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那一柄黑色的劍刃戟從角落的陰影處揮來,冬雪急停,並一個後躍。雖然躲過了橫掃,但劍刃戟揮動的氣流使她失去平衡。
「這個力度,如果被揮中的話就會死了……」冬雪如此思索著,同時,那把黑色的劍刃戟再次迅速地向冬雪劈去。艾德里克立刻衝上前以大劍抵擋這次攻擊,雖然架開了劍刃戟的劈擊,但也讓艾德里克倒向後方。
黑色劍刃戟的使用者從角落裡走出來,在教堂的那微弱的火光下能夠依稀看到那人的裝束。那是一名重裝騎士,盔甲整體覆蓋著厚重的鋼鐵,表面被熏黑處理,散發出幽暗而冰冷的光澤。黑色兜帽低垂,遮蔽了佩戴者的面容,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每一片護甲都經過精密鍛造,厚重卻不失靈活,能夠承受猛烈的衝擊與利刃。
與此同時,索拉克已經從教堂的秘道中逃離了,手裡提著火把,走在潮濕,佈滿青苔的過道。他心裡一直咒罵那六名憲兵:「混帳!明明只要舉行獻祭,戰爭就可以終止,怎麼就不懂呢;這個世界就是有著這種蠢蛋才會戰爭不斷!」當索拉克想到那副鎧甲,他便安心了不小:「只要有那副鎧甲,隨隨便便就可以清理他們。」只是想到要重新準備祭品就覺得頭痛。
那名黑騎士手握著那把劍刃戟,觀察了一下現場的情況,隨後,便舉刀一下劈向那口石棺材。那石棺材直接被劍刃戟劈開一半,在場任何人從石棺材的現況都可以想到那名婦女的下場,血液從石棺的缺口中緩緩滲出,大腸和部分內臟受衝擊力影響掛在石棺上,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那黑騎士一個踏步,衝向艾德里克,艾德里克連忙用大劍格擋的攻擊。怎料黑騎士的劈擊一下便把大劍斬斷,接著黑騎士迅速地掃向艾德里克。冬雪撲向艾德里克,二人趴在地上躲開了這記橫掃。
但趴在地上已經無法輕易地躲開攻擊了,冬雪趕著站起身,卻猛的看到黑騎士已經直接躍起,舉起劍刃戟準備劈向她。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冬雪心裡不甘地想著:「這條命在達成目標之前就要在這一步倒下了嗎……」冬雪回想到自己來到奧瑞斯塔的目的,一想到自己的旅程要在這裡停下,心頭便湧上憤恨和不甘:「如果這就是結局的話,我拒絕!那怕要犧牲這條命給魔鬼也……」
正當冬雪不甘著,眼睜睜地看著劍刃戟朝自己劈來,突然一位頭帶黑色牛仔帽,披著深灰色披風的人突然衝到劍刃戟前,用一把模樣特殊的武器把這記劈擊撥開。那把武器是一把三管獵槍,槍管綁著一個斧頭,那人便是用斧頭撥開攻擊。
冬雪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秋步。秋步一記迴旋踢踢向黑騎士的胸甲,那人紋絲不動,相反,秋步被反作用力推到遠方。「教堂始終空間太大了,要去狹窄的地方和他交戰!」秋步說完便立刻衝向墓地,墓道地方狹窄,只能通過兩個人,算是能阻止黑騎士使用橫掃。看到秋步突然衝向墓地,另外六人也是反應過來,一起衝向墓地。
黑騎士緊盯著秋步,對秋步緊咬不放;秋步的身後傳來不停歇的踏地聲和重型盔甲的喀喀聲。
冬雪聽著身後的動靜,回首看去,卻見黑騎士直直衝出來,嚇得冬雪失足倒下。怎料黑騎士竟然無視了她,高舉劍刃戟向前頭的秋步劈向。
