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隻雞成為最終BOSS需要的五堂課程 - 第二十課比較笨比較好控制

一瞬間我有種被捉姦在床般的錯覺。但仔細想想我跟皮德柔是朋友，和平平也是朋友，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皮德柔，她叫作平平。」我互相介紹著兩人。「平平，她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勇者皮德柔。」

「妳就是救了我的那個人嗎？」平平站起身走到皮德柔前方微笑說:「一直想要找機會向妳道謝呢，可惜在那之後都一直遇不到妳。」

……嗯？

氣氛怎麼感覺怪怪的？平平身上散發出柔和的黃色，看起來是真的很感謝皮德柔，問題不在她身上。

後面。

視線越過較矮的平平，皮德柔死死的瞪著我，渾身發出黑暗的情緒顏色。三小啦！那是什麼顏色……我第一次看到這種顏色！

「阿貴你為什麼……」皮德柔有些顫抖的說著:「為什麼沒有跟我說就來找她，為什麼？」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我皺起眉頭問。

「我們不是朋友嗎！」皮德柔大吼到。

平平和我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此時皮德柔正瞪大眼睛，雙眼露出令人驚悚的寒光，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像是遭到最好的朋友背叛那樣。

為什麼皮德柔會這麼生氣，我不就是來找平平探病而已嗎！

「就算是朋友，也沒有必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報備。」我耐著性子和皮德柔說。

「我不管！」皮德柔用力跺腳，推開一旁的平平吼到:「你那時候說過了不是嗎？你很感謝我，而且把我當成摯友！」

「那和現在的事情沒有關係。」我緩緩的說:「就算我們是好朋友，也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皮德柔尖聲說:「不！我們是好朋友，當然有必要分享生活中的一切！那就是好朋友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這……」我皺起眉頭，思索應該如何與皮德柔溝通。

大概是注意到我陷入困境，也可能是看不下去皮德柔的無理取鬧，平平插口說:「皮德柔……妹妹，我覺得妳這樣說不對。」

「哈？」皮德柔猛地轉頭瞪向平平，瞬間釋放出恐怖的壓迫感。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皮德柔嗎……我吞著口水，顫慄的想著。

平平面不改色，似乎沒有被那壓力震懾。她和顏悅色的對著皮德柔說:「妳和亞貴是情侶關係嗎？」

皮德柔一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們是摯友。」

「也就是說你們不是情侶。」平平緩緩的說:「退個一萬步，就算是情侶，亞貴也沒有做出不該作的事情，我和她……」

平平的話語沒有說完。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皮德柔將右手放在平平的胸口上。

光是這樣，就讓平平的全身皮膚開始迅速潰爛。

「完美淨化」可以將損傷與缺陷視為醜陋的部分加以替換，變成無傷的完美部位。

當然也可以反過來操作。

雖然受到契約精靈束縛而無法整個人換掉，但是可以將人的部位自由切換成相去不遠的平行世界狀態。

所以。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平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不知道替換到怎樣的「可能性」，平平全身的皮膚像是被酸潑到那樣一口氣溶解。

「住手！」我連忙上前踢開皮德柔的右手，並順勢接住將要倒地的平平。「妳到底在幹什麼啊！皮德柔！」

「誰叫她在那邊炫耀……」皮德柔眼裡噙著淚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說著:「我知道她比較早認識你，可是她怎麼可以這樣！」

「妳……」我氣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妳就因為這種理由傷害她！？」

「這種理由？」皮德柔發出了一聲高頻的尖叫後，把一旁的水果盒甩到地上，切好的哈密瓜散落一地。「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嗎？而且只是弄她一下，又沒有什麼！反正我隨時可以恢復啊！」

皮德柔右手在平平身上輕輕一揮。

一瞬間，剛剛全身皮膚潰爛冒泡的平平就恢復了原裝。平平像是作了一場惡夢似的不斷喘氣，臉色蒼白宛如死人。

「阿貴，你生氣了？」皮德柔睜大眼睛憂慮的望著我，她雙手緊握住我的手，並將其拉近自己的胸口。「不要生氣嘛……對不起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要生人家的氣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她的聲音哭腔中口齒不清，就像是央求男友不要分手的小女友那樣。

