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警察和服務生來的來,走的走,始終沒有人發現我的身影。我宛若被扔棄的花朵凋零在一隅。沒關係,這合我的意。如此一來我可以全身而退,似乎那個男生沒有在酒店徘徊,回去地面再搜一下唷?
「咦?」
我悵惘地拍拍小腿上長靴的塵粒,站起身子時遠眺到一個矇矓的身影。確是一個高挑的人,他的姿勢呈大字形站在某幢大樓天台上的水塔。無法靠近看清楚的緣故,不知道他是否我要找的人,只能推斷他是望向女子自殺的房間。
不肯定。
那人又為什麼爬到這麼高?
但有一絲線索也要查證!
一念及此,我盈盈轉身朝螺旋形的逃生梯一直下去。
地面的情況比較混亂,警示燈的嘈雜聲依然,案發的範圍已被橙帶和錐形路標圍封,就算警員作出驅散指示,簇擁的群眾仍然久久不散,正在以訛傳訛女子的自殺原因不尋常。記者攝影器材迸射的白光照向死者,閃光高幀率的晃動令人暈眩。我推擠,瞳仁鎖定對面大樓上的神秘身影。
百貨公司。
我從門口的大型霓虹燈招牌看到,但那位置一般人不可能涉足。可是細心想想,我只需要看清楚那人的臉就行,用不著爬上去那麼危險。我的目光略微茫然地往上空遊移,在鄰近一座商場的空中花園停下。
「那裡說不定能看到!」
心中焦灼的我在祈禱那人不要離開。當我氣喘吁吁地抵達空中花園邊緣的欄杆,我懇切地探頭一仰 ——
「好狂妄,但又好優美。」
我不禁脫口而出,屏住氣息探賞這幅充滿唯美的畫作。
那人是名青年男子。瀟灑的短髮跟他仰天長笑一樣的不羈,修長的劍眉,眉字間看似高傲又有種難以言明的溫柔,他身穿優雅而潔淨無瑕的燕尾服,一直閉眼中,兩手張開掌心往上,仰首微笑的樣子媲美演奏廳上的指揮家。恰巧一抹幽幽的藍月在他身旁出現,柔和的光芒在他身上流洩彷彿譜出悅耳的音色。
我甚少目不轉睛地偷瞄男生,可是他的微笑十分曖昧,柔中帶著沾沾自喜……不,不對,應該是玩世不恭,而且看似享受什麼中。
半晌,他維持那身姿在喃喃喃自語,我這一邊完全聽不見內容。
「……但他不是那個人。」
他不像,我氣餒地下了定論。但不知道這燕尾服男子跟我一直調查的事有沒有關係,還是留下線索比較保險。我暗自喜孜孜地掏出手機按下快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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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論壇瘋傳一個神秘組織教唆他人自殺,在網民的合力下整合出一系列的照片,有的關於死者現場的端倪,有的是死者們生前的生活照,可是好多都屬無稽的言論和揣測,話匣子很快就轉到哪個較美較帥。若果沒有找到任何根據的線索,難以引起公眾的輿論繼而立案從非自殺的方向重新調查。
半個月前,我一直不惜翹課也要調查,幸好學期末的專題研習已塵埃落定,沒有同學玥阻止我做任何私事。某天,我在跟蹤一名受害人的日常時,無意中窺探到她與可疑男子在小巷暗處交接某樣東西,然後兩人做出親暱行為。我不想看他如何噁心的往女生身上掏,在遠方的冷氣機槽下放大對焦,拍下記錄就離去。
那人留有長髮綁成一小束低馬尾、雙頰瘦削、下巴尖銳的臉上佩戴墨鏡,明顯的特徵令人極容易認出他。
所以水塔上的燕尾服男子並不是他。
返回地面,我不想這麼早歸家,特意挑了中學時期常去的咖啡廳抖抖氣。為了專心溫習,那時候點了一杯特飲就霸佔座位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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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人在跟蹤我,而我居然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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