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ium（寂靜無聲） - 第二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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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SURVLADISLAVA

Oct 8, 2023

181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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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常就住在宿舍嗎？”

一路上，遲池又忍不住想找一些話題。

“並不總是，我的親戚給我留了幾套公寓，他們回日本了，帶不走。”

“那你的報紙還放在這兒。”

“因為以前住在別人家總有人愛翻我的東西，宿舍看起來還安全點。”

伊戈爾無奈地說著，然後帶著遲池七拐八拐的上了樓，學校的宿舍條件還算湊合，當然不算特別好，但勝在伊戈爾的屋子還算乾淨，不像外面爬滿了綠色的黴菌。那些報紙被他放在桌子邊的保險箱裡，這箱子看來有些時候了，外面已經生了一層鐵銹。伊戈爾拿出鑰匙，拉開鐵門，裡面是幾摞資料夾整齊的放在那兒，幾乎把整個大箱子占滿了，還被標上了年份，可惜是以日本天皇紀年，遲池對這些也沒什麼概念。伊戈爾取出最外面的一箱，打開給遲池看了一眼。

“大概這樣多。”

裡面也是一些簡報，依稀可以看到又是和工業相關的，但是時間較近，遲池掃了一眼，這時期他父親已經當上工業部的某些要員了。

“也不是很多。”

遲池松了口氣，只這一摞報紙，那倒也沒多少。

“裡面的那些可能都需要遲小姐您幫忙。” 伊戈爾指了指裡面的那些資料夾，遲池探著身子過去，她話還是說的太滿了。這些翻譯量少說得夠幾本書，她自大陸來這，還沒做過這麼多活。

“還有是否可以快些，因為我或許很快要回日本，這些不一定全都帶的走。”

“倒是可以……”遲池遲疑著開口，伊戈爾很快接了她的話茬。

“我可以多付一些報酬，因為我在臺灣的親人給我留下了一些資產，如果您需要更多儘管說。”

“沒事，我先做著，儘量在你回去之前弄完，你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我覺得你可以帶一些近期的回到你的國家找人翻譯。”

不錯，她這下不用出去找任何工作了，只做這些，沒準兒就得占了她全部的時間。

“不知道，我想儘量在這多留一會，中國有計劃怎麼安置在這兒的日本人嗎？”

“遣返，不然呢？”

“全部？”

“儘量都遣返，總不能讓他們留在這吧。”

“那還可以留在這工作嗎？”

遲池看得出伊戈爾是不願意離開了，不然聽他所說，他的親戚已經搬走，他也不至於再賴在這裡。

“不一定，可你又不會中文，怎麼在這工作。”

“用日語工作，就像以前那樣，臺灣人說台語，日本人說日語。”

“應該不可以。” 伊戈爾這個想法天真的很，以至於遲池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只能敷衍過去，又讓伊戈爾把更遠的年份的翻出來，她好拿回去翻譯。

出門時，他們在樓梯間碰到了伊戈爾的一些同事，他們似乎還沒搬走，伊戈爾沖他們點點頭，也沒有更多的寒暄，但那些人似乎對遲池很感興趣的模樣，眼神不斷在伊戈爾與她的身上打量。遲池剛欲解釋，他就拉著遲池快步下了樓。

“不要和他們說話，他們……”

說到一半，伊戈爾頓住了，半天，他才想起那個詞彙。

“那個人是德語老師，是納粹。”

他往樓上看了看，最後也只能無奈地歎息一聲，他或許知道就算是這些老師，難以啟齒的罪惡事情也一時說不完，於是他默默地送遲池離開，最後在門外給遲池買了些點心。

上了公車，遲池還是暈暈乎乎的，伊戈爾和她在大陸接觸的其他日本人似乎不太一樣，她能碰到的，不然是戰犯，不然也反對戰爭，當中也有麻木的，她從中看不出一點人類該有的模樣。

但是這個時代，那樣的人太多了，她並不想同情那些人，雖然他們沒有情緒高漲地支援右翼活動，但他們國家頒佈徵兵令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去軍隊做了幫兇。

嘴上說著無奈和不願，可惜沒有一個人反抗，只是他們沒能耐在軍隊混出個一官半職，最後普通人的身份成為他們最佳保護傘，他們得以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那些他們無聲自願推舉出來的長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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