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霓裳驚鴻舞 - 第二十章 ╴真相（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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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真相（二）

笑看雲起

Jun 1, 2024

124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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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盞在石磚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濺了一地，淮左薄唇緊抿，面前女人臉色陰沉，白皙的手指戳在淮左胸口，力氣不大，淮左卻被她壓得喘不過氣。

「真是好大的膽子。」女人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淮左背上寒毛直豎，她道：「淮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崔慕靈，妳放過我吧。」淮左抬起頭，聲音裡滿是痛苦：「我們都放過彼此，不好嗎？」

「放過你？」崔慕靈突然狂笑起來：「淮左，我到底哪裡不如她？啊？身家、錢財、權力、容貌，我到底哪裡不如一個下賤的歌女了！？」

她揪著淮左的衣襟，神色幾近癲狂的道：「你說啊！淮左！回答我！」

「妳別這麼說她！」淮左甩開崔慕靈的手。

半晌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崔慕靈抬頭，已回復了往常神色，從袖中取出一個東西，遞給淮左，冷聲道：「今晚，給我去親手了結了那個賤人。」

淮左看了一眼後，瞳孔驟縮，身體因恐懼而後退，直到背撞上牆才停了下來：「崔慕靈！妳……妳瘋了嗎？」他望著步步進逼的妻子，全身顫抖：「妳別過來……別過來！」

「我不要！我絕不會動手的！」

鋒利匕首透著森森寒光，被崔慕靈把玩於手中，她盯著淮左的雙眼，目光森然，冷笑道：「好，我就看你能堅持到何時。」

院門重重關上，崔慕靈將淮左軟禁起來，直到他開口答應親手殺了樓玲芳為止。

淮左哪裡也不能去，院中的侍衛都是崔慕靈安排的，隨時監視著他。

崔慕靈每日都會親自為他送飯來，可淮左看著那些精緻瓷器中的佳餚美饌，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感到反胃。

就這樣持續了一年，有一天崔慕靈照常來給淮左送飯，推開門後，發現淮左正端坐在房間正中。

淮左眼眶凹陷，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崔慕靈，嗓音因消瘦而沙啞，他道：「今晚，我去。」

樓玲芳讓女兒在院中玩兒，自己先進了房間，推開門的一剎那，她險些叫出聲來。

淮左身著黑衣，立在房間中央，身形消瘦，和兩年前榮光滿面和自己道別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淮郎？」玲芳跑到淮左面前，指尖輕撫過他的面龐，心疼道：「你怎麼了？怎麼會瘦成這樣？可是生病了？」

淮左沒回答，忽地將玲方緊緊抱住。

玲芳嚇了一跳，感覺到淮左渾身都在顫抖，但她還沒出聲安慰，淮左就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往她口中塞入一顆藥丸。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玲芳還沒來的及反映，一陣劇烈咳嗽，藥丸已入喉。

「淮左！？」玲芳被淮左死死抱在胸前，她用力推著他，道：「你這是做什麼？」

此時，淮左腹中一陣絞痛，嘴角溢出一絲血。他在玲芳進門的一瞬，已自己服下一顆毒藥。

「玲芳，對不起……」淮左心道：「我沒辦法跟妳解釋，也沒辦法跟妳說話，因為我怕我說著說著，就下不去手了……」

「嗚……」玲芳因劇痛縮起身，咳出一口血，手指攥皺了淮左肩頭的衣物，指尖發白，淮左眼角流出一滴淚，將她抱得更緊。

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妳，也沒能讓妳安靜的離開。

劇痛再次襲來，淮左的視線逐漸模糊，他支撐不住，抱著玲芳跪倒在地。

我會同妳一起走，到那個沒有痛苦的彼岸。

淮左虛弱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榻上，他一驚，掙扎著坐起身。

他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床邊是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終於醒了。」崔慕靈攪動著碗裡的藥，道：「淮左啊淮左，我對你這般好，你卻是如此回報的？」

淮左終於忍無可忍，猛地上前揮掉崔慕靈手中的瓷碗，在尖銳的碎裂聲裡吼道：「崔慕靈！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想死……妳殺了我吧……」淮左的手不住顫抖：「崔慕靈……算我求妳了……」

崔慕靈甩開淮左的手，冷然道：「想得美。」

淮左說道這兒，停下來喘了幾口，道：「昨日，我好不容易避開了府上侍衛逃了出來，沒想到被你們帶了回來。」

他望向心月，著她伸出手，道：「對不起……」

心月一把揮開淮左，掩著臉奔出房門。

「心月！」懷瑾大喊一聲，惟卿趕忙起身追了出去。

樓心月愈跑愈急，在自己凌亂的呼吸聲中，逐漸看不清前方的路，終於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地上雖有一層白雪作為緩衝，但心月仍覺得膝頭和掌心隱隱作痛，滾燙的淚滑下臉頰，滴落在冰涼的雪中，潑墨似的夜壓了下來，她喘不上氣，凍得雙唇發白，無聲地哭著。

耳畔嗡嗡聲中夾雜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心月在恍惚中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她沒有力氣回話，就被一雙手從地上抱起，納入了一個混著淡淡藥味和不知名清香的懷抱中。

宋惟卿用披風將心月裹住，打橫抱起，前襟被她的熱淚濡濕，她把頭埋在惟卿胸口，在搖晃的腳步中澀聲道：「惟卿哥哥……我好疼……」

「不會再疼了。」惟卿抱緊了她，低聲道：「不會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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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霓裳驚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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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 - 礬樓初遇（一）

#2 第二章 - 礬樓初遇（二）

#3 第三章 - 生病

#4 第四章 ╴深夜夢囈

#5 第五章 - 尋梅遇君

#6 第六章 - 雪貓哥哥

#7 第七章 - 糯米藕

#8 第八章 - 思離人

#9 第九章 - 一別經年

#10 第十章 - 回首往事

#11 第十一章 - 簷下談天

#12 第十二章 - 生死兩茫

#13 第十三章 - 新年快樂

#14 第十四章 - 簫和倩影

#15 第十五章 ╴樓玲芳（一）

#16 第十六章 - 樓玲芳（二）

#17 第十七章 - 金榜題名

#18 第十八章 - 梅林祭墳

#19 第十九章 - 真相（一）

#20 第二十章 ╴真相（二）

#21 第二十一章 - 夢逢故人

#22 第二十二章 - 江南柔水

#23 第二十三章 - 輕舟返杭

#24 第二十四章 - 桂花釀

#25 第二十五章 - 此生唯卿

#26 第二十六章 - 靈隱日出

#27 第二十七章 ╴圍城南遷

#28 第二十八章 ╴白色木槿

#29 第二十九章 ╴黃沙忠骨

#30 第三十章 ╴斷腸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