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夜幕首部曲］（科幻懸疑） - 17/

「呀呀呀呀呀呀⋯⋯」老爆犯被嚇至肝膽俱裂，他立刻轉身，慌慌張張地跑到貓Sir身後。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3cxUJ2Hz

自殺仔伏屍的位置，跟我們所坐的沙發距離只有五米，當那個遮蓋著自殺仔屍體的帳篷升起剎那間，我清清楚楚看在眼裏。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br1y70oU

暴龍友驚慌地大喊：「嘩！你阿媽⋯⋯屍變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RmT4FtqU

貓Sir聽到屍變，皺著眉頭，又馬上拔出配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FrwHCyVr

「佢唔會未死啩？」B級神樂呆呆地喃喃自語。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SfbcUxsN

「嘉嘉，我哋走喇⋯⋯走喇⋯⋯」臉色蒼白的扭親腳甚少說話，其精神狀態也幾近崩潰，但是因為她腳傷得很嚴重，否則，她必然會第一時間逃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WA9jy1k4

我為了平衡負面情緒，冷靜地道：「定啲嚟！唔好自亂陣腳，邊有屍變呢回事㗎，唔好儍啦！」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43Xf4gXf

相信這是我人生中最為冷靜的一次！世界上沒有鬼是我的信念，因此，自殺仔又怎麼會屍變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ccKvDxVO

看貓Sir的舉動，真的是準備打喪屍嗎？可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UDItEsV5

帳篷原來只是升起了一面，大約升高了四十厘米之後，我能看得見自殺仔的那雙RED WING皮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E4sWtb83

接著，整個帳篷向側翻倒！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G5MZ0tMJ

自殺仔的屍體似乎在郁動，那是他的右手，在帳篷升到最高處再翻倒時，他的右手用力地撞擊地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b7Kwt7Mx

而所謂的屍變，原來是自殺仔右手掀起帳篷而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X6JjOAq2

自殺仔，中了三槍，卻仍然生存⋯⋯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S4SRTrbj

我伸出左手向著貓Sir：「唔好開槍，佢未死！佢未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4KZrk5D6

「唔係嘛⋯⋯中咗幾槍都未死？」暴龍友也走了出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VXjCUZAF

貓Sir仍然手持配槍，慢慢地上前查看，他走到自殺仔面前，蹲了下來，槍嘴指著對方，小心奕奕地伸出左手，放在自殺仔血淋淋的臉頰之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fszndaoj

「白鴿華！」貓Sir高聲呼喚。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m4WylX18

老爆犯立刻走上前：「嘩，貓Sir，你唔係想話佢未死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xxajlyKP

貓Sir埋怨道：「頭先叫你同佢打包，你冇留意佢仲未死嘅咩？」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VpQuOfnF

老爆犯表示無奈：「喂！大佬呀，你都係當佢死咗先叫我同佢打包啫，我又唔係醫生，點知佢死咗未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EcPHREo8

貓Sir轉向B級神樂：「醫生呀，你可唔可以睇下個傷者？佢仲有脈搏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IhZuPe8t

B級神樂冷冷地道：「咁你叫唔叫到直升機嚟呀？而家送佢去醫院囉，你有部通訊機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FcKjqmHJ

貓Sir搖頭：「成間警署得番一部機，我瞓醒已經冇晒電⋯⋯本身警車都有通訊機嘅，但收發唔到⋯⋯」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QUBlFv2R

B級神樂疑惑地問：「瞓醒？」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oOwnuS4R

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事，我只是簡略的告訴B級神樂，貓Sir睡了一整天，就沒有告知神樂。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zXoFPDja

此時，自殺仔的右手緩緩地提起。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eHVtfE8a

「嘩！我頂！」貓Sir立刻站了起來，但是自殺仔一手抓著他左腳褲管。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e1s1HNbx

「救⋯⋯我⋯⋯」自殺仔血流披臉但仍能開口說話。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w6ibvmai

我留心細看，這時才清楚看見，自殺仔右眼角旁邊正在出血，他説話的時候，血液正是從這傷口流出。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l5hI26S8

而這個傷口，就是他吞槍的那一下槍傷，這是從口腔內發射，子彈貫穿肌肉，頭骨的一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1tGrdgTa

