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話]《十月二十八的天秤座》 - 0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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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1

倖存

Oct 23, 2020

329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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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應該從那場班會選舉開始說起。

二零一四年九月一日，學期的起點。

「好，全部同學趴低先。」班主任 Miss Wong 指揮家上身地雙手左右揮舞，樂手們便聽從指令伏在冰涼的木桌上，我翻了翻白眼後把嘆息呼在了黯淡的木紋前，怕會把額前的油擦到手臂去，便又雙拳一疊，別過臉靠下去閉目養神。

「支持池銘祐做我哋『財政』嘅同……」Miss Wong 柔弱的聲音跟冷氣融為一體，媽的…配合起來根本就是夏日最好的安眠藥。

言畢，課室的冷氣孤獨地在吹著風。

話說完不過兩秒，Miss Wong 便重複：「支持池銘祐做『財政』嘅同學可以舉手喇～」

…

..

.

世界又安靜得只剩下閉眼後的疲倦……

「吓…冇人呀？」

「噗疵……」所有同學紛紛宛如在試場上驀然想到周星馳的經典對白，人人都極力把頭壓低後嘗試吞下笑聲，笑意卻從鼻裡噴完又噴。

坐在最角落的我微微抬頭，只見那個姓池的胖子背影格外顫抖，旁邊跟他競選的人同時就挺得筆直。

「支持刑百勝做我哋『財政』嘅同學可以舉手。」那無聊的結局不需要多一個見證人，Miss Wong 開口後我便繼續趴下休息。

「好～咁新嘅一年我哋班會就由刑百勝同學負責『財政』嘅職務啦～」Miss Wong 笑著拍手，我們也跟著拍了幾下。

「頂，刑百勝全票贏囉咩事……」坐在我旁邊的阿音摀著嘴笑得臉也紅了。

「哈。」我懶洋洋地乾笑一聲，眼神隨意地落在了窗外的那片藍天去。

「喂，選啦。」阿音再拍了一下我的手臂。

「唔喇唔喇……」我抿嘴，不斷搖頭。

「好，邊個想選壁報嘅？」 Miss Wong 又開始招募更多人進入這個幾乎沒有決定權的班會。

話音剛落，我往右邊的角落一瞥，只見兩個女生笑着舉起了手，一個叫范愛笑，一個忘記了叫甚麼來着，但就是她們五個那一羣人的其中一個。

那五人在上年的 Singing Contest 中表演唱歌，贏得了我們學校舉辦這活動以來歷史最瘋狂的歡呼聲，分貝之高甚至超過 NBA 總決賽 Game 7 投進絕殺球、足球世界盃在最後十二碼淘汰中取勝、突然看見女神在牀邊出現後欣喜若狂的尖叫聲等等的總和。

「佢哋真係真係好犀利啊啊啊啊！」對，剛才那些讚美都是從阿音口中聞說而來——媽的，我上年根本沒去「SingCon」。

在這科技如此發達的時候，她們的表演的片段自然被保留下來了。

只是，保留下來歸保留下來，有沒有機會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問了身邊最好色的幾個朋友，他們都說是只有學校某些部門才存有這片段，讓我那次沒去的遺憾比此刻班房的歡呼聲還大……

「好，咁我哋嘅壁報就交比范愛笑同學同埋陶海敏同學啦～」Miss Wong 歡喜地拍着手，阿音又笑淫淫地瞥了我一眼。

自從梁小欣（也是那五個女生的其中一個）選上了班會主席後，阿音便開始跟我東拉西扯地說了些甚麼女性羊羣心理學、社會自然論的東西，盤算一大輪後跟我說她們那幾個女生將會一同選進班會。

所以及後他幾乎每一輪都想舉手：副主席、財政、文書等等，可惜就是看見幾個不可能勝出的對手，他又把希望放在了下一輪去。

此時，黑板添上了六個白字，剩下空缺的職位就只有「康樂」和「雜務」。他的白癡猜測似乎真的沒錯，那五個女孩已經有四個自動請纓去當班會成員了。

這時候阿音再次笑着給我打了個眼色，我的心裡莫名其妙地變得癢癢的……

從一個小時前的小息他就開始說服我去跟他一起參選班會，但我都多次搖頭了。

不是因爲我不喜歡那些已當選的同學，而是我真的對幾乎毫無決定權的班會無感，因為上一年的班會經驗告訴我——同學投票的結果在老師的決定面前也只是一粒塵埃。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擁抱那虛僞的自由，選進去其實也是白費自己的用心。

「啊～」我對著窗打了個呵欠，懶懶地伸展著。

「我！」阿音終於舉起了手去競選「康樂」一職，而我掃視全場，也有好幾個手舉起跟她競爭，包括坐在我們前方的兩個男生。

只見那兩男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往右邊角落，我身子微微往前傾後一瞥，原來林泳兒也靦腆地笑著舉起了手。

「都話佢會舉埋㗎啦！」那兩個男生竊竊私語，卻笑得張揚。

「哇哇哇……想選嘅同學出嚟先～」Miss Wong 慈祥地笑著招手，阿音離開了座位，幾個人並列站在了黑板前，又是那些聽得令人尷尬十分的自我介紹和傻傻的幾個優點。

「康樂」一職需要兩個人，分別負責旅行日和聖誕聯歡的遊戲設計。

競選同學當中，林泳兒其實隨便說些甚麼都能選進去，惟其他幾個人都在渾身解數，阿音甚至不到 Miss Wong 叫停也還在數著自己的優點……如此激烈的推銷看得我的倦意都紛紛散去了。

最後大概是選票被他的熱誠感動了，他跟林泳兒都以高票當選了我們班的「康樂」負責同學。

那刻，阿音凝視著我，我的胸膛頓時一片熾熱……

「YES！」阿音咧嘴一笑地搭著我的肩膊：「喂！選啦！求下你啦……」

媽的，其實我真的不太想再參加班會這種東西了……

我嘆著氣，抑壓著心中不斷咆哮的野獸……

說實話，班會真的沒有甚麼好選的……

「最後，有冇邊個同學想做『雜務』？」Miss Wong 的問題飄在空中。

白痴才會選班會吧？我這樣想著。

但我在下一秒就舉起手了……

我本以為 Miss Wong 的話是起跑線旁刺耳的鳴槍聲，怎料…全場竟然只有我一個跑手。

於是，故事就這樣在意想不到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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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話]《十月二十八的天秤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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