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隱隱約約從臥室裡傳出喘息與呻吟聲。

　　大床上，兩具身軀交纏著。

 

　　「佐助，想要我怎麼做要說出來，憋著會得內傷的。」銀髮男子悠然問道。

　　「少、囉唆！快點、」

　　「你確定？」心疼地看著身下那人蒼白得有點過分的臉。

　　「做、就做！唔別、嗯……」

　　「真的不要緊？」

　　「閉、嘴……啊！」喘息著，向來低沉冷漠的嗓音在此時卻隱約透出一絲絲媚惑音色。

　　「但是我怕你受不了啊。」淺笑，低頭在白皙頸項烙下印記。

　　「唔你、做什麼？嗯哼……」

　　「沒做什麼，只是讓你更有感覺一點嘛！」壞心眼地加重一些下壓的力道。

　　「變、態！啊啊－－」慘叫聲響起。

　　「哎呀，太大力了！佐助你還好吧？」毫無歉意地詢問著。

　　「大、渾蛋。」帶淚的烏黑雙眸恨恨地盯著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元兇：旗木卡卡西。

　　「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我可是為你好啊。」笑瞇了眼，大手繼續在佐助光裸的軀體上游走。

　　「騙人！啊……」發覺自己聲音中流洩的情色味道，佐助連忙捂住嘴。

　　「忍著做什麼？你的聲音很好聽啊。」

　　「不關你的、唔－－」再度強逼自己噤聲。

　　「喊出聲音來，要不待會岔了氣可不妙。」將佐助雙手壓制在他的頭頂，順手拿起一旁的毛巾直接綁起來。

　　「我嗯、不要，發出……那麼軟弱的聲音！放、嗯哼……」被粗糙指腹搔動敏感帶，原先凶惡咒罵轉眼只剩下愉悅呻吟聲。

　　「這不是很舒服嗎？」滿意於自己身下年輕軀體的青澀反應，卡卡西淺笑著在佐助耳邊呢喃。

 

　　佐助將臉埋入枕頭中，試圖藉由鬆軟枕頭阻斷聲音傳出。

 

　　「這樣會悶死的。」好笑又好氣地將佐助的身體翻回正面。

　　「放開我！不良中年！」開始掙扎。

　　「你這張嘴啊，還是要封住比較好。」想了想，微笑著緩緩逼近床上那張已經漲得滿臉通紅的可愛臉龐。

　　「你、你想做什麼？」腦海中警報聲大作。

　　「當然是吻、你、呀！」頑皮地笑笑，不留給身下少年掙扎的機會，俯首掠奪對方的純淨氣息。

　　「唔嗯……」瞠大雙眼，呆愣。

 

 

　　片刻，卡卡西意猶未盡地輕舔過佐助紅潤唇瓣之後，微笑。

 

　　「唔、咳咳……」佐助回神之後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開始猛烈地咳了起來。

　　「哎呀哎呀，接吻的時候要換氣啊！」搖搖頭，鬆開毛巾下床去倒水。

　　「咳、咳咳、還、還不都是你這、咳咳咳、色、咳、色鬼！咳咳……」翻身坐起，佐助一邊用力咳著，一邊憤怒地盯著端著水杯，在床前沙發上坐下的男人。

　　「別那麼生氣啊，來，把水喝了，順順氣。」將杯子遞前。

　　「豬頭！咳、」接過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乾。

　　「還要嗎？」

　　「不用了！色胚！我要回去了！」用力把杯子放回床邊櫃上，順便抓起冷落許久的上衣，快速套上。

　　「我說佐助，你那麼不想讓我按摩嗎？我可是高手耶。你這樣可是狠狠傷了我的自尊心哪。」歪著頭，曖昧地笑。

　　「自尊心？你有那種東西嗎？按摩不按摩到處亂摸，還、」白淨臉龐逐漸泛出淡淡紅暈。

　　「還怎樣？」

　　「還……哼！反正我要回去了。」還害我叫出那種詭異的聲音來，超丟臉的！佐助低下頭，開始套上日常裝備。

　　「唉，我可是為你好啊，體術要好需要強健的肉體，而強健肉體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鍊成的，最好是重量訓練伴隨適當的休息。只是現在我們時間不夠，只能以指壓的方式來放鬆你的肌肉，以避免肌肉過勞產生反效果，可是你卻這麼不配合。」