然而，這一槍，居然令他不至於喪命！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FB7RVuAW

那麼，他胸口所承受的那兩次槍擊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LHIGGpiq

在好奇心驅使下，我也走上前，貓Sir左腳一提起，已甩掉了自殺仔抓著他褲管的手，相反，我反而蹲了下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H7oTtYL4

自殺仔先後中了三槍，第一槍在汽水機前，遭貓Sir近距離對正心口打了一槍，第二槍是現在躺下的位置，貓Sir在十五米外的走廊轉角處，所補發的一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3zxJvlFD

而這兩槍，巧合地，又或許是貓Sir眼界準確，均打在相同位置，而這位置，也巧合地打在自殺仔左胸膛鎖骨對下一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yxWYrMHd

這個位置很可能真的沒有傷及心臟，一個人左胸受槍擊後，並沒有射中心臟，這個機會率是多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YGgjtcDR

至於第三槍，是自殺仔倒下前反手為自己了結的一槍，這一槍原本可以補助首兩槍的不足，使自殺仔死亡。但更巧合的是，這是失敗的一槍！這一槍不單止未能使自殺仔如願以償，甚至沒有傷及他的神經組織，至少，他仍能向貓Sir說話。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gC2he2OM

「救⋯⋯我⋯⋯」視死如歸的自殺仔，竟然求人救助！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nJ7OdKiX

只是，在沒有醫療設備的情況之下，怎樣去救他？若果有救護車在場的話，或許，速龍友就不會犧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9qQLWjJV

救！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yfPxCi0i

使我聯想起市廣場那名PTU的遺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VtnNsnpw

當時，我握著那PTU警員的左手，他在顫抖之下，說出一句話：「救⋯⋯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nuVjBiO3

之後，我嘗試救他，還脫下了衣服，按在他腹部上，嘗試幫助他止血，就如剛才暴龍友為速龍友所做的一樣，我們也是希望，救活對方。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UReXVpQi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是槍殺了速龍友的兇手！若果這是數十年前的香港高等法院，他所干犯的罪行，足可判處環首死刑，直至氣絶身亡！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aMJBOeze

那麼我該怎樣做才對？還要嘗試救他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hEopj1Hm

救！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7okjgUut

聽到這句說話，任誰也不是應該伸出援手嗎？我⋯⋯究竟我在想些什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iTT0Qdqb

刑事毀壞、盜竊、偷車⋯⋯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nMMpZeJR

我也可說是罪犯，那麼誰人來判我有罪？身處警署內的我，不是好端端的嗎？貓Sir甚至不過問我偷車一事，這⋯⋯又應該如何給一個說法？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8uboePVN

我回頭看著暴龍友等人，他們均顯得漠不關心，從B級神樂之前回答貓Sir的說話中不難猜想，身為護士的她，是否已經看慣了這種傷勢？已經評估了自殺仔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AdKYZ0g5

那暴龍友呢？他走上前來，抑壓著怒火向貓Sir道：「貓Sir，佢殺咗阿進，補多佢一槍啦，呢啲人，醫番都嘥藥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ae7Eekve

「喂！家軒⋯⋯」我制止了自己說下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N6VqXbjZ

因為，我沒有資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QEKnK8HU

我本應想責備暴龍友，說他太過分、冷血之類，但是，我自己何嘗又不是一樣！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olXR2qfZ

在屯門市廣場受傷的PTU面前，我毫不考慮便把他身體反轉，希望給他止血。但剛才呢？我甚至不敢接觸自殺仔，只是轉身以目光審判著其他人。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GVqBMbKk

大家⋯⋯大家也見死不救嗎？就是因為自殺仔殺死了速龍友，再殺了自殺女，其身分是一個殺人犯？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DsOol72A

而那受傷的PTU，相信是奉命進入災區搜救，這正正跟自殺仔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對比。所以，我才把二人分開兩個類別去看待，而這種想法，不單只出現在我身上，就連暴龍友及B級神樂相信也是這樣吧！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8g27DizP

這樣將自殺仔標籤成為不值得去拯救的一類吧！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Az5zW670

我往貓Sir看去，他已經收起配槍，取出了一個救傷敷料包，撕開包裝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UgJulxw1

