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 OFFENDERS - 想成為人類的怪物波特妮亞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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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想成為人類的怪物波特妮亞

橙色海

Jul 13, 2022

94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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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感覺到羞愧，女孩用她長過腰的頭髮遮著自己的左眼。四周嘰嘰喳喳吵的要命，她害怕在那些言語之中有人談論她的事情。

　　

　　不安與害怕佔據她的小小心靈。握住髮絲的手又再跩的更緊。

　　

　　家裡的人對她不好。

　　

　　只要媽媽心情不好就會指著她的左眼大聲喝斥。爸爸無法管住媽媽，所以為了保全他在家裡的地位，也會跟著講女孩左眼的不是。

　　

　　她討厭自己的眼睛，一定是因為這個眼睛害得她在自己的家裡沒有任何地位。

　　

　　在學校也是，經常被調侃，就因為她的眼睛與別人不一樣。

　　

　　──她的頭髮與右眼都是黑的美麗的顏色，唯獨左邊眼珠子是不一樣的深紫。

　　

　　~

　　

　　她認為自己是人類，為此深信不疑。

　　

　　「妳那雙眼睛根本就是怪物吧？哈哈哈哈哈！」那些孩子們圍繞著波特妮亞，將這些充滿惡意的話強行灌注到她的耳中。他們拉扯著波特妮亞天生烏黑美麗的長髮，因為用力過度的關係，波特妮亞的眉頭緊皺著。

　　

　　不是的……我是人類呀。

　　

　　她沒有將這個反駁他人的話語說出口。畢竟，就連她的父母都會指著她的左眼露出討厭的神情。

　　

　　再次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低垂著的頭使得髮絲無意間蓋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視線指能看見自己還小巧的腳與佈滿傷痕的小腿。

　　

　　「波特──妮亞──」

　　

　　身後傳來高亢響亮的呼喚聲。波特妮亞回過頭，那是她為數不多不會因為瞳色欺負她的朋友。

　　

　　她今天第一次展露自己的笑容，回應著：「早上好，梅莉。」接著，梅莉一頭撞進波特妮亞的懷中，而波特妮亞也任憑對方擁抱著自己。

　　

　　「哈哈哈！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了，不該講早上好吧？」梅莉牽起波特妮亞的手，帶著她一起步行出校門。波特妮亞有些靦腆的笑著，「因為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梅莉。」

　　

　　梅莉有神的水藍色眼睛就像是波特妮亞的光，總是帶給她好心情。

　　

　　梅莉並不是沒注意到波特妮亞腿上的傷口又增加不少，只是不想刻意提起。她只是普通的和波特妮亞閒聊，希望她可以多笑。

　　

　　牽手的溫度，對孤獨的波特妮亞來說就像陽光那樣溫暖。

　　

　　和梅莉道別後，波特妮亞才被拉回殘酷的現實中。家裡，酗酒的媽媽正在嘮叨今天工作時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而爸爸則是坐在旁邊看電視，時不時敷衍自己的老婆幾句。

　　

　　波特妮亞是多麼不想要和現在的母親打招呼，但是她不得不做。

　　

　　「我回來了，媽媽、爸爸。」

　　

　　她講得那麼小聲，彷彿是說給空氣聽。

　　

　　還是注意到站在門邊那嬌小身影的女兒，她的母親張開充滿酒氣的大口，一說話就是開罵：「妳還知道打招呼啊？快點離開我的視線！」

　　

　　得到不意外的回答，波特妮亞沒有再回應什麼。

　　

　　她每天都回味著和梅莉講過的每一句對話入睡。對波特妮亞來說，她的生活為數不多的輕鬆時刻全都是和梅莉相處的時候，她可以不被其他人喜歡，只要梅莉願意和她走在一起，那樣就足夠。

　　

　　──是因為她過分的祈禱，所以神奪走她的希望嗎？

　　

　　在經過梅莉的教室時，波特妮亞總是悄悄地偷看教室內，試圖尋找梅莉的身影。

　　

　　熟悉的金色頭髮在教室內顯得格外顯眼。為了不打擾他人，波特妮亞總是偷偷經過，偶爾要是和梅莉對上眼才會揮手打招呼。

　　

　　今天是沒有對上眼的日子呢。

　　

　　波特妮亞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梅莉妳和隔壁的那個怪物相處的很好呢──」

　　

　　「昨天又看到妳們走在一起啦！妳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嗎？」

　　

