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比安多：九號樓把手 - 第二章　黑松蠟燭

「希望我們在這不會打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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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黑色的小手從桌邊伸來，接過了許先生的杯茶。

而周圍的黑泥也瞬間坍落在地。

「嗯，還真是如員工們所說，相當的友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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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老闆從椅上跳起，瞬間嚇癱在地，然而周圍的黑泥卻一直不斷的向他湧來，直到許先生周圍的同事連忙上前扶起，黑泥才消退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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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相當的不受待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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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扶起呂老闆的西服人，紛紛的將剛扶起他的手掌，重重的按在肩膀上，穩穩的定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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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可否讓我們知道這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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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闆坐在椅子上，任由神秘的物體在身上蔓延、攀伏。他強裝著自身的鎮定，絲毫沒敢進行任何的動作。

許育廷一把奪過了他的下巴，以朝上的姿勢按壓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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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對我們隱瞞了多少。」他的語氣平和的另人畏懼，呂宏先的全身汗毛都被迫直立，但直立的瞬間又因忽然而至的壓迫感而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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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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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擒住的呂宏先，扒拉著纏於其脖頸處的手掌，就在他扒拉的過程中，許育廷的手掌則越發緊縮，甚至他的食指都已在其左眼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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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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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龐雜的焦油與沙士從呂宏先的七竅噴射而出，使得許育廷不得不迅速鬆開緊握的手掌，他緊張的迅速朝桌旁看去。

「被視為……敵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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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茶喝多少了。

他急忙拿起桌上的茶杯，茶杯内的茶水量僅剩一半。

　　「走，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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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連接的樓梯走出，而在他們走出的瞬間。回頭望去，原本滿是焦油與燭火的美食廣場，重回了白天的樣貌，乾淨如夷。

「這下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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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這下真的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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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緩緩望向了聲音的朝向，視線穿過館內飛盈四散的火炎蟲，來到了，正緩緩下降的電扶梯。其上的兩人雖都帶有不善的目光，但衣衫凌亂的少年只停於目光，而一旁的綠髮少女，則是敞開了行李袋手持著形似ｍ１６的水槍，其上的雷射正直指著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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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眾人，採取了反應，有人嘗試以肉身抵擋，有人舉起手槍，有人拿起了短杖，更甚者連巫毒蛙娃跟鍊金瓶都取了出來。然而他們的隊長許育廷卻舉起了手臂「都放下吧，他們並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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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梯上的少女如是說道「這聽起來真他媽可笑」，而一旁的少年卻也以手背抵住了槍口，「冷靜，我知道你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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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民間的吧，看來也很清楚，我們正處於事件之中。自我介紹就免了吧，我想我的聲名，想來也就差不多那樣了。總之請多指教。」許育廷俯下身姿，敞手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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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育廷維持著身姿，直到他們搭乘的手扶梯，到達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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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合作對吧。」

少年放下了手，但少女卻仍未將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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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漫步著走了過來，並嘗試揮散著途中經過的火炎蟲「正是如此」來到了兩人的面前。他瞧著少女的槍口「在台灣從事這行，還帶著聖水的人，還真是少見。」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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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簽契約對吧。」

「我最喜歡像你這樣的明白人了，既然都已經了解到這種程度了，那接下來就方便多了。」

「喂！認真的嗎！」

「虞佑婷，看上面。」少年的手指直指著上面的樓層，哪見上面的場面，火炎蟲的身影，遍布整個百貨公司，密不透風，以至於都無法看清上面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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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場面，連原先升起的燭火都相形失色。密布的蟲群，甚至連自身的光芒都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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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也清楚，這麼多的火炎蟲代表著什麼吧？這已經不是單靠我們三個就能應對的規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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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隻火炎蟲停靠在了許育廷的手指上「看來你們也能看到這些蟲豸阿──，說實話能聚集這麼多隻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阿，到底有多少鬼魂在此聚集呢？」語畢，那隻停靠著的火炎蟲便在那根手指之被藍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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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不禁問道「你認得？」

「台灣特有的現象，其他地方的表現方式則更為簡單，會發光的是真的少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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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有興趣嗎？我那還有更多的相關資料喔。」

「還真是多謝了阿，雖然是間接的，但台灣相關資料的缺乏也多少與你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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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齁齁，還真是有趣呢，此話怎講呢？」

蠕動的焦黑黏液已然來到了廣場入口，無數的焦黑觸手開始在入口處扎根，形成密不透風的焦油牆，其所造成的光影變化，使的眾人蟲新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

「稍後再細數吧，先解決Ｂ１的這傢伙。契約書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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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將右手抬起，四散的火花催生出了手中的羊皮紙「那麼就來明定一下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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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可是相當重視契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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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來到了被焦油封鎖起來的樓梯口。密閉的油膜，其上的沙士泡沫，隨著許育廷手指的觸碰，一環青火自指尖而起，自內向外燒出了一圈足以使人通過的大洞，直至火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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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其中，的最深處，大洞亮光的所映之處，一位孩子坐著，啜飲著手中僅剩的膨風茶。

周身的焦油沙士則依舊沸騰，遍布著整個廣場。其上所燃燒的燭光，猶如怪物的眼光，愈灼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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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你們的火力夠嗎？」我是這麼詢問著他

被問話的許育廷盯這裡面的場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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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也在一旁以極其鄙夷的眼光，盯著他，直到周遭的焦油將大洞重新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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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重新封閉許久過後……「哎呀。還不那麼確定嘛」

「讓我弄死他」

我伸出手再次攔住了把聖水再次上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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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也實在是很想打他，但「都說了，冷靜點，契約都簽了。」

「雖然我知道妳因為小時候的事，恨不得打死他。但現在真不是時候。」

我摸了摸她那早已被汗浸濕的頭「齁。」而餘光則一直關注著周遭的火炎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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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但僅止於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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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完了嗎？」許育廷向我問來，只見他的同夥們正收拾著地上各式的器材，主要是鍊金術跟巫毒教的東西「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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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那些東西對他們造成不了太多威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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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奈的向我擺了擺手「喂，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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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約一：甲乙雙方各自保留隊長的指揮權」

「唉～就一定要這麼冷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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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想想你在台灣什麼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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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隨手一勾，他周身的五人紛紛起身，大包小包的將自身的全部家當都帶在了身上「邊走邊聊，讓我們離開這個安全區。」

「上面應該有不少人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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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視了他一眼「契約二：人員的犧牲需雙方隊長認可」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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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跟Ｂ１僅有少數的火炎蟲在飛舞，那就代表這邊是相對安全的地方。火炎蟲，是會在怨念與陰氣聚集之處，聚集的鬼格化蟲豸，雖然不知為何一樓跟Ｂ１的火炎蟲會這麼少，但他們在一二樓的交界處幾乎是完美的閣出了一個界線，可見其陰氣累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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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這陰氣密不透風的高度聚集，才使的我們根本無法確定，這沱濃氣中是否還有如同廣場的那隻怪物一樣的鬼。不過好在廣場的那隻怪物還算好發現，祂死前應該沒太多怨念，再加上祂那焦油似乎也會吞噬那些靈體，才使的祂周圍如此乾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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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前，我們在後。除了我跟許育廷之外的眾人都紛紛的拿起了武器，準備禦敵。我們一一的踏上了大扶梯，這是少數還能動起來的機器了，許育廷踏了踏台階「你說為甚麼這東西還能動呢？」

