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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Vague Corner / Irish coffee ～喝不醉的酒與喝醉的咖啡》（上）

拾文字戰士

Jan 9, 2021

271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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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很喜歡喝咖啡，但我偏偏不愛喝；他討厭人飲酒和吸煙，但我偏偏就是個酒鬼，而且還擁有非常易醉的體質。因此，每當我在外面喝得爛醉，而且嘔吐得七彩的時候，幸好也有他來接我回家。

但我只知道⋯⋯

如今這個曾經會在我喝得爛醉後支撐著我回家的肩膀，已經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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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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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麼叫做「過去的不復存在」？

我只知道在分手之後，我想自己的人生活得跟以往折然不同。所以我跟前男友分手後第一件要突破的事情，便是前往以前從來都不會去的咖啡店。

我一走入那間名為《戀の喫茶店》的咖啡室後，不等店員安排便徑自在吧枱的位置坐下。

可能是被我的氣勢嚇到了，看上去像是女大學生的店員戰戰競競地捧住餐牌和一杯清水，走到我的旁邊問道：「小姐您好，這個是我們店的餐牌，最底消費為一杯飲品，請慢看⋯⋯」

「給我一杯Irish coffee。」不等她說完，我便馬上下單。

店員先愣了一會，臉上掛出一副不懈的表情。

本身已經心情不好的我，咕嚕咕嚕的便把那一小杯清水喝完。「怎麼了，你是聽不懂英文嗎？那麼我只好用中文重覆一次⋯⋯」

「不⋯⋯ 我們店在大白天並不會供應酒精飲品。」

我指了牆上那個生銹的大掛鐘，說：「剛好過了晚上六點正吧？」

女店員以求救的眼神望向吧枱前的年老咖啡師，他頂著一頭灰白的頭髮，年紀看上去六十有多，但仍穿著筆直整齊的西裝來工作。

「是哦⋯⋯ 這位客人所點的Irish coffee，我會去調配的。」他回答道，然後報以我一個溫和慈祥的笑容。

在等待的期間，我從手袋取出一支香煙點燃。可能是跟他住在一起後太久沒有吸，我在嗅到烟味感到噁心後又馬上把煙頭弄熄。

這樣就白白浪費了一支香煙。

正當我心煩意燥的時候，袋中的手機又再瘋狂地因為來電而震動著。發光的螢幕上顯示著「哲毅」的來電及未接來電，有多達三十個。

我把手機反轉後放在桌上，任由它自行震動直到來電者掛斷電話。但隔了三分鐘後，手機又再次震動著。在我等候咖啡師為我準備飲品的十五分鐘內，這個模式就已經循環了三、四次。

女店員把摺得整齊起角的小餐巾和咖啡匙放到桌前，接著把那杯剛做好的咖啡放我的面前。

「客人，這是您點的Irish coffee，請慢用⋯⋯」

我把咖啡杯拉近自己，在杯子的上方品嘗著那個令我意亂情迷的香氣。正當我打算喝下一口之際，女店員站在我背後似是欲言又止的舉動，把我想靜靜地品嘗咖啡的大好心情一掃而空。

「怎麼了，你是有話要說嗎？」我單刀直入地問她。

「那個⋯⋯ 客人您的電話響了好多次，不用聽嗎？」

「沒關係，反正就只是個煩人的男朋⋯⋯ 不，是前男友才對。」

我啜下一口咖啡，然後舔舔沾在嘴唇上的忌廉。

怎麼這個時候卻又會想起哲毅呢？是因為他跟我接吻的時候總是跟忌廉一樣輕柔嗎？還是因為他經常喝咖啡的關係，所以口腔總是帶有咖啡的香味嗎？

想著想著，我的耳朵似是不爭氣地發熱起來。明明已經不是高中生了，想起跟前男友接吻的場景卻仍會害羞起來我是瘋了嗎⋯⋯？

「客人您還好嗎？要不要給您拿一杯冰水來？」女店員體貼地問道。

「不用了⋯⋯ 只是想起了糟糕的回憶。」

「是關於您的男朋⋯⋯ 不，是關於您前男友的嗎？」

「是啊。」

我是醉了嗎？或許是受到酒精的影響，我居然會這樣對一個陌生人坦露心聲。

「你想聽嗎？我和哲毅為什麼會分手的原因⋯⋯？」

女店員把我隔離的椅子拉出並坐下，道：「如果客人您想說的話，我也願意在這裏聽著。」

我的心底竟然會因此浮起一陣暖流，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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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我因為很害怕結婚，之後便逃走了⋯⋯ 而且也不敢去面對哲毅。」

說著說著，我也不知道是因為放鬆下來，還是頭暈無力的緣故，就不顧儀態地伏在吧枱上。

「所以你們就分手了？」女店員問。

「是啊，但他還一直⋯⋯死纏爛打來找我。」

「那一定是因為他仍很愛你⋯⋯」

我感到肚子開始有些不適，便試著按住肚子、更換了坐姿看看情況會不會好起來。我把頭轉向她繼續說：「店員妹妹你太年輕了，你知不知道男女在分手之後，你以前覺得他那些很可愛的地方，現在看起來就會變得非常討人厭？」

「例如？」她睜大了眼睛問我。

「就像剛才的那些來電，以前的我會覺得他主動打電話來真是好體貼，但現在卻覺得那些是他的奪命追魂call。」

「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好像又再震動起來，變得酸柔的四肢已經無力再拿起電話來確認是誰的來電。加上一陣陣從肚子萌生的嘔吐感，以及從額頭冒出的冷汗，讓我感到既頭暈又不適。

「嗚呵呵呵呵 — ！」我終於忍不住嘔了出來。那些殘留在口腔嘔吐物的臭味，令我接二連三的再嘔吐出來。

見狀的店員小姐和咖啡師馬上走去給我拿來抹布和清水。

「⋯⋯ 哲、哲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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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想起了他呢⋯⋯

莫非是因為每逢我喝醉了想嘔吐的時候，他總是會伴在我的身邊嗎？

突然好想見到他。

但我只知道⋯⋯

如今這個曾經會在我喝得爛醉後支撐著我回家的肩膀，已經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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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 * *

《恋の喫茶店》創挑連結：

https://m.penana.com/story/71729/%E6%81%8B%E3%81%AE%E5%96%AB%E8%8C%B6%E5%BA%97/issue/22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SMtcgt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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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ku Tjarungan

拾文字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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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起)

#2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承）

#3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轉）

#4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合）

#5 《吃布丁前還請注意XXXX》

#6 《酒味蘋果》

#7 《巴士上的惡夢》

#8 《拾文字的（偽文青）經典語錄》

#9 《雨，不會永遠一直下》

#11 《直到⋯⋯》from ヨルシカ - 言って

#12 《麵包巷》

#13 《惡魔的蛋》

#14 《我是汪星人？！》

#15 《想讓你看見的這片景色》

#16 《Vague Corner / Irish coffee ～喝不醉的酒與喝醉的咖啡》（上）

#17 《Vague Corner / Irish coffee ～喝不醉的酒與喝醉的咖啡》（下）

#18 願你我仍然安好

#19 我們這一家

#20 宅齡十三年

#21 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