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才的女騎士 - 第二卷：悄然流逝的生命

穿過佈滿積雪的屋頂與大街，步出村子東邊門口，在和煦陽光照亮下，由雪花編織而成的冰雪世界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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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郊外被茂密而嫩綠包裹的綠葉色風景如今被大雪掩蓋，只留下一片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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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溪澗與河流向陡坡攀登一段路，發現一間被雪堆覆蓋，看起來荒涼詭異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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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在啊？」提爾拉高嗓子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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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提爾打算敲門，大門在輕推後悄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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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啦，皮恩斯的大叔不在嗎？還打算介紹妮斯給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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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一臉納悶的望向希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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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村子的獵人啊，有時會來村子賣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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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裡面等等看嗎？」順著提爾的話我們進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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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房間裡有一張桌子與床鋪，還有煮食用的爐灶與柴木，牆邊還掛了一套獵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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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著的弓箭不見，大叔是不是出外打獵啦？」希絲卡精靈的瞟了一眼牆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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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激烈的震動霍然而起，在猶豫與驚惶中我們跑出小屋，眼前發生的事情令人大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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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亂的吼叫裡樹木搖晃，動物與雀鳥四出慌亂奔逃，積雪沿上方陡峭的山道滑下，衝破堅實的木幹傾流而下，小屋瞬間被掩蓋，接著傾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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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一刻遲疑後，三人一同被雪沖走。我使盡全力撲向兩人，想抱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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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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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被白濛濛的東西阻礙，從雪堆中猛然醒來，因為有氣力保護，身上除一些瘀痛外尚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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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希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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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道呼叫後，附近荒涼雪堆裡一個隆起處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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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斯……。」跟著微弱的呼叫聲踩著積雪，看到希絲卡整個人被雪覆蓋了一半，她臉色雖然蒼白，但看來意識仍然清醒。在把希絲卡從積雪拉出來，便讓她脫離雪堆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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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提爾的情況卻不樂觀，他被夾在混雜木材和石塊的雪堆裡。手臂與腿受傷，可能被崩塌而來的小屋碎片擊中，而且身體也被壓在木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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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雖然仍有知覺但氣弱游絲，不快點搬走壓在他身上的瓦礫，他的性命恐怕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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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希絲卡嘗試往提爾附近的雪堆挖掘，希望製造一些空間把他從瓦礫裡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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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進行的途中，倏然想起崩塌前鳥獸奔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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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它們會突然奔逃？

是為了從「甚麼」那裡奔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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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周圍突然出現的微弱震動。

驀然間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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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未能做到使用「凝視」進行準確的偵察，但還是能感覺到有甚麼東西正在靠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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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絲卡，有甚麼不好的東西正在靠近這裡。你能跑得動嗎？可以回去告訴村裡的人這裡發生的事，然後把『姐姐』帶到這裡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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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帶著提爾一起走，先讓希絲卡離開找尋幫手，然後再乘機找方法與提爾一同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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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等我，妮斯，一定會帶人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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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絲卡看似也察覺到我的想法，慢慢站起身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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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氣力傾注到強化身體能力，注視著前方靠近過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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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從一整列緊接而來倒塌的樹木中衝出一只巨大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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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的皮膚外有一層由岩石組成的硬層，擁有青色的尖毛與黑色鋼爪，額頭上有一顆紅色寶石，從外表上與一般的熊分別不大，但體型卻比一般熊大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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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熊！？」之前曾經跟莉古莉絲學習過，魔岩熊的棲息地應該在路尼亞斯統合國的北方吧，為甚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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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事情怎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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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熊盯著我，與我互相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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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甚麼……？」從魔岩熊那裡感到一種，無法準確說明的噁心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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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某種攝人的壓力，稍不注意就會在眨眼間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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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學會感受「氣力」，所以才能切實體會到與魔岩熊的實力差距，不論是牠龐大的氣力量與殺意，還是潛藏於眼眸中凜然難犯的威壓感。神經崩緊，直覺告訴自己 ── 這可不是你能打倒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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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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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盡量張開身體把倒在後方的提爾遮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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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把牠引走，絕對不可以讓它察覺到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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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魔岩熊」雖然還有好一段距離，但只要牠一發動「氣術」，這種距離瞬間就會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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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岩熊教人膽寒的淒厲咆哮聲為信號，把氣力全數注入右腳往前踼腿，企圖揚起一陣雪霧，接著往魔岩熊右邊的森林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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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熊旋即移動牠巨大的軀體對向我，俄頃之間在牠軀體前形成的魔法陣裡，數發「岩炮彈」倏然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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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準時機一下撲跳躲開岩炮彈，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但當望向魔岩熊所在方向時，卻發現它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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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徬徨找尋牠的身影，注意到雪地上自己的影子逐漸變得巨大。頃刻間，往後跳開，抬頭望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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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熊已彈跳到空中向著原本所在的位置使出「岩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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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擊從天而降，墜落的時候引起一陣煙霧瀰漫，衝擊波與震動使身體搖晃，意識因為衝擊而被削減。但直覺告訴自己，眼睛絕對不能離開魔岩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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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電影的換幕，在下一個畫面，魔岩熊的爪擊已從左邊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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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止這一下，魔岩熊的攻勢不見止息，而是一直接連下去。左、右、斜角等等，一直從不同的角度接連揮出，地上周遭的環境都因牠的爪擊而變得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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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瞬間，也許只是錯覺，但魔岩熊臉上好像瞬間流露出卑劣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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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只能被逼得一直往後退，狼狽不堪躲避牠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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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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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魔岩熊把爪插到地上，把泥土連同岩石一併掘起，岩石在牠攻擊下碎裂成多塊碎片如散彈一樣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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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用雙手與全身氣力防禦，但大小不一的碎片就像堅硬的裝甲彈一樣擊中身體深處，骨頭與內臟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疼痛頓時使身體失衡跪在地上，一時間動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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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做法，只是隨意一擊就有這種威力！以魔岩熊的力量應該不廢吹灰之力就能把我殺掉吧，為甚麼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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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游刃有餘，簡直在展示自己是擁有絕對優勢的強者，甚至沒有對受傷倒地的敵人進行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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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以輕蔑的神情逐步逼近，眼神宛如觀看地上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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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腦袋理解情況前，有些事物卻率先進入到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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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近距離才能看到的東西，它的左肩膊上有數支斷掉的箭矢插著。嘴裡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嘴角那裡還有些黑紅色液體流出並乾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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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腦裡憶起希絲卡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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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啦，皮恩斯的大叔不在嗎？還打算介紹妮斯給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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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著的弓箭不見，大叔是不是出外打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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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認識皮恩斯，但他是敗給魔岩熊後被殺、然後吃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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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墜入黑暗深淵，思考步入混亂，一時間身體感到冰冷、僵硬得動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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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裡魔岩熊的軀體頓時顯得氣勢磅礡，就像在訴說不變的定律 ── 在這個世界弱者只配抬頭仰望強者，而強者擁有凌虐別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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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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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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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逃不掉。

戰鬥也只有死。

甚至能夠目睹自己被殘忍撕開咬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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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情是失落？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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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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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裡的思考停轉，陷入面對強者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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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魔岩熊的樣子，悄然露出一副愉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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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攻擊，牠都是故意不擊中，只是為娛樂自己而讓我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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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風深入骨髓，彷彿把人的心靈也凍結起來，在寂靜無聲的白茫茫雪霧裡，只留下魔岩熊落下銳利爪擊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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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悄然流逝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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