「白鴿華！過嚟幫手」貓Sir又再向「下屬」下達命令。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XtkxTkEh

不知從何時開始，繼老童之後，老爆犯也做了貓Sir手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Fj2QQH7m

老爆犯神情閃縮，支吾以對：「阿貓Sir，呢啲嘢唔好攪我啦！頭先同佢哋打完包，我心臟已經頂唔順，唔可以再受刺激。你仲話叫我同佢急救，對唔住嘞，我真係唔掂！」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AEfaWw7Z

經老爆犯推搪之後，貓Sir向我道：「年輕人，咁你幫下我手。我都就嚟癲，都就快頂唔順，但係鬼叫我係警察，拍硬檔，幫幫忙！」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lAJ7k3o0

說話後貓Sir拍拍我肩膀，我由起初十五隻吊桶七上八落，一下子轉為背負起一個救人使命，我，應該拒絕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Skap8D0C

也來不及細想，貓Sir已經使用救傷包，在自殺仔的下巴至頭頂，圍圈包紮起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m57Eh9Jv

我正想伸手按著自殺仔下巴繃帶，好讓貓Sir更順利包紮，但突然被人阻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OgGsSWcL

「你唔係呀？佢隊冧咗阿進，你仲走去救佢？」暴龍友亮聲道。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CsMfh1j3

貓Sir也道：「嗱！咁樣，你唔幫手唔緊要，但係你唔好阻住我救人。我唔知道你哋民安隊嘅宗旨係乜嘢，但我呢一刻好清楚知道，眼前有一個受重傷嘅人，係需要急救，至於佢背景係咩同佢做過啲咩，根本唔重要⋯⋯」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JL7Aq0Uk

貓Sir最後兩句說話，是怒瞪著暴龍友說的，先要衡量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才去釐定他是否得救，這又是什麼標準？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L54Asv1v

「喂，大隻仔你唔好嘈喇，佢哋警察都要向公眾交代㗎⋯⋯」B級神樂的說話又似乎跟之前所說的不同。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IFzMmuHA

暴龍友反駁：「咁你又見死不救？你夠係護士啦？」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IupVjBWu

B級神樂道：「我唔係唔想救，佢中咗幾槍要即刻入醫院呀⋯⋯之但係有醫院咩？」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iViDZeYt

很亂！我很亂，一下子，腦海中出現什麼美國攻打阿富汗誤傷平民，在廣島及長崎投下核彈使多人死亡，是為了平息戰爭等等⋯⋯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jxmUIH4Z

結束一個生命，居然是為了拯救另一個生命，這是什麼邏輯？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8gnrU9ni

我搖搖頭，不想再在這問題鑽進牛角尖，故一手拉緊了自殺仔綑在下巴的繃帶，貓Sir跟手打了一個結。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XK0MCPGs

貓Sir再取出一個敷料包，向我道：「嗱，我想再同佢紮埋個胸口，你幫我托高佢先⋯⋯」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nxdQWzLe

我照他吩咐，雙手抽著自殺仔衣服，貓Sir道：「嗱，我數一二三，你即刻抽高佢，咁我就將繃帶放喺佢背脊⋯⋯」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q0qf91Oa

「等⋯⋯等等⋯⋯」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G5vdNaM3

是自殺仔的聲音，他問：「我⋯⋯我老婆呢？」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AX1KkzQi

自殺仔所指的老婆，當然是自殺女。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UnZTmVa2

貓Sir道：「佢頭先俾你開槍打死咗喇，你唔記得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EUhpCVA3

自殺仔一怔，結結巴巴道：「咁嘅話⋯⋯你哋⋯⋯唔好再救我⋯⋯呼⋯⋯呼⋯⋯我⋯⋯呼⋯⋯我想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SMM6RFr9

自殺仔又來了，他由始至終，也是來求死的。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Vv5IvD5e

貓Sir抓了抓頭：「大佬呀，你死都要玩我。你都得番半條人命，算吧啦，好冇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9DdqJnb3

我開始明白貓Sir的心情，自殺仔真是很難攪！若我是貓Sir，我會恨自己為何要放那對落難鴛鴦進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YhKCtz8I