秋步一個轉身向側邊躲開這記劈擊,黑騎士的劍刃戟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間濺起了大量的泥土和煙塵;秋步一腳踩在劍刃戟的柄上,以全身的重量壓在柄上,隨後秋步揮動手上的斧頭,砍向黑騎士的脖子,那個盔甲之間的連接處。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發,把秋步的帽子和臉都染紅。黑騎士直直地向後倒下,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六位憲兵瞬間看向黑騎士和秋步,秋步就這樣背對著他們,帽子和披風都染上了鮮血,黑騎士就這樣倒在秋步的面前,秋步就像勝利者一般屹立著。
冬雪呆呆地看著秋步的背影,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黑騎士的衝鋒而嚇到,便感到羞愧。突然,冬雪怔了一下,按住了頭上的那飛翼鷹嘴頭盔,緊盯著秋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在那頭盔的窺視縫中透露著一雙陰狠的,藍色的眼眸。
冬雪正色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冬雪拔出曲刀,直指秋步。秋步緩緩回過頭,那雙紅色的眼眸配上那被鮮血染紅的臉龐盯得冬雪心裡發寒。可冬雪依然不退步,秋步張口道:「一名賞金獵人,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樣的,可能之後會再見的。」
「而且你用刀指著我是什麼意思?」秋步疑問道,話語裡透露著敵意。冬雪正色道:「在異教徒的據點發現了你這樣一個可疑人物,現在我作為聖都奧瑞斯塔的憲兵,要把你逮捕!」冬雪向前踏了一步,手中的刀仍然指著秋步。
艾德里克試圖打圓場:「冬雪,就這樣算了吧,好歹她也是救了我們的人,怎麼可能是異教徒的同夥。」冬雪瞪了艾德里克一眼,直叫他心裡發毛,此刻,艾德里克頓時察覺到了什麼。
秋步沒有回應,踢了踢地上黑騎士,又看了看冬雪,似是暗示了一些東西。冬雪嚥了一口水,手裡緊握著曲刀,她心裡清楚,秋步能輕鬆手刃那名黑騎士,秋步的實力已經在她之上,貿貿然和她正面交鋒,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甚至就算六個人圍而攻之,勝算甚微。秋步發話,和他們商量道:「就這樣吧,我把這個騎士的劍刃戟帶走,至於那副甲胄,就隨你們的便吧。」
秋步把那名黑騎士的頭盔摘下,才發現騎士甲胄之下的男人因為錯誤的配戴方式已經被頭盔磨傷了雙耳和頭皮。「這個人,並不是一名純熟的戰士……」秋步如此想著,認為這套甲胄必然有著某些強化佩戴者的功能,要不然這名連甲胄也不會穿著的男人不可能把六名憲兵打得落花流水,一邊黯道可惜,無法帶走這副甲胄。
當秋步拿起劍刃戟的時候,冬雪突然發難,一記刺向秋步。秋步一個側身躲過攻擊,算準距離,曲刀只刺穿了秋步披風左邊腋下附近的位置。隨即,秋步揮動劍刃戟抵在冬雪的喉嚨處。短短一次偷襲,冬雪並沒有取得上風,如果再度進攻,便會被秋步斬殺。
「好吧,我放棄了……」冬雪嚥了嚥口水,其後慢慢抽回曲刀,秋步也慢慢把劍刃戟移走。冬雪向後退了一步,撂下了狠話:「這次未能得手,但既然我們的目標都是索拉克,那麼我們就一定會再見的,下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秋步。」
秋步緊盯著冬雪和其餘五人,拿著劍刃戟,慢慢離開了這個地方。艾德里克一陣後怕,問冬雪;「你這傢伙,難道認為那個人會搶走這份功勞嗎?」冬雪脫下飛翼鷹嘴頭盔,頭部披著鎖鏈甲,防止被頭盔擦傷頭部;那雙藍色的眼眸緊盯著艾德里克,緩緩說道:「索拉克這種大單子,你認為要幾年才會出現一次?」達文和達倫沉思著、瑞恩低著頭、賽斯似是想到什麼。「這個人的武藝甚至在我們之上,成功追捕索拉克的人很有可能是她……」冬雪緊接著說道:「那麼被提拔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她,那我們怎麼辦?」
