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藝社的人在搞事！ - 終焉　地獄裡的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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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某個極為普通的下午，我和平常一樣上過洗手間，手拿著一本從圖書館借來預定要讀的書，打開社辦的門之後，發現千已經在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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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本名叫做千屈，是個有著滑順黑色長髮的少女，目前擔任恐藝社副社長一職，她面向窗外不知道在做什麼，而身為社長的另一人則尚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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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小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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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且打了聲招呼，可是千沒有任何回應，這讓我感到奇怪。這個傢伙平時還蠻注重禮貌的，每次在走廊遇到幾乎都是她先打的招呼。不過也能理解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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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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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在固定座位坐下時，千有了回應，她大概心情真的很不好，也可能身體不舒服，總之她的口氣就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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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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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再度呢喃道，下一秒，她說了一句打從認識以來最誇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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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無法按捺這樣的心情……和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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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中傳來砰咚的巨大音效，手上的書本也掉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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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發生輕小說有名的誤會橋段，有很多事情的動詞都能用做來表示，一般的女高中生哪可能將色色的事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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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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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我或許還是被嚇到，連反問都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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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朝著我的方向靠近，一點一點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基於男人的天性，我的視線不自覺從精美的鎖骨移向稍起伏的溝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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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經常被小棉說嘴胸部小，可是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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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能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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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眉毛、水靈靈的眼睛，精緻的鼻樑，雖然平時個性大剌剌的，我卻在這種時候才確認到她是女孩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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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玩笑就開到這裡吧。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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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做錯了，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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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嗅到好聞的味道，同時感受到對方嘴裡吐出來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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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的臉頰泛起紅潮，我覺得自己應該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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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曉得她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我知道自己並非虛構故事的主人翁，該拒絕的時候就要好好拒絕，因此我伸出手捏了捏千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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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清醒了沒，如果是睡昏頭就趕快去洗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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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露出嫵媚的微笑，雙手纏上我的脖子，下一秒，她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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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暫停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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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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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嘴唇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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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彼岸你，奪走了花樣少女重要的吻？真是太差勁了，全宇宙最噁心的傢伙，雖然不想這麼說，不過以後大概有人會在第二十層地獄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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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金髮少女吊起眼角，用斥責的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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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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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上頭的柔軟觸感揮之不去，還留有淡淡的護脣膏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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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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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認知來看，雙方的嘴唇接觸才算數，不過以正常男女的身體接觸作為標準，毫無疑問是不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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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算啊！女孩子重要的吻耶，要是睡夢中你突然被人性侵了，你還能這麼冷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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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性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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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莫名有道理，可是據我所知，小棉並不是會說這種話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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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小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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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思考，一邊謹慎地挑選表達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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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中邪了？還是……其實妳跟外星人交換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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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被狠狠劈了一下，小棉露出混雜冷淡、輕蔑、發怒的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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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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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使用「小棉大人」作為自稱這個人，今天都是使用「我」，外觀上多佩戴一副眼鏡，氣質上面也成熟許多。

如果過去算是三歲小孩，那現在的她就屬三十歲女性，給人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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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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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是從下方傳來的，小棉溫柔地摸了摸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千，經過一番胡鬧，好不容易才睡著，我努力將視線從她的粉色的嘴唇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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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是我，不過我也覺得自己和過去不一樣了，千姊姊應該和我陷入相同處境。事情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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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看著我，說起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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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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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段考結束，小棉和千都非常興奮，千一口氣講了三個懸疑故事，，接著她們還從天花板的夾層拿出許多玩偶來玩扮家家酒（國中生和高中生），玩到最後變得跟小朋友一樣拿東西丟來丟去（國中生和高中生），忽然，其中一隻很醜的熊玩偶狠狠地砸中我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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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到底在做什麼，真的很煩耶，別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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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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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便拿著自己的東西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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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怎麼了，我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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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板著臉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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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當時的我發明出能改變人性格的機器，於是我們就變成現在的樣子，雖然看起來跟之前一樣，可是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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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我第一次認真聽小棉說話，聽完後點了點頭。小棉接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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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是，機器壞了，所以我們暫時無法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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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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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窗台，被壓路機輾過，不用懷疑已經完全變成碎片。現在那個地方大概被鋪上柏油了吧。順帶一提它的名字是『我發現你啦，想不到吧哇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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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個奇怪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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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不是我取的，是當時的我！要抱怨的話等回復原狀之後再跟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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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漲紅臉，盤起雙手，稍微別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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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內某些地方正在進行施工與整修，即使圍上柵欄，也無法避免東西掉入工地，因為根本沒有防護網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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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握起拳頭，用非常肯定的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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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負責盡快弄出機器來恢復原狀，在那之前麻煩你照料好千姊姊，千姊姊的個性變得非常捉摸不定，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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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低下頭，誠懇地拜託我。我摸了摸她金色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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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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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會盯好千的。你就放心做好社長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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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非常可靠的說法，而小棉抬起頭來，眼角有些濕潤。