　　「配合？我看是配合你的私慾吧！豬頭！」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剛剛不也很愉快嗎？」

　　「我、我才沒有！」漲紅了臉，怒吼。

　　「哪沒有？你的聲音，聽起來就是很喜歡我這樣對你呀。」

　　「那麼軟弱的聲音……我才不會、不會……」別過頭去，說話的音量漸弱，弱得像是在跟自己對話。

　　「嗯？」警覺到眼前少年思緒的變換，卡卡西有點擔心。

　　「我不該顯得軟弱，那不是一個復仇者該有的……」喃喃自語的最後，結束在一個深深的嘆息裡。

　　「佐助，你、」伸手想將佐助扳過來，卻被躲開。

　　「結束了嗎？我該走了。」下了床，表情已如平時漠然。

　　「等一下。」一把將少年撈回床上。

　　「放開我！」掙扎。

　　「佐助，你不要把自己繃得那麼緊。」

　　「我必須要。」

　　「你還是個孩子啊。」

　　「我不小了！很多人在我這個年齡就已經成為上忍了！像你，還有那個人！」

　　「佐助，別追著那個影子跑，做你自己，別被仇恨束縛。」

　　「做我自己？那個無用軟弱又愛哭的傢伙？我不要！另外，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父親說一樣的話！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用不著你管！」

　　「佐助！」

　　「我為什麼要跟以前一樣？你告訴我啊！像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大少爺有哪一點好？我不堅強起來還能怎樣？我痛苦的時候不會有人安慰我；我進步的時候不會有人讚美我；已經、已經沒有人了……你還要我怎樣？」

　　「我、佐助，難過的話就哭出來，不要這樣悶著自己，你、」

　　「哭？為什麼要哭？」抬眼，憤恨地瞪著卡卡西。

　　「因為發現我自己有多麼弱？因為發現自己沒辦法保護所有人？因為我最敬愛的兄長竟然背叛自己？有什麼好哭的？眼淚又不能挽回一切，只能顯現出我有多麼懦弱罷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抓抓自己的頭髮，嘆口氣。

　　「那你是什麼意思？看我生氣有這麼好玩嗎？這樣踐踏我的自尊很有趣是吧？對！我剛剛是覺得很舒服！看著我躺在你身下任你擺佈；看著我因為你的幾個動作哭叫、呻吟，這樣你高興了嗎？啊？旗木卡卡西！你告訴我啊！」吼到最後，少年的聲線裡已經隱隱約約帶著泣音。

　　「我真是敗給你了。」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卡卡西苦笑著把佐助用力拉進懷裡。

　　「放開我！」

　　「佐助、佐助……靜下來聽我說。」溫柔地拍著少年的背。

　　「我不想聽！」

　　「佐助，我會那麼對你，是因為我很喜歡你。我想看見各種模樣的你，不論是哭泣的、微笑的、生氣的、沉思的……都好。我只是不想要你再面對我的時候，還帶著那無謂的冷漠面具。我想看你盡情的哭泣、歡笑……撒嬌，甚至是耍任性。只要是真正的你，我都喜歡。」

　　「嚴格說起來…是我不對，我知道我自己有很糟糕的習慣，我會欺負自己喜歡的人。但是，我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麼大…–對不起，對不起，佐助，你別生氣啊。」歉疚地吻著懷裡少年的臉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你這樣我很難過的。」

　　「豬頭、笨蛋、不要臉、討厭的色胚……」哽咽的聲音低低地自懷裡傳出。

　　「是是是，我是豬頭，我是笨蛋，我是討人厭的色鬼。」

　　「哼。」佐助突然伸手用力地拉扯卡卡西的雙頰。

　　「喔，痛痛痛痛……」雖然痛，但是卡卡西的臉上卻浮現淡淡笑意。

　　「我原諒你。」鬆開手，靠在寬闊胸膛上，輕輕地笑了起來。

 

 

 

 

　　　　　　　　　　　　　　　　　　　　　End

 

  　收錄於2005年卡佐本『停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