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路里戰紀Legend of Calorie(長篇系列02) - 第十章羈絆似卡路里(上)

水面風平浪靜，徐徐微風吹拂。

滷味大河的深水底下潛藏著一批活著會咬你的肉，死後還會咬你舌頭的鳳梨食人魚。

在如此危險的河川中央有座面積不足二平方公里的島嶼，那是新鮮組定居已久的棲息之處──新鮮小島。

「嗯──這濃郁的氣息非常適合來杯地中海拿鐵。有淡淡的柑橘味，就是不一樣…」

島嶼的上空，艷陽高照，炙熱的光芒照耀大地，海平面受光的折射映照出七彩斑斕的宏圖。

忽然，湛藍的天空彷彿被撕裂開，一道細小的裂縫迅速擴散斬斷天空，漆黑如墨的裂縫無情的吞噬周圍的一切。

光線、海水、樹木、沙石，如饕餮巨獸般的貪婪。

陡然間，一抹亮白從裂縫深處出現，與被吸引的物體不同，它背道而馳，迎難而上，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到達邊緣地帶掙脫出來。

這一刻，艷陽的輝煌被覆蓋，暗紅的光芒如一道匹練貫穿一切，降落在新鮮小島。

天空中的雲層裂縫緩緩閉合，兩隻漆黑長身的黑龍同時轟然落下，落在滷味大河上掀起驚濤駭浪，島嶼也引起餘波蕩漾。

有幸目擊到看似末日奇觀的咖啡老夫等人同時陷入沉默，面部輪廓線條勾起對未知不妙的神色。

火光散去，黑亮的巨大龍身翻肚的浮在水面，將混濁的滷味大河染上極致的黑色讓原先的氣味更加濁而濃烈。

咖啡老夫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入眼的景色令他大感失望。

「環境又惡化了…災難副本終於又要來了嗎…」

「哈，機器超人的計算完正確！」

「這種眼看就能明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計算啊……」咖啡老夫胡亂抓著頭髮道。

「嗯……所以那是什麼未知生命體？」口氣僵硬似機器人的提問道。

「一般級別妖獸『壺底醬龍』──」

身經百戰的咖啡老夫照他的戰歷經驗，大略將一般妖獸初步分類成五榖根莖類、蔬菜類、水果類、蛋豆魚肉類、奶類、油糖鹽類、香料類，有利分辨他自己在討伐什麼妖獸。

比如說，在它們眼前的壺底醬龍就屬於油糖鹽類的一般妖獸。

此類妖獸在遼闊的熱點上亦甚少被目擊的大型妖獸，正因其神出鬼沒、目擊個案極少，是以其生態一直極為神秘。一旦出現會對周邊造成極大損害，危險度非常之高。

同時，其領域性亦是極高的：曾經有過冒險者多次探索古老遺跡而被醬油攻擊到未來無法再攝取鹽分的慘痛案例。牠擁有蘊釀醬油的神奇胃袋，以及包含著黑到發亮的勾爪及極為巨大黑色翼膜，已確認其具有於陸上的戰鬥能力，在妖獸物中亦屬被動溫和的類型。

另外，其翼膜上有諸多微細毛髮生產酵母粉，異常的生產代謝速度使大量的酵母粉於空中飄浮。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LTel89KF
從遠處看，就如披著黃色煙花一般，一但有敵人侵入牠們的地域，被酵母粉附著的對象將會成為攻擊目標。

