅速變得通紅，體溫也快速升高，但凱特卻沒有露出萊辛希望看到的表情，反而笑得很溫柔。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TdWcYy1W

不如說，太溫柔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1onxEyAZ

萊辛的本能響起發出最尖銳的警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8bqOWPlT

「那個啊，凱特，我只是秉持著......」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MDuRLwCn

「萊辛。」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oGQvBAGl

「是、是？」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MKRjHeOS

「任何行為背後都有必須承擔的後果──也常被稱為報應。」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MOub65eV

萊辛感覺到胸前一陣刺痛，然後便是酥麻難耐的不適感。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eqBJnhc1

山頂的火山口被捏住了。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veeXZ0lp

一滴冷汗從額前流下。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21LJudIF

「現在，我就是妳的報應。」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mPIAEzUY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太......啊啊啊啊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RuExCbn3

月色朦朧，景物依舊。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2wJkZYDp

小羊的首次進攻以兩敗俱傷收場。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NIsbwh9o

ns3.129.253.54da2

第十四章：落花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