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宮殿Memory Palace - 18：獲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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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8：獲救

瑭璜DonJuan

Feb 17, 2017

63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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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三次在陌生的床上驚醒，艾瑞克望著天花板的日光燈管，如盲人般無助觸摸著周遭事物。沒有感應，倒是摸到自己手臂上插著一根針頭，針頭尾端相連著一根軟管。

「妳醒了？感覺怎麼樣？」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dqxYBvQe

「還好。」

年輕護士轉角進門來到艾瑞克身邊，艾瑞克看到護士手中一條紅色雷射光束對準了自己眉心，接著嗶嗶兩聲。

「燒退了。」護士在病歷上寫著。「我叫醫生過來。」她按下床邊按鈕。

「這裡是哪裡？」頭暈暈的，艾瑞克語句黏在一塊。

「艾斯潘尼藥廠醫學部。」門口，身著白袍的銀髮男子走近。「我是道格拉斯‧柏曼（Douglas Berman）醫師，妳是？」金絲眼鏡下是淡藍色的眼。

「艾瑞克‧夏恩。我怎麼到這裡的？」

「妳在海上漂流，闖進了艾斯潘尼企業的領海，被我們的海上巡防隊發現…。」

「這企業有自己的領海？！」

「沒錯，當初跟政府簽訂的契約中有明確記載…。妳是外地人吧？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南部3海浬以內海域是企業領海。」

「喔。」艾瑞克腦袋昏沉，聽不太進醫生說的話。「TK呢？他的狀況如何？」

「誰？」

「救生艇上的另一個人啊！大概這麼高，褐色眼睛，滿臉鬍髭…。」艾瑞克手掌抬起比了個高度。

「救生艇上，只發現了妳一個人。」

「不可能！」

「真的，只有妳，失溫、脫水、曬傷又營養不良…。」柏曼醫師掏出聽診器按著艾瑞克胸口。「妳知道自己漂流了多久嗎？」

艾瑞克扳著手指，回憶著小艇上的那些日子。三天？五天？還是七天？

「我…我不知道…。」腦袋有鋸子來回鋸著神經，艾瑞克越去回想，越和記憶失去聯結。

「那妳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海上漂流？」小手電筒輪流照著艾瑞克左右眼，柏曼醫師觀察著她瞳孔縮放。

「風暴！船開進了風暴！」艾瑞克彷彿聽見那夜的雷聲。「小艇上，真的沒有其他人？」幾個畫面閃過，劈開包覆記憶的囊泡。

「沒有。」柏曼醫師安撫的微笑。

「可是我明明記得有個男人在小艇上，我們還分了乾糧和水…。」雙手按著太陽穴，艾瑞克抵抗著回憶帶來的疼痛。為什麼只要回想小艇上的事，痛覺就像被雷劈到一樣？

「也許那是妳的幻覺？」

「不可能。」再次嘗試，那時的記憶就像圍了電網，艾瑞克每次衝撞，都是一陣竄腦的刺麻。

「我們發現妳的時候，妳已經失去意識了。」柏曼醫師依舊維持穩定的笑容。「當一個人生命面臨巨大威脅時，大腦有時候會創造一個幻象，幫助妳度過難關…。妳那時一個人在海上漂流，不只生理受損、心理同時面臨極大恐懼，也許因為這樣，妳才會想像出一個人來陪妳度過難關…。」

