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 無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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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無相

西斯

Sep 21, 2022

85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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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幾年前的聖誕節。尖沙咀天星碼頭，

還是許多年輕人前來busking的聚集地。

舊時，我也曾在此拿起結他自彈自唱，

或者有時候，我會幫她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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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碼頭海旁什麼人都有，

上萬對濃情蜜意的愛侶匯聚於此，

捧着鮮花的、拿着禮物的、打得火熱的。

左一句「聖誕快樂」，右一句「永遠愛你」，

諸如此類的話整夜在我耳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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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和她這類「街頭表演者」來説，

只要在這些喜慶節日討得途人歡心，

他們便會心甘情願放下現金。

所以那年聖誕，我和她來到碼頭這裏，

唱出一首又一首甜蜜浪漫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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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變的一生默默期待一份愛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SJk8rDH8
踏過多少彎斷斷情路也失望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WrWMMu8X
我不甘心說別離仍舊渴望愛的傳奇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1u3TgxAg
不捨不棄無懼長夜空虛風中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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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演的中途，她突然叫我不用伴奏，

説要特地為我獻唱一曲作為聖誕禮物，

然後她便拿過結他，唱起這首《今生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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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是我和她表演以來，最多觀眾的一次，

有些人會停下來聽幾首歌，有些是來打卡，

拍攝數十秒短片，發放於限時動態後便會離開，

有些則差不多站了整個小時，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後來我問她為何偏偏選擇這首舊歌，

她說，因為對我的愛「今生今世」也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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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堅定，我卻無法許下相同的承諾。

我只希望時間於此刻停留停留，

過去留給過去，將來留待將來，

停在最輕的聖誕節，聽着醉人的旋律，

拾起每一片於歲月中剝落的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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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雙手靜靜燃亮這份愛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XX20lGd7
是你的聲音夜夜陪伴我的夢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UllGOT45
交出真心真的美無盡每日每天想你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rqchuxpJ
今生今世寧願名利拋開瀟灑跟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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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她沒有再表演，沒有再唱歌，

也沒有再愛我。這令我不禁懷疑，

她究竟把今生看得有多短暫，

才能輕易說今世的愛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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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食言了，我曾因此認定只有她在變，

她卻反過來說，是文化的氛圍在變，

舞台在變，使她無處容身，

是我在變，使她不能再愛。

所以是風動？是旛動？

後來終明白，是心在動。

「風裡笑著風裡唱感激天意碰著你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Nn8jcRGO
縱是苦澀都變得美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MG3CUr5r
天也老任海也老惟望此愛愛未老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uh1St5qQ
願意今生約定他生再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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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天星碼頭也經歷了不少變化，

昔日那群滿腔熱誠的表演者，

直至旺角大媽來襲，把一半年輕人淘汰。

到現在，屬於香港文化中心管轄下的碼頭範圍，

已經全面禁止街頭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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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裏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寂靜，

聖誕節的天星碼頭依舊人來人往，

唯有隨年月逝去的足跡再找不到，

其實也好，至少大媽的噪音也隨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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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消亡，迎來下一個消亡，

途人和她，走了又來，來了又走。

唯一不變的，就是萬變，

和人類以為心本有所為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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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爾閒來無着之時，也會想想，

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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