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 第三幕

場092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A警、B警

△李由頭上的黑套被A警一把抽走，雙眼適應不了燈光，模糊一片，視力恢復後，李由發現自己身處審訊室。坐在電腦前的B警審視李由。

B警：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李由呆呆地看著B警，A警一腳踢在李由的椅子上。

A警：問你話！

△李由嚇了一跳，抬頭看A警，然後回過頭來呆呆地看著前方，雙目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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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3時：夜內

景：4801

人：李由（25歲）、蕭柔、眾員警

△蕭柔正在廚房做飯，李由打下手，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蕭柔：誰啊？

△敲門聲更加強烈。

蕭柔：去開一下門。

李由：哦。

△李由把門打開，外面一群員警瞬間暴起，互相擁擠往屋裏衝撞。

眾員警：不許動不許動！

△李由當場嚇傻，雙手下意識地擋在身前，其中一名員警抓住李由的手臂，順勢把李由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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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4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A警、B警

△審訊室，B警一邊打字一邊問。

B警：姓名。

李由：李由。

B警：年齡。

李由：二十五。

B警：聲音大一點！

李由：二十五！

B警：你和吳夢是什麼關係？

李由：誰？

B警：吳夢！

李由：不認識。

B警：和你在一個屋裏你不認識！

李由：誰！她不是叫蕭柔嗎？

B警：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李由：蕭柔，我是她男朋友。

△B警一臉狐疑，低頭翻閱檔案，給A警使眼色，兩人走去審訊室把門關上。李由試著扯了扯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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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5時：夜外

景：高級公寓樓

人：李由（25歲）、蕭柔、眾疑犯、眾員警

△大門前，好幾輛依維柯警車待命。技師、皮條客與嫖客們像羊群一樣被押上警車，包括李由與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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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6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B警、眾員警、眾疑犯

△B警進入審訊室。

李由：警官，我什麼時候才能走？

B警：你涉嫌組織賣淫嫖娼，現在——

李由：——我沒有！

△B警不怒自威，提高音量，字正腔圓氣息雄厚地重複。

B警：你涉嫌組織賣淫嫖娼，正式對你採取三十天刑事拘留！聽明白了嗎！

△審訊室門開，B警押著頹廢的李由來到審訊大廳。這裏有二三十名疑犯矩陣而坐，每個身上都穿著馬甲，有的仍戴著黑頭套。李由看向眾疑犯，找不到蕭柔。B警把李由帶到一個空座，塞給他一件馬甲。

B警：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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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7時：夕外

景：高級公寓樓附近的湖畔步道

人：李由（25歲）、蕭柔

△李由與蕭柔坐在長堤上，看著夕陽吹著霞風。

李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這個行業。

△蕭柔鄙夷地看李由一眼。

李由：真的！不僅能賺錢，還能幫助那麼多人，你知道打飛機打到前列腺炎是什麼感覺嗎？可疼死我了。

蕭柔：你腦子不好。

△李由挪一下屁股，向蕭柔靠近，一只手摟在蕭柔肩上。

李由：以後咱們並肩作戰，一起把這份黃色產業發揚光大！

蕭柔：把手拿開！

△李由看著夕陽假裝沒聽見，手慢慢摸向蕭柔胸部，蕭柔捏住李由的一根手指直接反關節掰！

李由：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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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8時：晨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眾員警、眾疑犯

員警：坐到那邊去。

△李由回頭望去，發現是蕭柔被員警帶過來了。蕭柔坐下後低頭靜息，不看李由一眼。在座疑犯只剩十來人，都沒有戴黑頭套。窗外傳來陣陣鳥鳴，從高處一排小窗戶望去，天空微微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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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099時：日內

景：4801

人：李由（25歲）、蕭柔

△客廳，李由抱著快遞從門外走進來，蕭柔正給自己做指甲。

李由：給你看樣好東西。

△李由打開快遞包裝，從裏面取出一個月老像。

李由：當當！

蕭柔：這什麼？

李由：月老啊！你看它手裏的紅線。

蕭柔：你買它幹啥？

李由：拜呀，你沒覺得咱這行跟月老很像嗎？促成一對對美好而又短暫的姻緣。

蕭柔：我看你腦子真的有坑。

△李由找個好位置把月老像擺上。

李由：唉，這你就不懂了，人家每行每業都有神仙照著，咱也不能例外是不？

△擺好拜了拜，李由坐到蕭柔身邊吃蕭柔豆腐，蕭柔即將發怒。

李由：嗨呀，以後咱們也是有信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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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0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眾員警、眾疑犯

