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巫女 - 《第二集》第一章　不令人滿意的組合

　　一離開靈氏，落遙才真正感受到，真的要出發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時間，四人回房簡單整理了行李，就立刻上路。

　　看著一片黑壓壓的天色，落遙不禁想：需要這麼急嗎？

　　她回首一望，靈氏偌大的大門已經剩下一個小點，再走幾步，應該就完全看不見了吧？

　　離開靈氏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嚴格來說其實只在這裡待了五天，但是經歷的事情卻彷彿一個月這麼久。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最後，都猶如夢境一般。第一次踏出這個地方，猶如是要離開這個巨大的牢籠，踏入一個未知的新世界。

　　內心有股莫名的情緒在沸騰，是興奮。

　　「妳想拖到什麼時候？」

　　「落遙。」

　　「……」

　　清冷的聲音與溫潤的聲音幾乎同時間響起。

　　她回過身，看到玄離留給她一抹背影繼續向前，夜櫻斜著身子冷冷地看著她，而靈風則停下腳步在原地等著她。

　　她又往後瞥了眼，很快地轉回視線快步跟上他們的步伐。

　　雖然這種組合不太令人滿意，不過勉強湊合著吧！

　　四人一路向西。

　　若從上空俯瞰而下，由西邊封神大陸與東邊謐神大陸合起來的大板塊，形狀類似一隻頭朝右的母雞。與地球上的陸地大不相同，在這裡，陸地上除了少部份有開發的痕跡外，大多數仍保有最原始的風貌，蒼翠的林木如雞的羽毛，幾乎遍佈在大陸的各個角落。幾條淺藍細流如雞的管脈，橫跨流貫雞的全身，流入蔚藍大海。

　　突兀的是，中央有一層迷濛的雲霧將母雞給切成兩半，封神大陸就是雞的後半部。封神大陸的地形彷彿是被編排好了一般，層巒疊嶂的山脈從大陸中央縱貫而下，直到中央又岔為兩邊，恰好形成了一個人字。人的交會點為整個山脈的最高峰，猶如地標般矗立在封神大陸正中央。三大氏族就依照這地形，各自佔據一方：東北為夜巫；東南為靈獸；西邊則是玄武。

　　所以真正與翳霧相鄰的也只有夜巫和靈獸。

　　而司冥島的位置就恰好如母雞下蛋一般，位於整個板塊外的西南方，一座小小的島嶼環繞著深藍，座落在那裡。

　　所以前往司冥島，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一路向西走，越過山脈來到玄武，才能搭船抵達。

　　經過了幾天的路程，他們已經離開靈獸幾個較大的部落，來到較偏遠的區域。

　　這裡與原本的世界不同，只要一遠離人群來到偏遠的區域，就是滿滿的綠意，所以除了剛開始走的道路較為平順外，接下來的路途幾乎都是在森林小徑裡打轉，一不小心還會被肆意生長的藤蔓給絆倒。

　　這段時間，玄離趁著一路上趕路的時間，替落遙惡補了不少這塊大陸的常識。落遙雖然不曉得玄離怎麼知道她完全不曉得這些東西，不過既然他講給她聽，她就認真地吸收進去。

　　反正有備無患。

　　可是這樣的情形造就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落遙縹緲地望著天，覺得背部快成了仙人掌。

　　啊……這就是嫉妒的女人啊！

　　玄離發覺身旁的人一臉縹緲，雙眼一瞇，忍不住伸手搥了她的頭一下，蹙眉道：「發什麼呆！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落遙無辜地撫著頭，雙眼瞪向玄離。還不都你的情債，還敢偷打她？

　　她不服氣地伸手想打回去，手卻伸到了一半才明白身高的差距是殘酷的，她一米六的身高對上差不多一米八五的玄離，他根本只需要輕輕撇頭就能輕鬆躲過了。領悟到這點，她哼了聲撇過頭。

　　長得高了不起？天塌下就先砸到你！

　　在背後看著兩人互動的靈風不禁輕揚起嘴角，真的許久沒看過這樣子的玄離了，就算原本還不太敢相信落遙真的是封神之巫，可是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卻不無可能。

　　可是……他微嘆口氣，複雜地看向玄離，如此下來……先前的一切還有任何意義嗎？

　　……在不知不覺間，你已經先淪陷了嗎？

　　靈風又瞥了眼身旁的夜櫻，無奈苦笑。

　　看來留給他們的答案還是無解吧……

　　那麼他，逃得過嗎？

　　天際被染上一層火紅的彩霞，夕陽已停在群山的另一端。樹林間枝葉交錯，微光勉強透過，僅提供了微弱的光芒。已走入樹林間的四人只能倚靠那薄弱的微光前行，繼續走下去的路程也愈來愈艱困難走。

