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學校,大家一如既往把我當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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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只有一年級是同一班,之後便不再是一個班,今年卻跟她男朋友是同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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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許懷星把她送到她的班房後,我便低着頭去自己的班房,回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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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如坐針氈,我終於等到上課的鐘聲響起,但班主任卻沒有如常出現。反而是校內廣播響起「請三年級的同學到禮堂集合,其他班級留在班房內。請三年級的同學到禮堂集合,其他班級留在班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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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廣播後,大家都好奇為什麼要到禮堂。因為週會明明是在星期五,不是今天。而且為什麼只有我們班級,其他班級不用去禮堂,但大家還是有秩序的離開班房去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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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禮堂,大家跟着學號落坐。敞大的禮堂只坐着我們三年級的一百多人,顯得空蕩蕩。不多時,副校長,三年級每班的班主任,還有一些我們的任教老師都來到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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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走上台,在講台前一臉沉重的開口「各位同學,今天有一個壞消息要通知大家。三年丙班的葉山霖同學於週末的時候被發現墮樓身亡,我們全體老師對此感到哀痛惋惜。大家如有需要,可以找老師或駐校社工,我們隨時都在,或是需要打電話給你們的家長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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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片沉默,整個禮堂開始有哭聲在迴響。那些哭的人,有的是對我友善的同學,有的是曾經霸凌過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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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我一年級的時候欺負過他,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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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年級的時候常常開他玩笑,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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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拿他當小弟跟班,我不該……所以他才跳樓,是我害他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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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哭聲,他們後悔的聲音此起彼落。所以,我是死了,難怪她看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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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裡亂成一團漿糊,只懂跟在她身旁,跟着她回到她的班房。她的班主任和駐校社工來查看她的情況,社工還把許懷星叫來。他抱着她,任由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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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為我哭。蘇青葙在為我葉山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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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渾渾噩噩,沒有留意她這一天是怎麼過的。跟着她回家,我坐在她睡房的同一個角落。直到夜幕降臨,我終於想起我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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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週末那天,不用上學,但我沒有絲毫高興的情緒,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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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爸爸去上班,媽媽去買菜,妹妹也出門跟朋友去玩了,我才從床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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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媽媽預備好的早餐,逼着自己吃兩口,可是實在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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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鬱悶,想要吹吹風,所以我便獨自一人來到天台。在温暖和煦的陽光下,微風輕撫着我。抬頭看見鳥兒在空中飛翔,我十分羨慕牠們可以自由自在,想去那裡便飛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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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我成為一隻鳥,是不是不用上學,不用見那些吃人的同學。不對!他們不是同學,他們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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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我對空中的飛鳥説,然後便朝着牠飛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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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幻想中的任意飛翔,我急速向下墜落。再次睜眼,我便已經在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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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真的是跳樓死的,我終於解脱了。聽説跳樓死會很痛,但原來過程太快,我來不及感知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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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街燈從窗戶透進來,讓她的臉容依稀可見。我走近她的床邊,坐在地上。我知道她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但我還是對她説「蘇青葙,我死了。不知道我的爸媽和妹妹怎樣了。你説我回去看看他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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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她,只見她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嘴上念念有詞,卻沒有發出聲音,不知道在説什麼。然後,她慢慢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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