可我現在只感覺到恐懼。

面對著這個向我撒嬌、哭求的可愛女孩子，我只感覺畏懼不已。

直到此刻，我幾乎都沒有看出她情緒中有什麼強烈的殺意和惡意。剛剛那股黑暗只是單純的憤怒……正如她所言，對皮德柔來說，她只是「弄了平平一下」。

「就算可以恢復……」我努力思索應該要如何指責皮德柔「不對」。「被弄傷的人還是會很痛啊，那種痛楚會一直……」

我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我忽然想起了皮德柔根本沒有痛覺這回事。

皮德柔看著我的表情只有疑惑。

【大概是「黃金波斯貓」為了自己的審美或是生存的適應吧】

薇爾夏曾經說過的猜測在我耳邊響起。

【皮德柔身上的零件大幅度的更換了，不需要的部分都被徹底汰除，包含痛覺在內】

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

皮德柔就無法理解「被傷害很痛苦」這件事情。對她而言，就算是致死的傷害也是隨時都能恢復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我沒有生氣。」我微笑摸著皮德柔的頭髮，笑的像是鄰家大哥哥那樣。「所以，妳先回去吧，我等等也就會回去了。」

「真的沒有生氣？」皮德柔由下往上的看著我，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很無辜似的。

「真的沒有生氣。」我鄭重的重複。

好不容易送走皮德柔之後，病房裡的平平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

「……抱歉。」我拼盡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這句話。

「哈哈。」平平乾笑說著，笑聲裡滿是無奈。「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對了，當初那些強暴我的毒蟲，後來怎麼樣了？」

「……」

「我想也是、我想也是。」平平語氣絲毫沒有起伏的說著：「我早該看清事實了，笑死人了，哈哈。」

「平平。」

「……笑死。」平平坐到床邊，將臉埋入掌中，用怨恨的語氣緩緩說著：「我早該知道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由少數擁有力量的人來控制著，他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誰都管不住。就像是那個金髮妹子一樣，她愛讓我恢復就恢復，愛讓我死就死，不是嗎？」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平平搖搖頭，有些疲憊的說著：「但是，今天我有點累了，可以請你先回去嗎？」

「老師，你怎麼了嗎？」

明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了，莉娜還是開門出來迎接我。看見我的表情時，她整個人嚇得肩膀抖了一下。

「我看起來像是怎麼了嗎？」看見莉娜誇張的反應，我不禁好笑的問。

「看起來像是父母過世之後又發現妻子被人NTR,最後還不得不原諒對方的臉。」

「……那看起來還真糟呢，話說妳居然會知道NTR這種詞。」

「志佳給我的漫畫裡經常看到喔。」

……志佳妳都給一個純真的小女孩看些什麼東西啊，我脫力的想著。

「你還會餓嗎？」莉娜打開廚房的燈，將圍裙穿戴起來。

「沒關係啦，妳去睡吧。」我看著時鐘說。

「我也不睏。」莉娜微笑說：「而且我本來就喜歡料理。」

「謝謝了。」

這時候，雖然知道是假象，但是莉娜這種小小的溫柔還是治癒了我疲倦的心。

我和莉娜兩人分別捧著一碗味噌湯，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重播的日劇。劇中熱血的醫生對著病人大聲吶喊，要他振作起來。

「莉娜啊。」

「嗯，我在這裡喔。」

「如果說有一個人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停頓一下後改變說法：「或者該說，那個人的人格上有一個非常嚴重的……缺陷，但是他沒有自覺，妳會想要告知她嗎？」

莉娜沉吟了好一會兒，她很認真的思考我的問題。

「我會稍加提醒，但至多就是這個程度。」莉娜緩緩的說：「既然是人格的特質，那代表是那個人成長至今都認為理所當然的『常識』。如果擅自非議，只是在干涉那個人的人生。」

但我認為，沒有背負起某人人生的覺悟，就不該妄圖去改變那個人的人格。莉娜放下味噌湯，轉頭望著我說：「因為那是那個人的人生，你至多只能成為皮德柔姊姊的過客，除非老師打算背負起她的人生。」

「我沒有說是皮德柔啊。」我苦笑說。

「那就當我說錯了吧。」莉娜微微一笑。

「剛剛那番話……」我接著問:「即使知道那個人未來將會因此而痛苦、挫敗也一樣嗎？」

莉娜又思考了好一會兒。

「是的。」莉娜點頭說：「我是這樣認為的。」

回到房間之後，看到在床上熟睡的皮德柔，我也不覺得意外了。我盡量小聲的另外拿了一條被子躺到床上。

「其實你生氣了對吧？」

在黑暗中，皮德柔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是的，我非常生氣。」我誠實的回答：「看到妳傷害我的朋友，我非常非常的生氣。」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不會繼續生我的氣呢？」