自殺仔張開口，良久才說得出話：「好痛⋯⋯耳仔⋯⋯個鼻⋯⋯好似俾火燒咁⋯⋯」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ywrwAWF6

「你射準啲咪唔洗諗咁多嘢囉，超！」暴龍友隔岸觀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DNBQn2Kd

貓Sir舉起右手，指著暴龍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8gM7VMOn

暴龍友沉不住氣，再道：「指咩呀！我都未同你計呀，你開車走咗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dD94UxWX

站在遠處的老爆犯也加入：「喂，哥哥仔，你咁就唔啱啦，呢件事冇人想發生㗎，嗰個細路得嗰十八歲，你下下叫人去死，人哋冇阿媽生㗎咩？」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xMsqpOQH

暴龍友怒火攻心：「阿進呢？阿進都有阿媽生㗎！十八歲⋯⋯十八歲大晒呀？十八歲可以亂咁開槍殺人呀？有爺生冇乸教⋯⋯」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Peb7wapb

老爆犯上前指著暴龍友：「乜你把口咁衰㗎，就算佢殺咗人，個人點壞，都唔應該連累埋人哋老豆老母呀，你先係有爺生冇乸教呀，阿叔我今日鬧醒你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FaoeuctS

暴龍友正想發作，自殺仔再道：「頂你⋯⋯你班大叔⋯⋯有乜資格講我老母⋯⋯貓Sir ⋯⋯快啲⋯⋯開多槍打死我⋯⋯唔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6YgI0ryE

我向貓Sir補充：「佢仲諗住claim保險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1zhGztU7

貓Sir望向自殺仔道：「你好煩呀，頭先又要人救你，而家又想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UQJ5SvRq

自殺仔表情痛苦，雙眼也沒有張開過：「我中槍後⋯⋯好痛⋯⋯又凍⋯⋯諗住會好快死⋯⋯點知⋯⋯痛咗咁耐仲未死得⋯⋯我痛到頂唔順先開口求你救我⋯⋯但既然豬豬都死咗⋯⋯咁我都係死埋好啲⋯⋯唔該⋯⋯貓Sir⋯⋯開多一槍⋯⋯射準啲⋯⋯我⋯⋯份保險⋯⋯」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mTjRMFYu

我不禁破口大罵：「你仲諗呢啲嘢把鬼咩，你已經攪咗好多麻煩嘢出嚟啦，你知唔知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sDP9Kkbm

自殺仔哀求道：「好⋯⋯呼⋯⋯好凍⋯⋯我想死⋯⋯橫掂冇醫院⋯⋯我都係要死⋯⋯與其辛苦死⋯⋯不如⋯⋯快啲死⋯⋯求下你哋⋯⋯呼⋯⋯呼⋯⋯我好辛苦⋯⋯想快啲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bJAJE1Sq

貓Sir沒有理會他，繼續替他包紮，自殺仔胸前傷口仍在出血，正如他所說，失血會令他體溫下降，加上他頭部的傷，在沒有醫院的情況下，似乎，就只有步向死亡！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i7qIlLAz

要忍受失血一段時間才死，抑或是一槍轟頭立刻死去，若果生命走到盡頭，做人還想有些尊嚴的話，應該如何取捨？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Cl5UiYAl

若要認真面對這個關乎道德的問題，首先，你要剔除生命是神所𧶽予的信念，否則，你將沒有資格去選擇自己生命的去或留。但是，生命只是個體的嗎？你認為你的取捨，真的不會影響別人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GLAqPNYE

終於，貓Sir把自殺仔左手臂被咬的傷口包紮好。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vcoAwRBZ

接著，貓Sir的話，才發人深省：「我做晒我應該做嘅嘢，不過就送唔到你去醫院啦，好有可能，你最終都會失血過多而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8VatRzqP

自殺仔聽後勉強睜開了左眼：「我頂你呀⋯⋯死差佬⋯⋯咁你救我⋯⋯做咩⋯⋯你唔加多槍都算⋯⋯俾你攪一攪⋯⋯呼⋯⋯可能⋯⋯呼⋯⋯可能我又拖多一兩個鐘頭先死⋯⋯增加我痛苦⋯⋯我做鬼都唔會放過你⋯⋯」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x5uoJWIN

