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
首篇、共用衛生紙的朋友
不是我挑三揀四,不過這裡真的是他娘親國戚的熱。
熱!而且熱的不像話!
頭頂上不斷發出「嗡嗡」聲的電風扇,不只惱人,還把熱量散播給每一個在座的同學,如今我們捫心自問,電風扇做錯了嗎?不,他沒有,他很公平。
那麼,我們做錯了嗎?不,我們也沒有,我們很無辜。
那誰來告訴我,誰做錯了?為什麼我來上學就要很熱?為什麼同學坐在椅子上,就一定要汗流浹背,然後女同學的制服就會漸漸的變……
咳咳,扯遠了,今天我是來開學的,對,來開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從禿頭那分發下來的座位表,我的前面是個清秀的女生,左邊是個假清純的放蕩女,後面跟右邊都是不要臉的癡漢兼淫魔。
話又說回來,導師給我的第一映像竟然就是死禿頭,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他,誰叫他要禿?他幹麻跑去禿?是他自己跑去禿的,我叫他禿頭,很合情、也合理,要是他有任何意見,當然可以跟我理論,但是我相信,喊他禿頭的,絕不差我一個。
「一號!」班導朝氣蓬勃的喊著。
現在的大夥一個個都排排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班導滿意的點頭了點、點了點禿頭。
真不知道今天我是來幹什麼的,唉……
禿子班導的廢話決不是一般的多,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從以前教的學生一路聊到他旅美在外的小孩,真怕他說著說著就會把當年他老爸跟著國民政府來台如何如何壯烈又跟中共打了如何如何的戰役給倒在我們身上,誰受的了?
話又說回來了,雖說是開學,但之前的暑期輔導早就如火如荼的打起了「搶人」烽火,一各個的插上自己的旗子在自己目前欽慕的女孩身上,這就是男人,而且是一群男人。
坐在我前面總是在寫東寫西的,是楊若菜,臉很清秀,眉毛很細,頭髮長長的,讓我很想把她的頭髮跟椅子的靠背上綁在一起,如果她突然想上廁所一定很有趣……
左邊是假裝清純的蔡雅婷,她的姓就跟她的名一樣菜,就我認識的雅婷至少有三個,小說上看過的最少十個,上「啞糊吸摸」關鍵字搜尋打上這兩個字,大概可以排上兩百多頁也不為過吧?
至於為什麼我說她假裝清純?那實在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雅婷「目前」在班上都不太愛講話,有男生找她,也是「看起來」結結巴巴的在說話,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時時刻刻都會注意她自己有沒有乖乖的把腳彎成內八,但是很明顯的,臉上裹了一層薄薄的粉,眼妝刻意只畫了下眼線,書包裡的鏡子和梳子以及不小心被我看見的安全套,都讓我對她出現「放蕩女」的親暱稱號。
後面跟右邊都是看似和藹可親的人間禽獸,所以我連名字都省略,以便未來回憶高中可以少點感慨。
至少,我對男人是一點都沒有興趣的,我保證。
隻手摸著右側口袋,我默默的揚起了左手。
「老師!」
「是!林同學請講。」
「我肚子痛,可以去一下洗手間嗎?」我站起了身子,指了指右邊略為股起的口袋,以便讓老師知道我準備了「衛生紙」。
「開學第一天,小心身體阿……」在老師的默許下,我走出了教室。
但很快的,我後頭又有新的聲音。
「你也怎麼了嗎?公孫同學?」想的出班導的眉毛肯定跟禿頭皺在一起,莫名的交織出梵谷畢生經典的畫作。
□ □ □
「嘶……吁」一陣吸吐,裊裊的白煙才懶洋洋的被我打發出來,煙還一副不情願的死樣子,就是喜歡繞在我的制服上面,搞的我烏煙瘴氣的。
「樂,你跟我出來,不怕老師覺得奇怪?」我輕輕捻熄香菸,把廁所門打開,回頭看了一眼染了一頭金髮的公孫樂。
很特別的姓對吧?我也覺得很酷。
「哈!你基測考幾分?」摸不著頭緒的,樂突然對著我發問,並一起走出廁所。
後頭一個聲音大聲作響,那是沖馬桶的美妙旋律。
有抽菸的都知道,把菸蒂沖進馬桶裡,它會自己浮出來,但是把自動筆筆芯塞進去,再沖掉,可以直接掩面證據,人家丟在垃圾桶裡還會被翻出來,我們的除非去化糞池一個一個翻,要不然是絕對不會被任意栽贓的。
反正筆芯又不是我的,塞進去也不花時間,很好,不是嗎?
「一百分整,怎麼樣?」不明究理的,我還是補了一句話,希望那傢伙可以不要一直這樣不按牌理出牌。
「那你猜我考幾分?」
「兩百分?」
「……」樂他默默的搖了搖頭,然後把兩隻手給抬了起來,接著才說:「九十九分。」
配著手勢,我有些失笑。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我同學?」我漫不在乎的說著,並一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不不不!你想嘛!我們都是同樣的人,那些老師本來就對我們失望了,還管這麼多?」樂一派輕鬆的打開水龍頭,然後吐了一口痰就又栓上水龍頭,一點都沒有要洗手的意思。
「我也不懂,我們班明明就還有兩百多分的人,跟我們混在一起,不怕被帶壞嗎?」我拍了拍股在右邊口袋的香煙盒,好讓它更像「衛生紙」一點。
「學校是想讓那些人跟我們混在一起,把我們帶好吧?」樂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就又沉思了起來,等我們倆互看一眼,卻又相視一笑。
一派輕鬆的,走回了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