「誰知道」

「還有你們為甚麼都靠右站」

「這種問題你不是都早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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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育廷略為俏皮的打趣道「畢竟，有許多年沒回來了嘛。」

「現在的台灣變化這麼大，我當年的東西想必有不少不能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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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她忍不住的嘖了一聲

而我也是……

「那還真是希望你能把那些資料給重新捐回圖書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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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眾人即將穿過樓層間的蟲群

「所有人」

「『全員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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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去她媽的寂靜，這地方吵死了。

蟲群的噪音在耳邊徘徊，就連清醒的時候都變得難以清醒了。

然而卻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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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搭！刷拉拉拉拉──」

突如其來的彈珠聲，成了拍打聲中的異端。

手持著的ｍ１６水槍，在不知何時便已朝滾過來的的玻璃彈珠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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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音消失了……連同那彈珠……以及手中水槍的氮氣。

「沒氣了」

我俯下身採蹲姿，向左側著槍身，取下槍托上方後蓋，將氣罐向右一轉，取下了佔據了槍托大部分位置的氣罐，將其塞入後腰包，取出新的將其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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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我卻塞不進去

我抬起槍托掃了一眼……

就在那氣罐加壓處……祂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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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的將槍丟棄，取出了腰上的備用ｍ９１１水槍……

一樣卡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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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出去」粗曠的男聲襲來

我照做了

而我也失重跌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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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雷霆電光自我頭上迸射而出，直指著飛舞在空中的水槍，電光環繞過後，槍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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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一隻活生生的手將我跌在地上的背部托起

「吱一啊啊啊啊」

「還在嗎？」粗壯的男人趁機再度揮舞起魔杖，雷電自掌心傳遞至魔杖，再由頂端迸射而出，直擊了地上的槍械，再又一陣的電光環繞過後。

「邱秋，補刀。」

隨後一個矮小的女孩子，奔著輕靈的步伐來到了槍的一旁，將娃娃快速的丟在槍上。

右手持著木槌子，其木槌的中央放置著釘頭，她迅速的取下自身的一條短髮，以迅雷不及闔眼的速度，掠過木槌中間的釘頭，敲了下去。

「沒釘到」

「是嗎。」男人迅速的警戒起來

「已經散了，只釘到殘魂」

而我連忙謝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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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壯的男人鬆了口氣「看來兩發中雷還是多少有點作用的嘛，只不過……」他憶起了剛上２樓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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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上２樓的一瞬間……

穿過蟲群密布的扶梯，火炎蟲的數量大幅減少，火炎蟲的光亮似是又更加閃耀了幾分，且相較於樓層間快速纏綿的蟲群，暴露在樓層中的火炎蟲在移動上較為緩慢。

「ＷＴ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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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許育廷胸前的一陣雞鳴……

從不知何處飛來的類人骨魚，張著巨口，已然來到了眾人的頭頂，將隊中最為高大的那位男子叼了出去「凱恩斯！」手握鍊金瓶的少女大聲的呼叫著

而手持短杖的粗壯男人，隨即從法杖的尖端發出了數發土彈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祂甚至連鱗片都沒被穿過去

「Ｗｈａｔ？中土沒用？」

隨後的祂在吼叫了幾聲後，便又再次的跳過來，然而祂這次面對的不再是土彈，而是青蛙少女的數發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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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符水略為腐蝕了祂的身骨與皮鱗，而祂在一陣的抽搐過後，又隨即跳了過來，就在即將撞上青蛙少女的時候「哦？這就是你們台灣的地域特性吧。」許育廷攔在了她的面前，以一根食指就攔住了類人骨魚，隨即便被青色的火焰燃燒殆盡「看來，我的火焰還有點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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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持續警戒了不久之後……

凱恩斯也默默的頂著黏液走了回來，他的衣服被略為的腐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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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呢？我鬼呢！死去哪了」少年似是崩潰的大喊

「冷靜點，你這樣喊他們怎麼敢來」青蛙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這的鬼怪平常都這樣的嗎？明明數量還不少呢？」許育廷四處張望著附近官著鐵捲門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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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至此而眾人也紛紛鬆下了武器

少年無奈的攤了攤手「看來應該是人太多造成的，分開走吧。」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想先把這層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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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反身攤出了隻手「同意」他看了看上方的景色，雖有不少的火炎蟲，但仍然能見到１０樓的天花板。

「先一起把這邊清完吧，我們還得先適應一下這邊的特性」

少年撇了撇眼「契約……」

在少年即將說出口時許育廷隨即將自身手指比到了少年的唇前「契約三：同進退，所以還是先討論下這層的分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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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至此，凱恩斯默默的持續朝某一個方向前進「凱恩斯？」鍊金少女呼叫道。少年呼應道「他中邪了，應該是那傢伙的口中有著不少靈魂吧，現在幾乎都跑到他身上了」

「哦？久違的中邪，那現在你們這都是怎麼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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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隨手從青蛙少女的腰包中取出符菉，貼在了凱恩斯的頭上，就在貼上了符菉之後，凱恩斯就停止了移動，呆愣在地「有很多種，這是台灣的靈，而且這符有用，我們家的那位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在只能應應急」

「先前進吧」

青蛙少女手指一勾凱恩斯便慢悠悠的跟著人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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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略為擔憂的盯著四周的樓層，短時間內戰力實在是不太夠用啊，要是他在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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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的室內休息室……

與戶外的走廊相隔著一整面的落地窗，内有一排排的常見超商商品陳列著，以供顧客隨時購買休息，雖然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但休息室內仍有著一大一小兩人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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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並肩的坐在靠著走廊落地窗的台座上，而周圍已然堆起了不少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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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著毛毛衣的男孩盯著外頭依舊亮著的燈光，回想著不久前前來提醒閉館的警衛，同時又張望著一旁已經堆積成山的泡麵盒，以及那位已經改吃微波食品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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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肚子是無地洞吧？吃的東西都已經堪比四～五個成年人的飯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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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男孩則早已脫下了身上的豆腐裝，重新穿回了他的淡藍色睡衣，而就在他即將又要再去貨架上拿取食物的時候，呂榮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喂！差不多了吧。我們該去找你爸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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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抓住手臂的同時，休息室內的燈光忽明忽滅，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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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手」稚嫩的聲音，嚴肅的語氣，與那不相符的外貌

