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故事 - 小說改編劇本 -- 浪漫華爾滋

時：晚上

地：海邊沙灘

人：阿良、水晶

△ 幕落。

　　阿良：（VO）華爾滋是浪漫，是美妙，是令人終身陶醉，我用一生奉獻給華爾滋，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我心愛的人……

△ 幕起。

△ 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

△ 除了舞台中心，四周昏暗。

△ 水晶獨自在岸邊散步，哼著歌（友誼萬歲）。

△ 阿良小心翼翼地走到水晶身邊。

　　水晶：嘩！

△ 水晶突然轉身，嚇了阿良一跳，阿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水晶：嘻嘻，嚇到了嗎？

　　阿良：水晶姐，嗯……為什麼你會知道我走近？

△ 水晶指著地下的影子。

　　水晶：阿良你好啊！你的影子這麼明顯，老花也看的見，怎麼了？你也想嚇我？

△ 阿良抓了抓頭髮。

　　阿良：（慌張地）沒有……不是，那個……我……

　　水晶：怎麼了？有事想和我說？

　　阿良：對……也不是……

　　水晶：那究竟是怎樣？這樣吧，你來陪我聊聊天，正好我想要個樹洞。

△ 水晶對阿良招手。

　　阿良：（苦笑）我是樹洞嗎？

　　水晶：你不願意？

　　阿良：不，我很樂意，你想聊什麼？

△ 水晶摸著下巴。

　　水晶：唔……先聊一下這個夏令營，我可是組長，想聽下其他參加者的意見，你覺得如何？這幾天好玩嗎？

　　阿良：我也是組長，不過我是第一次參加義工夏令營，感覺很有意義，一手一腳建造一條水泥路，還是第一次，很有成功感。

　　水晶：你還真是個好孩子，我們是幫助夏令營的營地，在他們山的坡建造水泥路，說是義工，不覺得成了他們的免費勞工嗎？我這是第三年參加，上年幫他們建操場，上上年是幫他們的建禮堂。

　　阿良：這樣想很痛苦，我就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幫助別人，我們的成果，以後來的人也能享用，你說了我們是免費勞工，但你依然堅持地來夏令營？

△ 水晶伸了個懶腰，張開手臂。

　　水晶：好玩嘛！能認識不同的朋友，「人不輕狂枉少年」，人生就是要經歷不同，才有意思，反正今年會是最後一年。

　　阿良：什麼？

△ 水晶揮揮手。

　　水晶：沒有沒有，咳，說別的……昨晚的交誼會比賽，你們組唱得很棒，能看出你們花了很多心思。

　　阿良：可惜比不上你們，你們跳得很……出眾，以前從未看過這樣的舞蹈，原來你是舞武林高手。

　　水晶：阿良你是讀男校，對嗎？

　　阿良：你怎麼知道？

　　水晶：我跳的是爵士舞，雖然說跳舞是不分男女，在這個地區，是較多女孩子在跳，若你是讀男女校，學校必然會有一支舞隊，就不可能沒聽過。

　　阿良：看來是我孤陋寡聞，可是爵士舞不是在歌舞劇上看到的那種嗎？

　　水晶：對，那是其中一種，古典爵士，Classical Jazz，我跳的是新潮爵士，New Jazz，爵士舞有八種以上的風格，New Jazz 的舞姿風格就是性感嫵媚。

△ 水晶向阿良展示一小段性感的舞步。

　　阿良：（難為情）你……就是太性感了。

　　水晶：（認真地）阿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良：好，我有問必答。

　　水晶：你是不是愛上我？

　　阿良：（忐忑）我……我……水晶姐，是的，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水晶：你今年幾歲了？

　　阿良：剛滿十八歲，有什麼問題？

　　水晶：還是小孩子嘛。

　　阿良：我不小了，已經是成年人，拿了成人身份證，幾星期後還是大學生。

　　水晶：我廿四歲，可是比你年長的大姐姐。

　　阿良：你還很年輕，我以為你只比我大一兩年。

　　水晶：（不高興）是嗎？真的謝謝你，少年的你，長大的只有年齡，我問你，兩年後你二十歲，我已廿六歲，你會娶我嗎？

　　阿良：我……

　　水晶：我勢利點問，你有車有樓嗎？和你在一起，你能給我什麼生活保障？你口中的愛是只有這樣程度？

　　阿良：那……那個……

　　水晶：（質問）十二年後，你三十歲，我三十六歲，姐弟戀，很不登對吧？廿二年後的你四十歲，正是如日方中，事業有成的時候，我四十六歲，步入老太婆的年紀，你還會愛我嗎？

　　阿良：（吞吞吐吐）你……你永遠都是這麼美麗……對……對不起……

　　水晶：（嚴厲地）別道歉，道歉就像喜歡我是錯誤一樣，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難過了還要哄，太麻煩了。