「不…不可能！」

有什麼掐上了脖子，艾瑞克呼吸急促，大口空氣灌入肺部，她卻有種快溺死的感覺。只見柏曼醫師快速從床邊抽屜拿出個紙袋，開口套住艾瑞克口鼻。

「慢慢呼吸，對，慢慢呼吸…。妳沒事，只是過度換氣而已，吸…吐…吸…吐…。很好、很好。」

眼前紙袋隨著呼吸膨脹收縮，艾瑞克視覺漸漸模糊、淡出…。

柏曼醫生摘下眼鏡插入胸前口袋，口袋中掏出藍芽耳機掛上左耳。

「你們聽見了嗎？她叫艾瑞克‧夏恩。」

「聽見了。你先上來吧，這裡需要你的幫忙。」

另一邊，同樣在艾斯潘尼藥廠。

（終於獲救了嗎？）

一陣劇痛中醒來，TK發現自己全身冰冷、手腳不能動彈，一陣強光直刺著雙眼，正當他閃著眼皮試圖將光線隔絕時，一雙尖頭亮面皮鞋映入眼簾。

「凱文‧肯，出生日不詳。1994年起，因多次非法入侵政府內部網絡被捕，多次出入少年監獄。1997年，因一起銀行劫案被捕入獄，於2010年假釋出獄…。」

頭昏腦脹之際，TK原本以為是眼前那雙皮鞋在說話，但聲音卻不斷從自己腳底傳來，他奮力在眼皮間開了個小洞，抵抗著強光往自己腳趾方向看去，一個黑影，背著光正俯視著自己。

「看看你，這麼年輕，就做了十三年的牢？可惜了大好的青春時光啊…。」

黑影緩慢左右扭轉著頭部端詳著TK。TK瞇著眼，慢慢習慣了光線卻感覺自己眼球逐漸脹大，腦袋被心跳當鼓在敲。皮鞋晶亮的鞋尖直指著腦門。

「根據審判書，你是因為不肯供出同夥才被以成年人身分受審？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麼講義氣的年輕人…。」

晶亮鞋尖在腦袋周圍踱著步。TK覺得自己視神經抽打著眼球快要奪眶而出，粉的綠的色塊開始在視線蔓延。

「看你的臉蛋，應該才三十出頭吧？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豐功偉業…。」

啪地一聲，一個檔案夾從TK腳底落到頭頂，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正頭下腳上的倒掛著。

「謝謝誇獎。」意識到自己並非獲救，而是落入敵手，TK奮力撬開眼皮四下觀察，視覺卻因血液奔騰而被一片斑斕淹沒。

「不過，我可不是普通警察…，『招供』兩個字，對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皮鞋停止踱步，TK覺得腳下的聲音在轉著圈圈，自己被倒吊多久了？此時，一聲彈指，TK猛然覺得頸後一抽，一陣暈眩之後身體騰空轉了半圈，積鬱以久的血液突然朝腳底奔瀉，讓TK喉嚨噴出馬桶沖水到了底的抽咳。

「舒服點了嗎？」

黑影逐漸成形，眼前是上了年紀、身著白袍的銀髮男子，脖子上掛了條聽診器，他是醫生嗎？峭崖般的鼻梁上掛著一附鏡片顯然過小的金絲眼鏡，眼鏡下的瞳是一種過度稀釋的藍。

「放開我。」被束縛在一座直立的鐵床，TK扭動著身體。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我就放了你。」老人過於熟練的微笑，露出因抽煙而染黃的牙。

「你想知道什麼。」也好，藉由對方的問題，也許可以推測出對方來歷，TK心想。

「兩個問題。第一，艾瑪仕留給那女孩什麼東西。第二，那東西在哪裡。」依舊微笑，彷彿說話完全不需改變唇形。

「什麼女孩？」

「別在我面前裝傻。」白袍中掏出槍形的金屬製針筒，裡頭盛著半滿的亮銀色汁液。「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告訴我，我就直接去問她！」扣著槍形針筒在TK眼前晃了晃。「雖然目前我對那女孩而言，是救了她的醫生…，但在角色切換之後，我可是很有說服力的…。」指尖輕扣，槍尖徐徐流出幾滴銀汁。