自殺仔所顧慮的，不無道理。先假設怎樣也不能送他到醫院，及以自殺仔仍然失血的傷口來看，死亡似乎只是遲早問題，那麼，貓Sir出於救人的行為，豈非加重了他的痛苦？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4uYPy288

這情況就如討論安樂死的問題，永遠沒有標準答案。阿根廷導演艾美尼巴電影《情留深海》中，男主角身為全身癱瘓的病人，為了安樂死而去了另一個國家求助，最後如願以償。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vw3bQisj

但是，替他安樂死的醫護人員，是干犯了謀殺罪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bu4lseQZ

「貓Sir⋯⋯殺⋯⋯我⋯⋯求你⋯⋯」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02Waln7u

自殺仔為求一死，竟由自殺未遂到求生，再轉為求死！因為，此刻的他，比死更難受，槍傷及孤獨無助為他帶來的痛苦，似乎只有他自己才感受得到。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mAXVsUXF

自殺仔用左手抓著我衣服：「唔該⋯⋯你最好人⋯⋯隊冧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RKgvurRP

我撥開自殺仔的手，但他又再抓著我衣袖：「投票⋯⋯你哋投票⋯⋯邊個認為我⋯⋯仲有得救⋯⋯舉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FEECEtW8

眾人當然沒有舉手，怎會跟自殺仔在胡鬧。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ronzaBxg

貓Sir嘆氣道：「你抖下啦，我再冇嘢幫到你！」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3Xm1izKF

自殺仔再道：「冇人舉手⋯⋯即係棄權⋯⋯抑或⋯⋯你哋都認為⋯⋯我⋯⋯呼⋯⋯應該⋯⋯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HI5dzrPN

說到這裏，自殺仔開始吐血，之後再道：「快啲⋯⋯邊個想我死⋯⋯舉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yDLwcfMP

暴龍友舉起手：「我贊成！」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jMs7ydB3

「家軒！」我瞪眼向他道。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c6eMCAs8

暴龍友解釋：「佢都冇得救咯，想佢舒服啲，咪打多佢一槍囉，有咩問題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NNQzBU46

B級神樂道：「我唔會投票！不過，佢咁嘅樣，即係好似喺新界交通意外中受重傷嘅牛，有某啲情況下，有關部門人員為咗幫牛隻減低痛楚，會在場即時用藥俾佢安樂啲咁死，我係聽啲朋友講嘅。」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dxxSsLxf

我望向貓Sir，他已經坐下，又再次寫他的記事簿。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YpGY5eRu

B級神樂居然用受傷牛隻，比喻自殺仔？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BvM0e6Ex

暴龍友，他投了贊成票，要自殺仔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hOkzAMos

這裏究竟怎樣了，他們居然，嘗試掌控他人生命？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NjPZm4LN

只是，自殺仔的情況，實在令人十分難過，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慢慢地步向死亡，我們就像是袖手旁觀者。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mbKFc84y

但是，若果，我說的只是若果，若果有一個方法能使自殺仔減少痛楚，而在事後又沒有人需要負上刑事責任的話⋯⋯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kGw1JDm8

「貓Sir⋯⋯」我走到他工作的桌子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RcRUoiMq

「既然⋯⋯」我戰戰兢兢地道：「既然都送唔到佢去醫院，又如果可以減少佢痛楚，不如⋯⋯」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BxrVQZ71

貓Sir停下正在寫字的手，抬頭眼定定看著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1MAfUaWy

我再開口：「不如⋯⋯睇下可唔可以俾佢死快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uB1ggUpo

貓Sir站起身一手把我推開：「你哋癲夠未呀？容忍有限度㗎，你老母，你而家叫我去殺人，一個二個黐咗線呀，我警察嚟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YeH2LYRG

接著，貓Sir拔出配槍，並指向我：「行開！唔好再講，再攪落去連我都失控呀！你班友仔，我好心收留你哋，攪到呢度七國咁亂，我俾你哋累死，累死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Pair0L5V

眼前的貓Sir已經沒有了初相識時的滑稽樣子，取而代之，是一副殺氣騰騰的臉孔，與及一把如箭在弦的手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tEkocmtD

