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 - 03 | Penana

#有段時間，我們不能出去，我知道大家、價值觀、空氣，都帶病菌，所以我們不能走。

#他們說，如果我们出去，病菌我從喉嚨，呼吸道，肺部鑽入，攻擊免疫系統讓好菌死光光，肺部臟器開始腐化為水，等到發現時，可能在用餐，可能在散步，人會直直的倒下去，眼耳鼻流出的盡是碎肉腦汁。

#我想問，你們為什麼可以出去?但我沒問，也很後悔沒問。

#睡著前，眼前閃過一個畫面，因貧血而臉色蒼白的他，因為吸入大量病菌，瀕死在地上抽蓄的樣子。

#我以為最先死的是他，我的心理一方面抱持難過，一方面報持欣喜。

#難過的是我看不到他，喜的是，他不用看我殺人的樣子。

#可是上帝總是捉弄人，從此之後，我再也不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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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誌是頻果的樣式報紙，一篇篇幅極小的報章標示在右上角，內容大約是「xx企業不明原因遭人發現潑強硫酸，全身腐蝕趴死亡，現場無疑留打鬥痕跡，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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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子看完報紙拿出剪刀，仔細地將報導剪下，貼在簿子裡，才遞給藍梟看，藍梟拿到報紙看著缺一塊的報章，抬起頭問「出大事嗎?」

「沒有。」

「幹麻剪掉?」他指著報紙問「我記得你沒有收集簡報的習慣呀…」

「一時興起。」

「他奶奶的，怎麼看鑽石這花錢活不一時興起?」

「那不一樣。」奶子打開藍梟買的早餐，開始吃。

「哪不一樣。」藍梟同樣喀起來「趕快把那間珠寶房兌現，最近行情提高賣了可以翻倍餒!」

吃掉半口蛋餅的奶子手中的鐵筷「趴咖」一聲，沒眨眼功夫斷成兩半，他淡淡看藍梟一眼，口氣陰森森「你敢。」

藍梟的嘴巴成o字型「黛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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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吃完，藍梟趁他沒注意，把破碎的鐵筷從垃圾桶搶救回收好，這雙筷子是奶子買的，前幾年直至現在的食安鬧的沸沸揚揚，養成奶子無論出門出外，隨時攜帶一份鐵筷，他兩總是成雙出成雙進，卻只準備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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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是給藍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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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啥不上心，唯獨有關藍梟的事情上心，甚至是自己的身體他也不願多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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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梟一開始不是多介意，一雙筷子能讓他想那麼多嗎?久而久之，一雙鐵塊逐漸不是兩根棒子那麼簡單，那是一份心，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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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梟不懂，為何那人拿竹筷喝熱湯能心安理得，唯讀自己時，卻緊張的發火翻桌(作者…還是沒表情的發火)，更不了解看他喝湯那副風流倜儻的樣子，也同樣火大的想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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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看他一口接一口喝毒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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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新聞出現名人因癌症死亡時，藍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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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的話，我也不用。」

這句話是他藍梟說給奶子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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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出入時袋子裡多出一把，一雙是給他的，一雙是給藍梟的，成雙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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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不到十幾塊便能買著的筷子，他卻有股淡淡的惆悵，是不是因為他的在乎導致自己也在乎了?在乎一副鐵快，一個習慣，人都說愛屋及烏，藍梟沒想到自己愛屋及烏成這樣，只要扯到他，所有的所有都願意放在心坎，塞不下就拿把剪刀咖了，也硬要塞下不願溢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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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悶悶的看斷掉的筷子，一條繩細繩嘞著心臟吸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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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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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掀起雞皮疙瘩，藍梟背後都毛了，死按著筷子不動「想得美!!東西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

「斷掉的東西能做甚麼。」

「能…」他支支吾吾想半天「能…能…當小紅!!!」

「蛤?」(作者：攻君也有訝異的一天呀~~)

「我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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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子冷冷睨著旁邊的麻袋道「匕首，鋸子，瑞士刀，菜刀，蝴蝶刀，血滴子，手標，劍，柴刀，收縮刀，西瓜刀…」細数第四十二件「說你缺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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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子說的藍梟啞口無言，他的記憶力一向強過別人藍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記得奶子有記別人武器的習慣，對於不重要的人事物，他一丁腦力都不願耽擱。

舉個例子吧，上公車搭捷運，家常便飯的活他得走整整十次才能記起，就算紀住半個月未走一次，藍梟又得當次導盲犬幫忙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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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最誇張的，記住即將被處理的名字應是職業道德吧?奶子就是無法記住，好幾次臨時抱佛腳露面問人，甚至因此錯失良機砍人，MK扣不少薪水不說搞的奶子心情不太美麗，倒楣的理所當然是被遺忘名字的目標，最後發現時以悲慘的死樣崩數十槍肚腸洩漏一地，也是藍梟與他同組的原因之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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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能不能這樣推測，因為我真的超極重要，他願意花上一輩子的心力去記得我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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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秒，他默默的把筷子交出來，嘴角漾出甜甜的陽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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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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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梟露出此種笑容只有一種情況，殺人，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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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沒有啦~」