「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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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大概要說什麼感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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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應該洗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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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我確定了小棉在本質上依舊是小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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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時間過後緊接著便是放學，小棉要我好好把千送回家，於是我們一同離開社辦。天空中佈滿碎片般的雲，在夕陽照耀下襯托出多變的顏色，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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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的千呆呆的露出傻笑，抱著我的手臂彷彿正在撒嬌的小孩子，硬要說的話我感到困擾，手臂上磨蹭的柔軟觸感、溶解在空氣中的香氣使我全身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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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上都沒什麼對話，我偷偷察看千的狀態，千看起來什麼都沒想，只是笑著，偶爾會哼個輕快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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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即將穿越校門口的時候，有個女生拍了拍千的肩膀。

這個女生舉起了精美的翠綠色紙袋表示感謝，接著看向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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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我收到妳送我的餅乾囉，謝謝妳啦～對了，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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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跟她同社團的彼岸……她的身體似乎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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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依舊處於恍神狀態的千，那個女生露出擔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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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千的朋友，叫我小蓮吧。小千還好吧？有去看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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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晚點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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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自然地說謊了，就算去看醫生，想必醫生也沒辦法治療吧，而且要詳細解釋給她聽只會讓情況變得更複雜，雖然我的確考慮過請她幫忙，畢竟同為女生有些事情應該更好處理。小蓮聽了露出苦澀的表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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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跟你一起照顧小千，可是我媽突然要我去接弟弟，還要弄東西給他們吃，所以就拜託你了，護花使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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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深深一鞠躬，我也稍微回了個禮。忽然，千拉了拉小蓮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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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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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掰掰。要趕快好起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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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給千一個擁抱，之後揮手與我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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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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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的家位於搭公車要搭五站的地方，老實說環境並不好，是個稍微有點老舊的社區，而且警衛室沒人令我感到很不放心，要是真有歹徒闖進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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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感應到什麼，一到家門口千就開始哭，她一邊哭還一邊說什麼「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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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曾經說過她的雙親總是不在家，她果然還是會覺得很寂寞吧。真的能讓一個女孩子單獨留在家裡嗎，更何況千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或許會發生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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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麻煩你照料好千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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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小棉的叮囑，於是我用手帕拭去千臉頰上的淚水，真沒辦法，這是社長難得的正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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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來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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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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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因為我罹患低血壓，時常因為體力不支而來這裡補眠，保健老師也很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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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你昨天是不是自Ｏ太多次，所以臉色特別差？啊啊，其實本來就很差了，就跟見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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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年約三十的女老師似乎只把我當成開黃腔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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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是老師，所以我有氣無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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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次左右吧……小孩子的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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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三次啊，鄰居家的也真是，也不想想彼岸只要每失眠一小時，就會往死亡邁向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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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首先最應該為我著想的是老師您吧。而且不是鄰居的孩子，是我某個親戚託我照顧的。」

不能告訴老師小棉又闖禍的我，於是作出設定。但這點似乎逃不出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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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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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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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你就直接告訴我孩子的媽是誰吧。別擔心，我好歹是老師，絕不會在深夜的遊戲群聊上洩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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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的這麼具體，我依稀看見告訴她之後的不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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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小孩子模式的千不會大吵大鬧，卻會一個人在客房默默啜泣著，那個聲音很小，隔著一道牆我卻聽得很清楚，這個人大概從小就是一個人對抗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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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我只好跟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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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她當作高中女生的千，而是要想成國小生，尚且需要人在身邊的時候。蓋著同一條棉被，她就躺在旁邊的枕頭，我甚至能聽見那微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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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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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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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轉過頭，用小動物般的聲音叫喚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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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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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抓緊我的衣服，眼眸中透露出不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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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人拜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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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要這麼回答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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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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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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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表層想法，而是心裡最真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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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想到一個段落後，老師看了看我，大概是判斷我不想說，因此要我好好休息，她為了開會所以得暫時離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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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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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若一個人的個性大變，可能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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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老師沒有開我玩笑，而是想了想之後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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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真的完全認識那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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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藏青色的眼眸，我頓時無語了。對於千屈這個女孩我的認知都停留在相當表層的部分，人的個性不僅只有展現出來的樣子，而是更複雜且具有不同面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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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說，把「我發現你啦，想不到吧哇哈君」恢復原狀的機器會在今天內完成，我確實鬆了一口氣，可是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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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我們一起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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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露出燦爛的微笑，彷彿在邀請人去逛校慶園遊會，但很遺憾的，實際上卻是在地獄舉辦的園遊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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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學校的頂樓，千用手機傳訊息把我叫了出來。我一趕到千劈頭就是這句話。