看到貓Sir微微抖震持槍的手，我退了下去，就剛才的失言，我也能感覺到⋯⋯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L4jfO4XU

我們開始失控！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JPrGLcce

而且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8k5khq87

不止是貓Sir失控，暴龍友及B級神樂為了投票而失控，就連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8snJP33R

我自覺已經失控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3yAkPJJm

由起初決定協助貓Sir救人的一刻開始，一下子轉化至要求貓Sir給自殺仔一個了結。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otGJ8eUm

我所做啲，所想的，比在場任何一個人更瘋癲，更模稜兩可，毫無道德可言，內心掙扎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五分鐘，已由正變反，由明轉暗。對一向所持有及堅信的價值觀，一下子扭轉過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9roIVLrM

我這樣子，還算是個正常人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sCb8Yi93

速龍友屍骨未寒，不久之前，我和暴龍友及B級神樂三人，還滿腔熱誠地救人，所謂生命比一切更重要的說法，正是那個時候所堅持的信念。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IELymor4

但此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YBraB7t9

自殺仔身子緩緩地蠕動，雙腳慢慢地，慢慢地屈曲，以鞋跟壓著地面，之後拼命使勁，再伸直雙腳，接著又重複動作。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usrYhy8X

自殺仔，他，正嘗試移動身體，他打算做什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3Y2u9f5n

貓Sir持著手槍，走到自殺仔面前：「你又想點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OdVZSb2k

自殺仔只是勉強睜開一隻左眼：「你⋯⋯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wDTtZMyi

「槍？仲槍乜嘢呀？」貓Sir看了看手中配槍，再道：「你咪攪啦，你嘔緊血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YHGOazW6

自殺仔右手緩緩地逐吋逐吋移動，終於能跨過頭頂，之後再慢慢伸前：「我⋯⋯支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oGO0Tu73

莫非，自殺仔所指的是，他所帶來的槍嗎？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LS84AVLv

那把警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RDyBnOUD

較早前被貓Sir踢走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PrPfS9Ue

踢向⋯⋯停車場！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rQNyCyJg

「唉！漏招！」貓Sir似乎也是才剛記起自殺仔那把警槍，他立刻走到停車場尋找。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XFythJpr

這個自殺仔，說到㡳，打從他拍打報案室捲閘開始，折驣了一整天，結果又返回原點，還是要自殺。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jVba6L8C

只是，他這次想自殺，也許或多或少已經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KOwmnr7C

之前是打算騙取人壽保險金，而現在，很有可能是純粹為了減輕痛楚，得到解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nQW9JRGM

「Wendy你點呀？」暴龍友問。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6S1ATByI

我轉頭看著扭親腳，只見她額上滿佈汗水。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vf5XNRY4

B級神樂憂心忡忡：「邊度有水呀？我想同佢抹下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OOzHYuT6

我搖搖頭：「停電，我諗應該影響埋濾水廠運作，所以，全個屯門冇水供應！」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ApujjvEm

暴龍友補充：「不過餐廳有蒸餾水，你哋可以入廁所沖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DzrsYGQg

B級神樂拍了暴龍友拍肩膀：「咁唔該你孭Wendy上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XlF6ncXP

暴龍友深深地看了看速龍友遺體一眼，我道：「你哋上去先，我喺度睇下貓Sir仲有咩要攪⋯⋯」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fLPTDygO

說話時我也有望向笠原中女，她雖呆滯，但是也向我點了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fNGl7c4V

貓Sir：「喂⋯⋯你哋有冇見過枝槍呀⋯⋯」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1jnpZ9Ie

我們向停車場看過去，貓Sir站在行人閘口前，再問：「枝槍唔見咗呀，我頭先明明踢咗⋯⋯」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5qIesNk6

貓Sir突然停止說話，持槍右手向橫伸展，其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左手抓著貓Sir持槍手腕，並向下一甩，貓Sir配槍竟跌在地下，他立刻蹲下身子，再度拾起配槍，但身後的來者，則以右腳踏在貓Sir手背之上。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VUFGU2B0

「呀⋯⋯」貓Sir在痛極叫喊，同時，他頭顱向後反，撞擊對方。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HUzUhu6o

