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 - 番外一

（這是很久以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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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弱冠那日，向來不碰杜康的許衍黎罕有地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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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免引人側目，與他外出到酒樓慶賀的許晰文穿的是男裝，原想好好和叔父對飲，沒承想許衍黎平常真的不是裝的，沒有想像中為了某個人而就此杜絕酒，也沒有刻意為了形象而只與陸羽為朋，許衍黎是真的不會喝酒，黃湯二盞下肚，原本算好的酒後知心對談也好、繾綣情話也好，果然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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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扶著許衍黎離開酒樓時就想，總是令人意外的叔父，以及這辜負了玉蟾月色的場景，只能說，在他的人生中逐漸不意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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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是想，越靠近許衍黎，自己應該會越失望，越來越加迷茫，乃至最後放棄這個計畫，然而事情和他所想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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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就越喜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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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放不下，越來越想待在這個人身邊，乃至於整個人生都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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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嘴邊勾起一抹苦笑，把人帶往自己住的地方，其實他是想和許衍黎同住的，不過這樣就不能穿著女孩扮相，看許衍黎為難的模樣，許晰文難以取捨，不曉得將這件事告知叔父，他會有什麼反應，可是和許衍黎想得不太一樣，許晰文覺得自己臉皮還是有點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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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許衍黎放上床後，轉身對著銅鏡裡的自己，歪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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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覺得他臉皮薄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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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後，許衍黎在一陣帶香的涼風中轉醒，迷惘地想著這裡又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到底是怎麼來的？他想起身去關窗，一雙藕臂就這麼纏上他脖子，許晰文無辜地眨著一雙特別上妝過的眼，手指在許衍黎後方交疊扭動，一襲齊胸襦裙隨風微微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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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反應不過來，視線還霧濛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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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抱歉。」許衍黎想推開身上的人，人卻沉著腰想把他壓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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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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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搖了搖頭，但還是不太清醒，香粉的味道他也不太適應，許晰文用的沒這樣重的味道，他也不太有機會靠近其他人的家眷，所以不太清楚一般婦女用什麼樣的香粉，他想扶著太陽穴，纖纖蔥指就替他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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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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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眸光一閃，低眉順目道：「噯？官人不滿意奴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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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唔。」許衍黎一個沒防備，給許晰文推倒在了床上，偏硬的被褥上有著熟悉而令他放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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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家是初次承歡，還望官人溫柔點。」許晰文軟著語調，手上卻強橫地想去拆解許衍黎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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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且慢，我、我娘子在家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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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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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覆，眨著一雙美目，難掩落寞，果然是心裡有人嗎？因為這樣所以次次拒絕自己靠近，總想維護不存在的閨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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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歡場客要的都是一晌貪歡，怎會顧及家中妻室？官人莫不是騙奴家的吧？」許晰文醋勁一起，說了什麼都覺得胡言亂語，可他也不想思考，只想撬出許衍黎口中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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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沒回話，許晰文牙一咬，就湊近許衍黎，想強吻他，許衍黎強自轉頭，囁嚅出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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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停下來，愣愣道：「你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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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晰文、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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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額心一點朱紅貼上許衍黎額頭，一雙柔荑捧著許衍黎臉頰，「你看我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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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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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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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遲疑地仔細凝視許晰文那讓人發寒的笑容，反而摟住許晰文，輕經喚了聲：「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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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是想，成年這天，把自己全部給你的。」許晰文呢喃著，胭脂蹭在許衍黎脖子上，事實和想像總是不太一樣，但拐到這一聲娘子，如夢似幻，已經是許衍黎最大程度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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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輕輕拍著許衍黎的背，「我怕疼，可是還是很想把自己交給叔父，都做好準備了，又很想，要是叔父不是這樣不明不白地讓我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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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想起來卓氏去世那年是很冷的寒冬，肌膚從乾癢一路演變成抓傷、疼痛，他真的很怕痛，再也不想感受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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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也想，如果能讓許衍黎多一點對他的喜歡、多一點舒服的話，他應該還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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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許衍黎說他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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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一邊吻著許衍黎，一邊將他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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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困惑著他的停止，混沌的腦子好半晌才拼湊出一句：「晰文不痛，以後會痛的都我來就好。」