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高能警報(稍稍提到關於黑子與他的渣前男友的過往
Ch.2 初識
「結果如何?」終於從貓咪身上奪回王將的赤司,恢復一貫的冷靜,順帶一題,他為了掩飾方才的失態,此刻的語氣比平常冷淡不少。
「刷新世界觀了。」綠間推了推眼鏡,坐到沙發上,雖然坐姿挺直,卻因為臉上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歷經滄桑。「隔壁住的竟然是哲哉本人。」
「喔?」赤司的興趣被勾了起來。「是怎樣的人?」
「據他朋友說,似乎不太敢與外人相處,所以沒說上話。」高尾有些婉惜的回答道,但可惜的表情也只持續一瞬,之後又是神采奕奕。「不過,他朋友說想和哲哉聊天的話,晚上可以過去吃飯。」
「有點興趣,晚上跟你們一起過去。」赤司終於放下懷中的貓,明明不久之前都還很疼愛貓咪的樣子,現在卻一臉嫌棄的皺眉拍掉身上的貓毛。「涼太怎麼不說話?沒有感想?」
「小赤司!」被點到名的黃瀨,做出非常陶醉的誇張表情,一整個語無倫次。「我我我我好像墜入愛河了!哲哉剛睡醒時那呆萌的眼神、軟綿綿的聲音、纖細漂亮的腿,還有跟小青峰相反,超極白嫩的肌膚…….」
從中學時代就在模特圈,後來進入演藝界的黃瀨,其實並不是位以貌取人的人,畢竟,他在業界見過太多空有亮麗外表,內在卻相異甚迥的人。可是,哲哉不一樣,看了他寫的書,黃瀨就已經對這位作家產生敬意,見到本人後,衝擊更為龐大。誰知道那樣一個萌軟的小動物能有如此文采?
「哲哉是女性?」聽到黃瀨的敘述,赤司這樣猜測。
「他是男生喔,看起來比我們小一些。」高尾捉住被赤司放下的白貓,抓住牠的手做了個打招呼的姿勢。
「喔?」赤司一聽,對黑子的興趣更大了。不自覺勾起的微笑讓在場眾人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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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歡迎。」晚上,冰室帶著一樣的儒雅微笑,迎接到來的4位客人,先是和赤司互相交換姓名後,他便帶大家進屋。
這時候,黑子哲也已經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暖桌邊。一改下午剛睡醒的樣子,本來蓬鬆亂翹的淡藍髮絲柔順乖巧的服貼頭顱,服裝也相對得體得多了,襯衫外套一件米色的毛衣,雖少了先前孩童般的純真,卻多了股文學的氣質。
乖巧垂著頭的黑子,表情十分淡然,內心卻有些緊張。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沒有再出過門,除了來他家照顧他的朋友之外,也沒有見過別人。要不是被禁止在房間吃飯,他恐怕已經溜的不見人影。做好心理準備後,他抬起頭正要打招呼,卻於此刻發現,人數比冰室跟他說的多了一個。
「……你們好。」黑子輕輕開口,然後起身走回房裡,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
「啊啊,你們不要在意。」冰室輕笑,他大概猜到黑子跑掉的原因。
他們沒等多久,只見黑子抱著一個跟模樣與二號一樣,但體型更大的狗狗布偶,放到自己的位置旁邊。只有冰室知道他的意思是,那個位置不開放。黑子恐怕以為自己是故意報錯人數,所以不讓他坐在旁邊了。冰室無奈地嘆一口氣。
於是,黑子與他的布偶坐在一起,赤司與高尾則坐在他對面,冰室自己坐一邊,另一邊則是黃瀨跟綠間。
主人一開始就不讓人接近的情況畢竟是比較少見的,為了化解尷尬,冰室先行開口。「大家有什麼想問哲也的?」
「哲哉是本名,還是筆名?」赤司先行問了個簡單的問題作為開頭,總不能一開始就問他最在意,卻會造成尷尬的問題吧?
