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空气沉重而粘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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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管理部部长——一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人——刚刚结束了开场白。他用激光笔在全息投影上圈出几个刺目的红点。
“综上所述，”他的声音平稳，语气权威，“星门能量在沉寂多年后，近期监测到一次短暂但清晰的峰值波动。强度虽未达到历史开启阈值，但其模式异常，伴随的次级生物变异现象已对城防构成实质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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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全场。
“诸位，我们不能因为过去几年的相对平静，就对星门放松警惕。历史教训告诉我们，任何微小的涟漪，都可能演变成吞噬一切的巨浪。”
他环视一周，将话语权交给了城防部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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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材魁梧、肩章上缀着星徽的军官站起身，米色大衣的衣摆带起一阵冷风。
他调出一段影像：外墙巡逻队遭遇数只形态扭曲、甲壳泛着诡异紫光的节肢生物，其攻击速度和甲壳硬度远超记录。
战斗画面短暂而激烈，一名城防部队员的护甲被轻易撕裂，鲜血在能量光束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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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新型变异体。”指挥官声音低沉，“速度提升30%，甲壳强度提升50%，对标准能量脉冲的抗性显著增强。现有的外层界墙防御体系和巡逻强度，面对这种程度的变异，压力倍增。
“城防部要求：第一，立即提升外墙警戒等级至最高；第二，追加本季度预算15%，用于更换重火力单元和单兵护甲升级；第三，授权在关键区段部署临时性自动哨戒炮塔。”
要求像一块巨石投入水面，会议室的气氛瞬间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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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发部的首席科学家紧接着发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
他展示着复杂的能量波动频谱图。
“峰值模式与已知星门开启数据存在显著差异，更接近某种…能量泄露或周期性谐振。我们推测存在一个尚未探明的‘扰动源’。”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yeesL8X8
要解析它，预测其走向，我们需要更多数据——尤其是波动核心区域的实时环境参数、能量粒子样本，以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1MaAO5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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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Kx0ruDYk
“变异生物活体样本，用于研究能量对生物组织的诱导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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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埃尔德了。他从容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放松却充满存在感。
“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始终将城邦安全置于首位，”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sFSvzdJ5
他开口，声音醇厚温和，带着天然的安抚力。
“对于基地的警示和城防部的压力，感同身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jlQfsU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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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指向全息投影中代表界墙的蓝色能量屏障。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wy60yShj
“然而，诸位，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石——界墙系统，其稳定性正受到这种未知能量波动的直接冲击。初步模型显示，特定频段的能量干扰可能导致局部屏障效能衰减高达7%。”
他微微倾身，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CCI请求基地授权专项拨款，并开放相关能量数据接口，以便我们立即启动对现有界墙系统的预防性加固和能量抗干扰升级。这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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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顿了顿，目光扫过研发部首席。
“若波动持续或升级，CCI的技术储备也允许我们在外墙之外，快速构建临时能量缓冲带或监测站，为城防部和研发部争取更多预警时间和数据。”
“当然，CCI的能源供应网络也可能受到波及，需要同步评估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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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侧了侧头，目光落在孔林身上，仿佛才想起他的存在。
“此次事件的技术协调与资源调配，将由我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的战略执行总监，孔林·卡特尔先生具体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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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目光——探究的、评估的、冷漠的——如同聚光灯般打在孔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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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林感到后背的肌肉几乎本能地瞬间绷紧，脸上却维持着埃尔德教导的平静无波，微微颔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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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加全知通讯集团（SOC）的代表，那位精瘦的老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他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上。
“安全，当然是重中之重。但诸位，盲目的防御如同蒙眼挥剑。SOC遍布外城和内城的情报网络，才是洞察威胁源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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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出几张模糊的图片和文字记录。
“外城流民区，‘怪异光亮’、‘凶猛野兽’的传闻已非孤例。恐慌的种子一旦播下，其破坏力不亚于怪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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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目光投向基地管理部部长。
“要精准施策，SOC需要基地共享更详细的实时监测数据和内部风险评估报告。同时，我们需要授权和资源，在外城及潜在风险区域扩大人力情报网络部署。若局势恶化，SOC也有能力协助实施必要的…人口流动管控，防止恐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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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孔林。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WREPgC9Y
“另外，若有因能量波动而显现的…特殊人才，比如能感知异常的觉醒者，SOC希望能优先接触，提供必要的‘保护’和引导。”他转向孔林，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孔林总监，您对内城…哦不，外城的情报价值怎么看？毕竟，流民的动向，有时也是危机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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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尖锐，带着试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1weVytqY