然後碰了碰許晰文微亂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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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想，他總會，在許衍黎這個人面前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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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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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騙他和自己行周公之禮的精緻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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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故作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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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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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解開襦裙，也鬆開許衍黎褲腰，一手安撫著他，一手攫住未嘗人事的性器，低聲在他耳邊喚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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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沒這樣服侍過人，多少也從青樓那邊學了點，許晰文的手裡，許衍黎沒能撐多久，許衍黎雙腿被撐開著，只能夾著許晰文的腰，只來得及囫圇吞棗下的畫面裡，許晰文男人的身子套著女衣，許衍黎還是覺得許晰文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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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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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晰文、別玩了……」許衍黎想起身，但腿腳不好使力，結果反而讓許晰文猶豫的手指鑽進他後穴，許衍黎縮起身子，許晰文趕忙把人抱好安撫，許衍黎看著剛點亮的燭光下、許晰文擔憂的神色，蹭上去在他耳邊說：「晰文好看的，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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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愣住，沒想過這一點事情也早被許衍黎看穿了，他悶在許衍黎肩頭，開拓起那片沒有人進入過的領域，許衍黎射過一次的陽物還軟軟的，卻蹭在許晰文胯下，許晰文溫柔地輕舔許衍黎的耳廓，順著向下輕咬他的喉結，硬被從許晰文胸口拉開、暴露於空氣中的要害就這樣任由許晰文的唇齒採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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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再昏沉也弄得清此刻的情慾多過早上都有的生理反應，春夢真實得比往日都更加難以區分，不是平常都……平常的朦朧春夢裡可沒有這般疼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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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不曉得怎麼辦，他緊閉著眼想避開，卻讓許晰文拉回來，鬆開的衣服底下是顫抖的乳暈，許晰文按照書裡寫的方式，時而認真時而輕狎，許衍黎無力喘息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他伸手想碰許晰文，許晰文衣時被他弄癢，結果雙雙倒在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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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有些清醒，昏黃燭火下的臉頰更加紅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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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早一步栓住他那木訥沉默的良人，彼此的慾望相依磨蹭著，他挺腰，臉偏向一邊嫵媚道：「不先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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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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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晰文弱冠了，可以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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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還要娶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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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的話，一切都足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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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摀著臉嘆息，是誰把許晰文慣成這樣的，恐怕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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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躊躇了好半晌，才氣若蚊蚋地說：「我不懂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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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欲言又止，最後決定吻上那誘惑他很久的雙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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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快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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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晰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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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雖然自己的狀況也不是很好，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這麼卡在關口，他還是難得嘗試大膽一回，舌頭鑽進許衍黎口中，許衍黎想掙扎，然而又不捨得許晰文失望，僵持間深呼吸，想放鬆自己，結果纏綿呻吟都落入許晰文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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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輕輕將跨跪在腰上的人提起、放下，接著嘗試挺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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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晰文，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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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上叔父的嘴角道：「晰文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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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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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全然都是快感是騙人的，但許衍黎為人本就不擅近人，要這般坦誠相對已是前無古人，許晰文還一副要將他吞吃的作態，感受著許晰文的性器在他後穴抽插，許衍黎羞恥得只想鑽進棉被裡，可是也仍是這樣洞房一類的情況，讓許衍黎又不住放鬆自己，想更多感受這人間四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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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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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漫出唾沫的唇角過於可愛，許晰文咬了咬下唇，怕過多的親吻會讓許衍黎退縮，許衍黎尋求安慰一樣吻過來，許晰文乾脆就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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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四大喜。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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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晰文在許衍黎裡面馳騁，許衍黎那跳動的陽物也努力用手安撫，許晰文肚兜都不知何時被扯落，半邀請半蠱惑讓許衍黎落下的齒痕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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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不是叔姪關係，也許他們能更坦然相愛，但遲了遇見許衍黎，他又覺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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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如果愛能更輕易說出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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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射在他胸腹後不久，許晰文也退出，將精液射在他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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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晰文，這樣是夫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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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夫君。」許晰文把虛軟無力的許衍黎圈攬在懷裡，輕撫著用抓出的紅痕，可憐道：「明早，不能裝作沒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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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眨了眨眼，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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