△ 阿良別過臉，讓別人看不到他哭泣的樣子。

　　阿良：嗚……

　　水晶：別告訴我你哭了……抱歉，唉，我不應該太認真，今晚是夏令營的最後一個晚上，我不應該只顧著自己，讓最後一天變得悲傷。

△ 阿良衣服的袖子擦乾眼淚。

　　阿良：嗚……

　　水晶：別哭了，我討厭別人哭哭啼啼，不然你說說看，你喜歡我什麼？我們認識也沒幾天。

　　阿良：（哽咽）就……就是……第一次見到你，搬運混凝土，推著三輪的泥車，你一頭短髮，長得很帥氣，我誤以為你是男孩子，自然對你也特別關注。

　　水晶：畢竟很少女孩子願意剪短髮，然後呢？

　　阿良：（嚮往）你開朗爽快，漂亮可人，在友誼賽舞台上跳的爵士舞，曼妙多姿，就連觀眾也被你帶動，很有魅力，其他組員都樂意和你親近，包括我。

　　水晶：多謝你，聽到別人的讚美真好。

　　阿良：所以我是被拒絕了。

　　水晶：我很抱歉，即使最好的朋友也要分離，就如今晚唱的歌，我不希望你有太多的留戀和遺憾，我知道，若我不問你，你是不打算告白。

　　阿良：你這樣都知道？

　　水晶：其他組員也察覺到，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察覺不到，你的眼神、動作，不自覺地找機會接近我，超明顯好嗎！

　　阿良：水晶姐，你是我想要親近的人，可是我一點也不了解你，我以後還能跟你變熟嗎？

　　水晶：（猶疑）這……可能……不太可能，算了，反正今晚是最後的一晚，我本來不打算說出來，我啊，下年不會再來，今次參加的夏令營是最後一次，下個月我將會移民，不知還會不會回來。

　　阿良：那就是說……我以後都見不到你嗎？

　　水晶：可能吧，未來的事誰知道，今晚是最後一晚看著這片夜空，現在的我不打算睡，星星和月亮呀，在夜空照亮別人，只要抬頭仰望，他們一定存在，我還想留在這裏，看著他們給我的光芒。

△ 水晶伸出手抓向天空。

　　阿良：好，我陪你一起。

　　水晶：若果我不想你陪呢？

　　阿良：（思考）er……請給我陪伴你到日出的機會。

　　水晶：好，答謝你陪我，我教你唱《送別》。

　　阿良：送別？

　　水晶：就是剛剛在惜別會上，我唱的那首歌，很多時人們都會唱《友誼萬歲》，《送別》卻沒太多人知道，我很想把它分享給你們，順帶一提《友誼萬歲》共有三個版本，那我唱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阿良：你唱得真好聽，《送別》真是一首好歌。

　　水晶：其實歌詞還有後半段，但據說無法知曉是否同一個作者創作：

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草碧色，水綠波，南浦傷如何。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 阿良輕擦眼角的眼淚。

　　阿良：嗚……我真是太年輕，今晚淚腺特別發達，我們始終要離別，是這個意思嗎？

　　水晶：我認為，今次的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我們，一樣年輕……你和別人談過戀愛嗎？

　　阿良：沒……沒有，其實我希望和你談戀愛，可惜又沒有這個機會。

　　水晶：你未談過戀愛，不知道戀愛的快樂，更不知道愛人的痛苦。

　　阿良：愛人會痛苦？

　　水晶：我曾遇到一個人，他英俊、強壯、有才學、背景也不錯，很愛我，後來卻離開我……

　　阿良：（生氣地）為什麼？他一定是個笨蛋。

　　水晶：（平靜地）當然他有他的原因，當年我恨他，我怨上天對我不公平，但過幾年後，我便原諒他了，我想，上天安排我認識他，是一種恩賜，能成為他的女朋友，是一種福氣，我又何必祈求一生一世呢？活著一天便有一天的幸福，大家共聚一天便有一天的快樂，我感激上天，遇不遇上他，我不計較了。

　　阿良：或許他已經脫髮變成光頭，未到中年就發福，加有三高。

　　水晶：哈哈，也許是呢，人會變，誰能保證一直都是完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更感謝上天，因為他最美好的時光是用來陪伴我。