「哇啊～好高啊，這樣肯定死定了吧，會死的吧？彼岸，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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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扶著高度只略微超過脖子的欄杆，朝建築物外側探出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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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樣肯定會死。千，妳打算要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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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可以俯瞰空無一人的躲避球場，幸好目前沒有人使用這塊場地，否則肯定會注意到千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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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假裝詢問，一邊緩緩靠近她。千沒有任何防備，她就這樣讓我靠近到可以瞬間抓住她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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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你不是說『喜歡我這個人嗎？』，那麼我們就一起跳下去吧。我呀，已經沒什麼好眷戀的，除了你之外。所以，你可以跟我永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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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你這樣子會讓人悲傷的吧。死亡不能解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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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誰會為我擔心呢？每個人都擅自丟下我，就連鄰居大姊姊想必也會對我厭煩，然後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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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小棉會擔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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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看過小棉那麼認真的表情，她是已經把千當作好朋友，所以才會請我幫忙照顧千，讓她盡全力處理機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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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千在恢復原狀前，就這樣結束生命，小棉肯定會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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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千卻皺起眉頭，露出不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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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那是你其他的女人嗎？來找我竟然還提到別的女人。彼岸，你這樣完全、一點都不合格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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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的語氣變得宛如寒冰一般冷漠，而且她不知怎麼忘卻小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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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當。千用腳輕輕敲打欄杆，看上去特別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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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提起她的好朋友小蓮，但萬一千又忘記小蓮搞不好會更加刺激她，於是我放棄這個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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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就在這麼想時，千已經跨過欄杆，整個身子都站在欄杆外側的邊緣。

糟糕……

頂樓原本就上鎖，所以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千是用特殊的手法開鎖的，我在來的時候確認過鎖頭有被鐵絲扳弄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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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你也趕快過來嘛。我不准你跟其他人一樣逃跑。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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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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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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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再次靠近，不過這次千卻阻止了我。她指著身旁一公尺的地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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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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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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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一聲，我也跟著在她指定的地方翻過欄杆。真危險，能站的地方也只有腳板的三分之一，但是要阻止千的話，勢必得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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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要是從後方靠近，她搞不好會直接往下跳。

要跟她對話，必須用對等的態度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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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既然她還沒忘記我，溝通就能作為手段之一。

「千，對你而言，我是什麼人呢？」

「討厭，彼岸。我們不是關係特別好的戀人嗎？為什麼事到如今還要再三確認呢？」

「沒什麼，我是想在死前確認一下，這應該很普通吧。」

「是這樣嗎？……我沒有死過，所以不是很清楚呢？那麼我也想問，對你而言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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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社團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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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麼回答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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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囉，我也深愛著妳。我不會跟著自己討厭的女人自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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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聽到我的話，千同意地笑了。黑色的長髮在混亂的氣流中飛舞，看上去有種淒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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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們確實是兩情相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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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妳在死前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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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處的我，腳些微發軟，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地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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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喔，跟你死在一起就是我最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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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既然如此，能幫我完成我的願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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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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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問的同時瞇起眼睛，旁邊也在瞬間閃過一抹白色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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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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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我們沒做過吧。我想在最後吻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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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句話傳到對面，千愣了一下。

隨後，她招手，示意讓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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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扶著欄杆，緩緩來到她的身前。接著，我觸碰到千的肩膀。

我用核心的力量支撐身體，雙手抓住她，一邊保持兩人的平衡，她也用一隻手抱住我的腰，臉上帶著些許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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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緩緩靠近，就在嘴唇要互相接觸時，我將手伸向欄杆。

