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路在亞歷克斯的腳下延伸,宛如一條由無數星辰編織的長河,通向遠方懸浮城堡那扭曲的輪廓。紫色天空的星光忽明忽暗,像是夢境界在呼吸。亞歷克斯緊跟著四個化身,手中空蕩蕩的咖啡瓶早已被他隨手丟棄,但他的心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
「這城堡看起來越來越……不對勁,」他低聲說,推了推眼鏡,試圖掩飾聲音裡的緊張。城堡的尖塔像扭曲的骨骸,表面覆蓋著閃爍的符文,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盜賊凱爾轉過頭,匕首在他指尖靈活地旋轉,咧嘴一笑。「不對勁?創造者,這地方可是夢境界的核心,當然得有點詭異的派頭!」
「詭異是派頭?」亞歷克斯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己像被拉進了一場沒劇本的即興演出。「我只想要答案,不是來參加鬼屋派對。」
法師艾莉絲輕笑,長袍上的星光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曳。「耐心點,亞歷克斯。城堡是夢境界的記憶之核,儲存了所有進入這裡的意識碎片。你想知道為什麼被困,可能得在那裡找線索。」
戰士雷克斯走在最前面,巨劍扛在肩上,聲音低沉如雷。「別放鬆警惕。迷霧女只是個開始,統治者不會讓我們輕易靠近。」
治療者賽琳默默跟在亞歷克斯身側,權杖散發的柔光讓他稍感安心。她低聲說:「你的意志很強大,亞歷克斯。但城堡會試探你,挖掘你最深的恐懼。」
「最深的恐懼?」亞歷克斯苦笑,腦海裡閃過論文被拒、實驗失敗的畫面。「我連咖啡機壞掉都怕,還能有什麼更糟的?」
凱爾哈哈一笑,差點被自己的匕首劃到。「創造者,你這幽默感我喜歡!不過,認真點,城堡可不是鬧著玩的。」
星光之路的盡頭終於出現在眼前,一座巨大的石門聳立在荒野中,門上雕刻著無數扭曲的人臉,彷彿在低語。門後的城堡懸浮在半空,與地面之間只有一條由光霧構成的階梯,搖搖欲墜。
「這階梯看起來不太結實,」亞歷克斯咕噥,感覺自己的腿有點軟。「有沒有電梯之類的?」
艾莉絲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揶揄。「別指望夢境界有無障礙設施。走吧,你的意志會支撐你。」
亞歷克斯深吸一口氣,踏上光霧階梯。階梯在他腳下微微顫抖,但並未崩塌。四個化身緊隨其後,雷克斯的巨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當他們靠近城堡時,低語聲變得更加清晰,像無數聲音在耳邊重疊,訴說著混亂的片段。
「你不屬於這裡……」「為什麼來?」「你會毀滅一切……」
亞歷克斯捂住耳朵,但低語彷彿直接鑽進他的腦子。「這什麼鬼東西?誰在說話?」
賽琳輕聲說:「這是城堡的記憶碎片,來自無數被困的意識。它們會試圖動搖你。專注於你的目標,亞歷克斯。」
他點頭,試著回想自己的目的:搞清楚為什麼被困,找到回家的路。 金光從他身上湧出,驅散了部分低語,讓他的頭腦稍微清晰了一些。
終於,他們抵達了城堡的大門。門上刻滿了螺旋狀的符文,散發出幽藍的光芒。亞歷克斯伸手觸碰,符文突然亮起,一股冰冷的能量穿過他的手指,讓他猛地縮回手。
「這門有問題,」他說,聲音裡帶著一絲抱怨。「不會要我猜密碼吧?」
凱爾湊過來,眯眼看著符文。「看起來像某種試煉。夢境界愛搞這套,測試你的資格。」
雷克斯冷哼一聲,舉起巨劍。「資格?我直接劈開它!」
「等等!」艾莉絲攔住他,星光在她手中匯聚。「這門連繫著城堡的意志,強行破壞可能引發反噬。亞歷克斯,你得用你的力量開啟它。」
亞歷克斯瞪大眼睛。「我?我連怎麼用這金光都不太清楚!」
賽琳溫柔地說:「相信自己,亞歷克斯。你是創造者,這門會回應你的意圖。」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試著集中精神。金光從他雙手湧出,緩緩流入符文。門上的低語聲變得更響,像是在質問他的存在。他感覺腦海裡閃過一連串畫面:實驗室的爆炸、莉莉的驚呼、還有他自己的聲音——「我只是想證明自己!」
突然,符文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通向城堡深處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像液態金屬般流動,映照出模糊的影像,像是無數人的記憶在重播。
「成了!」凱爾吹了聲口哨,拍了拍亞歷克斯的肩膀。「不錯嘛,創造者!」