△審訊大廳，員警拍拍李由的胳膊，李由轉醒接住一個飯盒，打開一看，裏面除了白飯只有幾塊白菜豆腐。李由皺著眉頭把飯菜咽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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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1時：夜內

景：4801

人：李由（25歲）、蕭柔

△客廳，蕭柔吃一口面，眉頭直皺。

李由：有這麼難吃嗎？

蕭柔：這都沒味兒。

△李由自己嘗一口。

李由：不是啊，好吃。

蕭柔：你真的啥也指望不上，連碗面都不會做。

李由：嘿嘿，所以飯以後還是你來做吧。

△李由把蕭柔的面撩到自己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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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2時：日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眾員警、眾疑犯

△審訊大廳，驚醒的李由看向四周，身邊依舊坐著十來個嫌犯，有的是新來的。李由側著身，看向背對自己的蕭柔，李由的手指向著蕭柔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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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3時：昏內

景：4801（夢境）

人：李由（25歲）、蕭柔

△主臥，李由躺在床上，蕭柔觀音坐蓮，激烈律動，呻吟連連。

△高潮結束，蕭柔側躺在床上，李由在蕭柔的背上輕撫親吻。

△【閃回】蕭柔一邊坐蓮一邊哭求。

蕭柔：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李由錯愕地看著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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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4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女疑犯、眾員警、眾疑犯

△審訊大廳，李由在椅子上做噩夢。不遠處的審訊室內，女疑犯咆哮怒吼。

女疑犯（聲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這幫流氓、土匪！憑什麼關著我！放我出去！

△女疑犯打砸桌椅牆壁。

女疑犯（聲音）：啊！！！！！！放我出去！

△員警把門打開，對著女疑犯發出雄厚怒吼。

員警：把嘴給我閉上！

△女疑犯氣勢一滯，隨即哭求。

女疑犯（聲音）：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正在做噩夢的李由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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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5時：日內

景：看守所（夢境）

人：李由（25歲）、李母（中年）

△探視室，李由與李母耳邊舉著對講機，坐著隔一塊玻璃相望，四目淚眼。

李母：孩子，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李由哭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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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6時：夜內

景：李由家主臥（夢境）

人：李由（25歲）、李母（年輕）、李父（年輕）

△情景與李由小時候看見父母做愛那次一模一樣，但李由身下變成了按摩床，而且與父母之間隔著探視室的玻璃。

△李由拼命大喊，拳頭砸在玻璃上。但玻璃另一面的父母根本聽不見，依舊忘我地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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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7時：日內

景：幼稚園教室（夢境）

人：李由（25歲）、楊聽（5歲）、眾幼稚園學生、幼稚園女教師

△與當初的情景一模一樣，李由正騎在楊聽身上，親吻臉頰，但李由與楊聽身下的床變成了按摩床。李由驚醒猛然坐起，錯愕地看著身下的楊聽，楊聽微笑著看李由。所有學生都沒有睡，在各自床上撐起上半身，茫然地看著李由與楊聽。教師站在窗外嚴厲地看著李由與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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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8時：日外

景：初中小樹林（夢境）

人：李由（25歲）、陸因、勁夫、眾小弟

△李由與陸因坐在按摩床上舌吻，李由驚醒猛然並抽離，陸因微笑看著他。勁夫和小弟們圍在床邊，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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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09時：夜內

景：清吧（夢境）

人：李由（25歲）、丁萌、調酒師

△李由與丁萌坐在按摩床上擁抱，緊挨著吧臺。李由驚醒掙脫擁抱，低頭發現丁萌圓挺的肚子。丁萌熱情主動地掃碼買單，調酒師冷眼看著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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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0時：夜內

