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在崩毀。

 

不規則的晃動自身體表面的接觸傳來，想要睜開眼一探究竟，卻發現身體異常地疲累，只能自口中發出一聲小小的呻吟：「唔………」

 

背著他在樹林間快速穿梭的人，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音，也沒有放慢速度，卡卡西游刃有餘的開口問道：「醒了？鳴人？現在感覺如何？」

還能醒過來自然是最好，他現在得趕快把鳴人送回木葉村才行，剛剛的戰鬥使得他傷勢過重。

 

感覺如何？

「………好累………」

 

「方才的戰鬥耗掉了你大多的查克拉還有失血，我現在帶你回木葉村治療。」

卡卡西沒了以往不正經的態度，嚴肅的回道。

 

戰鬥？

努力的運轉快要疲斃的腦袋，思考卡卡西話中的內容。

漫天的水花、奔流的河水、凌厲的招式、查克拉與體術間的配合、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佐助！

 

卡卡西感覺到鳴人突然攫住他的衣服，「卡卡西老師，佐助他———」話卻不敢問到最後。

 

不自覺的，嘴角彎出了一絲苦笑，「你盡力了，鳴人………」

當他趕到現場，只看到了昏睡的鳴人和一片狼籍的環境，查克拉全無，失血、失溫，氣息微弱到讓卡卡西差點以為鳴人已經………

還好有感受到些微的脈搏，已經失去了佐助，不能再失去鳴人。放棄繼續往前追回佐助，而是選擇將鳴人送回木葉村接受治療。

 

聽到卡卡西的回答，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心，迅速的冷卻了下來。

是嗎………盡力了啊………最終還是沒能把你留下來，佐助………

當下才明白，仇恨能帶給人多大的意志力，追求力量的同時也摒棄了我們所共同擁有過的曾經。任憑他撕心裂肺的呼喚，也無法平息他眼中仇恨的焦灼火焰。

好累，真的好累，不止身體上的疲憊，原本以為已經撫平的心傷，卻在此刻被硬生生地刨開，痛到麻痺。

 

不願、不想、不聽、不看，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想再面對，他所擁有的一切，在佐助對自己痛下殺手的瞬間，毫無情感的神態和語調，如同一支支穿心而過的利箭，將他的世界破壞得支離破碎。

 

撲天的黑暗朝他襲來。

 

如果這是我最後的歸處，那就不要再醒來了，活著，好痛苦………

 

放任自己，墮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