呂榮彬猛然的甩出了手「你會講話！？」

「廢話」

「那你……」

「詳細情況等下再聊，總之這孩子是位乩童」男孩將手置於那小巧的胸前，自我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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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還需要點甚麼嗎？」一位不知名的女音從男孩的身後傳來，然而男孩隨頭轉身望去，熾熱的火苗於他眼中燃燒，而他面前的無臉女鬼則直接化成灰燼隨風散去，而女鬼手中的冷凍盒飯也隨之掉落。

「她……！」

男孩接過了從女鬼手上掉落的飯盒

「小女鬼罷了，她甚至沒有要傷害我們，順手超度一下而已」拾起了盒飯附帶的湯匙，舀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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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看看外面吧，準備移動了」

呂榮彬摸著落地窗看向外頭的景色，四處蔓延升起的焦油柱，陰暗的角落，黑的不可思議，四處燈閃不定，唯那焦油柱上的燭火，風徐不止，徬若唯一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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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碰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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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似是著魔，猶如那迷失道路的飛蛾，瘋狂的扒拉著落地窗。

「給我回來！」祂向著少年的頭撒出了一攤透明清澈的液體，隨即少年彷彿受到灼燒，痛苦的大叫起來，倒在了地上。

「看來還是太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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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之中他彷彿看到了，男孩抓起他的手臂，拿起了個僅剩蛇頭的東西，往他的身上咬了下去，隨後少年便被口中溢出的無數透明液體嗆醒起來，「醬油？」他難以至信的摸索著嘴角的透明液體，隨即看向了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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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穿過飛舞的螢火蟲，那男孩此時正背對著少年，擦拭著甚麼東西，隨即將褲子提了上來。

「你餵我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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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轉過身來面對著少年「硬要說是，也是。硬要說不是，也不是。」

「總之它能緩和一下你身體内的血液循環。」

「現在應該好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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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檢查著自身上下，然而此時的他卻發現自身的左手指尖逐漸發黑「這是三洨！」他甩動著手指，嘗試著擺脫手上的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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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都聚集到了那邊啊」

男孩蹲下查看起了他的手指

「蛤？」

「不過應該沒事，只在末梢堆積了一點點。等我們與我同伴匯合後，給她用符水泡一下就好」隨即站了起來，看向了上方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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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伴？」

「對，同伴。可不止有我們被關在了這裡面。」

男孩伸出那被睡衣遮住的細嫩手臂

「起來吧，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應該在七樓的傑利熊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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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握緊了衣袖，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瞬間，有一隻螢火蟲似的東西直衝他的眼睛，他又再次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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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來到了休息室的門前「能看到了對吧，那是火炎蟲，受怨念聚集的蟲，通常你看到祂突然消失一群，就代表危險差不多要來了。」

少年聽後一臉疑惑的跟了上去。

「危險？」

「總之一會就大概能了解了」

男孩將休息室厚重的玻璃門給推開

「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叫雞仔。」

「看你的樣子，雖然可能有點早。」

「但還是歡迎你，見到這世界最真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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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

然而在門打開的剎那之間，原本圍繞在休息室外的蟲群消散了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雙地鞋子整齊排列在面前的地板上。

男孩原本想在心中暗罵的，但還是認不住的罵出了聲來

「幹你娘，跟我玩踩地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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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費了好一番功夫之後兩人總算是走出了那片「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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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氣喘吁吁的撐著膝蓋「你怎麼，重成，這樣？」剛剛的雷區是雞仔被少年提著走出去的。

「現在是上身的狀態，當然會比較重」

「剛剛，那雷區，就不能，向那女鬼一樣直接燒了嗎？」

「並不是每一種鬼我都能處理的，而且再說了我只是上身，動用法力之後，承受的還得是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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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打開了一旁的緊急逃生門……「為甚麼不走大扶梯？」

「你就這麼想死是吧？現在我們才兩個人，在大扶梯上太過明顯，而且現在這陰氣的濃度都足以讓電器都停擺了，那東西卻還能動，這不找死嗎？」

「樓梯這邊大多只會有一些含冤而死的普通人，如果沒事的話應該都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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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與我們一同前往極樂淨土嗎？」

厚重的中年嗓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那聲音呂榮彬再熟悉不過了。他們轉頭望去，白天時眾多被團團包裹著的信徒，如今也只剩下了當初的一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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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少年剛想答應，但雞仔此時忽然地用手肘狠狠地撞擊了他的腹部。

「你們想幹嘛？」

領頭的中年男子應道「沒什麼，神若是遇到了迷途的羔羊，便會將其收入羊圈，此乃神之常情。」

「你們這人數，也不敢走大扶梯？」

「我們的神明並非好戰，祂只是想助我等迷途的羔羊，回到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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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跟你們走。但是請你的神明履行好你的諾言」

「我們會的，我們是神的代言者，也是祂在人間的履行人。神明從未失言」

男孩牽著少年的手領到了門邊，「請」

「感謝你的配合」

就在領頭大叔走後「呂榮彬，待在隊伍中間，我隨後就來。」

「你怎麼知道……？」就在呂榮彬震驚之餘，雞仔則早已被人群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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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仔跟在了領頭的中年大叔身後，而呂榮彬則混在了隊伍的中列，他們順應著隊伍移動，前往了更高的樓層。

雞仔此時詢問著眼前的男人「你們要去哪層？」

「極樂之地」

「嘖」

男子此時停下了腳步轉頭告知著他「我們的神，並不歡迎無禮的人」

「行吧。但是，若羊走到了應到之所，神明是否會放著祂的羔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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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們的神並非是位『收藏者』，若想離去隨時皆可。」

隨後他就轉身繼續帶著隊列行走。而雞仔，則是利用著他瘦小的身體退到了隊伍中列的呂榮彬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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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樓道之中的呂榮彬則是與那周圍的信眾們攀談了起來「所以你們的神明是？」

而一旁熱心的大媽回答道「我們的神明，全稱是宇宙大覺真者」

「他曾在國民黨撤台的時候保護了當時前來台灣的人們，但當時被共產黨打傷，現在正沉眠在台灣海峽中休養生息。而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祂歸來的時候能以最完美的姿態反攻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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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臉無趣的回應著「喔──好。」

「現在還沒有興趣入教，也沒關西，你正巧能趕上我們這個區一年一度的聖地巡禮。正好可以體驗體驗一翻再做考慮。只是說我們會覺得很是可惜，畢竟，我們宗教就是為了拯救那迷途的小羔羊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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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時的少年心中所想的是，可我相較於國民黨，我還是比較看好民進黨，但要是現在被發現的話，感覺會非常不妙。現階段還是先跟著雞仔走吧，不知為何，他現在帶給我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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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樓道上走腳下的血跡也就越多，而在行走的途中，他們總是在走走停停的，呂榮彬忍不住的詢問著身旁的熱心大媽「地上這些……是血嗎？」