景：量販式KTV大包廂（夢境）

人：李由（25歲）、唐姍壹（25歲）、眾高中同學（25歲）

△醉酒的唐姍壹躺在按摩床上，李由舌吻試圖撬開唐姍壹的嘴牙。唐姍壹嘔吐，李由猛然驚醒。唐姍壹躺倒不省人事，李由看看身上，沒發現嘔吐物。嘴裏好像有什麼，李由吐出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手拿葡萄仔細查看。眾高中同學遍佈包廂各處，厭惡地看著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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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1時：昏內

景：4801主臥（夢境）

人：李由（25歲）、蕭柔、眾員警

△李由躺在按摩床上，蕭柔坐蓮，起起伏伏，呻吟連連。但李由沒有絲毫的享受，反而一臉錯愕，因為床邊圍著一群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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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2時：日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C警、眾員警、眾疑犯

△審訊大廳，蕭柔看著李由。李由彎腰低著頭，仍然沉浸在噩夢當中，雙手用力互摳，青筋暴起，似快要摳出血。

C警：吳夢，過來！

△蕭柔應聲回頭，跟隨C警走進審訊室。

C警：姓名。

蕭柔：你們都問多少遍了。

C警：回答！

蕭柔：吳夢。

C警：年齡？

蕭柔：35。

C警：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蕭柔：我知道。

△C警微微一楞。

C警：說！

蕭柔：組織賣淫嫖娼，都是我自己在聯絡，和其他人無關。

C警：之前你為什麼不說。

蕭柔：我怕了。

C警：怕什麼？

△蕭柔不答。

C警：那個男孩和你什麼關係？

蕭柔：哪個？

△C警翻一下檔案。

C警：李由。

蕭柔：哦，他，來鬧著玩的。

△C警離開關門，審訊室內只剩蕭柔一人，抬手準備深吸一口，發現兩根手指之間沒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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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3時：夜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蕭柔、D警、C警、眾員警、眾疑犯、李父（C總飾）

△D警拿著檔案和塑膠袋子，坐到審訊大廳的辦公桌前。

D警：李由，過來。

△李由走到辦公桌前。

D警：馬甲脫了。

△李由照做，D警把塑膠袋遞給他。

D警：點一下，沒問題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李由喜出望外，連忙打開塑膠袋拿出手機等私人物品。這時，C警拷著蕭柔從審訊大廳經過，李由看著蕭柔的背影。

D警：看什麼！

李由：那個女的什麼時候才能走？

D警：不該問的別問！

△李由老老實實地簽字，在D警的帶領下走向大門，李由臉上的悲傷眼看就要被喜悅取締。D警打開大門時，李由迎面撞見李父。面容憔悴的李父看著李由，表情上看不出悲喜。李由眼神躲避，前腳後撤半步，像是立正。

D警：走不走？

△李由趕緊跨出大門，大門隨即關上。李父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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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4時：夜內

景：機場候機室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李由與李父隔著一個位置坐著。李由用手機搜索關於賣淫嫖娼的各類資訊，李父雙手叉在胸前，閉目養神。

△李由查累了，抬頭用力眨眨眼，活動活動脖子，再次低頭時他點開通話記錄，上面排滿紅色的未接來電。李由想了想，回撥李母的電話。

△李父身上響起電話鈴聲，李父摸出手機看了看，掛掉，繼續閉目養神。李由放下手機，疑惑地看著手機螢幕，然後看了看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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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5時：夜外

景：機場跑道/高速公路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飛機在跑道上降落。

△李父駕駛SUV，行駛在高速路上，李由坐在後排用手機靜音觀看羅祥教授講述關於賣淫嫖娼的視頻。

△SUV大燈照亮前方匝道的告示牌，SUV保持直行快速通過。李由抬頭看向飛速略過的匝道，面露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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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6時：夜外

景：殯儀館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外公、小姨（中年）、眾至親

△SUV駛入殯儀館大門，李由看向車窗外。

△SUV停好，李父一言不發，下車進入禮堂。李由張了張嘴但又不敢。只得下車跟隨。

△李由與李父來到一間小休息室，李由的一眾至親都在這裏歇息，包括小姨。

△李父喚醒外公，與其小聲交流。除李父外，眾人皆看向李由。

△李由拉著小姨到門外。

李由：小姨，怎麼回事，誰走了這是？我媽呢？

△小姨雙目通紅，扶了扶李由胳膊，小姨一聲不吭返回休息室。滿臉問號的李由跟在她身後，看見眾親忙著給父親一人穿麻戴孝，又看到桌上另一套完整的孝服，李由臉上慢慢浮現出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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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7時：夜內