　　其他同學圍著梅莉講著波特妮亞平日每天都在聽得話。波特妮亞此刻聽覺變得特別敏銳，即使不喜歡這些話，她還是忍不住全部吸收。

　　

　　那些人看起來只是很平常地和梅莉講話。

　　

　　「吶？梅莉，妳說說妳比較喜歡我們還是喜歡那個？那個怪物。」其中一個女孩用手指戳著梅莉的肩窩，波特妮亞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步行的速度降低不少。

　　

　　波特妮亞這個方向看不到梅莉的表情，她只聽到梅莉甜美的嗓音說出的話。

　　

　　「比較的話，喜歡你們。」

　　

　　波特妮亞的耳朵嗡嗡作響。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些人似乎很滿意得到的答案，個個都笑了起來。

　　

　　──所以說，梅莉也覺得我是一個怪物嗎？

　　

　　在那之後的整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波特妮亞都沒有反應。被抓著頭髮的時候不感覺到痛；被老師訓斥的時候不感覺到吵；離開學校的時候也不感覺到開心。

　　

　　她一直在思考梅莉講的那句話，就好像每天晚上她都想著梅莉入睡那樣。

　　

　　該不該去問梅莉呢？也許是我誤會了！

　　

　　波特妮亞這次想著梅莉的事情，卻遲遲無法入眠。

　　

　　隔天，原本想在門口等梅莉到校並且追問個明白的波特妮亞，看著梅莉並不是一個人到校後，逃離了那裡。

　　

　　梅莉身邊不是只有波特妮亞，只有波特妮亞單方面需要梅莉的陪伴。

　　

　　「我是一個怪物呢。」

　　

　　那天，波特妮亞對著鏡中擁有不同顏色雙瞳的自己這麼喃喃。

　　

　　~

　　

　　轉眼間，波特妮亞已經是一個高中生了。她學會用平光眼鏡遮掩自己的眼睛，也燙了一頭捲髮好讓其他人不怎麼能注意到她的眼睛。

　　

　　早些年，她離開自己的父母一個人居住了。她拿了些家裡的錢，也在課餘時間找了簡單的工作賺錢。她的學校生活很單調，一個人做作業也一個人跑堂，她不再需要下一個「梅莉」的陪伴。

　　

　　那是因為人類和怪物沒辦法平等相處。

　　

　　波特妮亞從那時候就接受這份事實。

　　

　　她那之後一直逃避面對梅莉到畢業，沒有再和梅莉講過話。她曾經總是想著梅莉度過夜晚，現在是一想到梅莉，她就害怕的全身發抖。

　　

　　最近她閱讀了一本書，關於人體，裡面提到人類吃的東西都會轉變成能量或是肌肉。她讀的津津有味，甚至幻想自己未來可能成為生物學家。

　　

　　波特妮亞正在圖書館，準備將這本有趣的書還給學校時，聽到圖書委員說著關於這本書的內容。

　　

　　「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吃的東西會變成身上的肌肉細胞，那樣的話我們的細胞是不是牛雞羊等等的動物組成的呀？」

　　

　　「不要這樣想啦！感覺很怪欸。」

　　

　　他們笑著談論，波特妮亞一直特別敏感的聽覺讓她毫無保留地將對話聽了進去。

　　

　　我是一個怪物，我身上的細胞都是怪物的細胞。

　　

　　波特妮亞總覺得人類很有趣，對人體有興趣，但是她不將自己歸類在「人類」之中。

　　

　　她思考好久，她跟人類差別在哪裡。或許是因為吃的東西不一樣嗎？

　　

　　「不……吃的明明是一樣的，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困擾波特妮亞好久好久，直到她想起來，人肉也是可以吃的──

　　

　　得到答案的感覺特別好。

　　

　　波特妮亞是在上課期間得出解答的。她開心的差點尖叫出來，表情都亮了。

　　

　　人體是多麼的奧妙啊！明明吃著非自己的肉也可以身為人。那麼身為怪物的波特妮亞只要多攝取人類的話，是不是能漸漸成為人類呢？

　　

　　成為人類的話，就可以和人類一起相處了吧？

　　

　　她的課本裡寫滿了句子。關於人體肌肉與細胞，還有每個部位的不同之處。

　　

　　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厲害的生物學家或是人類學家，現在她想要轉行當美食家了。

　　

　　品嚐人類的美食家，肯定是最新興的職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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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專情於復仇的少女萊娜

#2 性格相悖雙胞胎克蘭西兄弟

#3 想成為人類的怪物波特妮亞

#4 製作人偶成癮的男女玩偶組

#5 虔誠的邪教教徒派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