　　阿良：（落寞地）是這樣啊。

　　水晶：嗯……他曾教我跳華爾滋，今晚我教你跳，好不好？

　　阿良：（驚奇地）你還會跳華爾滋！和爵士舞完全不同風格，你真是多才多藝。

　　水晶：驚喜嗎？華爾滋，有「舞中皇后」之稱，展露舞者的優雅和莊重，是只限兩人的舞蹈，其中一人不協調，對另一方是阻礙，難度非常高，想學嗎？

　　阿良：我想學，我們要跳到天亮。

△ 水晶拍向阿良的後背、腰部和肩膊，拉起他的左手，讓他的右手放在水晶的後背。

　　水晶：當然！來，把身子挺直，別駝背，放鬆肩膊，把左手舉起，右手放在我的肩胛骨下方，對，就是在女孩子的胸罩帶上。

△ 阿良迅速放開手，腳踏後一步。

　　阿良：（嚇一跳）啊！對……對不起！

△ 水晶按就肚子笑。

　　水晶：嘻嘻，害羞嗎？真可愛，我可是認真的，快，左手舉起，右手搭上，還是說你不想學？

　　阿良：（慌張）不……抱歉了，我想學，請繼續教我。

　　水晶：跳舞呢，是在人前展示自己的魅力，不能膽怯，也不能害羞，好，你先跟著我說的做，左腳踏前，右腳側開，左腳併合右腳，右腳後退……哎唷，你怎麼踢我？

　　阿良：抱……抱歉，我緊張，我第一次跳舞。

　　水晶：你不會是手腳不協調的那種人吧？難道我今晚要被踢很多次？

　　阿良：（尷尬地）抱……抱歉。

　　水晶：其實你不用緊張，因為教你跳舞的人是位漂亮大姐姐，你有多少次握著漂亮大姐姐的手跳舞？

　　阿良：（害羞）就是沒有才緊張好嗎！

△ 水晶抬頭看向天空。

　　水晶：（突然）啊！看一下天！

△ 阿良跟著看向天空。

　　阿良：什麼？

△ 水晶回望阿良。

　　水晶：哈哈，就是什麼也沒有，只是你以為有什麼，就像緊張，我本來還想說有UFO呢。

　　阿良：（裝作生氣）你是捉弄我。

　　水晶：（輕鬆地）是呀，你現在還緊張嗎？

△ 阿良擺出舞蹈的姿勢。

　　阿良：還有一點點，但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們開始吧！

△ 水晶握著阿良的手。

　　水晶：好，接著右腳後退，左腳側開，右腳併合左腳，這就是基本步的步法，接著是右轉步……

△ 水晶和阿良圍繞舞台跳了一圈，在舞台中心停下。

△ 舞台漸漸光亮。

　　水晶：天快亮了，你跳得很好，這個晚上，我真的很開心，阿良，謝謝你，人生很短暫，也很漫長，你還會繼續成長，不要吝嗇增加知識與眼界，戀愛只是佔你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以後你會遇到千千萬萬的人和事，這些會成為你的經驗，而我，只不過是你人生中的其中一個過客，所以你其實不用太留戀我。

△ 阿良再次擺出舞蹈的姿勢。

　　阿良：水晶姐，能在天亮前，在和我共舞一次嗎？

△ 水晶手輕輕地搭在阿良手臂上。

　　水晶：（無奈地）好吧。

　　阿良：（邊跳邊說）水晶姐，和你一直跳舞期間，我想了很多，你說愛情何必祈求一生一世，我想，我祈求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你教我唱送別，也教我跳華爾滋，我想送回你一首歌，代表我的回應，C AllStar 的《天梯》：

能相擁到白頭一起偕老

不跟天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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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共你

沿途來爬天梯不用忌諱

中傷流言全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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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共你

黑夜亦亮麗

於山頭同盟洪海中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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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你

旁人如何話過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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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亦無愧

有你可失去我一切

有你可以拆破這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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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多對持續愛到幾多歲

當生命仍能為你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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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所指裡誰理登不登對

仍挽手歷盡在世間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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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多對能悟到幾多精髓

能撐下去竭力也要為愛盡瘁

抱緊一生未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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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手而幸福包圍泥牆簡陋

牽著走懷著勇氣至愛得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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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良唱到最後一句，單腳跪下，親吻水晶的手背。

　　阿良：（深情地）我不要求你等我，但我會做出成績，成為能配得起你的大人，因為你是最棒的，我願意一直專注於你。

△ 阿良說完站起身來，鬆開握著水晶的手，直面面對水晶。

　　水晶：（害羞地）這……怎麼……突然……我明白了，我就稍微期待一下。

△ 水晶轉身離開。

　　阿良：（大喊）水晶姐，我喜歡你。

△ 水晶轉身回望阿良一笑。

　　水晶：我知道哦。

△ 幕落。

全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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