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Z-破碎相依的雙星 - 01.宮廷雪姬 Chapter3 艾德王子 17

Chapter3 艾德王子

「與其當做多一兩名王子的派系鬥爭，不如直接想成是少一名王子的王位繼承戰，這樣想的話……」

小雅停靠在路燈旁等待兩人，逐漸黯淡的天色顯得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才怪。瞧了兩人跟上腳步，又接續說道。

「莎莎，這樣你應該可以體諒程程為何這麼嫌棄了吧？」

「說就說，幹嘛提到我啊！還非得是你故意裝酷的時候！」

「呵呵呵，余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有氣氛。」

昏沉的天空似有似無地提醒三人得稍微加大自己的步伐，也許是因為天快黑了，又或是不一會又要下雨了。

當然，這或許只是程昕或是小雅的個人想法。此時的莎莎正低著頭，視野中只有她們兩人的腳印與模糊的影子，根本沒留意到日落的橘紅光彩開始被忽明忽滅的燈光取代。

單單費恩維斯的遭遇，莎莎就大致能猜到這些貴族大概都是甚麼作風了。不是把人當作玩具就是當棋子，不喜歡、不好用就丟掉，不然就是跟帕里巴頓一樣把人安排在浪頭讓其自生自滅；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成不成功都無所謂，反正一百種可能性有一個成真都算賺到，失敗了也不過是在做公益。

「可是，這跟莉莉亞有什麼關係？雖然她是公爵千金，但她看起來就是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她應該……不屬於任何派系吧？」

「關係可大了，身為公爵千金卻又不屬於任何派系，問題很難不大吧。」

「假如……雖然只是假設，但余希望莎莎你當作是一種事實……」

小雅側過頭停頓了半晌，捕捉到莎莎的目光後留下一個有意無意的微笑又轉了回去。

「假如古雷哈特同學加入派系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以莎莎你接觸到的三王子派說吧。中立公爵的身分讓古雷哈特家族擁有極為獨特且崇高的地位，就算不依靠資產、能力、名望，她的存在也足以左右戰局；如果她此時選擇往三王子派靠攏，那麼派系之間的平衡不只會被打破，還會一面倒向三王子陣營，到時由誰繼承王位，余應該不必說清吧？」

「小雅，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要接觸她？」

「沒有，笨蛋程程不要插嘴，莎莎昨天才轉來，怎麼可能想過。莎莎，你應該不清楚古雷哈特同學的地位有多特別吧？」

「好啦，我幫你確認了，她搖頭說不知道啦，快繼續你的表演。」

程昕隨意撇過頭，腳尖不耐煩地踢弄路間小石子，嘴巴也跟著發出理因只又自己聽見的咕噥。

「煩死了……」

「咳哼——除了公爵爵位外，她的家族還是中立貴族的指標，這樣的人無論加入到哪個陣營，都會被那些游離人士作為參考。余聽說好像有個陣營，明明只是把它藍圖，卻以古雷哈特少公爵的加入為口號吸引新生。」

從古至今，古雷哈特當家都是斯堪德王國裡最具有威望的中立派代表。在天秤上，亦是不亞於四大貴族的砝碼，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都會成為最關鍵的一票。

任何一個選擇，都會影響未來的走向。

「應該不是有個而是每個，不然就不會有剛入學沒多久就加入派系的人了。」

「聽起來好像是被騙進去的。」

與這句話同時浮現在莎莎的腦海的，是一臉錯愕的杏黃髮少年。

被虛假的承諾誘騙的可憐新生。

她不清楚對方是奧斯丁公子，但根據費恩維斯的碎念，以及那人後續忐忑的神情，莎莎確信他便是兩人說的那類人。

「呵呵，被騙進去的，呵呵，莎莎你說話的選詞還真是有趣。嗯，要是這些人知道她加入其他陣營，多半會暴動吧？相互牽制的力量在一夕之間崩解，連程程都能想到的事情，她大概入學前就知道了吧。」