來者從後跌倒，並高舉右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qcFqgT5u

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q83cV7yO

又是槍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DbFkDuIm

「呀⋯⋯」身旁的扭親腳在高聲尖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5tHzo7Be

來者所舉起的手，居然持有槍械，只是剛才一槍，沒有打中人！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fKCYl7aR

貓Sir取回配槍，向右一百八十度轉身⋯⋯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jAXHMlr9

嘭！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OxjrdL2C

貓Sir及來者同時開槍，前者持槍右手被擊中，配槍又再跌在地上；後者亦同樣中槍傾倒，不多久，又挺直了身子，槍口再次指著貓Sir！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Eo03L9vd

「嘭！嘭！哈！哈！」來者這次沒有開槍，只是在扮槍響聲。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2PKcuUlc

貓Sir見配槍已經跌落在地上，右手掌亦在流血，故迅速轉身，奔跑入他之前作掩護物的走廊。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EYf2zARZ

來者以左手拾起貓Sir配槍，他左右打量著雙手分別握著的警槍，之後，哼起歌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H9Wd3rcd

「啦！啦！啦！啦！啦！啦！啦！」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xc7BGCmR

「啦！啦！啦！啦！啦！啦！啦！」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fXiG459l

來者穿著藍色拉鍊外套，孭有背包，個子不高，一頭短髪⋯⋯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DlVNOujh

開槍後還在唱歌的，不是揩天仔，那會是誰？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QEY2LAgb

這個人是我和B級神樂在湖康診所遇到的揩天仔，而且，還是一個很有可能受到感染而帶有病毒的⋯⋯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yZVfTsw1

危險人物！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WJcpawSx

我瞥向暴龍友使眼色，示意跑向梯間。突然，自殺仔叫道：「喂⋯⋯唔好⋯⋯呼⋯⋯嘥子彈呀⋯⋯殺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wC2dtHaY

揩天仔面向我們，走到自殺仔頭頂前，蹲了下來。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y3YKu221

自殺仔道：「咩料⋯⋯呀你⋯⋯死毒瘡⋯⋯走開⋯⋯」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UnstCVFi

接著揩天仔左手向著自殺仔左手手錶上，開了一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yqdCSNZa

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vR5sTgSt

自殺仔左手噴出血花，老爆犯已經奪門而逃，走進梯間。揩天仔被推門聲吸引，循聲音望去，他雙眼找到我們。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phTZIBbB

氣氛凝重！我們屏息靜氣，誰也不敢郁動。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CbKgGrNs

「你⋯⋯打我隻錶⋯⋯把⋯⋯把鬼咩⋯⋯」自殺仔喊道。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k5LfwS5K

揩天仔再以左手警槍，在自殺仔臉前晃來晃去，最後，槍管落在自殺仔的耳環上。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ksMSa4Lw

「唔好⋯⋯唔好⋯⋯唔死得㗎⋯⋯打頭⋯⋯打頭⋯⋯」自殺仔視死如歸。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P9dR9jTE

揩天仔又再次移動警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jevjFbxf

「一個窿，兩個窿，三個窿，四個窿，五個窿，六個窿，七個窿，八個窿，第八個窿⋯⋯」揩天仔數著，槍管最終落在自殺仔左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bej86ck3

我轉過身子，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CRDo0B8s

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CG88StOX

又一下震耳欲聾的槍聲，但槍聲似乎在遠處發出。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2jYJXJ7O

我轉身再看，揩天仔身子向前傾倒，右手撐在地上，雙膝跪了在自殺仔身上，失去重心。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oOrrzBW6

與此同時，他仍然能向躺在地上的自殺仔左眼⋯⋯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rXtfoTee

開了一槍！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XaYc2jck

嘭！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SnZfqk8T

⋯待續⋯⋯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qXAZvH6Z

* 請支持實體書！！

* 本故事《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明物種》及屯門人姊妹作品《黑夜中走在東大街的危險人物》三聯書店/商務印書館現正上架！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wehNSyhj

* 如果覺得這故事有趣，請讚好、追蹤、分享，給作者一個支持！作者/ the jam.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FDQbkrIY

關注作者Facebook：the jamworkshop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DPrLjqqk

關注作者Instagram：jamindark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HpPxWlp2

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vhbYUoia

ns216.73.216.192da2

17/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