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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真理

笨笨小獅

Mar 18, 2025

155

4 分鐘 1,20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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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白袍的助理，抱著資料灰頭土臉從室狼狽爬出後，小心翼翼離去，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角落老舊的監視器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老師，這......」

一同到監控室調影像的學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困倦揉揉眉心，擺擺手。

「人都魔怔了，誰還會管舊人舊資料的離去，讓他走。」說完，他邊走邊嘀咕，『笨學生，走了就別回來。』眼神閃過一瞬落寞，轉頭又變回那個嚴厲，旁人看快魔怔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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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真理，這些呢！這些你用一輩子換來的成果還不算嗎？」

去而復返的助理喘著氣將資料重重拍在博士面前，面紅耳赤瞪視曾敬愛的老師。

博士只是無聊翻了翻，隨手扔到一旁。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s3qQ7T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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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就走了，回來做什麼？」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XXuGYs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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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都快精神失常了沒發現嗎？回答我！」

學生一把抓過衣領，咆哮，逼著他與自己對視，卻發現老師眼神中有難得的清澈，反觀自己，似乎才是快瘋魔的那個。

「保持懷疑才是真理。」

博士推開學生，念叨著老調重彈的科學血淚史，

「過去人曾認為地心說是真理，但哥白尼提出日心說......」

「夠了！但你質疑的是你自己！你......」

學生激動的打斷，卻被絕望的怒吼給蓋過。

「不夠，永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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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搓了搓自己有些乾燥的臉，眼球佈滿血絲，鬍渣和一頭半白亂髮，整個人疲倦又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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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打破自己親手挖掘建造的真理。

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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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一步步走上物理與救世主雙重目標的頂端往下看，

好像沒有所謂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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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標準答案，沒有什麼是不可變，不可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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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功利用地球最後能量幫助社會菁英逃離後，萬人景仰，稱他是暨愛因斯坦之後最偉大的科學家，好像人被稱偉大，就是成功的真理。

戴上皇冠，冠上偉大，似乎背後骯髒、錯誤的種種都會自動煙滅、消失。

誰也不記得，或許是不在乎。

不久前，他的家庭，無數個家庭，為成就這群菁英的存活，他的實驗，他的偉大，被迫死在了沒有希望，徹底被利用乾淨的地球上。

所有資源，早在很早之前，就被國家元首或各大勢力，秘密轉移，抽取，最後，因他所有的研究，連地心能源、溫度種種，都被當成燃料，成了往火星的能量。但代價是，地球徹底失去生機，再也回不去了。

也許，他們也根本沒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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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

他想。

他寧可放棄所有豐功偉業，也不想現在的認同和他人口中的正確，來消弭曾經犯下的錯誤。

不是眾人都說錯誤不存在，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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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菁英領袖頒諾貝爾終身成就獎給他時說，那是必要犧牲，我們永遠感謝他們，緬懷他們，記得他們，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本該是榮耀之時，他卻只想到愛因斯坦對奧本海默所說：

當人們折磨夠你之後，就會頒獎給你，好像在原諒你的樣子，但其實這些舉動都只是為了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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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

有個狗屁用。

捧煞，是種折磨，愧疚，也是種折磨，長期身處愧疚，可以磨去本能，磨掉人性，只於，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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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切都來的及。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QvE0D3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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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也好，機率小也罷。

只要有那麽一點可能。

只要能導正，安撫折磨他餘生的愧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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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獻祭一生，乃至整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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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熱完成，走入準備室，隔著門，看著學生，眼神是鮮少有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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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實驗成功了，我的妻子再麻煩你了，再見，我的學生。」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PRSelt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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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揮揮手，兩旁待命許久的機器人隨即將學生打暈放入逃生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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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準備室的走道，漫長又深邃，像那無聊又絕望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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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理和認識方面，任何以權威者自居的人，必將在上帝的戲笑中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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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愛因斯坦啟蒙而走上物理這條道路，最後，仍是以愛因斯坦做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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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像他的人生。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EoHwlF0F

好在，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XXvA1eeS

一切都要結束了。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pXxgO7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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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一切走回正軌，失敗，剛好可以拉著這群錯誤去死，也算是，導正錯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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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就緒，他想念的一切，終將回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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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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