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劇場Ⅰ - 第11.5章書未完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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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11.5章書未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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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4, 2025

1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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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 書未完者》

筆痕所裂的那道縫隙，在她身後悄然闔上。

001站立在一片無邊的書頁之上——不是紙，不是地，也不是劇場舞台，而是某種像筆痕塗刷出的層層光幕。腳下如染墨的宣紙，頭頂則浮懸著倒掛的「筆跡河流」，一行行殘句與草稿，如未發表的詩章，沿著虛空逆流而上。

空氣中沒有風，卻有一種古舊的氣味，像長久封存在書櫃深處的墨與霉味混合，微刺鼻，但又莫名熟悉。她舉步前行，每踏出一步，腳下便泛起一道極淡的光影，像筆刷沾水後在紙上輕觸的餘影。

四周靜默無聲，但不寂寞。無數頁面在她身旁無序浮現、展開、合上，又沉入紙層之中。它們之中，有幾頁攜帶著她所熟知的過往設定——

某段被取消的主線草案；某個未上場的背景角色設計；甚至，她自己那段被改寫而不自知的記憶輪廓。

001停下，指尖輕觸一頁墨跡斑駁的紙面。

那是一段她曾預想殺死小鬼的結局草案：他死於她的正面襲殺，由她親手寫下終結。

現在想來，那行字格外陌生。甚至有些滑稽。

「現在的你可沒那麼容易得手了。」她低語。

就在這時，一道低微的嗡鳴聲自空間深處傳來。她循聲而行，穿過幾層如書架般漂浮的光頁，來到這片筆權之地的「中央」。

那是一處書桌。

不如說，是一座沉沒於紙海之中的祭壇。

四方由密密麻麻的劇本殘章堆砌，中央擺放一張石案，案上立著一支筆。通體銀白，筆桿刻有古老符號，筆尖尚未濡墨，卻在閃爍著某種「等待被書寫」的光芒。

001緩步上前，心中有個聲音低語著：

執筆者落筆。

她試著伸手去觸碰那筆，直至握入手心。

起初毫無反應。彷彿這支特別的筆仍不認可她的身份。

「我用去唯一一次的改寫……我知道。」她喃喃。

「但我以此成為導演、裁判、操控者。我的筆下寫出每個人的既定未來。」她低聲說著，指尖在案上輕劃。

就在那筆下墜的一刻，她忽然想起——鎖奴帶她來這裡，不是因為她單單失去「改寫權限」，而是因為自己用了「改寫權限」，反倒使這片封鎖之地開始鬆動。

筆權之地，設限「身份」，不設限「形式」。

她未再遲疑，掌心朝筆尖輕推。

——啪。

銀光一閃，那筆竟像以不同維度展開。數道銀光從筆中伸出，從她指尖纏繞而上，然後下卷，滲入她的獵刀。

如燙金印章，一行極細的筆痕浮現在她刀面之上：

【筆權·授權：書寫權開放】

【條件：限於未發生的劇情、限於兩次落筆】

——她本以為，劇本終究不會讓她再次握筆。

然而那銀光竟回應了她。

一如沉睡於她血脈之中，那底下從未真正熄滅的欲望。

而她略顯訝異。因這不是曾經她使用過的，能改寫劇本的完全筆權。而是續寫劇本的筆權。

或許，是過去曾失敗的執筆者，留下的最後落筆機會；或許，是劇本的錯行與塗抹，漏下了一點空間。無論如何，她擁有了書寫劇本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鎖奴引導她來此地的目的，但她不再深考，提筆於虛頁前落下第一行：

【劇本標題：黃泉行·重序】

筆光微亮，頁面自動展開。

她落筆的字句在空中浮現，不是立即實現，但每寫一字，都令遠方劇本的邊緣微微顫動。彷彿某種「原初秩序」在因她的筆而感知，正在回應。

001心頭浮現難以言喻的狂喜。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被劇本承認」。

但她仍冷靜如昔，提筆連續補下兩句：

【角色定位：001（執筆者）】

【提案結局：小鬼重傷、遊君死亡、黃泉鎖封印】

一筆未落，一頁自虛空猛然震動。

那頁，來自當前正在發生的現實劇情，它仍發亮，代表仍在書寫中。

她瞇起眼，立刻明白了：

「這場戲，還沒結束。」

但如今的她，已來不及書寫它。

筆下一點，暈出一片水波，開始映出小鬼對戰遊君的場面，銀絲盡顯、裂羽不折……

她試圖落筆改變戰況，卻發現——那行頁面自動反彈，拒絕她的干預。

她回想剛剛出現的授權條件：「限於未發生的劇情」。

他們的戰鬥尚未完結，她無法介入其中。

她目光一沉，筆尖在空中一頓。

她一度想再試寫一次，但筆落不下，光頁不動。

她明白了。這段故事，已不屬於她的筆權範圍。

除非——她改變成許可的條件。

「要我……親自結束劇本？」

她深吸一口氣。

也罷。

既然這場戲，不允許我在這筆斷生死。

那我便下場一戰——將劇終，寫為我願。

她收起筆，紙層於腳下裂開，筆權之地像為她敞開一道門。霧氣從裂隙漫出，直通黃泉行裡現今最高亢的戰場。

她踏步而入。

「寫不了的戲，只能親自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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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戲幕初開

#2 第二章枯路之始(上)

#3 第二章枯路之始(下)

#4 第三章舞台中央

#5 第四章破封

#6 第五章執刃與執筆(上)

#7 第五章執刃與執筆(下)

#8 第六章鋒下之命

#9 第七章鎖痕之外

#10 第八章筆下之命

#11 第九章獨戰之火

#12 第9.5章再入黃泉

#13 第十章記憶之外，殺意之內

#14 第十一章共筆者

#15 第11.5章書未完者

#16 第十二章鎖獻之書

#17 第12.5章上觀後之問

#18 第12.5章下影戲之間

#19 第十三章殘稿之途

#20 第13.5章餘頁書庫

#21 第十四章鎖筆之門

#22 第14.5章上絲痕舊書

#23 第14.5章下筆序已定

#24 第十五章筆下有生

#25 第十六章頁底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