「到底為什麼又要提到我啦，小雅！搞得我真的很笨的樣子，在怎麼說我的成績都比你——」

「但比古雷哈特同學差也是事實吧？前三名跟前十名的差距不小吧？」

程昕頓時啞口無言，只能微微鼓起腮幫子，繼續對前方的小石子出氣。

「不過我中午聽到他們說好像不能隨便跳槽耶？」

「哈哈哈，看來這次是小雅搞錯了。」

那照本宣科般的笑聲，簡直是程昕刻意穿插的拙劣演技，展現自己不值一提的情緒。

「你今天好像……比平常還討打呢。」

「等、等等！我知道錯了，手別再伸——唔！」

接受到提醒的程昕連忙護住自己的腰間，可預想的搔癢還未襲來，臉蛋卻產生一絲酥麻感。

「含、含該偶……瘦小雅……」

「余覺得余說的應該沒有錯……莎莎你能說清楚中午的事情嗎？」

詢問的同時，小雅的手依然沒有停下，不，應該說變本加厲了，開始又揉又捏了。

「我想想……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詳細情況，因為是趕過去的時候聽到的。好像有一個一年級的學生被騙進來，就像你們剛剛說的那樣，他知道後就跟他們抗議，結果對方很不在意地說『要退出就退出吧，反正也沒有人會接納叛逃者』這樣。」

「明白，那余的猜想沒有問題。因為余指的情況是一群人退出，而不是一個人退出，能明白兩者的不同吧？人多人少。」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去弱小一點的陣營怎麼樣？雖然一開始會因為追隨者的逃離破壞平衡，但過了一段時間應該還是會回歸平衡吧？如此一來各個派系的勢力也會比較接近。」

小雅搖了搖頭，幾乎是在說完的那一刻就否定了她的提議。

「這樣反而會集結更多的勢力哦，莎莎。」

「疑？」

「目前還能用弱小一詞形容的陣營大概只有今年入學的五王子。他的派系不只沒有雛形，主要的副手還是個爵位不高的貴族擔任。如果古雷哈特同學，呵呵，這裡應該用古雷哈特少公爵才對，如果古雷哈特少公爵此時加入五王子陣營，她便直接接替副手之位，那些分布在其他派系的追隨者會更了斷的脫離派系，導致戰局更加混亂。」

「她似不似護手……有擦嘛？」

「果然沒有影響到你，你就不會想了是吧，程程？真是的，余以三王子陣營來說好了。」

小雅鬆開雙手停止對程昕的處罰，並稍微加快了步伐，再次走到兩人前方。

「首先，帕里巴頓是三王子的摯友，就算古雷哈特加入三王子陣營，副手也會是帕里巴頓。」

她轉過身面向兩人，臉上不再是莎莎熟悉的微笑，反而是處處流露嚴肅的冷笑。

「假設古雷哈特少公爵的追隨者有二十個，有一半因為私人因素不服從帕里巴頓，也許是單純的看不順眼，那麼就算古雷哈特少公爵加入三王子陣營，也會有十人選擇保留立場。然而，如果是五王子陣營，就像我剛才說的，由於沒有高位貴族坐鎮，古雷哈特少公爵會空降成為五王子的副手；如此一來，那二十名追隨者便不需顧忌其他大人物，選擇加入五王子陣營。就算只有九成，跟五成相比也是很可怕的數字。」

聽完這串長篇大論，程昕呆愣得一時忘了合嘴。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就像小雅說的，自己早在半年前就懶得在意這些鬼故事，可正因如此，此時才會感到格外地後怕。

「呵呵，看到程程你現在的表情，余就放心了。還是平時那個呆萌的程程，真是太好了呢，還以為人設崩了。」

「蛇末表情啦，還不似被妳拉的……還有那個人設似什麼鬼啦！」

「沒想到莉莉亞這麼……」

「余還聽說她跟不參加繼承戰的王女關係甚好，也許這也是被糾纏的原因吧？」

「很多客人的謎團破解了呢，接下來是要尋找二宮雅的忙碌行程真相嗎？」

「你今天好像特別調皮呢，程程，是不是因為學姐不在了有點寂寞了？」

「你、你、你你胡說什什什什麼！」

兩人的小打小鬧不打擾莎莎回憶。雖然是同班同學，但今天上午她根本沒機會接觸莉莉亞，下課的時間全浪費在如何應付班上那些紈褲子弟，所以直到中午前，對她的印象都還停留在昨晚瞥見地靦腆紅暈。