「是的，孩子。那些是血。」

「但不要擔心，那是我們的兄弟姊妹們，在前面經受的苦難，我們所有的安逸，都歸功於他們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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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真如雞仔所說的，這事情已經變得不太妙了。」

「幸好有聽雞仔講的。」

「不過嘛……父親，你到底在這些年裡，背著我們都發生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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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了八樓的門扉前，領頭的大叔指揮著兩人後頭的信眾，一同將厚重的防火門打開。空盪的辦公樓道，漂散著不祥的氣息，閃爍的應急燈光更是使呂榮彬的胸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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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樓道兩側的白色塑膠門，紛紛打開，似是在恭迎我們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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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予多時裡面陸陸續續的飄出了許多的白霧團，「那，那是？」少年顫抖著問向身旁的大媽，「只是些迷茫的羔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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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大叔向著身後的信眾們開口說道「諸位神主的羔羊們，為我們迷茫的羔羊們，點亮歸家的道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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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後的眾人紛紛從身上不知何處掏出了藍色蠟燭，彼此圍聚著，直到每個人手上的蠟燭都成功的被點燃。隨後的他們便紛紛的去往每個門扉的裡面，每當一個房間閃爍完了藍色的燭光，他們便一個個的趕往下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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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前，隔著窗戶，試著觀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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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手搭著手，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拍著白團的背？好吧，其實我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不是祂的背，但她就是輕輕地拍著、撫著，有的甚至將那些鬼抱入了懷中，任由祂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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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多久，可能僅過了十幾二十分鐘吧，那些鬼們，彼此逐漸消散，而他們手中的藍色燭火，在一陣閃爍過後，便消散了。沒了燭火的信徒們紛紛的走了出來，找了那位領頭的大叔，點著了火，便繼續向著下一個房間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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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淡淡的哭泣聲已然響徹了整間的樓層。

「感覺如何？」領頭的大叔找上了我。

「你們一直以來，都是在做著這些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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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不發一語。隨後淡淡道出「羔羊們是可憐的、可悲的、可嘆的，但唯有一點，他們是被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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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樓層中，再無任何的嗚咽聲，大叔召集著眾人，來到了大扶梯邊。

「羔羊們已然回到了祂們應待的地方，來吧，分享一下諸位此時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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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我重新的感受到了做人的真諦，願諸位羔羊都能尋得故里。」

　　「再加入了這次的聖地巡禮之後，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世間仍有那麼多的羔羊，正等待著我們去拯救，願諸位羔羊都能尋得故里。」

　　「此番體驗，是真正能讓人重新體悟、認識自身存在的一項好活動，真心的，願諸位羔羊都能尋得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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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聽著他們的心得聽得入神，而雞仔則是望著大扶梯的最底層，似是再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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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大扶梯的下降，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七樓，映入眾人眼廉的，是有著眾多白濛濛鬼魂與肉泥飄盪著的遊樂場「看來他們不在這」

「看來小友在尋人啊」

「他們不在這層，我們也只能先繼續跟著你們走了」

「是嗎。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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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們向樓層内部的走動，周遭原本正互相啃食的靈體與肉泥，都紛紛吐掉了口中的獵捕之物，朝著他們一行人，逐漸的聚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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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榮彬惶恐的抓著身旁的大媽「那……那是什麼？」

「只是些飢渴的羔羊，罷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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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們已然來到了鮮海會的面前，團團圍聚，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領頭的大叔一聲令下「放糧，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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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身團團圍繞的信眾似是接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齊刷刷的揭開了身上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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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最外層的略顯骯髒，中間的乾淨如初，在到最後的血流如柱……

是的……

「我們的血肉，即為上蒼真君所贈之食」

「當羔羊們需要它時，我等必將首當其衝的奉獻」

「全身心的贈與我等迷途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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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站在一旁，受到他們呼喊的情感所帶來的刺激，也使得呂榮彬不自覺的微微抬起了手臂，撫摸著身上正一跳一跳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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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過多久身旁雞仔便摸著他的手臂示意著他放下，而此時的少年才稍稍地回過神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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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這麼容易就入教，真不知該說他們高明，還是你愚笨。」

「總之跟好我，我們會讓你好好繼承這家百貨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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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是要繼承這百貨公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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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白天的鮮海會，不僅嚴重影響顧客的動線，還時不時的造成員工的麻煩。是啊，他們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撫著他摸著我手臂的小手，向著他道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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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我，重新審視著他們的行為……

我吐了，吐的徹底……

他們各個手裡取著華美精緻的小刀，一片片的削著身上的肉片，猶如投餵火鍋料一般，餵食著周圍湧上來的鬼物。

　　而他們的臉上依舊綻放著笑容，猶如他們真正的在施捨著飽經磨難的飢民。若自己身上的不夠，還會笑盈盈的向旁邊的兄弟姊妹們「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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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這樣的一路前行著，就猶如那古時賑災的車隊……

時不時的有人倒下，隨即被「吞沒」，在消逝之前他甚至仍然滿聲歡喜的向著我們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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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然想完整的吐完整條路，但我肚中的殘渣不予許，從不知何時起，我只吐的出，那略為黏稠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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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我的身旁仍有著雞仔攙扶，我才得以緊緊跟著隊伍前行。不然，我可能……毆，噁诶诶诶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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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不知多久，我們回到了大扶梯的附近……

領頭的大叔瞧著我們筋皮力竭的模樣隨後叫道「都先休息吧，趁現在羔羊們散盡，各位都來互相分享一下心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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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睜不太開眼皮的我，隨即被肩膀上突如其來的拍打，喚起了精神。

「小夥子，看來你體力不太行啊，才沒走多遠就累成這樣。」

　　拍我肩膀的正是當初在樓道間的熱心大媽，此時的她已經將身上的布條重新包裹了起來，現在的她就像個路邊隨處可見的窮困大媽。

　　但是我非常的了解，就在剛剛的「施捨」中，那一層層的破布之下，都是些怎麼樣駭人的景色，噁诶诶诶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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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呦，年輕人怎麼一天到晚都在吐勒，這樣營養怎麼會跟的上。」

「來，阿姨這邊有些餅乾，拿去補補。」

然而此時的我已經無法再做出任何的回應。

一旁的雞仔出聲拒絕「抱歉，還是先讓他歇會吧，劇烈運動後不方便馬上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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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呦，是這樣啊，怪不得我每次健走完吃東西，都會感到一震反胃。」

「背著哥哥一路走來很辛苦吧。來，餅乾給你，過會再吃啊。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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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雞仔同樣的婉拒道「爸爸媽媽告訴過我，不要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诶～小弟弟怎麼這麼乖阿，要是我家裡那幾位孩子都能像你那麼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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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先不聊了。我先去集合了。」

再那位大媽走遠了之後，我勉勉強強的從嘴裡吐出了個疑惑「小弟弟？」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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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聽著遠處的「心得」我逐漸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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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體驗時在是非同反響，每一次的獻身，都會使我身體力行的重新體悟到，身體以及食物的重要性，願諸位羔羊都能不受飢挨之苦」