亞歷克斯喘了口氣,感覺像剛跑完馬拉松。「這比論文答辯還累。」
他們踏進走廊,牆上的影像變得更加清晰。亞歷克斯瞥見一個熟悉的畫面:他的實驗室,莉莉在控制台前喊著什麼,螢幕上閃爍著紅色的警報。他停下腳步,愣住了。
「這是……現實?」他喃喃道,伸手想觸碰影像,但手指穿了過去。
艾莉絲皺眉。「小心,亞歷克斯。這些記憶可能會迷惑你,讓你迷失在城堡裡。」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穿著一襲黑金長袍,頭上戴著由星辰編織的王冠。他的臉模糊不清,像被霧氣籠罩,但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歡迎接你,創造者,」他的聲音如冰冷的洪流,響徹走廊。「我是星辰之王,夢境界的守護者。你為何踏入我的領域?」
亞歷克斯感覺心跳加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我……我只是想搞清楚為什麼被困在這裡。我不想惹麻煩。」
星辰之王笑了,聲音帶著嘲諷。「不想惹麻煩?你的存在就是麻煩。你帶來了混亂,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雷克斯踏前一步,巨劍燃起藍焰。「少廢話!讓開,或者我把你劈成兩半!」
星辰之王輕哼一聲,揮了揮手,走廊的牆壁突然扭曲,化作無數金屬觸手,朝他們襲來。凱爾靈活地閃避,匕首劃破一條觸手,但更多的觸手從地面冒出,將他們包圍。
「創造者,動手!」艾莉絲喊道,星光在她手中化作一道護盾,擋住一波攻擊。
亞歷克斯咬緊牙關,舉起雙手,金光爆發,化作一道光柱,將觸手燒成灰燼。但星辰之王毫髮無傷,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有趣,」他說,聲音帶著一絲讚賞。「你的力量遠超預期。但你知道這力量的代價嗎?」
「代價?」亞歷克斯愣住,感覺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星辰之王緩緩走近,牆上的影像開始變化,顯示出亞歷克斯的實驗室一片狼藉,莉莉倒在地上,旁邊是一台冒煙的夢境編織者。「你以為自己只是被困?不,你的力量正在撕裂夢境界和現實的界限。每一次你使用它,現實世界就更接近崩潰。」
亞歷克斯瞪大眼睛,心臟像被重錘擊中。「你在騙我!這不可能!」
賽琳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聲音溫柔但堅定。「亞歷克斯,別被他動搖。他是統治者,擅長操縱心智。」
但星辰之王的影像已經在他腦海裡紮根。他想起實驗前的異常數據,莉莉的警告,還有那句他從未說出口的話:如果我失敗了,會不會害了所有人?
「夠了!」亞歷克斯吼道,金光從他身上爆發,走廊的牆壁開始顫抖。星辰之王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的意志很強,」他說,聲音變得低沉。「但這只是試煉的開始。繼續前進吧,創造者。城堡深處有你想要的答案……還有你無法承受的真相。」
星辰之王化作一團星光,消失在走廊盡頭。觸手也隨之崩塌,留下滿地灰燼。亞歷克斯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
「這傢伙……是認真的嗎?」他低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我真的會毀了現實?」
艾莉絲走上前,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溫柔。「統治者會用謊言動搖你。但你的力量是你自己的,亞歷克斯。相信我們,相信你自己。」
凱爾吹了聲口哨,試圖緩解氣氛。「嘿,至少你把那堆觸手炸得挺帥!」
雷克斯點頭,巨劍重新扛回肩上。「繼續前進。答案在前面。」
亞歷克斯看著走廊深處,牆上的影像依然在閃爍,顯示著他無法忽視的畫面。他握緊拳頭,金光在他指尖跳躍,像是對他低語:你能做到。
「好吧,」他說,聲音終於恢復了一絲堅定。「走吧。我得搞清楚這一切,哪怕只是為了證明那傢伙在胡說。」
四個化身點頭,繼續深入城堡。亞歷克斯跟在後面,心裡卻多了一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如果星辰之王說的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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