　　落遙深感不解，他們不可能沒有互相來往吧？既然路是人走出來的，總該有個像路的地方啊？不該變成這麼藤蔓枝條交雜的景象吧！

　　她小心地撥開樹叢，幾乎已經成了習慣性地伸手向前，扯了下此刻沾上一些塵埃的白色衣角，不解地問：「你們平常到底是怎麼往來的？」

　　肯定不是直接跨過這種山林，否則有人的地方，怎麼可能會這麼原始？難道都成了原始人或者泰山了不成？都能在樹林間穿梭自如了。

　　然而她不過是失神幾秒鐘，就立刻發生了悲劇。

　　「啊！」慘絕人寰的一聲尖叫傳開在樹林間。

　　玄離即時伸手扶住差點撲入樹叢的落遙，忍不住蹙眉道：「妳連路也走不好嗎？」

　　「是這裡的路太差勁了！」落遙臉一紅，大聲抱怨著，很快地站起身。

　　玄離無奈輕嘆：「……抓住我的衣服。」

　　「……」落遙遲疑了好一會，才終於伸手抓住。隔了好幾秒，才彆扭地輕喃了聲：「謝謝。」

　　玄離隨即指向上方，回答了她原本的問題：「飛艇。」他簡單地道，腦中同時想著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她的，反正她到頭來也是抓著他的衣角問東問西，倒不如先將問題都回答完。

　　他心裡忽然感到有些無奈：他竟然已經有點認命地接受她這樣要問就問，抓著他衣角他就得回答的模式了。

　　落遙聽到這回答嚇了一跳，她雖然早意識到這個地方的科技發展程度不低，可是沒想到已經有飛艇這東西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跟原來的世界比較絲毫不遜色。難道她穿越的不是玄幻，而是科幻的嗎？

　　難怪這裡能夠保有這樣的原貌，既然可以直接以空中為交通動脈，那麼確實可以不需要破壞這些自然環境。可是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發展的，竟然在還未破壞環境的情況下就發展出這樣的科技？

　　簡直是刻意將地球已經失去的環境保留住。

　　但是真的有可能這麼不可思議嗎？或者這裡只是一本書的異想世界？

　　不知不覺間，蒼綠的草木已經遮蔽了那僅存的微弱光芒，月光透不入濃密的枝葉中，樹林間只剩下窸窣的聲響依稀迴盪。在一片漆黑之下，所有視覺全都不管用，只能從一點聲響中找到線索。

　　忽然一道清幽的聲音響起：「御火．火苗。」

　　語落，一簇火紅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躍，照亮了周圍一部分的視野，是漆黑底下最醒目的存在。

　　然而沒過多久，窸窣聲忽然響動的厲害，玄離神色一懍，與靈風異口同聲同時道：「夜櫻，熄滅！」

　　夜櫻正要動作，手腕忽然被什麼給環住，一個拉扯下，她掌心上的火焰照亮到那東西後立刻失去支撐而熄滅，手卻也被緊緊地困住。

　　但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見扯住自己手腕的是藤蔓。

　　「小心一點！好像是植物的藤蔓……」夜櫻急忙喊道，手也不斷地做出抵抗。

　　然而她的話卻才說到一半，忽然聽見落遙喊了一聲：「緋！」

　　眼前猛然閃過道火紅，圈住夜櫻的藤蔓立刻被火焰給燒斷，她拉扯的力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鬆開，身子失去了重心。

　　一個踉蹌下，夜櫻狼狽地跌到地上，心中有股屈辱升起。

　　她竟然被那傢伙給救了？

　　「啊！」下一刻，慘叫的角色立刻更換，落遙因為有緋的保護，被纏住的地方都是火紅的痕跡，藤蔓環住的地方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音，熾熱的紅暈在一片漆黑的樹林中顯得更為顯眼。

　　「那個笨蛋！」玄離暗罵一聲，身子立刻趕往那火紅的方向，也同時抽出了掛在腰間的劍，往火紅旁邊深色黑影砍下，隨即朝落遙喊了一聲：「別使用巫術！」更明確的說法是對緋說。

　　一脫離禁錮，落遙的心臟還無法抑制地猛烈跳動。第一次碰到這麼變態會主動纏人的藤蔓，即使掙脫了還是心有餘悸。她深呼了一口氣，得鎮靜下來才行，她對自己說，就算無能也不准扯後腿。

　　她努力平下心來注視眼前的局面。

　　即使在一片沉重的黑之中，那抹白衣勝雪的身影卻顯得更為耀眼奪目，流暢的身姿在黑暗中穿梭自如，手中的劍更化作最為銳利的兵器，彷彿隨意地幾個劈砍、斜刺，就斬斷了所有阻擋的障礙。飄逸的身影更如同鬼魅般，輕巧地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