若發現有敵人卻沒人被酵母粉附著時，壺底醬龍會為了自保將柔軟的壺狀肚皮鼓起進入掃蕩模式。

吐出一種黑色油亮的物質。

這種吐息會殘留在身上不會立即散去。

藉由咖啡老夫那獨到的分類方式，可以直觀的發現到妖獸們的棲地、獵食、躲藏、社交、生育的生態狀況。

只要達到一個程度上生態平衡，妖獸入侵屠村的機會也能減少很多，這也是至今為止咖啡老夫希望能在有限的生命中達成的成就之一。

這時，一個略顯無奈的軟音在他身後響起：「真歹命，為何我還要閣來一次。」

「恁猶未撨好代誌嗎？實在是…」陳用食指卷自己的頭髮，掩蓋自己的不耐煩與緊張。

由於陳與一速號角先前丟下光煌爸爸逃離夾縫現實，之後她們再次來到漫遊者廣場時被魔法最強狠狠的斥責一番。

為了作為賠罪，陳作為咖啡老夫的助手去探查醬汁神殿的地下城入口。

而被受罰的一速號角在秘密黑市當起二號看板娘，順便用藍春雨那靜靜的美男子吸引一些不同種族的女性來擴增Uber Fight的支持量。

──而咖啡老夫與女孩間的局還沒結束…

震撼的大場面即使靜止一段期間，凝重的氣氛仍在持續升溫著。

兩人不動於衷，各自都在另一個旁人無法理解的意識交戰好幾次。

當整個氣氛一拖長，嚴肅就會化為尷尬的特別窘境…

「我…我說你，快給我說點什麼啊！」單手舉起盾形砧板在咖啡老夫背後威脅道。

「老夫只要知道一就好！這份錯又怪我囉？」

「閉、閉嘴！因為你們的在這已經干擾黑市的秩序，所以機器超人要給叛亂分子一個教訓！」

這位張著小嘴的機器女孩是先前參加過星座派試吃活動的漫遊者，她便是那位喜歡做著高重複性作業的異才少女。

現在她隸屬於菁英帝國的漫遊者。因為在夾縫現實的她，是符合低收入戶門檻的家庭，卻因為諸多原因的理由沒能過補助門檻，在現實殘苦的打擊下帝國漫遊者蛇王用「在帝國裡的每位漫遊者每半個月都會領到台幣二萬六的工作鼓勵金在指定帳戶」的唆使手段，讓機器超人加入菁英帝國的麾下。

而她加入後，貧困的家庭生活真的受到那位世界級大公益家的幫助。

之後機器超人為了家庭，願意放下身段與自己的理想替菁英帝國的皇帝效勞。

「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妳喜歡哪個世界、重視哪邊的人也不關我的事。拜託別在這時間點來搗亂，謝謝。」

機器超人滿頭疑惑像是出現BUG無法處理超出現階段的理解水平，於是刪除掉多餘資訊留下起初要執行的動作。

「但是…但是……干擾秩序的壞蛋們必須死！」

咖啡老夫也不多說什麼，直接遞給對方一份惱怒又慈悲的婉拒。

「吼齁──那我們可以喝個咖啡談談我跟你之間的差距！爆發吧我的…」

原以為咖啡老夫能用自己的高齡歲數來傳授對方「人生就是各走各的路，有困難再找辦法」的道理；卻因為少女的腦筋過於死硬，於是準備想用歷經百戰的經驗灌輸那位不成熟的二十歲少女「人生這條路上，所有的選擇都是自己做的，所有的後果都要自己承擔」。

不管是站在那邊陣營的漫遊者，這四百三十三位的被選召之人依然是同體系下的戰友。

單純是各自的未來走向有些不同罷了，既然如此就真心的祝福對方一路順利──如此簡單。這份祝福的信念也是假日續醬無意間傳遞到咖啡老夫的心上。

「啊現在是怎樣？」

忽然一道不輸眾人聲響的呼叫，釋出無形的音勁，連同一對鋒利如菜刀般的眼神劃破鋼鐵的信念。配上緊握沾滿血液的劍型主廚刀，彷彿是在暗示她──下一個在砧板上的魚肉就是你！

機器超人以超準的第六感計算任務的最終完成率…

「嗶嗶嗶嗶嗶嗶叮！根據我的計算有100%的機率會被兩個男生完全壓制，然後被當作鳳梨食人魚的飼料給吃掉。咦……」

機器超人額頭冷汗直流，眼神瞬間空洞，以最高動力輸出邁起豪快的機器步伐，逃的跟風似的立刻不見人影。

──咖啡老夫與陳打從心底表示蘇蓋瑞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好了。

不然晚個幾秒鐘，一件麻煩事或許會追加一樁新鮮到血肉模糊的悲劇。

在水車匡啷匡啷的震動聲背景音樂下，一臉狀況外的蘇蓋瑞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知有位跳著機器舞步的女子舉起裝飾器在詢問咖啡老夫如何使操作裝備，最後就慌忙地跑走。

「所以她不吃午餐？」甩開纏在裝飾器上的紅色血液：「真可惜。」

「嗯？喔，對。」咖啡老夫回應。

離中午時間差沒多少，所以蘇蓋瑞打算先來的野外午餐。

等飽餐一頓後再去船遺跡內尋找風花雪月長老的藏身之處。

「這香味真熟悉…」

「今天是小廚師特製──異世界阿嬤的溫暖刈包。小心燙口啊！」

刈包的包子口感綿軟，如同使用老麵做出的好品質，不會有蒸過久、外皮溼爛的問題；滷肉上色漂亮，層次口感分明，皮Q、肥肉軟糜不膩、瘦肉不柴；配料比例恰當，特別是用酸菜心來做出一個畫龍點睛，整體口感更為恰當。