　　「痛苦，我能切身的感受到，他們所遭受的痛苦，願諸位羔羊都能不受飢挨之苦」

　　「願諸位羔羊都能不受飢挨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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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仔看著這一層的慘狀，在我們走後，肉泥與靈魂又紛紛的開始互相撕咬、吞噬了起來，要不是他們不敢靠近大扶梯，我想這一層應該是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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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癱倒在地的呂榮彬，上前抓著頭髮，確認著他的意識。

不過嘛，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樣子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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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說，他這個樣子才算是正常的？跟著這三個孩子混久了，老夫我也有點認不太得正常的東西了。看來我網路真的得少用一點了，難怪我上次返回天庭的時候玉皇大帝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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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嘛，這次的歷險可讓我遇到許多不得了的東西呢。

祂嗅探著周圍的氣息。

這次雖然會有點驚險，不過收穫應該會頗豐吧。

祂望著底下的樓層。

不過嘛，人類的惡意自以前起就未曾衰減過，還真是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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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蛤？啊？怎麼啦？」茫然的老人，揉搓著眼睛「怎麼啦？怎麼燈都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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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還在裡面呢？怎麼就關掉了？」老人四處張望著，環顧著已然只剩緊急綠燈仍閃耀著的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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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不解地向著大門口而去「真是的，現在的人喔，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在那坐著，怎麼就沒人把我叫起來呢？」

「還直接就關門走人了」老人一邊搖著頭一邊嘆著沙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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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老人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邊，感受著那毛茸茸的身軀，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微微的笑顏「看來這年頭還是得靠自己了，一個個的，誰都靠不住」，說完老人邁向了原本睡著的那個長凳，而老人此時也發現了那還未停止的大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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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走了還不關掉。浪費電。」說罷，老人舉起了食指，朝著那枚緊急制動裝置按了下去。「诶？怎麼關不掉？」

再嘗試了數次之後，老人放棄了嘗試關閉扶梯的想法。

「齁，阿怎麼連這東西都發生了故障，這樣很危險的餒。出去後一定告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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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老人彎著他的老腰，撿起了他那放置在長凳上滿裝著衛生紙的大包包「這個也要帶走，就當作是額外的小補償。」

汪！

聽著腳邊傳來的狗叫聲，他低頭望去

「阿你的狗鍊怎麼掉了？」

隨後蹲下將其重新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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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也只剩你還在我身旁了。」

撫著牠身上的毛髮，金色的毛髮，憶如當初，牠可不曾如此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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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街道，一如出廠之時的路燈，照耀著凌晨三時的街道，綠色的人行道上充斥著各種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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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著電線杆的矗立，為這幽綠的道路劃上了幾條分割線，兩個人影在那走著，徒步的走在水溝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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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促的雨聲，使得腳下的湍急水流，逐漸掩蓋住了兩人的說話聲，一男一女，肩並著肩，男人踏著綠色的油漆，女人踏著黑色的泊油，就這麼的走在了歸家的人行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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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肩的貨車底下傳來陣陣聲響，那是再常見不過的狗叫聲，本來的男人是不想管的，然後受到了身旁女人的勸誘（一巴掌），他還是不忍心的蹲下身來。熄滅了手上的菸頭，淡然的看著，車下眼眼一息的小狗，發出了陣陣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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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滿臉笑容，趴著身子，鑽進了車底，正當她伸出雙手時，小狗突起的狗吠聲，使得女人頓感困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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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吧。」男人一手抓起了女人背上的布料，將她拖出了車底，隨後將嘴上的菸頭按在了地上，就在他鬆手的一剎，猛烈的水流，將其衝入了車底的孔蓋，而他的手掌，手心朝上，微微的撐開掌心，向著孔蓋身後的的小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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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轆的小狗再無反抗的跡象，似乎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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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潤的手掌，鏟起了幾乎不剩的溫暖，脫離了充滿著雨水的地面，重回了路燈之下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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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蛾停滯在了路燈下，「你說我們要叫牠什麼名子？」

「不會吧？我們真要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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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都成這樣了。怎麼能就這樣把牠放在那邊不管。」

「那我們要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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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如何？」

「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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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乾脆阿」女人撇了撇嘴「真是的，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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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不知道的幾次的討樂子……「唉──總之真要養的話，應該要先去帶牠看醫生吧，快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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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齁。」

「你就是這樣，總是瞻前不顧後的」

「抱歉抱歉。這不是有你在嘛。」少女從包包中掏出了數張的衛生紙「總之我先給牠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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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蛾依舊停在燈下，而兩人與狗則是已經遠離，在經過醫生一陣的檢查過後，兩人與狗，回到了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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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宛如只是閉了個眼，原本支手能捧的小狗，已然長成需要兩支手才能抱著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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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燈光，淡綠色的床單，綠色與紅色的平行線，化為男人的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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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著兩支手才抱得起的小狗，站在床旁哭泣著，哭泣著。眼淚停不住的往下落，滴在了小狗的臉上，彷彿在哭，牠則靜靜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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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都長這麼大了。」女人伸出了雙手嘗試去撫摸著，長大了的小狗，但她碰不到「真是的，就跟當初一樣，你還是不肯讓我碰你啊」她看向一旁，那位一直都很愛她的男人「真是的，都跟你說了，治不了，別在治了」

「現在可好啦，你連衛生紙都買不起了」她的眼淚逐漸滴下「但幸好，還有牠

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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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你不孤單」

「去吧，我七天後會再來的，那時候我可要看到，你的笑容喔」

飛蛾離開了燈，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身影逐漸消散，直到再也看不見，但我們都知道，它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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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中的狗狗轉頭舔了舔，他臉上的淚水，「謝謝」

看著身旁那冰冷的身軀

「要是當時我們沒救到你，那你是不是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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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他眨了眨眼睛，眼中依舊是漆黑的白色大理石，他想去扶著那頭疼的腦袋「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現在突然想起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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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再移動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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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松味的焦油已經布滿全身，身所覆蓋之處已然感知不到知覺，而最後的留下的臉龐，也即將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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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被包覆，再來鼻腔，最後是他那已然老去的雙眼，在最後的餘光中，祂來了，拍落著灰色的毛絨翅膀，停在了他那被焦油覆蓋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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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邊已沒有支撐，早已被焦油化成了黑炭，飛蛾逐漸沒了下去，在瞳孔餘光的最後，被吞噬的恍惚之間，他彷彿看到了，如當初年輕的她，正趴在他的腿上，對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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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嗯恩──焦急的金黃狗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陪伴他多年的主人們悄然的從座椅上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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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地面的黑泥不為所動，絲毫沒有靠近那隻狗，甚至於狗狗在焦急地轉圈時，也紛紛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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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的黑松焦油已然完全將整個大廳以及Ｂ１給團團包圍，猶如盤絲洞一般，除了大理石的地面依舊可見，已無任何玉華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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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狗傷心的趴在原地，洞穴深處，祂來了，地上滾著一灘濃稠的焦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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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從焦油灘中浮起，滾起的氣泡向四周濺射。祂舉起了那幼小的黑手，就在即將觸碰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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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祂停下了，楞神的盯著一旁，滾滾燒灼著的黑炭。

