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極陽生,陽極陰生。」白色紗幔輕輕飄揚,映著那微弱的燭火光芒一閃一滅。平穩溫和的嗓音迴盪著,地上畫著血紅的法陣,而法陣中或坐或躺著四人,正是昏迷的卯月新、葉月陽以及雖然不安卻眼神堅定的皋月葵和長月夜。「陰陽相對立亦可相調和,陰陽虛盛互轉化,皆為萬物生。結!」
語落,法陣泛起點點光芒,其中四方咒文像是有生命般爬上四人兩兩相扣的手掌,再向上爬行至手臂,像是在找個適合的居住地般,纏繞徘迴,最終在手腕處盤繞成一圈止息不動。「呼、這樣暫時契約就完成了,葵、夜,你們辛苦了。」彌生春吐了一口氣微笑道,「這就是暫時契約的咒印嗎……」長月夜輕撫著手上的咒文印記喃喃道。
「契約是暫時的,代表約束力也只是暫時且薄弱的,你們兩人萬不可因此放鬆警覺。」在一旁觀看以防突發變故的睦月始走上前將兩人拉起叮囑著,「是!那我們兩人就扶他們回房了。」皋月葵和長月夜點頭表示明白,「還是我來吧,你們消耗的體力可不少呢。」彌生春邊說邊將躺在地上的兩人一邊一個的扛上肩,「那就麻煩您了,春さん。」皋月葵和長月夜不推辭,略為抱歉的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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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卯月新及葉月陽安置好後,身為寮主也是導師的睦月始向皋月葵及長月夜叮囑注意事項後便和彌生春一同離開。「始,你覺得葵和夜之後會簽訂正式契約嗎。」踏踏的腳步聲緩慢而悠閒,彌生春手背在身後問著身旁的契約者。「會,這不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嗎。」睦月始望了他一眼繼續直視前方。
「哈哈、話雖如此,但怕我回國都的期間會發生什麼變故也說不定啊?」彌生春輕笑幾聲,話裡有著擔憂的意味卻不見他臉上有任何擔心的表情。「別說蠢話,你在或不在都不會影響結果。」睦月始再度看向身旁的人挑了下眉,「始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啊。」彌生春做出拭淚的動作惹的對方發出一聲無奈地輕笑結束這短短的談話。
隔天,興許是契約生效,又或是罪孽較淺的緣故,卯月新睜開沉重的眼皮反覆眨了幾下,望著陌生的房梁,雖然立刻警覺的想做出防禦動作,卻奈何力量還沒恢復,身體無法動彈,僅僅只是掙扎了幾下便放棄動作。「啊、你醒了嗎!」
剛去換水回來準備幫兩人擦臉的皋月葵看到床上有些動靜,三步併作兩步的連忙上前檢查。「あ…あお…い……?」連日沒進水的喉嚨乾澀不已,卯月新用著無比沙啞的嗓音不確定的呼喚著眼前人。「欸?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唔……」正當卯月新想回應時,躺在另一邊床位的葉月陽發出嗚咽聲似有轉醒的跡象。見此,皋月葵連忙跑出去找長月夜,「沒想到契約生效速度這麼快……」長月夜望著正被餵食白粥的卯月新略微驚訝的說,「不過葉月さん還沒醒來呢,會是因為念珠比較多的緣故?」皋月葵一邊餵著卯月新,一邊思考著。
「或許是吧?話說,葵你剛剛是說葉月さん嗎?」長月夜牽起笑問道,「嗯……畢竟他們兩人年長我們幾百歲有吧!如果稱呼くん的話好像有點彆扭……雖然他們看起來年紀與我們相仿。」
「陽那傢伙叫他陽就好了,叫姓氏他會比你們更彆扭。」默默在一旁聽完全程的卯月新語氣平平的說出自己的見解。「啊、抱歉忘記還在餵你喝白粥!」皋月葵抱歉的再度抬手動作卻發現碗裡早已見底。「葵你居然無視我的存在,我很難過喔。」卯月新微微皺起眉想表現出正在難過的表情但好像有些失敗。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原諒我呢?呃、卯月さん?」皋月葵連忙放下碗,雙手合十的誠心道歉。「……葵、你以前不都叫我新嘛?」
「咦?」
「不過也是,你當時就一個小奶娃,沒記憶也是正常的……這表示我得重新跟葵建立感情了?啊啊、人類就是這點麻煩啊。」
「等等等等!我有點聽不太懂卯月さん」
「新。」
「……新你說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嗎?」被卯月新糾正稱呼的皋月葵沉默了數秒才開口叫出對方希望的稱呼並提出自己的疑問。「是啊、在你還這麼小的時候就認識囉。當時你還新哥哥長,新哥哥短的在我身邊晃呢。」卯月新比劃了下印象中皋月葵的身高大小,在說到新哥哥時還露出懷念卻透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說的那些事我一點記憶都沒有,還有我才不可能叫你新哥哥呢。」望著眼前人的笑容以及那親暱的稱呼,皋月葵不自覺地心臟一陣緊縮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反駁對方,「我說的都是真的喔,是葵你記憶力太差忘記了而已。不過,如果你要我給你證據的話我也拿不出來就是了。」卯月新聳了聳肩道。
「唔、真…吵啊……」就在兩人不算敘舊的敘舊過程中,葉月陽終於醒了過來。「身體還有哪裡不適嗎?」長月夜望著皺起眉努力適應光線的葉月陽問道,「沒有,嘖、居然被那幫傢伙暗算真是有辱我的尊嚴……呃?夜!」葉月陽反射性地回答問題後開始碎唸起來,在認真看清坐在床邊的長月夜時,雙眼瞬間睜大,本想起身抓住對方的肩膀卻因力量未恢復,根本無法動作。
「你身體還沒恢復先別激動,」長月夜將人攙扶起來坐著,「這裡有白粥你先吃點吧,現在當務之急是恢復力量壓制住你們的反噬。」他端起桌上盛著熱粥的碗卻因為葉月陽抓住手腕險些灑了。
「你是夜沒錯吧?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嗎!」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長月夜的手被握的生疼。「真是、當初根本是鬼迷心竅才會照顧你這小鬼,現在倒好,忘記了我,過得倒是舒適啊?」葉月陽放開手露出自嘲的笑容,「不是!我沒有忘記陽!只是、只是記憶變得很模糊,我也不敢確定那是不是真的……」長月夜抓住面前的人的手,急忙解釋卻是越說越小聲頭也整個低了下來。
「……算了,找到人就好。」葉月陽嘆了口氣,動作看似粗魯其實很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髮。那熟悉的動作頓時讓長月夜腦海閃過許多片段,雖然都是迅速閃過,但唯有那被溫柔摸頭的觸感是清晰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