「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同樣念作tetsuya,但寫法是片假名。」黑子邊回答,邊埋怨地看了一眼拿走香草奶昔的冰室。因為沒有打算深交的意思,他沒有詢問其他人的名字,不過其他人倒是很自動的自我介紹。
「小黑子今年幾歲?」黃瀨發問完,接到了對方疑惑的目光。
「小……?」
「因為我很尊敬小黑子嘛!」
「不要理他,他腦子有問題。」
「才沒有,小綠間好過分!」黃瀨轉頭抗議,卻突然爆笑出聲,還是那種一聽就讓人火大的笑聲。「哈哈!小綠間的眼鏡都是霧。蠢斃了!」
「還不都是火鍋的關係!」
在黃瀨笑完後,兩人展開幼稚的爭吵,雖然丟臉到不忍直視,但一直注意黑子的赤司卻發現,他正悄悄地觀察那兩個人。當然,也偷偷觀察高尾也發現了這點。
「吶吶、小哲今年幾歲?」高尾決定不落人後,也選了一個親暱的叫法,順便轉移黑子的注意力。
「21歲。」
「咦咦?大我們兩歲?我還以為是高中生!那小黑子念哪所大學?」黃瀨一邊抵抗要把他的臉按進火鍋裡的綠間,一邊發問。
「在東大念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生一些事情,就休學了。」
「是指闇影裡面的事嗎?男主角是以你為原型?你真的被朋友強暴?」赤司直白的開口,令在場的人嚇了一大跳。不過冰室倒是露出讚許的眼神,這孩子果然發現哲也在敷衍大家。不過,哲也可能不會這麼容易被刺激到。
黑子和他書中的男主角也差很多,他所描寫的是一位逃避現實,過著頹廢生活的男孩。不過黑子卻是很快的振作起來,依舊過著他的生活,安然的寫作,從不拖稿。完全不像是經歷過那些事的人。唯一令人擔憂的只是他不再出門,也不願意結識新朋友。
黑子並不如外表般脆弱,從他堅持寫作、出版闇影就看的出來了,他並不害怕再回憶一次事件的過程,甚至能夠鉅細靡遺地交代出來。雖然,冰室他們沒有問書裡敘述的是否真實,他們這些朋友向來都小心翼翼不敢去問,怕揭開他的創傷。
黑子還沒與任何人談過那件事,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黑子到底不是肯讓人呵護的娃娃,他們也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不給他點刺激,他恐怕就這樣生活下去了。
赤司征十郎的問題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雖然直接,但是冰室卻很滿意。雖然,有可能直接惹毛黑子,不過,如果黑子肯談下去,那將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一談到自己小說的問題,黑子放下手中的碗,神情專注而認真。冰室一看,就知道黑子有交談的意願,頓時覺得有些感動。
「赤司君看過闇影?」
「嗯,我們中除了涼太,都看過了。」
「啊啊!小赤司過分,我也看過了啦!」
「你沒看完。」
「唔…….」雖然從下午回家後,他有再繼續看,可是不太常看小說的他,閱讀速度緩慢,看了許久還是沒看完。「剩下一點點了啦!」
「那可以請問看完的大家,有什麼感想嗎?赤司君的問題,待會再回答你。」此刻的黑子,完全開啟想知道讀者意見的作者模式,眼睛閃閃發亮。
「內容有些沉重啦!不過很用字遣詞很美,劇情也很流暢。不過,總覺得主角的行為與想法有些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啊,不是說小哲你怪啦!」高尾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思,無奈文學造詣不夠,總不能準確地說出他的感覺。
「我也有這個感覺。不過,真虧你寫得出這些東西,闡述的想法很成熟,見解也很獨到,當初還以為哲哉至少30歲。順便一提,謎蹤是我最喜歡的作品。」
「呃、謝謝。」因為綠間不自然的轉頭,讓黑子一時搞不清楚他是在和誰說話。
「男主角喜歡強暴他的那個男人,對吧?」赤司語出驚人。
「啊?小赤司,你沒開玩笑吧?喜歡強暴自己的男人?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而且,不會覺得噁心嗎?」
「涼太,道歉。」赤司注意到黑子一閃而逝的受傷表情。