　　靈風也靈敏地以長弓作為近身武器，青衣的身形護在夜櫻身邊，格檔、直擊、斜劈，不斷變換手中弓的位置，完全將弓的使用方式大為突破，運用地淋漓盡致，作下最完美的應對。

　　緋的聲音卻在這時驚慌地發出。

　　〝小心！〞

　　落遙根本沒機會反應，一道黑影衝過她的眼前，只見到暗紅的雙眸中本能地透出赤裸的殺意，張開的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

　　瞬間，只聽見那冷幽的女聲忽然響起：「御火．烈焰纏繞！」

　　話語一落下，眼前那欲咬上自己頸部的猛獸被火紅給纏上，全身皮毛都被熾燄猛烈燒灼，牠痛苦地倒在泥土地上不斷蠕動，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我才不想欠妳人情！」

　　夜櫻冷冷地道完，下一刻卻更多藤蔓朝她的方向直直襲去，她猛地驚叫一聲，連一旁的靈風都來不及救援，就被全身纏繞上藤蔓。

　　「夜櫻！」

　　眼睜睜地看著夜櫻被困住，靈風大喊，卻完全無能為力。因為猛獸身上燃燒著火光，引來的攻勢更加猛烈，讓他根本無法脫身。

　　落遙看著眼前的發展，腳步如同反應動作地奔過去。

　　「緋！救她！」她著急大喊，心中響起的卻是猶豫的話語。

　　〝可是……〞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落遙不顧後果，立刻伸手想要扳開那些藤蔓。

　　「唔！」夜櫻被纏繞地痛苦呻吟，卻還是咬牙地從齒縫中喊出：「不需要！」

　　「該死的藤蔓……」落遙置若罔聞般地繼續咬牙扯著，卻絲毫不見成效。

　　「快鬆手！妳這笨蛋！」玄離一注意到落遙的舉動，立刻想要飛奔過去將她給扯開，卻讓一邊的藤蔓有機可趁，困住了他的行動。

　　沒來得及脫困，就見到那忙著拯救他人的笨蛋被突襲的藤蔓給捆住，下一刻，藤蔓彷彿是有意識一般地迅速將被捆住的兩人一拉，拉離了其他人的視線。

　　接著彷彿一切都回復了平靜，狂暴亂竄的藤蔓一瞬間停止了動作，靜靜地躺在地面上。猛獸全身都被燒地灼黑，火勢無處可竄，漸漸地收起。

　　只餘下一片的靜謐與狼藉的場面。

　　玄離看著眼前的景象，許久以來平靜無瀾的心理莫名地煩躁起來。他握了握手中的劍，面色冷然：「……是靜謐之森。」

　　「靜謐之森……」靈風隨意整理了一下有些狼狽的衣裝，四顧現下的環境，沉聲道：「確實。黑如漆，靜如謐，月光不透，微風不起。」他想起方才的情景，無奈地輕嘆了聲：「……還有，最重要的禁忌，不得在靜謐之森使用任何巫術，否則將會引來森林的攻擊。」

　　所以所有的攻擊幾乎都是針對夜櫻和落遙，只因為她們一個使用巫術、一個被信物所施的巫術所牽連，加上笨蛋地去扯藤蔓才會引起反制。

　　「沒想到靜謐之森真的存在。」靈風有些無奈地道，抬頭望著仍是一片漆黑的頂頭。

　　玄離很快地平下了情緒，定下結論：「既然如此，就找到造就『靜謐之森』的罪魁禍首。」

　　清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由晃盪的葉片間透來的點點微光，然後她才迷迷糊糊地意識到自己躺在一棵大樹下。

　　鼻息間盈滿了綠茵草地間清新的香味，手輕輕一動，立刻碰觸到周圍的小草，輕輕地搔著她的手心。

　　彷彿作了一場漫長的夢般，全身還有奇怪的僵硬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

　　落遙慢慢地用手肘撐起身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發覺自己置身在一片由翠綠的樹木所包圍的草坪中，而身旁則是棵宏偉的參天大樹，那粗壯的樹幹幾乎需要幾十個大人的手臂張開才能完全環抱。這棵大樹特立獨行地生長在片空地上，如同王者一般，孤獨卻最為壯大。

　　看著眼前的場景，落遙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瞥見身旁仍昏迷不醒的夜櫻，她感覺腦袋猛地轟了一下。

　　最後的記憶殘存在那片漆黑沒有任何光存在的森林中，她想衝去弄開捆住夜櫻的藤蔓，最後卻也被旁邊襲來的藤蔓給纏住，毫無反抗之力下，她與夜櫻一同被拖離了玄離和靈風的視線。