景：殯儀館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禮堂，李母的遺照與骨灰盒置於正中，面容慈祥。

△披麻戴孝的李由與父親跪在蒲團上，李父機械地折紙元寶，每折一個就丟往火盆裏。李由低著頭，雙手緊攥蒲團邊緣，數指已插入其中，劇烈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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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8時：日外

景：殯儀館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大媽A、大媽B、小姨

△天色漸亮，各路親朋好友驅車趕來。李父忙著迎接賓客，李由依然一動不動地跪在蒲團上。兩個大媽偷偷指了指李由，小聲議論。

大媽A：誒，那個就是她兒子吧？

大媽B：對對對，聽說嫖娼被抓進去了，所以才沒見到他媽最後一面。

大媽A：嘖嘖，真是不孝！

△小姨拿著餅乾蹲到李由身邊。

小姨：小由，你跪十多個小時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李由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小姨輕碰李由胳膊，後者身體一晃，倒地不起。

小姨：小由！

△眾人朝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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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19時：夜內

景：李由家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一聲雷暴，李由在臥室床上驚醒，久久不能平復。

△李由走出臥室，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踩在一個玻璃酒瓶上，客廳雜亂不堪，堆滿垃圾，唯一乾淨的地方是櫃檯，上面擺放著李母的遺照與骨灰盒。

△主臥，李父在床上昏睡，李由悄悄接近，拇指堵住瓶口，取出父親懷中還剩半瓶的洋酒，蓋好被子。

△昏暗的客廳，李由抱著骨灰盒坐在沙發上，聆聽窗外的雨聲。閃電照亮客廳，雷暴炸響。李由給自己灌酒。

△雷暴一遍又一遍，終於，在其中一發雷暴的掩護下李由的哭喊也爆發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就著雷暴的掩護，沒有資格哭鬧的李由發洩出自被捕以來所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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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0時：日內

景：李由家

人：李父（C總飾）

△李父在床上醒來，迷迷糊糊地走出臥室，看到收乾淨煥然一新的客廳。李父看向櫃檯上李母的遺照，眼含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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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1時：日內

景：飛機機艙

人：李由（25歲）、眾乘客、眾空姐

△李由在經濟艙昏睡。

△空姐為李由身邊的乘客端茶倒水，沒有打擾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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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2時：日內

景：派出所

人：員警、蕭柔

△員警進入審訊室，看著蕭柔。

員警：可以打一個電話，讓人給你送衣服，你要打給誰？

△蕭柔看著員警，陷入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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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3時：日內

景：派出所

人：李由（25歲）、輔警

△李由拎著一大袋衣服和一大袋零食來到接待大廳，找到前臺輔警。

李由：你好，我想給吳夢送點衣服。

輔警：給誰？

李由：吳夢。

△輔警在草稿紙寫下名字。

輔警：做夢的夢嗎？

李由：對。

△輔警拿起座機撥打內部電話。

輔警（電話）：誒，警官，有人想給吳夢送衣服。

△輔警抬頭問李由。

輔警：男的女的？

李由：女的。

輔警（電話）：女的。

輔警：你是她什麼人？

李由：朋友。

△李由心虛地看向周圍。

輔警（電話）：好的，好的。

△前臺輔警掛掉電話。

輔警：已經通知別人送了，你拿回去吧。

李由：誰？通知誰了？

輔警：不清楚，這我怎麼知道。

△李由看著兩袋東西。

李由：這，那……

輔警：快回去吧。

△輔警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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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4時：夜內

景：4801

人：李由（25歲）、吳夢老公

△客廳，李由坐在沙發上看喜劇電影，一會面無表情，一會大笑，一會大哭。

△搗騰大門電子鎖的聲音響起，李由一驚，暫停電影，仔細聆聽，電子鎖密碼錯誤的聲音再次響起。李由再驚，無助地看向四周，脫了鞋子，小心翼翼地走向大門。電子鎖密碼錯誤的聲音接連響起，當李由快要夠到大門貓眼時，電子鎖密碼正確的聲音響起，李由嚇得趕緊後撤。