見他越笑越癲狂，奶子想起上次互打的經驗…人沒死手腳沒殘是好事，但打到一個月不能見人、四個月無法出任務甚至毀掉一間透天房的經驗，他的嘴忍不住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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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我就把你打暈。」奶子陰森森的表示。

「幹麻呀…」藍梟莫名奇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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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爭論許久，門鈴響起，藍梟打算開門卻晚奶子一步，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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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ies and gentleman!大家是否想念我了?不用多說…我願意接受你們愛的…」

「趴!」

「咖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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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梟面無表情的瞄準來人的喉嚨一把砍下，再生死關頭的0.1公分，他迅速兩指並用夾住匕首，青筋從那人的手臂蔓延，力道不相上下甚至聽的到空氣傳來金屬震盪聲「小妖精盛情難卻啊~大哥哥我會嚇死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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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給我去死。」語畢，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頓時融化，換上張笑臉迎人的嘴臉，甜甜的說「MK老大，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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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眨眨如扇似的睫毛「我想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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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藍梟的笑意又增加幾分，匕首嵌進MK的肉裡，卻不見血「我們家附近剛好是殯儀館，鬼月好像快的了欸。」用天真的孩童語氣說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我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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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鬆開手「真心換絕情。」他傷心道「含辛茹苦看你們長大的，還不報答我…」

「千年老妖」藍梟也收起筆手，溫文如雅的說「要交代任務快點噢，我害怕你說話的日子不長得省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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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奶子拉住藍梟的手，褐色的雙眼緊盯MK蒼白妖美的面容，低聲對藍梟說「給你個任務，把廚房所有蟑螂弄死。」

「蛤!!!」藍梟嘴巴與眼睛瞪的老天大「你要跟他獨處?如果他對你吃豆腐你的清白怎麼對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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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子鮮少與藍梟互嘴對方，但今日一改往日作風，沒有平日的好聲好氣或哄騙應對，他甚至沒有回應藍梟一聲，背對藍梟走出大門，後方的MK偷偷對他比張鬼臉，勾起嫵媚的笑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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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過好幾次，男人不太喜歡會頂嘴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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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留下虎的一愣愣的藍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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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嘴的小妖精?

開甚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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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喜歡」這句話打從藍梟心理不信，不喜歡自己還會半夜踹掉mk的場讓他提早下班?不喜歡自己還會替他做好所有家事以防過敏?別跟他說奶子時間太多沒地方花，不喜歡還能在半夜幹啪啪啪的床上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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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頂嘴的小妖精」這句話，他是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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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好像…不!幾乎都違反他的心意，他往東我偏往西，他往南我偏往北，鮮少看見興趣一致觀念相同，每次的每次奶子被藍梟耍老千的情況下，半惱怒半放縱的點頭說好，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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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梟坐在沙發上開始胡思亂想，就算有在隱密的任務好了，每次行動成雙成對的完成，怎麼這次留他一人看家打蟑螂抓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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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正大光明的偷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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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藍梟臉色刷的變調，臉色陰的可以，他甚至無意識的抓住銀針暗箭眼匡發紅，直到手握太緊劃出一道口子，他感到痛才趕緊鬆手，幸好只是皮肉傷沒梅流血。

MK對他示好不是第一次，那深深的著魔及收藏欲明白對著奶子纖瘦的身骨板及姣好的面容，每見面一次恐怖的眼神便加深幾分，簡直能刺穿鋼筋鐵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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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懂奶子哪點好，值得MK如此著魔的盯著他，即使奶子拒絕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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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五官好看點聲音好聽點身材棒點嘛，外面的男人哪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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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叫藍梟換個五官好點聲音好點身材棒點的男人，他會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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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奶子。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奶子。

只有他在自己半夜發高燒胡言亂語之際，拿手臂給自己咬的笨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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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笨蛋奶子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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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掉一半琉璃台，砍斷抽油煙機抽風口，一堆小強小黑股嚕嚕一哄而散，藍梟邊大吼重複那句話邊無差別進行攻擊，家具碗盤無一倖免，咻咻咻地板被銀針扎出幾顆洞，連地板上的碎片也波及，能割人的碎片成玻璃砂飛揚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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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下幾滴汗水，臉色不氣不喘的佇立原地看地上大片蟑螂屍體及灰沙，奶白色的肌膚附上一片霞紅妖冶幾分，卻也陰狠不少，瞧瞧削鐵如妮的手段便知，現在的他有多火大就有多火大，有多喪氣就有多喪氣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3JHXkJ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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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期間，他天天泡在蜈蚣蠍子的血肉淋池中，昆蟲，屍體，人肉的血碎，還有他的血。

#為了讓他能抵擋外頭的病菌，他們說用這種方式才能讓他活下。

#我不知道進去會多痛多痛，但是毒素扎入萬蟲啃食，甚至鑽入皮膚產卵的痛楚…疼吧?

#但我想比不上內心劇烈的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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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埋下死都保護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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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衝著他發現自己愛上他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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