一般來說，普通小家庭用熱點的食材去做美食，光是前置處理就非常費工。

對食材的不熟悉與複雜度所產生的結果，在數以千計的練習下依然有機會變成五味雜陳的家庭風味，但經由蘇蓋瑞之手，所烹調的料理吃起來真如其名，會讓人勾起古早兒時曾吃過的熟悉味道，從味蕾傳遞的陣陣刺激跟美味與鮮味的交疊，只有難以置信能形容。

蘇蓋瑞的刈包是否真的好吃，從陳的態度就能直接感受到…

「味道未歹食耶！」

平時如高嶺之花的距離感消失了。

現在的陳有如卸下心防的小孩純粹享受著美味，可見這道料理非常成功，還驚訝地詢問：「啥咪食材做的？猶有王梨的芳味耶！」

蘇蓋瑞咋舌一聲，臉上陰影與線條突然變重，似乎瞞不過某人的銳舌。

「居然還是被發現了，看來妳也不是等閒之輩…」

正當陳還是一副不知對方在想什麼事時，咖啡老夫用起抓犯人的口語揭露蘇蓋瑞在暗中做的好事。

「沒想到你跨越了不該跨過的那道線了！身為廚師居然加了不該加的東西…而且你還違背你做為廚師的信念，虧你還自稱是小廚神！可恥！」

蘇蓋瑞無法做出狡辯的行為，只是面有難色的嚥下口水。

咖啡老夫站在小營火的中心，伸出食指，指向蘇蓋瑞，「真相，只有一個──你的滷肉加了鳳梨！」

「嗚嗯──」雙手掩面，感到萬分虧欠。

「鳳梨食人魚雖然不是鳳梨，但牠的肉質中還是含有鳳梨酵素，這些酵素依然能使肉質鬆軟且去油解膩。可是，出了名討厭香菜跟鳳梨的你居然違背你的尊嚴！從滷肉的嚼勁散發出的脂香就知道，你有使用這種噁心的偏門工法，如果我再送驗給那些專業吃貨…這份罪責可能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嗚嗯……」緊緊握住拳頭，維持五秒鐘，再鬆開：「對，沒錯！是鳳梨，我用的就是那些噁爆的鳳梨食人魚！為了趕時間我也沒辦法啊，誰知道這裡的老麵居然會有奇怪的腥味，手中也只有鳳梨酵素可以破壞麵糰中的味道！我這是為了料理的完美度！我一點也沒有錯、料理是無辜的！」

蘇蓋瑞終究還是笑著交出自己的真心，攤開了雙手送出了真相。

「這些話還是留到廚房再說吧。」用著拘捕犯人的口氣終結對話。

陳冷冷的打斷了蘇蓋瑞與咖啡老夫的節奏。

「恁是著猴喔？」

那一臉嫌惡的表情像述說著「你們倆的頻率已經超出正常人水準，麻煩請修好腦袋，謝謝」。

他們的心結情境一解除，陳的滿滿蔑視也消除。

咖啡老夫在飯後休息之餘開始問起有關回憶的事情。

「小大廚啊，你那個刈包是你跟阿嬤學的嗎？還是跟師父學的？」

「是阿嬤…」微彎腰身：「我一直想實行的理念就是『料理是帶給家人幸福的事物』這是我過世的阿嬤傳承給我的重要精神。不過很奇怪，我一直回想不起我們過去主菜的快樂過程。明明想不起配方比例是什麼，卻能感覺到每次加的調味是多少。總之就是很奇妙的感覺。」

「有一天你或許就會釋懷某件事時，那時，記憶就會回來。老夫也是拼了一輩子命，結果該記得的回憶也想不起來。我是全忘，你還能感覺到忘記，不錯了！」一派輕鬆的幾句帶過。

「是這樣嗎…」蘇蓋瑞也好奇的問，「你活了這一把歲數，有什麼經驗可以傳承給我們？工作，生活，人生觀都好，總覺得你的人生好像過得還蠻有趣的，想效仿一下。」

咖啡老夫大笑三聲，大喊著如同自今為止遵守的信念喊道。

「男子漢只要知道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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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羈絆似卡路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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