孔林感到埃尔德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背上，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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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回忆着关于外城结构、流民生态的繁杂数据，以及辛迪加情报网络的运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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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孔林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平稳。
“外城作为缓冲带和人口聚集区，其信息确实具有预警价值。但情报的筛选、验证和时效性至关重要。SOC的网络优势在于广度，若能结合基地的精准监测数据，或许能构建更高效的早期预警模型。”
他精准避开了直接评价“流民”和“管控”，将话题引向技术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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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加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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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斯基因信托集团（TGTG）的代表，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早已等得不耐烦。他直接调出基因序列对比图。
“TGTG的初步测序显示，这种新型变异体的基因序列与数据库原有谱系偏差值超过12%，变异速度异常。这绝非自然进化，而是受高能环境诱导的快速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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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带着科研人员的狂热。
“要破解这个谜题，我们需要完整的活体变异样本，以及波动核心区的环境样本！同时，”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K4RNdSVx
他看向城防部指挥官。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WYnulTNl
“为了评估能量波动对一线战斗人员，尤其是觉醒者的潜在影响，TGTG需要基地授权，接入城防部人员的实时生理数据流，特别是临界线波动和反噬相关指标！”
他随即推销道：“针对这种新型环境压力，TGTG已开发出新一代‘临界线’监测项圈和反噬抑制剂原型，效能提升显著。城防部若有兴趣，我们可以提供小规模试用。”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wIsw5Oim
最后，他严肃警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sMrdBHKV
“这种快速变异存在不可控风险，可能催生未知病原体。生物防护和医疗系统必须提前升级预案。”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rvlV1x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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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孔林，带着技术性的审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oy9KJKTl
“孔林总监，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的能源网络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以你的专业判断，这种强度的波动，是否可能导致次级能量回路过载？具体可能发生在哪些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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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技术陷阱……
孔林调动起七年填鸭式塞进脑子的CCI技术文档，关于能量屏障原理、能源管网脆弱点的知识碎片迅速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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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CCI现有模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j1tOwx6o
他谨慎地回答。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TCS5d21B
“当前监测到的峰值强度，对主干能源网络过载风险较低。但次级回路，特别是靠近外墙的能量中继站和部分老化的地下输能管道，其稳压系统可能存在临界压力。具体节点需要结合实时波动频谱和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的核心管网拓扑图进行压力模拟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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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规中矩，但胜在没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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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斯代表推了推眼镜，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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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陷入了僵局。基地管理部部长眉头紧锁。
城防部指挥官坚持预算和装备；研发部首席索要核心数据和样本；卡特尔要钱加固界墙；辛迪加要情报权限和扩张势力；托拉斯既要样本又要敏感数据还想卖新产品……
每一方都理由充分，每一方都寸步不让。预算的蛋糕只有一块，数据的钥匙谁也不愿轻易交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FBvK6yl9
争论的焦点围绕着优先级和资源分配，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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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时而与辛迪加老者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时而又对托拉斯代表提出的技术问题表示“谨慎的兴趣”，巧妙地周旋着，维护着CCI的利益边界。
孔林沉默地观察着，这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和权力制衡，比他看过的任何商业案例都更冰冷、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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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争论陷入白热化，基地管理部部长准备强行协调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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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孔林的声音不大，但在争论的间隙显得格外清晰。
他并非刻意，只是看着全息地图上那些孤立的红点，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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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包括埃尔德，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和审视。
视线扎在身上的感觉让孔林喉咙发干，他强迫自己看向地图：“或许…我们忽略了空间关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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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孔林指向那几个波动的红点。
“研发部首席提到波动模式异常，可能源于‘扰动源’。如果它不是随机出现的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出城邦的地下管网基础图——这是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的核心资料之一，恰好有权限调阅，将其半透明地叠加在全息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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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里，还有这里。”