　　然後然後……

　　她就昏迷了。

　　一瞬間，強烈的無力感襲上。

　　這樣看來，她和夜櫻已經和玄離、靈風走散了？這是什麼樣慘烈的情況，竟然比原本的組合更糟糕了──是和夜櫻在一起！

　　這是在告誡她不該同情心氾濫嗎？

　　她心情複雜地轉向仍處於昏迷狀態的夜櫻，正猶豫著是否要搖醒她，緋的聲音在這時忽然響起：〝吾主……〞

　　緋！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覺得能聽見緋的聲音是如此令人感動的事，落遙立刻問：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有沒有辦法能夠出去？

　　〝沒有辦法。汝昏倒的同時，吾意識也會同步消失。〞緋無奈地道。

　　意思就是只要她昏了，緋也無法獨存嗎？她望天，怎麼覺得這種設定很像小說裡什麼會生死相繫的同命契約之類的東西。

　　緋又道：〝但是吾大概知道，為何汝等會被分開。〞

　　真的？落遙有點驚訝，隨即感動地想：這個只會待在她身體裡的東西總算派得上用場了！原來除了擔任無線電對講機與貼身保鑣外，現在又多了一樣功能：行動式資料庫。

　　緋立刻抗議了起來，被落遙愈來愈習慣性地忽視後，好一番折騰才終於開始解釋。

　　簡單來說，只因為她們用了巫術，而玄離和靈風不會使用，所以沒事。

　　落遙立刻抗議：她也不會巫術，明明是信物用的，與她何干？

　　〝因為吾算汝的從屬物，所以非常有關。〞緋如斯回答。

　　落遙再度望天，心中的無奈已經無法言喻，只剩下一句：這就是命啊！

　　當初他們踏進的森林，若緋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靜謐之森。

　　靜謐之森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它擁有名稱，並不代表地圖上會明確標示這個地方。正確來說，它並沒有一定的位置，會出現靜謐之森，是森林中有夜靈在某片森林。只要有夜靈存在的範圍，那片森林就會自然而然成為靜謐之森。

　　而有段話是這麼形容靜謐之森的──

　　黑如漆，靜如謐，月光不透，微風不起。

　　落遙認真回想當時的情境：確實是一片漆黑，甚至連前行都很有困難。森林間甚至連樹葉相互摩擦的聲響也沒有，除了他們行走所發出的聲音，真的完全處於一片寂靜。既然都一片黑了，月光當然透不進去。最後，真的是連半點風也沒有。

　　相當完美，一點漏洞也沒有。

　　若是忍著那樣的環境走出去，那麼一路上並不會發生什麼危險。因為在靜謐之森，連一些野生動物也是受到夜靈的控制。只要不去招惹，就不會有問題。

　　但是靜謐之森有個禁忌，那便是不允許在裡頭使用巫術──尤其是火屬性的。

　　據緋所言，巫術的使用就是強制控制周圍的元素分佈，使大量的元素不尋常的密集。

　　在夜靈的範疇之下使用巫術，會導致它們暫時停留的森林裡頭元素分佈產生異變，異變會影響它們生存，於是驅趕走是夜靈的本能。

　　其中尤以火元素會引起最大的反抗，因為夜靈的習性喜歡漆黑靜謐，火元素的存在簡直是要了它們的命。

　　所以她們的行為簡直就是捋老虎的鬍鬚，碰了夜靈的逆鱗。

　　難怪會被綁出去。

　　落遙嘆了一口氣，問當前最重要的問題：那現在有沒有辦法找到玄離他們？

　　既然信物之間能夠互相聯繫，應該還是有辦法吧？

　　〝辦不到……因為靜謐之森與正常情況下不同，無法聯繫。〞

　　緋的回應卻將落遙最後一絲希望給摧毀。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現在只有兩條路。他們自己慢慢走出靜謐之森，然後再找地方會合。第二條路就是：他們找到夜靈，並從夜靈那裡得知你們的所在。〞緋的聲音也不抱著什麼希望，有些軟弱無力地續道：〝但是夜靈既然將汝等驅趕，就不會這麼容易告訴他們位置。而夜靈將人驅逐的地方，都偏僻至極！〞

　　簡單來說就是要在這麼一大片森林中不透過夜靈找到她們，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第一條路若是指望她根本也是沒可能的。她連在靈氏都有本事迷路到翳霧邊際，這種無與倫比的運氣放在這裡應該有機會迷路到天荒地老。

　　竟然是迷路到死，這種死狀也太淒涼了。

　　或者能夠指望夜櫻？

　　落遙正要伸手將夜櫻給搖醒，就看到夜櫻緊閉的雙眸猛然間睜開，緋紅的雙眸原本還有一絲迷茫，卻在見到眼前落遙的手後瞬間清醒。

　　原來她的手還有這樣的功用。落遙看著瞬間清醒的夜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夜櫻緋紅的雙眸彷彿帶著戒備，她望向落遙，像是在猶豫什麼，好半晌，清幽的聲音才緩緩道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落遙對上夜櫻的反應，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老實回道：「我們被驅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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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第一章 不令人滿意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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