「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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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狗不發一語，也未曾瞧著發出疑問的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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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收回了手掌，盯著手心中大大小小的焦油泡「媽媽，姊姊也來了，爸爸不是故意的。誰都不是故意的。」

「妳能回來嗎？」

隨後又化作了一灘焦油，融回了，包裹著大廳的焦油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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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留一狗，在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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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魂還在嗎？」雞仔蹲下身子，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臉頰。

好軟！

這麼軟的臉蛋，是怎麼回事？是跟著他們待得太久了嗎？我已經好久沒摸到這麼軟嫩的臉頰了。

不過我們這一行好像在台灣不怎麼受歡迎阿，新人總是特別的少，明明薪水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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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痾痾痾痾──」

「醒了嗎？」雞仔招呼著遠處鮮海會的眾人「這邊回復意識了」

隨後雞仔又趕忙回問他道「還能走嗎？呂榮彬。」

「還，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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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海會的大叔走了過來「身體方面，確定都沒問題了嗎？」

呂榮彬擦拭著嘴角略微濃稠的唾液「我想應該暫時沒有問題」

「哈哈，果然是剛才的場面太刺激了嗎？」他扶著下巴笑道「不過還請放心吧，接下來的第六層就比較沒那麼刺激了。」

「是嗎。」

他轉身一拂身上的衣條「那我們就準備進入六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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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

　　區別於上面的樓層，這裡，早就開始了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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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處燈閃的展示燈，其底下的血跡更是已經數不勝數，布滿了燈光下的家具，時不時的譏笑聲，迴盪著整個區域。

滿布場館的足跡，似是歡求的笑聲。

隨意蓋下的掌印，猶如掌中的玩球。

這是眾人的遊樂場，是許多家庭的棲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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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今年又多了不少人阿，這次還混跡著一些……直播主？」大叔看著眼前雜亂無跡的血跡，以及燈光開啟的覆蓋量「看來今晚又會是個不眠之夜了」大叔緩緩舉起了那帶血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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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領頭大叔的一次揮放。身後的信徒們紛紛抬起了早已準備好的新鮮布條，在空中噴灑著帶來的高梁酒，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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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的，衝著自認為最亮的展示燈，對著新鮮產生的血跡，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高梁與布條揮灑在了一塊，卯足了全勁，瘋狂地擦拭著，那些猶如陳年老垢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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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呂榮彬面對著眼前的不解，又再次提出了他的疑問。

而一旁的大叔「那邊的男孩，這位確定是新人，對吧？」

「當然，毒液已經給他咬進去了。」

大叔撫著下巴「那好吧，就在等待的途中，我就順便帶你理解一下，你今晚發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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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鬼怪一事吧，自這百貨公司閉館以來你也遇到過了各種型式不一的鬼怪了吧。」

「嗯，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對吧。」

「不錯，有基本素養了。天生的嗎？」

「請問，這話的意思是？」

「有些人，天生就特別容易接受新事物，那種人要不是特別聰明就是特別笨。而後天的呢，基本就是經歷過些甚麼。」

「那我想，我應該是後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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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媽死了？」

「說甚麼呢，還活得好好的。」

「那也不對阿，你爸不也還活著？」周圍的燈光閃爍不止

「你認識我爸？」

「他沒告訴你？這一行的事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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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仔緩緩的走來「要不然我們還親手咬他毒幹嘛？他爸真有心，早就能獲得了。」

「這樣阿。」

「那個，請問一下，那個毒是？」

雞仔搶先答道「斷頭蛇毒，基本就是入行禮了，天生的陰陽眼太少了，而且就算有，也不一定夠力，還是蛇毒比較方便。」

「這樣阿，那我爸是不是？」

大叔連忙答道「他也有被咬過。」

「而且也是親手找我們咬的，當時我們還真是嚇了一跳來著，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突然就說著我們的入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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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之後他帶來的事情還是更為勁爆的。」

「那是？」少年的頭微微的垂落，看向了地面

「沒錯，就是這棟大樓。」大叔的雙臂陡然向兩方伸開

「這棟我們圈內特別有名的大樓──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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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黑團自遠處閃爍的燈光下迸出，來到了他們所處的燈光之下，經過頭頂的燈光照耀，黑團逐漸顯露了身影，那是一條巨犬，身形之大猶如一座沙發，正張著漆黑的巨嘴準備將其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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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叔的左手陡然一震

刷───！

一把氣動式水槍自他的手碗的布條中彈出，隨手的一次擊發，便成功的將符水與高梁的混和物打入了巨犬的口中。

隨後巨犬便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抽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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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緩緩地站起身來「怎麼今年還混入了些貓貓狗狗的」隨後對著倒在地上抽搐的巨犬，補上了幾槍，巨犬在幾聲抽搐過後便開始散發著黑煙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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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還真是民間自製的武器好用阿」大叔看相了一旁的雞仔「你們家那兩小孩發明的武器，可比政府發的那些實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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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仔上前撇了幾眼大叔手中的手槍「是我們家的沒錯，第一代試作品已經出來啦。怎麼樣？信仰能轉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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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手拿著水槍擺了擺手「可以是可以，但這樣的話，子彈就不能完全共用了，這東西的大部分威力還是來自於槍枝信仰的，所以為了避免『信仰分散』，我們鮮海會保證這是我們最後一代試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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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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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撇向了一旁呆愣的少年「看來膽量方面，還是得先練練阿。」

「那個……請問信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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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阿……現在不太好詳細說明」大叔的瞳孔正迅速的追蹤著周圍閃爍不止的展示燈

「簡單來說就是相信的力量喔」大叔轉頭微笑的示意著少年

「畢竟嘛」

隨後雙手利槍出鞘

「信仰本身……並不存在」

隨後眾多的黑團向著領頭的大叔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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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的眼中……那些不過是陣陣襲來的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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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步起的槍舞，隨著身上布條的搖擺，宛如祭神之舞。

至少在那些信眾眼中，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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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呂榮彬的眼中，四散的黑團紛紛躍起，猶如不死之驅，不斷的湧上前來。場中的蟲群，躁動著，起舞著，隨著黑團的聚集，蟲牆的光亮也逐漸被自身的身軀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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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此時向著蟲牆外的男孩問道「你就不來幫下我嗎？再怎麼說我也只是個凡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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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當我萬能阿？我只是個掌杓的。」隨後雞仔向蟲牆緩緩走去，周身散起透明的火焰「現在只能幫你驅點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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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歷了一陣波折之後，整層的燈光都已不再閃爍，每個家具上方的血跡也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現場，只留下了濃厚的高梁酒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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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大叔揮手示意「集合吧！這次再來總結分享下心得吧」，然而這次大叔卻只是隨手抓了個信眾，要她代為主持，而大叔本人卻是朝著大扶梯旁的兩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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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巡禮差不多要結束了，還有甚麼……」