△門打開，吳夢老公看到李由，楞了一下，倒退兩步確認一下門牌號碼。

李由：你誰啊？

吳夢老公：你是誰？

李由：你是誰！

吳夢老公：我是吳夢老公。

△李由懵了。

吳夢老公：你是誰？

李由：我是，她朋友。

吳夢老公：什麼朋友？

吳夢老公：你在這幹嘛？

吳夢老公：你和她什麼關係？

△吳夢老公氣勢遞增，李由氣勢遞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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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5時：日轉夜內

景：出租房

人：李由（25歲）

△白天，李由打包收拾所有東西，帶不走的就扔掉。

△李由翻出一大堆套套，什麼牌子的都有，李由扔掉套套又撿了起來。李由走出房間，把所有套套放在情侶室友門前。

△夜晚，出租房裏沒開燈，窗外是萬家燈火。所有東西都打包好了，只剩矽膠娃娃坐在床上，矽膠娃娃雙眼無神一動不動。

△李由爬上床，鑽入矽膠娃娃懷中，借此回味母親懷抱，不一會李由哭了。翻出手機裏蕭柔的照片與視頻，每條都要看好幾遍才捨得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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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6時：日內

景：李由家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李由戴著從前的眼鏡，拖著行李箱打開家門，李父正好在穿鞋子。

李父：回來了，正好，一起出去吃點。

△李由舉起手中的食材。

李由：我買菜了。

△廚房，油煙滾滾，正在切菜的李由發現鍋裏沸騰溢出，李由趕緊把火關掉，揭鍋蓋時被燙到手，打開水龍頭狼狽降溫。

△餐桌上一碟碟或焦黑或不生不熟的菜品，李由端來一鍋渾濁的湯。

△李父用筷子蘸了點湯送進嘴裏，皺著眉頭走向廚房。李由聽到吐唾沫和漱口的聲音，李由也嘗一口湯，表情瞬間扭曲。

△李父從廚房拿出一包榨菜，往兩碗米飯上擠榨菜。李由與李父一口榨菜一口白飯，吃的不亦樂乎。

李父：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由：啊？

△李由陷入沉思，下意識夾起一塊黑暗料理送入嘴中，渾然不覺地咀嚼。李父錯愕地看著李由，李父試著夾一塊送到嘴裏，立刻吐了出來。李由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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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7時：日內

景：小公司

人：李由（25歲）、經理、秘書

△辦公室內，經理翻閱李由的簡歷。

經理：你的條件非常符合，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李由：隨時都行！

△敲門聲響起，秘書拿著一張A4紙交到經理手中，離開時秘書瞥了李由一眼。經理看著A4紙的資料，臉色微變。

經理：抱歉，你不適合我們公司。

李由：啊？怎麼了？

△經理把A4紙遞給李由，上面是李由被刑事拘留的相關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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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8時：日外

景：派出所

人：吳夢老公、律師、吳夢

△吳夢老公與律師站在馬路邊上守候，馬路對面就是派出所的大門，二人身後停著兩輛普通轎車。吳夢老公看一眼手錶。

吳夢老公：怎麼還不出來？

律師：取保候審已經批了，估計在走程式。

△遠遠的，吳夢獨自走出派出所，茫然地看向四周，看到馬路對面的老公與律師，吳夢走到馬路對面。

律師：我先回了。

△律師與吳夢老公握手後驅車離去。

△吳夢與老公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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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29時：日內

景：吳夢家

人：吳夢、吳夢老公、小學生

△浴室，吳夢正在淋浴，閉眼閉氣抬頭，感受熱水從頭到腳的洗禮。吳夢老公在廚房忙著各色佳餚，烹飪技巧快穩准。

△身穿睡衣的吳夢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向餐桌，吳夢老公上菜。菜上齊，兩人對坐，吳夢老公給她夾肉。