……似乎知道了驚人的內幕。冰室扶額,他顯然也發現到了黑子的異狀,暗叫糟糕,赤司所言的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而且看起來還是真的!本來想幫助哲也,卻不小心造成反效果,讓他有些懊惱。他一邊對大家道歉,一邊拉著黑子的手,想讓他先回房間調適心情。
「黃瀨君說的沒錯。」
但黑子只是輕輕掙脫他的手,朝大家淡淡一笑。「喜歡上強暴自己的男人,很噁心吧。」
「嗯,接下來,回答赤司君的問題。其實男主角不是以我為原型……而是我的期望,如果一開始就像他那樣就好了。」黑子把二號叫了過來,溫柔地順著牠的毛。
「那個男人喝醉酒後,把我當成了他喜歡的女人,在那邊……」黑子頓了頓,指向浴室。「抱了我。」
「隔天,他哭著跟我道歉。然後,他說他會負責、說要跟我交往……我同意了。」
「他很溫柔,對我也很好。我曾經想過,如果就這樣一輩子過下去,該有多好……」
「某天,他帶了三位朋友回來,這次是在那邊……」黑子依舊面無表情,他指向臥室。「他沒有道歉,而是對我說,男人沒有貞操問題,所以沒差吧?」
「然後,我提出分手。」黑子歛下眼。「他很生氣,把我囚禁起來,沒日沒夜的索求,有時還會帶上他的朋友。」
「之後,就像小說中寫的一樣,朋友救了我。嗯,說完了。」天藍色的雙眸掃視在場的人,然後他隨意盯著一處,等待大家開口。
沒想到,什麼都還沒聽到,卻見黃瀨哭著撲了上來。「嚶嚶嚶、小黑子好可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嚶嚶…….」
然後,高尾也撲了過來。「小哲!乖乖,不要難過!」
「黃瀨,你吵死了,閉嘴。先說,我不是要幫你,我只是不容許世界上有這樣的敗類存在,那個該死的男人在哪裡?」綠間用力揪著暖桌的被子。
「哲也說書中的男主角是你的期望,意思是說,如果一開始就像書裡的男主角一樣,不原諒那個男人,甚至憎惡那個男人?還是說,一開始就不該對那個男人懷有感情?」赤司異色的雙眼冷冷地注視著黑子。「你這是在責怪自己。」
「……啊、是這樣嗎?」黑子微微瞪大雙眼,愣了許久才恍然大悟。
「你沒有錯,你不過就是單單純純的喜歡一個人。該怪的,是那個男人……」就在大家以為,赤司要開始開導黑子時,內容突然硬生生的被拐了個彎。「所以說,那個垃圾在哪裡?」
「……早就送進牢裡了,還等你們?」冰室無奈地嘆了口氣。「哲也,原來實情是這樣嗎?你怎麼不早點說,結果我們一直以為小說寫的是真的。」
「因為,冰室君你們沒有問啊,這種事我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
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想太多了嗎?早知道就一發直球,什麼都解決了。冰室不禁扶額。
「小哲不願意出門是因為對人感到不信任?」
黑子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雖然很擅長描寫關於人性的東西,不過,關於自己的事,卻沒有認真了解過。
「小哲~不要這樣想啊,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不要因為一個渣渣,把關心你的人拒於門外。」
「我想,我應該沒有把關心我的人拒於門外……」
「不只你的朋友啦!還有很多陌生人也會關心你啊!譬如說鄰居、書迷……」
「或著是兩者皆是的我們。」赤司淡淡的接下去。
「是這樣嗎……」黑子推開了抱著自己的兩個人,站起身,像大家鞠了個躬。「謝謝你們。」
「今天真是謝謝各位了,歡迎下次再來玩,可以的話,也希望你們能帶哲也出去玩。」
「嗯嗯!當然!」聊了好一會兒黃瀨總算是回復心情,歡快的回應。
回到家中後,黃瀨二話不說,趴回沙發上把闇影看完,之後還向赤司與綠間借哲哉的其他部作品。而其他人則窩回暖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們去那什麼哲哉的家,好玩嗎?她胸部大不大?」
「青峰你這白癡,從來沒搞清楚狀況吧?」
「小聲點,敦還在睡覺。」
「對了,大家,明天還要去小哲家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