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伊萊小心翼翼的端著簡單的木製托盤,上面放著喫好的茶和幾樣簡單的小點心。
「嗯哼?」此時哈斯塔正翹著腳坐在伊萊家簡陋的沙發上,手中把玩著原本應該待在伊萊肩上的夜梟。
「我們......我家......沒什麼好東西能招待您,還請原諒我的無理......」伊萊輕輕將托盤放在矮小的木製茶几上,而後有點尷尬的站在沙發旁。
哈斯塔沒讓他坐下,伊萊不敢亂動。
夜梟倒是不曉得是被摸的不耐煩了還是什麼的,微微瞇起透藍的眼珠子,充滿鄙視意味的瞟了哈斯塔一眼。
「呦,有意思,小東西。」見此哈斯塔只是抬了抬眼,動作稍微停頓後,雙手就繼續摸著夜梟光滑柔順的皮毛。「伊萊把汝養的真不錯,白白胖胖的。」
「吾主,那個......夜梟不能吃。」伊萊此時已經顧不得思考為什麼哈斯塔會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有些慌張的想上前將夜梟自前者手中抱回。
誰叫哈斯塔的一雙紅眼看起來很不妙。
「吃.....吾到是很久沒吃人間的食物了。」自短短的句子內哈斯塔聽見了伊萊語氣中蓋不住的慌張。秉持著存心逗弄青年情緒的神明忍不住伸出舌尖輕輕舔過自己略顯蒼白的薄唇,而後歪頭望向伊萊,「不如汝等等......」
「吾主......」伊萊眼見夜梟被哈斯塔牢牢的抓在手中,而且後者看起來並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青年此刻的心情可為紛亂無比。一邊是自己虔誠信奉的神明,另一邊是朝夕相處的鳥兒,他猶豫再三仍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視哈斯塔的雙眼。「還給我!」
「汝是在命令吾嗎?先知。」哈斯塔慵懶的抬起頭,視線自夜梟身上完全離開,轉而盯著伊萊。「搞清楚汝的身份。」
伊萊確實是虔誠的信徒沒錯,可他的堅持和立場、以及信念,不是神明會喜歡的。
至少哈斯塔不甚滿意。
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伊萊只覺得一道霸悍的力量直擊大腦,張狂如王者般的氣勢瞬間無所保留的自神明周遭散發開來,而後毫不留情的壓向自己。
「嗚......」伊萊難受的摀住頭,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一個不留神撞上擺在牆壁的架子。
哈斯塔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擺了擺黃色長袍上不存在的灰塵,少年形狀姣好白皙的雙足赤著腳輕輕邁過伊萊家用土夯實的泥土地板,而後緩步踱到青年身旁。
「吾不是汝可以命令的,凡人。吾等之間沒什麼好商量的,吾說吾做、吾的一切,汝只能接受。」哈斯塔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扼住伊萊蒼白纖細的脖頸,而後逐漸加重力道。寫在纏著手的繃帶上、血色的符文襯著兩人白皙的膚色顯得越發鮮豔。
哈斯塔看著青年因逐漸缺氧而漲紅的雙頰,掙扎著欲呼吸空氣而張大、失去血色的雙唇,輕輕墊起腳尖將下巴壓上伊萊肩頭,朝後者的的耳際低聲呢喃道,「知道嗎?先知。」
「嗯......嗯哈......」伊萊眼前一片黑暗,缺氧的經歷對他來說是少之又少,此刻的他就連哈斯塔具體到的說了些什麼都不是很清楚,隱約間聽到後者似乎在問他話,於是伊萊便胡亂的應了聲,只想趕快擺脫這種酷刑。
不料哈斯塔聽到青年很明顯在敷衍自己的回答後,猛然加重手部的力道,「回答吾!」
「我......我知道了......」生理性的淚水浸濕了伊萊褪色的眼罩,隨著腦中僅存的氧氣越來越稀少,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我知道了......」
「乖孩子。」見到對方乖順的回答了自己後,哈斯塔滿意的鬆開手,看著青年滑落在地捂著脖子痛苦的咳嗽喘息著。「記住這次的小懲罰,沒有下次。」
「......是......吾主......」伊萊全身脫力的靠著架子半坐倒在地,原本站在一旁看戲的夜梟見此連忙振翅飛翔,轉了兩圈後完美著陸在伊萊肩上,隨後蹭了蹭主人的臉頰。
「很好。」哈斯塔緩步走回自己原本坐著的沙發前,而後盤起腿重新縮回沙發上坐定。他隨手拎起已經有些冷掉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汝————」
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哈斯塔未完的話語,哈斯塔微微抬起頭,盯著還癱倒在地上尚未起身的伊萊。「礙事,去開門。」
「是......」伊萊顧不得眼前還在發黑,連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袍,步伐虛浮的走向木門前。
「克拉克先生。」門外站著的是村長的兒子。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伊萊半倚著門框,胸膛還因為缺氧而劇烈起伏著,他輕咳了幾聲後藏在眼罩底下的雙眼有些渙散的盯著面前的年輕男子。
「你......」村長的兒子,文森,此時心情非常的複雜。
湖景村村長也染病了,這件事是沒有公開的秘密。但是前幾日,年老的老人居然提出了伊萊瞭解到太多不是凡人該知道的訊息,於是惹怒了神明降下災難在湖景村一事,此理論馬上獲得大多數村民的支持。
於是被未知恐懼所支配老人接著又提出將青年殺死平息神怒的意見,馬上有血氣方剛的村民響應。在選定的日子裡,他們一路追著伊萊直到海峽邊,不料在一場風雨後,回到村莊的人,是伊萊。而那群村民組成的獵團至今仍消失無蹤,沒有人敢去找他們到底迷失在哪裡。
作為湖景村村長的繼承人,文森得坦白他小時候仗著自己的身份沒少和一群孩子欺負體弱多病的伊萊,但自從伊萊成為了「先知」後,他對青年一向是畢恭畢敬,兩人間雖說不上是至交好友,彼此間的相處也還算融洽。
但如今,一腳已然邁入棺材的村長顯然對伊萊仍活在世上的結果感到特別不滿意,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命令文森去找伊萊說個清楚,必要時,直接殺了伊萊也行。
「你......最近過的還好嗎?」文森掙扎了半天,第一句說出口的就是這種爛得要死的客套話。
「還算可以吧......」想到自己在海峽上的遭遇,伊萊忍不住苦笑道,「你呢?」
「我————」
「人是汝輩想殺的。」
「吾主?!」伊萊訝異的轉過頭望向屋內,就見到哈斯塔雙手環胸趾高氣昂的瞪著文森。
文森也跟著伊萊的視線瞄向哈斯塔,而後驚疑不定的在兩人間來回打量著。
伊萊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而且那個少年的眼神......很不對,就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
「吾說,人是汝輩想殺的,對吧?」哈斯塔好整以暇的看著文森的臉刷的猛然沒了血色,很滿意的再補了一句,「就算不是汝先開始動手的,汝也知道這個計畫吧?」
「......文森?」伊萊再怎麼遲鈍也不會不懂哈斯塔這幾句話的意思,而後見青年居然沒有想否認哈斯塔的話,伊萊的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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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
沒存稿了
要慢慢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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