吳夢老公：多吃點，都是你愛吃的。

△吳夢眼含淚光，低頭吃肉時，眼淚順勢掉落。

吳夢：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吳夢老公欲言又止。

吳夢老公：都過去了。回來就好。晚上想吃什麼？

△吳夢老公與吳夢對看，眼淚止不住地流。吳夢老公抽出一張紙，起身隔著餐桌給吳夢擦淚，吳夢老公自己的淚滴在菜上。吳夢抽紙繞過餐桌，來到老公身邊給老公擦眼淚。吳夢張開懷抱，吳夢老公融入其中，吳夢就像哄小孩一樣哄自己的老公。

吳夢老公：這些天我在家什麼忙都幫不上，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嗎？我恨不得進去陪著你。

△吳夢捧著老公的臉，大拇指抹去老公臉上大顆大顆的淚珠，低頭吻住老公，四唇相接，非舌吻。

△大門打開，一個小學生出現。

小學生：媽！

△小學生沖上去抱著吳夢，吳夢與老公破涕為笑，一家三口溫馨相擁。仔細看，會發現小學生與吳夢老公長得完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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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0時：日外

景：大街小巷

人：李由（25歲）

△身穿外賣騎手服的李由騎著電瓶車，穿梭於大街小巷。奔跑在高檔社區的花園與老小區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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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1時：夜內

景：李由家

人：李由（25歲）、李父

△身穿外賣騎手服的李由正在廚房做飯，傳來大門打開與關閉的聲音。

李由：稍等一下，飯馬上好。

△飯桌上，李由與李父吃著賣相一般的飯菜。

李父：工作的事，實在不行，我幫你去問問。

李由：不用，我能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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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2時：日外

景：高檔社區到老小區

人：李由（25歲）、老婆婆

△剛送完一單，李由走出高檔社區門口，騎上電瓶車，打開手機，裏面全是招聘app，點開其中一個，資訊欄顯示0條回復。

△李由騎車駛入老小區，在破舊的小店前停下，店裏看不見一個人。

李由：有人嗎？

老婆婆：誒。

△步履蹣跚的老婆婆從裏屋走出來。

李由：額，訂單好了嗎？

老婆婆：什麼？

△李由把手機螢幕給老婆婆看。

李由：這個。

△老婆婆眯著眼睛看李由的手機。

老婆婆：字太小我看不見。

李由：額，就一份臭屁醋。

△老婆婆慢吞吞地打開煲蓋，李由看到老婆婆手腕處掛著一根紅繩。

李由：我來吧。

△李由拿起一次性碗，往裏面舀臭屁醋。老婆婆在一旁扇著大葵扇，樂呵呵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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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3時：日內

景：普通辦公樓

人：李由（25歲）、唐姍壹（25歲）、小月

△小公司門口，李由撥打客戶電話。

李由：你好你的外賣到了，麻煩出來取一下。

△對方沒有回話，李由莫名其妙地看看手機，再把手機放回耳邊。

李由：喂？聽得到嗎？

△門開，聽著手機的唐姍壹走出來小公司，與李由四目相對。

李由：額，你點的外賣嗎？

唐姍壹：對。

△唐姍壹看著李由，半天才接過外賣。

李由：那，我先走了。

△李由逃跑似的離去，電梯門正好打開，一頭短髮的美女小月從電梯裏走出來，又英又颯，李由進入電梯，電梯門隨之關上。小月來到小公司門前，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小月：早啊。

唐姍壹：大中午了還早。

△小月打哈欠。

小月：昨天喝多了。

△面對唐姍壹鄙夷的眼神，小月一臉挑逗。

小月：咋的，老娘自己的公司，想幾點來就幾點來。

△唐姍壹在小月胳膊上狠掐一下，轉身回到公司。小月吃痛地捂著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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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4時：夜內

景：單身公寓

人：唐姍壹（25歲）、小月

△唐姍壹在大床上裸睡，一雙胳膊露在被子外，拿起手機點開空間相冊，翻看自己與李由高中校運會的合影。

△渾身赤裸的小月從浴室走出來，擦著頭髮走到床上，親吻挑逗唐姍壹。唐姍壹關掉手機螢幕，別過臉去。

唐姍壹：我累了，睡吧。

△小月意興闌珊，走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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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5時：日內