汁液滴上TK手臂，一陣輕麻，神秘醫生又是一臉過於甜膩的微笑。

不行，他可不能讓這人對艾瑞克動手動腳。

「好，我告訴你，你別傷害艾瑞克。」TK一臉恐懼樣。「你過來一點，我偷偷告訴你。這麼大的秘密，讓其他人聽到可就不好了。」TK下巴朝著門口兩名彪形大漢努了努。

「很好，這才對嘛。」白袍老人滿意的將注射筒收回口袋，彎身傾向TK耳邊。

TK故意誇大嘴形，認真神情，用氣聲小小說了一串話。

「什麼？」老人向TK跨進一步，上半身又再彎了10度。「再說一次。」聽診器就垂在TK的手臂旁邊。

TK鼻尖聞到老人的髮油味，伸長了脖子將雙唇靠近他耳邊，輕聲說道：「艾瑪仕留給那女孩的東西…早就被我丟到海裡了…。」

「什麼？」

TK感覺到那白袍老人的呼吸一滯，他右手微張，輕碰著老人脖子上垂下的聽診器，張口往唇邊那隻黑孔竄著白毛的耳朵一咬！

「啊啊啊！」老人哀嚎著退了兩步。

TK手掌一合，順勢將老人的聽診器從脖子上扯了下來！嘴裡一股甜鹹腥味，TK噘嘴往一旁呸的一聲，將嘴裡老人的一塊耳垂肉吐到一旁。

「制伏他！」老人手摀著右耳，鮮血穿過指縫蔓延那滿佈皺紋的手背。

此時，門口兩名守衛到現在才抹去驚訝眼神，朝TK跨出一步。TK知道自己還有約5秒的時間，他集中精神，右手緊握著聽診器末端的聽筒。

「快跑！艾瑞克！別相信這醫生，快…。」TK握著聽筒使勁默想。

但在第二個「跑」字想完前，其中一名守衛的拳頭已經湊到TK鼻端，TK只覺得微風與熱氣同時撲面，接著一陣劇痛加上骨頭碎裂的聲音。他上唇濕了，嚐著自己的鮮血。

白袍醫生一把奪回聽診器，終於收起笑容。

「這是你自找的！我本來還不想這麼做…。」再次掏出針筒，醫生這次毫不猶豫的朝TK頸部刺去。

TK只覺得一陣冰涼之後，腦袋如大口吸過思樂冰的麻。全身，唯一清晰的感官僅剩視覺。他看見白袍的衣擺輕搖，白袍人手中的聽診器如鐘擺般晃著。

「你突然覺得很累、很想睡，對吧。」

左，右，左，右，TK配合地點點頭。

「那就放輕鬆，像沉入柔軟的床墊，你不斷往下…再往下…。」

束縛著TK的鐵床漸漸平放，他躺著，享受著雙眼籠聚的黑暗。

「你穿過了床墊，來到一個零重力的世界。那裡的空氣就像海，你輕鬆的徜徉其中，不愉快的記憶像氣泡慢慢的飄遠…。」

聽診器如鐘擺準確的晃動著，TK用逐漸緩慢沉穩的呼吸回應，沒多久，他的頸子一鬆，頭癱放一邊，身體漸漸輕了。

「不愉快的記憶通通都飄走了，接著飄出來的，是你內心的小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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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3 2：摸礦族

#4 3：不明男屍

#5 4：指認死者

#6 5：賢者之石

#8 7：艾瑞克

#9 8：雙屍命案

#10 9：心力交瘁

#11 10：「失」體

#12 11：誤會

#13 12：那只是夢？

#14 13：古物

#15 14：船難

#16 15：刺青(2)

#17 16：海上漂流

#18 17：身世

#19 18：獲救

#20 19：內幕

#21 20：催眠

#22 21：密室遺物

#23 22：記憶轉移

#24 23：軍醫拿可

#25 24：Tom X 湯姆 ‧ 艾克斯

#26 25：腦藏寶圖

#27 26：記憶宮殿

#28 27：榮耀'將歸於上帝

#29 28：積極手段

#30 29：威脅

#31 30：搶？偷？

#32 31：人類該有的樣子

#33 32：背叛

#34 33：河底

#35 34：陷阱

#36 35：被俘

#37 36：「正常」

#38 37：意識出遊

#39 38：意識控制

#40 39：氧氣

#41 40：沒有完結的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