來到大扶梯的兩人身旁，不同於前幾次的巡禮，他明顯能感覺的到周遭的危險性，他順著兩人的視線往大扶梯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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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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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火通明，其中綠中透紅的應急燈，卻又最令人毛骨悚然……而在那一層的大扶梯旁，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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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仔！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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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勒。這系蝦米情形。」衣著不整的少年，徬然的凝視著遠處傳來的聲響，此時的他正盤坐在地上，周遭擺放著在場所有人的代表物，稻草、橡實、皮膚、琥珀、羊皮屑、硬幣、紅色玻璃石、夢網，彼此以鮮血連接而成，節點以五雷符鎮壓，畫成五芒星塵圖，那是他們目前勉強能夠作用於所有人的定點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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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他們仍在三樓……「發生什麼了嗎！」青蛙少女忙著用手上的水槍應付著周遭迅速匍匐前來的血液，但仍然分神注意著隊長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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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撒了撒手中的餘燼，彎腰前來按住了少年的頭「有狀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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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刻，幾道血痕衝至陣下，陣上節點的五雷符隨即啟動，將立於陣邊的血液順間劈散。而血跡劈散的當場，遠處的緊急避難燈，瞬間閃亮成了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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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們回來，神明燈出現了。」少年從陣中站起了身，「神明燈？」許育廷收回了手掌，扶著下巴「這下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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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看向遠處電梯前的身影，扭曲畸形的佛像，七孔不斷滲血，脖頸一周的血柱血流不止，身下的蓮花更是宛若充盈著血液的海綿，其身上流下的鮮血，在落地之後便迅速向著四周散去，似是在追尋著甚麼一般，一旦流經便會散去，徬若其本身毫無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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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經過一旁的青蛙少女，從她身後的行李包中取出了一把烏茲水槍「法陣交給妳維持，等不及他們找到娃娃了，等他們回來再收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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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育廷手持著三瓶藍色的安伯瓶灌了下去「你們這薄荷味漱口水真難喝」隨後挺直了身板跟在了少年的身旁「沒辦法，現在只剩這口味的了，下次讓你們家那練金妹子，多弄點其他口味的。」隨著他倆的一來一往，他們一同步出了法陣的範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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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小鬼，你怎麼看。」許育廷的一個踏步，一道火環自落腳處散出

「速戰速決，得趕緊去確認是哪個神來了。」就在他確認著水槍的氣壓時，突然而至的血刺使他迅速的側頭躲避。

而許育廷隨手撫過血刺的身驅「不，不。那我當然知道。」凡他手碰過的地方無一不冒出藍色的餘燼，燒灼著那根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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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的是……」突起的血彈以近百的時速來到額前，他嘗試側身躲避血彈。

但在他躲避完成之前，身旁突然的槍響卻已為他掃除障礙「目測判定為鬼，暫無確認是否『封格』，看外型應是死前具有佛教信仰，但被夾死前卻怪罪神佛。」

「這麼說，豈不是只能慢慢削他血了？」兩人腳下周身升起血蓮花，似是要嘗試將兩人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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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身後丟出的雷符將兩人腳旁的花瓣炸的一乾二淨「沒想到你還打遊戲？」身後青蛙少女唐突的問候，使兩人不禁轉頭望去「看甚麼，轉過去，我符已經用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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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互看一眼隨後再次面對著眼前的鬼物，眼前的鬼物在見到花瓣被炸散之後，明顯又開始在聚集著周遭的陰氣，甚至隱隱開始吞噬起周圍的蟲群「這傢伙，是不是準備像你們說的開始妖格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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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從槍底彈出所剩不多的水艙匣「真正的妖格化沒那麼容易，只是怕被電梯夾到的人太多了而已。」隨後將的槍握把向腰旁的新水艙一掛，重新完成了換彈。

「總之我打頭陣，你幫忙清血刺和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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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那──就讓我們的狩獵開幕吧！」許育廷的臉龐隨著笑顏開展，臂膀上洶湧的青色火焰再也按耐不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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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則是略帶不屑地嘲諷「你這人怎麼就一直發癲呢？」向前衝刺過去，並以符水彈進行鋪路，用以規避滿地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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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能放縱點嗎？就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而許育廷則是腳踏著烈焰燒灼著地面，漫步的遊蕩著，絲毫不在意，於場中飛舞的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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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斜眼凝視育廷前方的血彈「就因為是在這種情況下啊。」數發水彈斜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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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不錯。但可以更好。」數發血刺突至身後，直抵倆人的後背「上次被這麼抵住，還是在上次」隨手一個彈指，許育廷身後的血刺在一陣霹靂聲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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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後又一彈指，少年的背後發生了小爆炸，他一下子被迫拱起了腰，正處在跳躍間格的他，被那小小的衝擊力，向前推飛了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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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你……！」就在話還沒說完之時，他已經飛到了銅佛前半尺，而在他頂上，一幕巨大的血廉即將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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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蹬地，隨即一個翻身「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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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金色的光球從他雜亂的襯衣內飛出，光球的內部開始變化，隨後化成另一個金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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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少年，一個揮手，便揮散了降下的血廉，但同時，他的手臂也瞬間缺少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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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去的少年滾落在地，背部捲起了地上整片的血液，透過襯衣逐漸腐蝕著皮膚。但隨即燃起的一把火焰將其蒸發殆盡。少年知道那是什麼，但他現在錯不得這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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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翻身落地的剎那，他已來到了銅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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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著烏茲的彈匣，一把揮開銅佛的頭顱，硬生生的，將槍口插入不斷噴血的脖頸，連發數槍，直至彈匣清零。他才拔出了水槍，而銅佛的全身也逐漸燃起陣陣香火，化為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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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個踢腳，將矗立的白灰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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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金魅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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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換了個彈匣，怒氣沖沖的走到許育廷跟前，指著腦門，連發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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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實屬好奇，身為普通人的你，是如何當上隊長的」

待槍口離去，數發符水彈也只是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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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再有，就換你主帶你走。」少年隨後蹲下，開始檢查槍械，在取出了幾坨白色的小團鬼後，撇向了一旁的紅色神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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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爍不止的紅色應急燈，似是即將沒電一般的，苦苦撐著，忽明忽滅，彷彿下一秒就將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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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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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

少年遲疑地盯著他「你手上那隻？」

許育廷只是舉起了右手，吐了個舌頭，而他手上的手錶卻依舊指著８與１０。

「我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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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將出口的國罵，卻被逐漸黯淡的紅色光芒制止。

