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事酒樓 - 道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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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道居.

玖朝辭

Jan 28, 2025

56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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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實抬腿踏入白霧之中，身後的紅木門隨即「碰」地一聲重重關上，霧氣瞬間湧上門扉，將其徹底掩蓋。

他每走一步，濃霧便自動向左右兩側分散，彷彿在為他讓道。季無實的腳步時快時慢，步伐路徑古怪難測，當他再度踏出一步時，白霧倏然消散，方才還遠在迷霧深處、遙不可及的道居，竟赫然出現在眼前。

「咚——」

長杖敲地之聲自道居內傳來，大門應聲而啟。

「是什麼風，把我們季道長吹來小生這彈丸之地呢？」一聲溫潤的笑語從內傳出。

一名青衫青年手執長杖，自門中步出，俯視著季無實，語帶戲謔：「說說你遇上了什麼難事？小生或許能為你排憂解難……只是季道長，付得起這代價嗎？」

「我不是來跟你交易的。」季無實淡聲道。

「哦？那是怎麼？」青年挑眉，眼神愈發饒有興趣，「莫不是哪兒有熱鬧可看？」

「都不是。」

「那你來幹什麼？總不會是來傳話的吧？」

「我就是來傳話的，醉九千要去黃泉界域。」季無實語氣平淡。

青年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還真讓我說中了！行吧，進來說吧。」

他轉身入內，季無實也抬腿跟上。

道居內煙霧繚繞、香氣淡雅，擺設古樸典雅，正對大門的是一套桌案，明顯是主位所在。

青年落座主位，抬手示意季無實坐在側旁，隨手一揮，一杯茶便現於季無實身側，青年舉杯輕抿，笑道：「小生喜茶，不知季道長喝不喝得慣？」

「還行。」季無實應道。

「你根本還沒喝……」青年嘟囔了一句。

季無實不為所動，只敲了敲椅扶，道：「談正事。」

青年面容微肅，端坐道：「請說。」

「醉九千說：『這世界病入膏肓，就連禁法界都出現了靈異。』」季無實緩聲轉述。

青年聞言一愣，似有些意外：「就這？」

季無實頷首：「嗯。」

青年當即戲精上身，扶額一副哀痛欲絕模樣：「沒想到我道無塵，堂堂道居道主竟被當差役來使喚！在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醉九千敢這麼做了吧！」

「道主看起來似乎頗為樂在其中。」季無實淡然喝了一口茶，語氣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刀。

「有這麼明顯嗎？」道無塵摀住心口，裝出一副受傷模樣，眨眼無辜地望著他。

——詭事酒樓，後山。

醉九千手提一盞紅蓮燈，緩緩步入幽暗的山洞，嘴角那一貫的弧度不變，既詭異又有幾分……虛幻之感。

這條穴道不長，醉九千沒多久便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處看不清底部的深洞，紅蓮燈的光僅能照亮他周圍五丈，雖然不足以照亮全部，卻足夠看清一角。

石壁上纏繞著粗大的鎖鏈，那些鎖鏈蜿蜒垂落至深洞中央，似乎吊著什麼東西。

醉九千輕盈地踏上鎖鏈，身姿似燕飛掠，幾次跳躍後便落於中央祭壇之上。他站得筆直，晃了晃手中的紅蓮燈，語氣隨意地朝空蕩的黑暗中道：

「喂，本樓主要去黃泉界一趟，開個門唄！」

「呼——」

伴隨一陣微風，他右側忽地亮起一盞與手中紅蓮燈同樣色澤的燈火，在那也是一座祭壇，而祭壇之上鎖著一個詭異的存在。

那是一朵龐大的黃泉之花，形如活物，花瓣上血管密布，清晰可見黃泉之水於其中緩緩流淌，根部包裹著疑似人類器官的物體，看起來像是腎臟。更令人驚懼的是，每一根花蕊上皆長著一顆眼睛，而花心，亦有一只巨大的眼球，此刻那些眼珠皆緊閉著。

「呦呵！本仙倒忘了你還在這兒，蜚蝕你這存在感也太低了吧？」醉九千笑著拍了拍腦袋。

話音剛落，黃泉花上所有眼睛驟然睜開，齊刷刷盯著他，醉九千絲毫不懼，笑瞇瞇道：

「看什麼看？戳中你痛點了？痛也得給本殿憋著！」

蜚蝕花瓣左右搖擺，無數眼珠泛起幽怨與委屈，彷彿無聲地控訴。

醉九千神色未變：「再用這種噁心眼神看我，本仙可就要一顆顆捏爆你的眼睛了。」

——道居外。

任務完成，季無實起身欲離去，就在他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後傳來道無塵的聲音：

「季道長，不必再去追尋那已不復存在之靈了，莫讓自己活在虛妄之中。」

「若真想見到祂、或祂所在之處，小生也只能贈你一句話。」

「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咫尺，鏡花水月，所見皆虛；若想看清，先看自己。解答，或許就在你自身。」

季無實身形頓住，淡聲回道：「知道了，多謝道主。」

「咚——」

白霧翻騰，天地翻轉間，季無實已立於紅木門前，門自動開啟，他步入其間，進門前回首一望，只見滿眼白霧，道居早已被徹底吞沒。

紅木門在他身後合攏，化作點點紅光消散。

許久之後，道無塵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紅光消散之處，手杖拄地，低垂眼眸看著腳下，氤氳流光於眼底閃動。他沉默許久，最終只是輕嘆一聲，身形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於無邊白霧之中。

——詭事酒樓。

剛回到酒樓，季無實便感覺體內一陣燥熱。

他抬頭張望，卻未見那人身影，煩躁之下，他一把扯開衣襟，靠著紅木櫃檯抱胸低頭等待。

沒等多久，無數血蝶自樓頂飛舞而下，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這是跟塵塵打一架了嗎？怎麼搞得這麼……」

醉九千的聲音還未說完，人已被壓在櫃檯上，話語被吻堵了回去。季無實熾熱的氣息灼在他鼻尖，醉九千微瞇起眼，眸底情慾翻湧，他伸手摟住對方脖頸，閉上眼張嘴迎合。

「唔……哈……」兩人額頭相抵，醉九千微喘，忽地猛扯住季無實的髮讓他後仰，嘴角勾起戲謔笑意：「發情的小蛇崽，別在這來行不？這可是接客的地方，萬一做到一半來客人，嚇跑了怎麼辦？先不說多尷尬，你就不怕中場……軟了？嗯？」

季無實青眸幽幽，唇瓣緊抿，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幾秒後，他伸手一攬對方腰肢，身形一轉，兩人已現身在一處僅有月光照亮的殿內，季無實將醉九千壓倒在床榻上，低頭重新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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