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棹也自想到此節,不由得心中駭然:他向來只道以自己修為的高深,放眼天下,雖不是無敵,若要找出能勝過自己一招半式之輩,也已無多。今日見了這垂釣老翁,雖然看他有些非常門道,卻決想不出世上竟有人能於眨眼間自三數十丈之外來到自己身側悄然制住自己,且只以腳沾了沾水,便能使四丈來闊的水面凍結冰層,這等功力,任自己再去修煉幾十年,也未必能夠達到。
垂釣老翁對了沈棹道:“這縛河網本是老夫的一位故人所有,老夫不忍壞它,你收了回去罷。”
沈棹看了看他搭在自己右腕上的左手,右半身不敢稍動,只將左手緩緩抓住網面一角,那網現出白光,雲水凝只覺身上一松,那網收回,竟然聚成了先前那根單頭峨眉刺。雲水凝心中大奇:“我還道這網是他身上另一件兵器,卻原來便是這根峨眉刺。這位前輩說這兵器名喚縛河網,想那大網才是這件兵器的本形。他收聚成刺之時發出細碎好似結冰之聲,想是兩般形體間的變化與它內中所含的陰絕之力有關。
沈棹聽這老翁說道手中縛河網原是他一位故人所有,而這縛河網又是自己奉劍山莊內世代相傳之物,他又知道縛河網聚網成刺的秘密,可見他與自己奉劍山莊大有淵源,此刻他雖制住自己,未必便是歹意,即便來者不善,念著前代情分,也未必害了自己,當下換作一副笑臉,試探道:“不知前輩與敝莊哪位先輩曾是故交啊?”
垂釣老翁笑道:“當年煉這縛河網時,老夫也曾出過幾分力氣,你說老夫的故交是誰?”
沈棹眉頭微皺,將垂釣老翁上下打量了兩番,眼中透著難以相信之色,乾笑道:“前輩說笑了,這縛河網乃本莊第一代建莊之主所煉,敢問前輩今歲高壽?”
垂釣老翁道:“老夫的年紀也不算太大,這幾日剛滿一百四十歲而已。”
沈棹大驚道:“前輩……前輩當真是冰河漁隱麼?”他對手中這件上等兵器縛河網的來歷自是知之甚詳,但怎也不敢相信與本莊一代莊主同輩的人物至今仍是健在。
垂釣老翁只是含笑不言。
沈棹回想他所顯露的絕世修為,容不得有所懷疑,恭聲道:“還請前輩高抬貴手,容晚輩磕頭見禮。”
冰河漁隱道:“放了你可以,磕頭是不必的了。”說著將搭在他右腕上的左手輕輕拿開。
沈棹惟恐冰河漁隱是為了雲水凝手中神劍而來,方一身得自由,忙退後兩步,便要跪地叩拜,他想你冰河漁隱當年既與我奉劍山莊一代莊主為莫逆之交,再受我三個響頭,這把神劍,你就不好覬覦了。不想兩腿剛一彎曲,一股冷氣自右腕流向體內,除去頭頸,全身竟於霎時間僵住,一動也動彈不得,心中大驚之下,急叫道:“前輩手下留情!”眼光瞥處,正見雲水凝面露譏嘲之色,心念急轉,知道冰河漁隱若要取了自己性命,此刻自己還怎能說得出話?深悔方才失言,心內愈發想要將雲水凝殺斃於此,免他日後去到江湖上胡亂傳揚。
雲水凝在冰河漁隱身前拜倒,道:“小子雲水凝,多謝老前輩救護。”
冰河漁隱將雲水凝扶起身來,道:“少俠既能惹得水神器出世,自身功力又已有了根基,卻連水神器中一成的力量都用不出,可知是什麼原故麼?”
雲水凝奇道:“水神器?”回想手中水龍劍出世之時引動天象異變,奉劍山莊與魔力門兩方為占此劍埋藏之地多年爭戰,沈棹又欲以維龍大山與成百上千件上等兵器與銀甲龍怪交換,早知此劍絕非凡物,只是對此劍來歷無甚明瞭,此時聽冰河漁隱似有意相告,忙道:“小子不知道,還請老前輩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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