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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爸爸還沒有睡,一個人坐在客廳,手裡握一罐啤酒。我嚇了一跳,他是特意等我回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fO8VzbqnJE 維尼
「嗨,」他說:「過了凌晨耶。」電視播放英國球賽,音量被關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YzkcJDhIXm 維尼
「我知道。」我說。家規二:過了十二點未回家,要先打個電話報平安。幸好爸爸沒有再追問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UM1Nv63kaU 維尼
「媽媽睡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JI4qW4tUf4 維尼
「嗯。」他嗅了嗅,皺皺鼻子。「是你喝了酒,抑或是我喝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ZtKMMe6s9o 維尼
「呃,是我,今晚跟朋友喝了點香檳,慶祝生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RMGZGo7fbW 維尼
「你臉很紅,是喝多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kjHXvWsbI5 維尼
爸爸神情有些落落寡歡,近來他常常是這樣,工作壓力愈來愈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UUbHnJwtqo 維尼
「你開門的時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聽不到升降機開關的聲音。」他掃了一眼我凌亂的頭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brNtxGMlne 維尼
這座大廈已有三十多年樓齡,升降機有點古老,開動時會發出喀喀機械聲,像現在夜深時,在寂靜無聲的客廳裡,可以隱約聽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wMZ7Rrm9DV 維尼
如果家裡可以聽到升降機開關的聲音,那是不是也可以聽到剛才我從海倫家出來的關門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9ha28Ei10o 維尼
我暗地裡捏一把冷汗,害怕東窗事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6N6x4hpu2L 維尼
為了不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站在他面前,我故意在沙發上坐下來,陪他一起看球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LFWv8zJ3Ey 維尼
過了半晌,正當覺得差不多該起身時,爸爸冷不防以閒聊的語氣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N0w7aB3Vh9 維尼
「有交往中的女孩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AUbRUcTUNw 維尼
「嘿,沒有。」我勉強笑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REmq1z6iPL 維尼
「那個常常聊電話的女孩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rKXgKoZiTZ 維尼
「我們只是朋友,」我說:「到目前為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QI3YXQLTcc 維尼
爸爸笑了。「你外表比我英俊,你小時候我常常跟你媽媽打賭你十五歲之前一定有女朋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VB0xFQzzmA 維尼
他用尾指搔搔眼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EfsDFHb1P7 維尼
「爸,你有否覺得媽媽近來變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YnspkNwqny 維尼
「例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bNNx8O3TYM 維尼
「她加班到很晚,好像……比以前更加煩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vOPP9qluvb 維尼
「你媽媽工作壓力太大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qNa0sSwt2b 維尼
「以前我覺得她比其他媽媽嚴格,不過這年來,她動輒鬧情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NBT63nYmxw 維尼
「以前你年紀還小,她怕影響你,才不讓你看到這一面,現在你長大,她不用再刻意在你面前隱藏情緒,這對媽媽來說是件好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30bp1vhe14 維尼
「她這麼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YuoFEfsawr 維尼
「我是她丈夫,誰比我更了解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157JvDEGRh 維尼
「沒有其他原因?」我說:「父子間不能有任何隱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AyUawurnRU 維尼
「只是工作壓力,沒有其他原因。」他強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BGcei8HTzL 維尼
他這樣說,我放下了心頭大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cRbtuH1gOY 維尼
「幾天前搭升降機時碰到徐霧薇。」他表情有點尷尬,他不知道現實生活中她叫海倫。「你知道她是誰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TdxNlfQsTn 維尼
「你提起過。」我答得含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ja1QMQbez0 維尼
「她以前是大明星呢,不過,拍的電影有點……那個。」他眼睛仍然盯著電視畫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SetsLW5oHw 維尼
「她令我記起自己年輕時的回憶,本來都已經忘記了。」他又笑了笑。怎麼今晚每個人都在想起年少光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r5y53kKW3G 維尼
「不過你媽媽不怎麼喜歡她。」雖然是閒話家常的語氣,但我總覺得爸爸是意有所指。好像早就知道海倫和我過從甚密。為什麼忽然提到海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iU8gZq4ce3 維尼
「現在只有我跟你,所以你要坦白告訴我,你在徐霧薇家所做的一切勾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U9FoESUWdb 維尼
有一刻我怕他真的這麼說,這樣的話我非實話實說不可。幸好他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8biqLJ9F4q 維尼
他是知道些什麼卻不願點破,抑或一切只是我疑心生暗鬼?我沒有開口問,所以也就永遠不知道答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MS0ITj8cNf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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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對那晚的事隻字不提,好像根本什麼也沒發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sGaYKS0kUN 維尼
她已經忘記了?不可能。或者說,是我不希望她會忘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3V9gH3PwaI 維尼
因為我一世也不會忘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ow40DHrk1k 維尼
她手掌的粗糙感覺仍然那麼具體,而我就像一條繃緊得快要斷的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6kbFLym3Ig 維尼
我握住海倫的手,身體前傾,在她耳畔輕聲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wtykEVtbDj 維尼
「我要回家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ftyZqShFYa 維尼
她凝視我的臉好一會,朦朧的目光逐漸聚焦,眼睛閤上又睜開,嘆一口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7Vo6duVfaC 維尼
「年紀大了,喝多了便容易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UvBRBcXYB9 維尼
我是很渴望吻她,撫摸她的身體。渴望得只要想一想便已經心跳急促。而現在是一個大好機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GvwMXIprxH 維尼
大概很多人會認為我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有的會認為我膽怯,也有人認為我虛偽,只會躲在房裡偷偷看她的裸體和進行性幻想,卻不敢坦承對她的渴望。但是我認為這只不過是尋常人性的表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qf3Zf1bovw 維尼
以尚志「錢鍾書」的道理,因為不認識那些女優,所以才能盡情想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M5qnttwlf1 維尼
所有人都把她們當成性幻想的東西,理所當然地當作物件一樣評頭品足,忽略了她們只是在演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HZcXi1HFKs 維尼
我認識海倫,跟她談過話,明白她的性情,感受到她的痛苦。愈了解海倫,便愈感覺到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有她自己的個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aWZ7oGseqY 維尼
現實中的海倫跟電影中的徐霧薇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VqVvMJjhX0 維尼
所以每當心裡出現歪念頭時便會覺得自己侮辱了她,很可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lU3bArutO1 維尼
人性中既包括性慾,貪婪和嗔怨,也包含對別人的尊重。即使是一個喜歡看色情片的十六歲少年。我相信這種人性是普遍存在每個人心裡,當其他人遇上我這種情況,也會作出跟我一樣的選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LI6Ol9A8Us 維尼
其實我很高興那晚沒有發生任何事,我沒有後悔,因為我覺得把持住自己,我倆之間反而多了一點什麼:信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umMxPv8gBX 維尼
雖然明知道把海倫的衣服脫下來不會有什麼後果。我對自己說。當時的海倫應該不會拒絕。但以後走的肯定會是另一條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xp5RrXNGN8 維尼
我說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有那種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0OKldVsdBh 維尼
海倫隻字未提,之後我和她見面時也沒有類似「兩人之間的秘密」的默契存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crvePYHHeo 維尼
就像粉筆字在黑板上給抹掉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j1r48fnGRs 維尼
可能她根本不當是一回事,即使做了,第二天起床又是新的一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Kir1BOyzHO 維尼
畢竟,那晚之後,我們的關係還是有些微妙的變化。有天,她喜孜孜地告訴我,兒子會回港度假時,那掩不住的期盼表情令我覺得,我是她信任的朋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2PENANAkfHBPdpRO7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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