景：李由家

人：李由（25歲）、李父（C總飾）

△李由手裏的看著筆記本，清點廚房內的食材，按照筆記上的步驟，李由開始烹飪臭屁醋。

△李父捏著鼻子走到門邊。

李父：什麼東西這麼臭！

李由：臭屁醋呀，要不要來點？

△李父渾身抗拒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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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6時：日內

景：普通辦公樓

人：李由（25歲）、唐姍壹（25歲）

△唐姍壹從小公司裏走出來，接過李由手中的外賣。

唐姍壹：為什麼每次都是你送來的？

△李由笑了。

李由：是啊，真巧。

△唐姍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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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7時：夜外

景：老小區

人：唐姍壹（25歲）

△唐姍壹來到老婆婆的店前，發現店門緊閉，上面還貼著一張“旺鋪招租”。唐姍壹滿臉疑惑，隨即露出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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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8時：日外

景：單身公寓

人：唐姍壹（25歲）、小月

△唐姍壹在收拾行李，小月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茶几上放著一封辭職信，被一串鑰匙壓著。

小月：真要走。

△唐姍壹仍在收拾，沒有看向小月。

唐姍壹：嗯。

△小月點上一支細煙，深吸一口。

小月：你相信他。一個臭男人。

△唐姍壹停止收拾，看向小月。

唐姍壹：小月，對不起。

△小月仰頭不讓眼淚落下，拿起茶几上的鑰匙塞進唐姍壹的行李。

小月：哪天夢做完了就自己滾回來，我——

△唐姍壹一把抱住小月。

唐姍壹：小月保重，你要好好的。

△小月還沒來得及反手抱唐姍壹。唐姍壹鬆開懷抱，拿著行李關門離去。小月淒美地笑了笑，走到衣櫃前，挑選各色情趣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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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39時：日內

景：高級酒店

人：李由（25歲）、小月

△大床房浴室，身穿浴袍的小月對著鏡子畫濃妝，戴上一頂長髮，噴香水。敲門聲響起，小月玩味一笑。

小月：來了。

△先看房門貓眼，小月把門鎖打開，但門只開了一道縫，轉身上床。

小月：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身穿外賣騎手服的李由走進房間，看著小月脫去浴袍，裏面穿著暴露三點的情趣內衣。

小月：帥哥，陪我聊會兒~

△李由淡淡地看著她。

李由：額，外賣給你放這了。

△李由隨手放下外賣，轉身就走。小月在床上愣住，眼含冷光，自嘲地笑了笑。角落處，有小月事先放置的手機。手機攝像頭對準大床，螢幕上的小月無助地抱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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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40時：日外

景：李唐醋莊

人：李由（26歲）、唐姍壹（26歲）、旭仔（阿飛正傳90歲）、李父（C總飾）、繼父、唐母（中年）、眾親朋好友、老婆婆

△李由與唐姍壹的臭屁醋店，擺婚宴，高朋滿座。門外，婚車到達，李由與唐姍壹攜手走進臭屁醋店。

△馬路對面，旭仔在自己的便利店門前乘涼。他把喜慶的婚禮看在眼裏，笑了笑，手卷一支煙點燃，深深地吸一口，再緩緩吐出。便利店的收音機正在播放Maria Bona（阿飛正傳音樂）。

△店內，眾人歡聚一堂。臨時搭建的禮臺上，老婆婆拿著麥克風主持，李父落座正中，接受膝下李由與唐姍壹敬茶。然後是唐母與繼父，給繼父敬茶時唐姍壹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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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141時：晨內

景：李由新家

人：李由（27歲）、唐姍壹（27歲）、嬰兒

△主臥，唐姍壹把窗簾關上，嬰兒啼哭，唐姍壹將嬰兒抱入懷中，解開衣衫露出雙乳，嬰兒本能地含住乳頭，哭聲停止。

△廚房，李由舀起煲裏的臭屁醋，裏面摻雜鮑魚海參等各種補品。

△端著一碗臭屁醋，李由走向主臥時經過客廳。

△客廳的電視機無人觀看，但依舊播放著《阿飛正傳》。

張國榮（電視）：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一開始就會飛，飛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實它什麼地方也沒去過，那鳥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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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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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謹以此片獻給所有男孩，以及他們所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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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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