聽到皮德柔這樣反問，我就知道她完全沒有理解我憤怒的理由。

因為我沉默著沒有回答，所以皮德柔繼續問著。

「如果我救了很多很多人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

到頭來。

皮德柔的一切還是只能建立在她討厭的「黃金波斯貓」的力量上。即使她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追求，黃金波斯貓那壓倒性的能力仍會壓過皮德柔往後的所有人生。

尊嚴也好，成就感也好。

所以。

「是啊，那樣的話，我就不會生氣了。」我放緩語氣說著。

我實在無法嚴厲的去指責這個少女。

傷害別人就要道歉，不能抱著開玩笑的心態去傷害別人……這些嚴厲的責罵，我一句都說不出口。

這些話語肯定……在這之前，就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罵過皮德柔了。我絕對不是皮德柔人生至今為止遇見的第一個「大哥哥」。

但「即便如此」，皮德柔的個性卻沒有改變。她仍然能夠以開玩笑的心態去殺傷別人，並且像是小朋友吵架那樣希望對方不要當作一回事。既然這樣，我說再多……

不。

這些只是藉口。

我只是害怕得罪了這個少女之後，受到她開玩笑般的傷害。所以我努力的壓抑怒火，表現得像是寬容的大哥哥。

開什麼玩笑。

皮德柔的行為肯定是錯誤的，她和那個會隨意殘殺路人的趙士督根本沒兩樣。唯一不同的是皮德柔擁有「完美淨化」這個犯規能力罷了。

一定要有人來指出她的錯誤，但我卻沒這個勇氣。

我對於自己的懦弱憎恨得無以復加。

「你的表情變得很無趣啊。」

一個禮拜後，重新和我見面的趙士督一臉無聊的說著。我懶得跟他噴垃圾話，默默不語的召喚出血爪。

「雖然不知道你遭遇到怎樣的狀況啦。」趙士督用鞋跟輕敲紅綠燈，在紅綠燈上佇立著的他被來往的行人用手機拍了下來，他也笑著揮手回應。「但是你現在看起來有夠弱的，殺死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好玩……喔喔？」

趙士督跳到一旁大樓的頂樓，被血爪切碎的紅綠燈墜落之後砸中了路人。看到這一幕的趙士督吹了聲口哨。

「我還以為你會在乎路人。」趙士督咧嘴笑說。

反正有皮德柔在，我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我很厭惡這樣的自己，因為有皮德柔在，所以傷害別人的界線變得模糊；因為有皮德柔在，所以善惡的差別變得曖昧。

我很討厭把一切都歸咎到皮德柔身上的自己。

但是內心卻妥協了。

我成為了那個對眼前的人受到傷害感到麻木的垃圾，就和趙士督一樣。

……只是，這讓我的內心感到無比的爽快。

沒理由只有平平要遭受到這種無理的傷害，我在內心想著。當初襲擊平平的罪犯沒有得到合理的懲罰，那股怨念化為我內心黑暗的情感。

反正之後皮德柔會恢復一切，讓這些什麼都不知道卻能快樂過活的民眾吃點苦頭也好。

「我原本想要在市區開戰，藉由讓你親手殺傷民眾而感到痛苦……」趙士督嘆氣說：「看來是無所謂了。因為得到無敵的復活道具，你的道德感看起來鬆懈得無以復加。」

藍色火焰一口氣膨脹，將整條街道燒毀。

即使如此，我的神情依舊沒有變動。

無所謂。

伴隨著黃金色的光芒，藍色火焰的擴張一口氣變得緩慢，並且緩緩退了回去。只要在皮德柔右手能夠碰觸到的範圍，任何災難、損傷、戰鬥，通通都沒有意義。趁著這個機會，我衝到了距離趙士督一公尺的位置。

然而。

趙士督沒有看我，即使衝到了這個距離，他仍在看著遠方的某處。

他在看什麼……？即使知道這個動作很多餘，我還是順著趙士督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

在街道的盡頭。

有一個金髮少女的身影。

在看見皮德柔身影的瞬間，趙士督笑得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不妙……這傢伙在笑啥？怎麼爽成這樣！我感覺冷汗一口氣浸濕上衣，並且加快了攻擊速度。