「所以……才會有一堆蒼蠅成天在她周圍繞來繞去，是嗎？可、可是她在班裡沒有這問題吧？」

「有些只是單純想攀關係，至於我們班那些貴族……應該是被無視到放棄了吧。」

「王子的入學會讓一些貴族變得有些偏激，程程的個性比較麻煩，但她也是擔心你才會一直在你耳邊抱怨，莎莎你別太在意。」

「不，我不介意，應該說我其實都無視掉了。」

「什、什——」

「呵呵呵呵呵呵，莎莎，你比余預想得還——」

噹——噹——噹——噹——噹——噹——

突如其來的鐘聲蓋過兩人的聲音。

「這鐘聲是……？」

「那是常春藤宿舍的鐘聲，因為校區很大，除了教學區外，應該還有十幾個預備鐘吧。」

「難怪聲音跟教室聽到得不太一樣。」

「它在提醒這裡的學生現在的時間，我們在活動大樓等小雅，沒記錯這應該是跟教學區插了半個鐘頭吧。」

「呵呵呵，程程很有趣吧，莎莎。雖然很愛抱怨，但有問題她還是很樂於回答。」

「煩、煩死了！」

太陽西下的速度與莎莎印象中來得要快許多。才剛踏入通往宿舍的樹林，周圍的一切便徹底沉寂下來，只剩下零星幾盞小路燈映照在青石板道路陪伴三人。

只要還是貴族千金，這些事情就會不停發生吧？

東南方，英德爾學院活動區的某棟大樓——

「副、副會長，大事不好了！」

「別這麼著急嘛，要不先喝口水再說？」

「王……會、會長大人也、也在呀。謝、謝謝……」

喘著粗氣的男學生接過來者的水杯，一口氣喝完才稍微冷靜下來。

「副會長，我擅自調查了中午那檔——」

「不就是三王子跟雪女徹底決裂嗎？這有甚麼好調查的。」

「哎呀？我那沒出息的弟弟還幹了這麼一件大事呀。」

「在怎麼沒出息也比你積極向上。再說這件事多半是帕里巴頓公子自己放出的風聲，你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從目擊者口中得到，而是親自去三王子派打聽，對吧？」

「嗯……是、是的。」

「哈哈哈哈，那你運氣還真好啊，你是哪個家族的，我會好好記住你的。」

金髮少年坐到沙發上，爽朗的笑聲輕易地讓那名男學生的目光投向自己。

「保、保利薩諾。我是保利薩諾子爵的兒、兒子，王子大人。」

「你看起來很高興呢，但我得在此時潑你冷水；你不會因為這樣被重用的，別想得太美好甚至去較勁，他只是想在你離開之後緬懷你罷了。好了，閒話就說到這，所以，你到底要跟我報告甚麼？慢慢說吧，如果你還想要成為有用的棋子。」

「是……帕里巴頓公子在茶會上宣布下周五將與古雷哈特公女家族決鬥，我就想親自去打聽中午到底發生甚麼事情，兩、兩位應該也聽說他們中午發生爭執對、對吧？」

「哈哈哈哈哈，加絲芮兒卿，之後把這傢伙安排到我身邊吧，這麼有趣的傢伙。」

「你是看中他運氣好還是膽大無腦這一點，算了……我們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打聽到了甚麼？」

「雖然起因是費恩維斯公子，他的失控促使帕里巴頓公子接觸古雷哈特公女，但讓雙方決裂的契機卻是一位轉學生。」

「哈哈哈，你這是搬了對方的原話吧，一下起因一下契機的，跟你這個性好像不太合阿。」

「轉學生？不會是昨天轉來的……」

「副、副會長知道嗎？她的名字莎莎．早川，我一開始以為對方只是普通的轉學生被捲入這件事，可來的路上我才注意她是彌生公民，所、所以才會想在第一時間上報給副會、不不、上報給給給兩位。」

當自己提到轉學生的名字時，他的腦海突然冒出「彌生」兩字，隨即是一連串的文字佔據了思緒：彌生政府、千佳．白石、伊藤將軍刺殺案，彌生文化交流社、巫女、柏格里曼協議、神樂．六道……，回過神的那一刻，還相當唐突的忘了在場的第三人。

「哈哈哈哈，我只是睡過頭了，不用把我算上沒關係。」

「不，她不是彌生人，不過她的背後可能比彌生政府還要難交涉……」

「加絲芮兒卿你認識？」

「算是。會長大人，她就是我上午跟你提及的賢者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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