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湘沒想到陸長歌會找她說話，微感錯愕，只是應了聲：「這位大哥找我有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ZQdowcau
陸長歌笑道：「我叫陸長歌，妳叫我聲陸大哥就好！」隨後又道：「抱歉，方才一直沒機會向妳打聲招呼。」眼見陸長歌對自己如此客氣，與方才的他全然不是同一回事，小湘一時摸不著頭緒，只能答道：「哪裡，陸大哥太客氣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WL5bJwbs
陸長歌淡淡笑了笑，道：「其實，很久以前我便見過妳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wiVuwRLZ
小湘「啊？」了一聲，而凌雪衣聽到此處已然心裡有數。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ntiFKT5N
陸長歌接著苦笑道：「當年我曾是妳爹的舊部，是同風會的一員，也曾隨他共赴江湖，自然見過小時候的小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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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段時日跟隨凌雪衣東奔西走，小湘對過往之事的執念也被沖淡了許多，此刻聽陸長歌再提同風會，她心中諸般念想也一一被喚醒，忍不住問道：「所以陸大哥也見到當年同風會是如何殞落的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9Cfki1Ov
陸長歌露出少見的落寞神情，幽幽道：「是啊，一直到最後九江之戰，我與家父一直跟隨盟主左右，自然也見到同風會眾人最終同歸何處。」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g0R4VZ23
九江南郊之戰便是同風會覆滅之役，亦是當年震動武林的大事，此節小湘曾在承雲寨聽姜齊元、吳行之等人提過一些，也是在那時知曉了姜遇安亡於司馬宗主劍下一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wHm72wer
時至今日，小湘已然明白武林中人是如何評價同風會與姜遇安，而自與莫離相識，後來又跟在凌雪衣身邊一段時日，也讓司馬家的仇怨不再如過往那般重重壓在小湘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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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再三後，小湘終於問道：「陸大哥，我爹他......當真如江湖中人所說，是殘虐無道、千夫所指的罪人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nYQzIW0O
小湘被送至姜齊元身邊時不過四足歲，陸長歌猜想她對爹親為人如何多半印象不深，當時的年紀也難以評斷是非，想到她長大後若聽聞武林中人看待同風會與姜遇安，那會有此問也不足為奇。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J60p6EY9
陸長歌看了眼凌雪衣，還未開口，凌雪衣便已答道：「你儘可直說無妨。」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sCqa50Ej
陸長歌笑了笑，隨即答道：「世事不平、人心多變，許多事並不是非黑即白，三言兩語便能一概而論的，若你是與他為敵的名門正派，那你自然要說他是殺人如麻、壞事做盡的大惡人，但你若是風雲盟前朝遺臣、同風會的弟兄，那你的想法或許便會不同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8yzn4sAx
小湘只是點了點頭，默默聽著，陸長歌又道：「江湖中人都說姜遇安復仇執念甚深，且行事心狠手辣，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在我看來，事實並非全然如此。」此時不僅是小湘，連凌雪衣亦將目光投向此處，認真聽著陸長歌述說往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2FfVCgNk
陸長歌續道：「姜遇安肩有父仇、對武林正道有怨，以至於他往後引發江湖動盪、殺人無數，那都是確鑿無疑的，我也不必為盟主開脫，但他如此極端行事，卻並非僅是為了一己私怨而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xfZdF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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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湘問道：「這話怎麼說呢？」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lJVm0g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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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歌道：「在同風會創建之初，我與家父便已跟在盟主身邊，那時他登高一呼，不僅是當年親身參與亂世的姜照君舊部，以及對正道有怨的左道人士來投，更有許多不諳武功的老弱婦女......我與父親知曉盟主要聚眾成事，卻想不到連那樣弱不經風的人也會響應號召而來，而盟主竟也真的接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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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湘亦頗感意外，問道：「他們是誰？難道連這些人也得上陣拚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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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歌道：「這些人大多是那些親身參與亂世之人的眷屬，當年他們並未參與武林鬥爭，也未必認同親友之所為，卻也同受波及，即便風雲盟煙消雲散，但許多人積怨已深，心中一腔恨意無處可去，便只好對準了這些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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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陸長歌看向凌雪衣，問道：「凌姑娘，當年峨嵋觀蓮師太力主斬草除根，帶著一眾武林人士追殺殘黨，更剿滅了好幾個風雲遺孤的落腳之處，而李別秋李大俠一派則不願多造殺孽，也認為風雲盟之亂禍不及眷屬，甚至還為不少人找到安身之處，如今在妳看來，究竟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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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一向冷靜果決的凌雪衣，面對此問亦是難以決斷，她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我不知道。」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5ptqGCsw
片刻後又道：「但我多半會站在李大俠那一邊吧，先救眼前能救之人，後來因果如何，且由他去......人力有時而窮，要想兩者兼顧，那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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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歌只是點了點頭，淡淡說了句「這樣啊」，隨後便續道：「那些僥倖活下來的眷屬，其中又有不少人萌生復仇的念頭，就這麼找上了同風會。若妳曾見到盟主是如何一個一個聽他們傾訴陳年舊恨的景況，或許便能明白了，他對敵人心狠手辣，但對自己人卻是照顧有加，這一點確是像極了當年的姜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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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湘喃喃道：「所以爹復仇的執念才如此之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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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歌道：「他將上一代人的仇怨全擔在自己肩上，那是何等沉重的份量？江湖中人說他執念甚深，那還用得著說嗎？因為他的執念其實是一整代人的執念，還能不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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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風會存亡之際，還肯留下的舊部皆與正道仇深似海，寧可戰死也不願就此收手，所以盟主最後才選擇在九江南郊發動伏擊，難道當時盟主真是被仇恨沖昏了頭，不知道同風會已是強弩之末？不，不是這樣的，現在回想起來，他只是陪著眾人一同赴死罷了，所以他才早早將妳送走，盟主他......對這樣的結局早已心知肚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SL3ySpb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