然而，下一秒，千卻搶先一步用空出的手推了欄杆，因為反作用力的關係我們朝著建築物外部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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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好像也挺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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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失重，她吻了過來。

就像我打算抓住千一樣，千也料到我的主意，於是更改計畫搶先讓二人墜樓。

完蛋了。無論何時，我一個人都不可能勝過女人吧。

所以，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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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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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聲喚道，明明抱著一個女人，卻呼喚另一個人的名字，搞什麼，這樣未免太不成體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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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小棉會來救我，但她似乎沒有聽見。

我跟千就這樣筆直朝著建築物下方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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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吻我，你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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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用手指按住了千的唇，真是的。我大概要死了吧，從七樓樓頂跳下去，我想不粉身碎骨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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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現在我們也在用極快的速度往下落。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抱緊了千，事到如今或許沒什麼意義，但多少護著她的話，運氣好的她也可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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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了校長一筆債務。以前校長從黑社會老大的手中解救了我，我不曉得該怎麼回報他，便跟他說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結果校長只要求我幫忙照顧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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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你試著建立容身之處吧，無論是你，還是需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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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跟什麼啊。

我一點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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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那個社辦，我不過是讀著推理小說，隨意打發著時間。

偶爾敷衍一下小棉，為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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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千來了，她還會觀賞恐怖影片，真是個奇怪的高中女生。

我一點都不了解，這樣的事……這個社團有什麼意義。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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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了手，非常用力地抓住建築物的邊緣突起。

指甲發出咖咖的聲音，指骨也像是要斷了一樣傳來驚人的疼痛。

手腕也傳來不妙的感覺，像是用力壓扁新買的零食袋，有什麼碎片在裡頭破裂。

我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減緩下落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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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行的話，就試第二次。

沒問題，速度有在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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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意義，為什麼彼岸你要這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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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用彷彿這麼說的目光看過來，我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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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意義，活著的話總有一天會找到意義！所以我們不能死，要平安回到那間社辦。千，妳也要跟我一起，因為我們是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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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現在的我，並不討厭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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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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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個漁網，把我跟千裝了進去，

站在躲避球場上的小棉用機械手臂抓著一個看上去很像釣竿的東西，連接著漁網，將我們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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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的道具一直都很神奇，所以我也懶得去一一查證原理。

她灰頭土臉，臉上沾著樹葉，控制著魚網將我們輕輕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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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躲避球的場地線內，還擺著一台收音機大小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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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們是同伴呀。太好了。謝謝你，彼岸。還有……小棉，謝謝妳，我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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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千小聲說的話，讓我知道她已經恢復原狀。小棉也滿臉淚花，抱住了我們兩個。

會這樣哭，肯定不是大人版的小棉……不對，應該說現在的她是一直以來任性、胡作非為，卻也十分關心同伴的小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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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放鬆嘴角，糟糕……傷口開始疼了起來。

感受到劇痛侵襲的我，就這樣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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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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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你啦，想不到吧哇哈君」，是台能引出人不同面向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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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千和小棉突然變成大人和小孩模式來看，這是個十分危險的東西，所以被封印在櫥櫃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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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傷勢嚴重，被送到醫院，要休養一個月才能回學校上課，至於千則沒什麼受傷，我想著真是太好了，一邊拉開久違沒來的社辦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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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詭異模樣的玩具熊再度砸到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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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知道小棉大人的厲害了吧！小千千！還不快點投降！向偉大的小棉大人就此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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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開什麼玩笑啊小棉，我今天要讓妳看看我是多麼有姊姊風範，看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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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隨意扔擲掉在地上的不同種類的布偶，整間社辦就像是遭到暴風雨蹂躪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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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們夠了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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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出低沉的吼聲，隨手抓起一個布偶散發出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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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和小棉看到這樣的我臉龐扭曲，害怕地往反方向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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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這兩個傢伙……可不可以，算我拜託你們，別再胡亂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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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手掌拍在我的頭上，並且胡亂揉著。

我頓時沒了怒氣，回頭一看，只見到校長那離開門的一抹笑容，頭上還殘留被摸著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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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工藝社，是我參加的社團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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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宗旨，雖然不曉得會不會改變，但暫定是陪小女孩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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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這個地方，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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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像是土撥鼠一樣躲藏在娃娃堆的兩人，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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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見到這兩個無可救藥傢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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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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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焉 地獄裡的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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