「你沒有想過吧？」趙士督說著，像是在同情殘疾人士的口氣。

一瞬間，趙士督消失在原處，我的血爪什麼也沒踢中。

「皮德柔！」我連忙大吼提醒遠處的皮德柔。她聽見我的叫喊之後，很開心的揮著手回應。而在蹦蹦跳跳揮手的皮德柔身後，像是變態一樣笑著的趙士督已經佇立在那裡了！

可惡！是那個能夠平移一段距離的那招！我毫不猶豫的施放血雷射，試圖阻止趙士督。

從天而降的光柱擋住了血雷射。

「你沒有想過吧？」趙士督那惱人的聲音重複著。

「最強無敵的回復道具，有可能被人奪走這件事情。」

此時的皮德柔才注意到身後被人佔據了。

伴隨著柏油路碎裂的聲音，趙士督用腳踩住皮德柔窄小的後背，將她壓在地上。他將皮德柔的右手朝後方用力拉扯。

喀啦……喀啦啪嘰嘰啪嘰啪嘰啪嘰！

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喊伴隨著骨肉撕裂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

「不！」我死命衝向皮德柔那邊，卻徹底的趕不上。

右臂粗暴地被硬扯下來的皮德柔痛苦地倒在地上，本應沒有痛覺的她第一次露出這種痛苦扭曲的表情。

淡金色的漂亮頭髮一口氣黯淡化為黑髮，白皙的皮膚也變得黝黑。她的右肘以下只剩下外漏的白骨與碎裂的肌肉，皮膚像是抹布那樣的軟爛，鮮血大量的噴灑在空中。

「果然，在移植【黃金波斯貓】之前，妳是墨西哥裔的巴西人。」趙士督不屑的踩著皮德柔的背部:「之前我就很疑惑，如果說妳真的符合黃金波斯貓的審美，為什麼還要大幅度的替換掉包含人種在內的各種零件。」

原因很單純，因為妳根本不特別。趙士督哼聲說:「黃金波斯貓根本不在乎誰成為宿主，就算人種與血統這些【零附件】不符合她的審美，也只要從平行世界替換過來就好。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成為黃金波斯貓的宿主。只要獲得右手，任何人都可以揮動這股超然的力量。那麼，為什麼妳會被選上成為勇者呢？」

趙士督手上的斷肢發出光芒，並逐漸消失。在斷肢徹底消失後，趙士督炫耀似的向我展示他的右掌。

上面有貓咪般的肉球。

「嗯……大概是因為妳比較笨，比較好控制吧？」趙士督說完，他的身體也開始發出光芒，逐漸變成金髮碧眼的高窕男子。

「首先是值得慶祝的處女秀。」趙士督說完，將右手平貼在柏油路上。

下一瞬間，我的視野大幅度的搖動。

並不是我本身產生搖動，而是整個世界搖動了起來。

「平行世界的此時此刻，似乎有災難性的超強地震喔？」趙士督的聲音在大樓的崩塌聲音中特別鮮明。

「趙士督─────！」我咬牙大吼。

「不用演得如此認真，你剛剛不也毫不在乎民眾的性命嗎？一知道無法恢復，你就開始覺得這很壞壞這很不好嗎？」趙士督百無聊賴的說著:「對了，也不用喊的那麼用力，趙士督不過是我吃泡麵時想出來的名字。」

開什麼玩笑！望著周身逐漸崩塌的一切，我氣急敗壞的要衝去攻擊趙士督。來不及拉開距離的趙士督試圖用左手阻擋我。

我的血爪一口氣將趙士督用來阻擋的左手撕裂，但同一時間趙士督的右手輕輕拍了我的肩膀。3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Gzv0wwEn

一瞬間。

「？？？」

渾身失去力量的我跪倒在地上。

「沒辦法剝奪【恐懼追憶】的力量，平行世界的每個你幾乎都有那個可能性。」趙士督惋惜的看著自己的右手說:「不過，薇爾夏親傳的【化外心臟】能力已經被替換掉了，你每天拼命鍛鍊、努力訓練的成果都消失了。」

「怎麼……可能……」渾身失去力氣的我咬著牙擠出聲音。

「就是有這個可能性，所以你才會倒下啊。」

趙士督輕拍自己的左手，被切斷的左手瞬間就恢復了。他晒然一笑，彷彿在街道上散步似的離開了現場。骨牌一般，崩塌的大樓接連倒在他走過的路上。

我甚至連對著他的背影咒罵都辦不到。瓦斯氣爆的聲音鞭炮似的接連響起，車輛互撞如敲鑼打鼓，大家都離開家裡跑到街道上，彷彿在追逐著慶典的隊伍。

總覺得周圍的聲音離我非常遙遠，那就像是個與我無關的世界。我將皮德柔那瘦弱的身體抱起，遠離那熱鬧非凡的街道。

一切都被奪走了。

一瞬間，我彷彿回到了平平遭到毒蟲襲擊的那個夜晚。又一次，我只能絕望地看著世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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