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藥膳隨著熱氣蒸騰,散發出陣陣清香。
白澤手裡拿著一只碟,邊用湯勺攪動著鍋中物邊試著味道。
「還沒好嗎?」
「就快好了,閒閒沒事的傢伙少說點話。」
將碟子放到桌旁,白澤沒好氣的撇向靠坐在櫃台旁悠閒地抽著菸的男人,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有件事他其實挺想抱怨的。只要眼前這只鬼待在極樂滿月的期間,屋內總是會時不時飄散淡淡的菸草味。感覺就像是對方想要對外宣示些什麼般,刻意在他的地方留下自己曾存在過的痕跡,令人倍感不悅。
今天也是,看那人靠坐在櫃台旁悠閒地抽著菸,白澤便有種想打掉那只煙管的衝動。
「喂,就不能克制一下菸癮嗎?店裡的藥草都快被你薰枯了。」
純粹只是想撈叨對方幾句,白澤手裡燉煮藥草的動作仍舊持續著。
「與其要我戒菸,不如先管管您那動不動就上花街找女人的丟臉習慣吧,白豬先生。」
冷冷回敬一句,鬼灯並沒有就此放下手裡的菸管,仍舊好整以暇的吞吐著雲霧。
「不好意思啊,那是我排解平時煩憂的方式,由不得你這個冷感的傢伙管事。」
如往常反諷著,白澤抬起頭盯著對方嘴邊冒出陣陣白煙的細長黑管,臉上的青筋變得更明顯了。
「真不曉得這麼臭的東西為什麼這麼多人抽,真是無法理解……」
吐出長長一口雲煙,鬼灯淡淡撇向抱怨中的神獸,「沒抽過的傢伙才會說這種話。」語尾刻意提高了點音調,帶有瞧不起的成分存在。
聽出其中的藐視意味,雖然臉冒青筋,白澤卻還是很有氣度的勾起微笑,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非常刺耳,「小鬼,別以為本神獸沒抽過,只是不屑與你們這等凡夫俗子為同一種東西墮落。」
很久以前的確有嘗試當年對大家來說都很稀奇的菸草,不過那味道太過嗆人所以並不是很喜歡,久而久之就沒去碰了。
──成天上花街找女人的廢物淫獸,還敢有臉說別人墮落。對於白澤的反駁,鬼灯額上的青筋也爆出。犀利的眼神撇向還在碎念的傢伙,他叼著煙管離開櫃台,朝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去。
在對方察覺到自己靠近而打算轉身防禦的瞬間,鬼灯罕見地沒有出拳揍人,反而拿下嘴邊的菸管朝眼前面露緊張的傢伙臉上吐了一大口煙,惹得後者被一團灰煙給籠罩住。
下秒髒話就從對方口中爆了出來。
「靠!」
原以為鬼灯又要像往常那樣揮拳打過來,沒想到視線突然被灰煙完全遮蔽住,難聞的氣味讓毫無防備的白澤嗆咳不止。
「咳、咳咳!不要把煙吐過來啊混蛋!髒鬼!」
「連點煙都嗆成這樣,果然老了就是不中用啊。」
看著眼前的傢伙咳到眼角都泛出淚光,鬼神覺得心情大好的嗤笑了一聲。十足嘲諷的調侃,討厭煙味固然能夠體諒,但要是對象換成白澤他就什麼都不想體諒了。
「……我去,被你突襲的人最好是不會被嗆著!」
被這麼擺了一道,白澤心裡很不是滋味。等到終於止住咳嗽後,他面色不耐地伸手要搶對方手上的煙管,「給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抽菸!」
見神獸伸出蹄子要拿自己的煙管,鬼灯反射性的向後退開,「吸一口可不只是被吐一口那樣的程度而已,糟老頭。」
「不管,給我拿來──唔!」依舊鍥而不捨的伸長手想抓取,怎知一時不察、腳下步伐踉蹌了下,白澤便整個人妥妥地撲進惡鬼的懷中。
早料到某只白豬會努力不懈地伸長手想拿下自己的煙管,卻沒料到對方笨拙到跌入自己的懷裡。鬼灯先是稍微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伸手環住白澤纖細的腰肢,刻意使了點力道讓他無法掙脫。
反觀白澤先是愣了好一陣子,然後才終於意識現下的狀況想要向後退開,腰部卻被鬼灯趁機固定住,動彈不得。
「嗚……放手!」
被牽制住行動,慌亂中他抬起頭瞪向牽制住自己的男人,剛好與他四目相對──漆黑瞳孔銳利地盯向自己,就像蟒蛇鎖定獵物般讓人背脊發涼。
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下個瞬間白澤便感覺到自己的唇被柔軟的東西封鎖住。濃重的菸草味掠過鼻尖,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彼此糾纏間流竄在口腔內部,令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可惡,好苦。
瞇起眼望向白澤略顯痛苦的表情,鬼灯用舌尖細細舔過前齒,惹得後者不禁顫慄得悶哼出聲。無暇顧及被拉扯頭髮的些微痛感,他扣住對方的下顎繼續仔細允吻著。
自身的菸草味與神獸身上藥草的甘甜味透過交疊的唇相互交染, 或許是錯覺,鬼灯覺得懷中人比平時還要來得香甜,更無法自拔地加深這個吻,在對方的口腔裡大肆掃蕩,不讓他有任何退縮的餘地。
「嗯…唔……」
被吻得暈頭轉向,白澤的雙眼逐漸泛出水光,拉扯男人柔順黑髮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待激烈的熱吻過後雙唇分離,他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一臉厭惡的推開男人,可浮現於臉上的紅霞卻遲遲沒有消退。
「……啊啊好噁心,嘴裡全都是菸味,苦死了。」
為了掩飾尷尬,白澤偏過頭、邊嫌棄邊厭惡的抬起衣袖抹了抹嘴巴。口中的苦澀依舊殘留著,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讓他臉色半是複雜的將頭撇向一旁不去正視眼前的鬼神。
「虧您還是身經百戰的神獸,才稍微刺激一下臉就紅成這樣。」
縱然說出口的話仍不饒人,鬼灯仍為對方因自己的舉動臉紅暗自竊喜著。見白澤厭惡的用袖子擦嘴,他很是趣味地發出哼笑,而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沾染著甜蜜味道的唇。
「甜死了,淫獸。」
抓起白澤的衣領扯過來又是一記深吻,也不管對方嘴裡嚷嚷著抱怨好苦之類的,繼續與之拉扯糾纏。
──這傢伙味蕾絕對有問題吧?
內心吐嘈後,白澤便開始投身與鬼灯唇舌間的追逐戰。再怎麼想都想不透為何明明是那樣的苦澀,對方卻仍對危害健康的俗物情有獨鍾,也沒辦法理解為何對方硬要將苦說成甜的思維──不過無可否認的是,自身早已習慣眼前這只惡鬼身上帶有的菸草味上千年,就算起初覺得討厭,其實到頭來也變得不怎麼在意,反而習慣得甚至快要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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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厭惡之餘,偶爾有那麼一丁點眷戀著鬼灯那沾染一身的菸草味,但白澤是絕對不會向對方親口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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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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