「幹，沒時間了。立刻轉移，神明的氣息越來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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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攜著匆忙趕到，會合的眾人，踏著大扶梯向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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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神明的氣息，經過四樓時燈芒已如湖中游絲，三樓的應急燈已經完全變回了綠色，四樓也在不斷閃爍，而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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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衝到了五樓，與原先設想的不同的是，這層的應急燈，仍在綠中帶點紅，彷彿有著什麼，正在維繫著她，僅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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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穿著綠色外套的少女，橫躺在扶梯間的過道處。此時的她昏迷在地，並無外傷，但她的身上，被黑色的焦油濃重的覆蓋著，半身已然全黑，甚至於在末梢處的肢體已經變成了黑炭，彷彿一摸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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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不會吧？」他迅速的望向四周，瞧見了熟悉的人影……

「雞仔！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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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廁所的門扉……好綠阿。

我在廁所蹲著馬桶，腳真的好痠。不行，我得快速分擔注意力。快點，盯著那扇門，那他媽的綠色廁所門！

「撲通！」

濺起的水花浸濕了屁股，突如其來的涼意，以及那憋了許久之後的通暢感，是真他媽的舒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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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是不枉我，在剛剛的實境槍戰中，在激烈運動的蠱惑下，依舊沒接受那十分可疑的屁感誘惑。這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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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享受著餘韻所帶來的暢快感，閉著眼睛，仰起了頭。

隨後……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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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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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盯著我，我盯著它。

我蹲在地上，它趴在門上。

形似肉泥，猶如頭形。

臉上的三孔，它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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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我突如其來的鎮定，我不知道我是嚇傻了還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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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慢慢地伸手，嘗試抓住一旁放著的小包包，但當我手伸過去時。

它轉頭了，不，那形似人頭的球，在轉動。它似乎在看著我的手掌，我向著我的手掌看去，似有某種觸手，在嘗試著伸往我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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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觸手的源頭，來自我的下方，我驚慌地向後跳去，撞到了尾骨。而我看到，就在我剛剛還蹲著的位置，逐漸有觸手在不斷地伸出，甚至在向著我彎曲，而就在那彎曲過來的觸手群中，有著我剛拉出來的屎，我記的非常清楚，那形狀，就是我剛剛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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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速地站起身，嘗試著追撞門扉，我撞不開，似是外頭有什麼東西在抵擋著。我看著兩旁的隔門，我跳起來，想嘗試進行翻閱，但我滑下來了，被那上面早已佈滿的肉泥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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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廁所開始蠕動，四周開始變得扭曲無形，似是腸壁的蠕動，牆壁在滲血，燈光在閃爍。

我再次的嘗試著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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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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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撞飛門外的怪物，踏著扭曲變形，猶如肉泥的地板。

我跑出了門外，撲倒在地。

而我回頭望去，那廁所卻已然恢復如初，就跟我剛進去時一樣。

「看來得找時間去收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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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阿華呢！

我迅速地衝向了相隔數尺的女廁所，但當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然癱倒在地，身上則是被覆蓋著一坨坨的黑色焦泥，其上方似乎還有數個白色霧團在她的身上四處飛舞著，似是想鑽入其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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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衝上前去，揮舞著雙手，想把空中的白團們撥開，但我不管怎麼的去嘗試觸碰，都無法將他們趕走。我暫時放棄了，任由著祂們穿梭。我轉移了目標，嘗試著將那一坨坨的黑色液體移走，在觸碰的一剎那，我的手就好似灼燒一般，並且似乎還有著甚麼東西，在向我的體內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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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沒能想那麼多，此時的我，只想救我的青梅竹馬。我瘋狂的撥弄著上面的焦泥，但好在，我還是能碰到它的。很快的，我已經能看到她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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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準備將其抱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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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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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的散去，它直接沉入了地面，而頭上的白霧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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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觀察著四周，用盡一切我僅剩的知覺，熾熱的黏液從我手中蔓延，嘈雜的啼哭聲在我腦中迴響，空間的震盪感在我的皮膚上波動，陰涼的氣息撫過我的全身，木頭的砸地聲在我的耳中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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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感受到的大部分不適感……全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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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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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意識到時，一股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涼意，自我的胸口而起，震散了身上所有的毛細孔，我還從未有過，這種全身上下，同時升起了雞皮疙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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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瞬間，我還沒能回頭，就已如墜深淵，地板不再是地板，天花板依舊閃爍，而我，則處在半空，重力是否還有效？那已經不是我能思考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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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的洞口被逐漸填起，是的，他們消失了。至少，在這個名為廁所的空間，祂們……不見了，在場只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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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木製扶手球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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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亨！」

忽然重新獲得空氣的我，在大吸了一大口之後，又重重的重新攤倒了下去。

「喂！別又倒下去啊，好不容易才醒的。」

輕柔的女聲從我耳邊傳來，但我卻無意再睜開眼瞼，我實在是太累了，就在剛剛……剛剛……剛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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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是？我的腦袋？發生了什麼？失憶？不，我還記的很多東西。有甚麼東西從我的腦袋中被帶走了，不知為何，我的身體是這麼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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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的坐起身來，扶著我發燙的額頭，嘗試著回想起失落的片段，但每次當我的意識經過的時候，它直接消失了，但隨後又從我還記得的地方冒出了頭。

「喂！你有沒有再聽人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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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柔的女聲再次傳來，這次則伴隨著劇烈的推嗓。我轉頭看向了力的來源，「喂，喂。看的到嗎？腦子沒摔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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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我疑惑的向著眼前，身穿向日葵連衣裙，跪坐在我身旁的少女問道。

而她則突然顫抖了一下，似是對我的回應感到意外。她隨後指了指上方的天花板「剛剛就從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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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那純白又帶點黃色的天花板，上面的燈光亮的我眼疼，我趕忙的低頭揉搓著眼睛。「我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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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五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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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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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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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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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玉華百貨，對吧。阿華呢？我只記得我衝進了女廁？」

「然後就……」我摀著我髮旋右側隱隱作疼的位置

「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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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之前在七樓？」

「記憶的問題，想必是那些逝魂靈。至於傳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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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魂靈？」

「等等。發生了甚麼事？」

「那些肉泥？還有幽靈？」

「阿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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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一個一個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你先看看周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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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滿是衣櫃，密不透風，沒有任何出口。而櫃外還隱隱地傳來，喀拉喀拉的塑膠人偶聲，就在我傾聽著櫥櫃後的聲音之時「這層樓的鬼比較沒有甚麼攻擊性，就如你所見」我看向她的身後，她轉身，對我露出了那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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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陪我試試衣服吧，要想走出去，恐怕還得等很久。」

她身後的衣櫥櫃緩緩向兩邊移動，那片櫥櫃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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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衣櫃迷宮。

以及那……零零散散的展示假人，正一點一點地漫步於這整片迷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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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松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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