冬雪一腳踢向地上那名騎士的屍體,深呼吸一口氣,隨後冷冷說道:「我們又要繼續等一大單子的出現,然後繼續這樣一事無成,功勞被人搶走嗎?」其餘五人都已經暗下決心,如果下次再遇到那名賞金獵人,必須要對她痛下殺手……
天剛濛濛亮,泛起魚肚白,秋步又再次回到村子;走到鐵匠鋪前,鐵錘的敲擊時此起彼伏,大聲喊道:「巴爾頓先生在嗎?」一個長著白色長髮和有著濃密鬍子,身材十分精壯的老人吃吃地笑著向秋步打招呼道:「怎麼了呀,我們的小獵人?事情辦成了嗎?」
秋步把那把劍刃戟放到巴爾頓面前,略帶遺憾地說道:「沒有辦成,有六個憲兵比我更早到達,索拉克早就沒影了。」指了指那把劍刃戟說道:「不過還是遇到了有意思的東西。」秋步向巴爾頓講述了遇到黑騎士的事,巴爾頓隨即看了看那把黑色的劍刃戟,又仔細地端詳了那把劍刃戟,嘖嘖稱奇道:「索拉克那傢伙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能找到。」
秋步疑惑著,巴爾頓便指著劍刃戟向秋步解析道:「這把劍刃戟通體烏黑,在光的照射下有著如同烏鴉羽毛一樣的黑,五彩斑斕的黑;而且劍刃戟上也有著不少黃金雕紋點綴,就這些裝飾也能看出這把劍刃戟來頭不少,更重要的是,這裡……」巴爾頓指著劍刃戟上的一處浮雕,那是一個狼在月下奔跑的浮雕「這個東西阿……可是千年前的渡夜騎士團的裝備。那可是渡夜騎士團,千年前這片大陸上的統治者,霸王沃爾斯坦麾下的騎士團阿,傳聞中騎士團的裝備在打造時都借助了黑暗精靈的幫助,能夠幫穿戴者發揮超乎平常的實力。」
秋步的腦海中浮現起那黑騎士的戰鬥方式,隨後便聯想到一團這樣的黑騎士在戰爭的火焰中慢步,火光照耀著騎士們的盔甲,甲胄發著那五彩斑斕的黑;騎士們高舉著武器,踏平一個又一個的城堡。
「雖然未能殺死索拉克,但我也是帶回了有意思的東西,那麼我要求的東西……」秋步說話還未說乾淨巴爾頓便出聲打斷道:「這可不行,你至少也應該把索拉克……」巴爾頓思索片刻,鐵匠鋪傳來聲音道:「把索拉克的斷肢帶過來也可以吧。」
巴爾頓點頭誇讚道:「說得好呀,伊之助。就這樣吧,就算沒有殺死索拉克,但能夠帶回索拉克殘肢斷臂也可以,我們就為你打造吧,極東刀。」秋步想起巴爾頓對索拉克的描述,他自稱獲得了古龍的庇佑,刀槍不入。如果能夠傷害巴爾頓,便可以打倒索拉克在信徒心中的地位,對索拉克的古龍信仰也造成不少損失。
伊之助是鐵匠鋪裡的其中一名鐵匠,從極東而來,到聖都奧瑞斯塔學習他國的鍛造技藝。秋步指著黑騎士的劍刃戟問道:「那個,可以把這個劍刃戟融了,用來重新打造一把武器嗎?」巴爾頓大笑道:「那我可不敢,天曉得劍刃戟上的黑暗精靈會不會作祟報仇。」
伊之助從鐵匠鋪中走出來,仔細端詳秋步後開口道:「秋步姐可要小心點阿,你到底在面對怎樣的敵人呀,怎麼披風破了一個洞。」秋步看向披風的破洞,並沒有說明和憲兵作戰的事情,只是敷衍道:「只要算準距離,便不可能被擊中了。」伊之助搖搖頭,回應道:「這怎麼行呢,讓我為你打造一套甲胄吧,也當練練手吧。」
在荒漠的一處山洞中,索拉克看著已經升起的朝陽,手中緊握著那個護符,口中喃喃自語道:「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相見呢,偉大古龍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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