孔林指着几个红点附近。
“这些波动点下方，都存在着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承建的大型地下能源枢纽或主输能管道节点。能量在特定地质结构或人工设施中传导，是否可能产生谐振或泄露，进而形成监测到的‘扰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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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看着研发部首席骤然亮起的眼睛和托拉斯代表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
“与其争论优先加固哪里，或者冒险深入波动核心区采集样本，或许可以先进行一次非侵入性的广域地质与能量场联合勘探？重点扫描这些关键基础设施周边的地质结构和能量场畸变。如果真能找到‘源点’，无论是自然构造还是…人工设施的共振点，都能为后续的防御加固、样本采集，甚至关闭扰动源提供精确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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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辛迪加的老者眯起了眼，重新打量孔林。
托拉斯的科学家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滑动，进行着初步模拟。
城防部指挥官看着地图上的叠加信息，若有所思。
就连埃尔德，也微微侧过头，深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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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管理部部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深深看了孔林一眼，然后转向研发部和卡特尔的席位。
“孔林总监的提议…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联合勘探，由研发部牵头，CCI提供必要的地下管网拓扑数据和安全支持，城防部负责勘探区域的外围警戒。具体方案，会后由相关部门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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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拍板，跳过了无休止的优先级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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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议题，按如下优先级推进：城防部外墙警戒等级提升即刻执行，预算追加额度待议；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界墙加固评估先行启动，具体拨款视勘探结果和评估报告再定；辛迪加全知通讯集团（SOC）情报网络扩展授权有限度批准，范围由管理部划定；托拉斯基因信托集团（TGTG）所需样本，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由城防部配合采集，生理数据接入需最高伦理委员会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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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在一种微妙的、被强行扭转的气氛中继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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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林能感觉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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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孔林坐在后座，身体依旧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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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会议上的一时冲动发言，让他此刻有些后怕。
他是不是太冒失了？会不会打乱了埃尔德的计划？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埃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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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德正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孔林几乎以为埃尔德不会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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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入点不错。”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埃尔德依旧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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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林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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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扰动源’的猜想……”
埃尔德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也没有责备。
“结合卡特尔界墙工业集团（CCI）的核心资产——地下管网结构——提出勘探方向…切入点选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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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看来这七年，没让你白学。”
话音落下，埃尔德便不再言语，恢复了望向窗外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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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林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那低沉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没有训斥，没有警告，甚至…有一丝认可？
虽然语气平淡，但这几乎是埃尔德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某种接近肯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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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的提议客观上维护了CCI的利益，提供了加固界墙的理由和勘探的主导权？
还是因为他在辛迪加和托拉斯面前，展现了卡特尔继承人的一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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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玻璃上，映出孔林自己有些怔忪的脸，和窗外流动的、模糊的光影。埃尔德模糊的侧影倒映在玻璃上，依旧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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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强烈的恍惚感，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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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的高压学习，无数个在书房里对着枯燥图表和冰冷模型的日夜，那些被强行灌输的知识、规则、算计…在这一刻，似乎被那简单的“切入点不错”和“没让你白学”赋予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意义。
他分不清埃尔德那两句话是真心实意的赞许，还是仅仅是对一件终于开始发挥预期功能的“工具”的例行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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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一种深切的、源自灵魂的疲惫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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