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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記憶之下，雲海之上

夜色麋鹿 夜色麋鹿
Apr 6, 2025 116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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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輕柔，浪濤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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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睫微顫，耳邊傳來鷗鳴與浪拍礁石的聲音，空氣中飄蕩著鹹潤的潮氣。他從模糊的記憶中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盤坐在熟悉的浮島上，雲霧繚繞，天青海碧，一如初見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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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那位老者正坐在一塊嶙峋的岩石上，垂釣線落入雲海之中，衣袍獵獵，白鬚在風中微晃，像極了傳說中的雲神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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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怔住片刻，喃喃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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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老人的聲音飄了過來，語氣懶洋洋，像一口半冷的茶，“小崽子，你連黑甲那傢伙都還沒打完呢，就以為這場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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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皺眉，低頭看了看手心，那裡還留著血潮翻湧後的燙痕。他猛地抬頭，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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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是倒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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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宛若海面波濤，自上方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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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則像天河沉降，在下方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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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回來了，他是——墜入了更深的記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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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少年凝聲問，眼神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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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記憶裡的‘第三層潮汐’，嗯……差不多是我還沒老糊塗時留下的東西。”老人打了個呵欠，沒精打采地說，“你能掉進來，說明你骨頭還算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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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環顧四周。這裡的雲海不是白的，而是深藍中透著玄黑，像是夜色化成的水煙。天際的雲層像神獸脊骨般翻騰，一頭巨大的海骨從遠方露出脊椎，繞過天邊，如山脈般橫亙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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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少年指向那道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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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隻叫做‘雲骨鯤’的東西。”老人收起釣竿，目光罕見地帶著幾分敬重，“它死了，但還不甘心。被深淵裡的某個東西咬了半截，卻沒能完全吞下。它的骨在這記憶潮汐裡飄了萬年，還會夢遊，有時還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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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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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老人咧嘴笑了，“唱的是老時代的戰歌，那些連我都快忘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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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再問，卻突然聽見空中傳來低沉的吟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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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名化海骨，萬鯤之一息。

生於混淵，死於星潮。

萬骨連天，不為墳，不為歸，

只為一眼，再看舊主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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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如海底咆哮，遠而清晰，響徹記憶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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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就是你曾創立的‘明滄王庭’？”少年聲音有些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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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輕輕點頭，眼神竟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與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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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曾經的王庭，如海之上城，如星之下國。那時我還年輕，還會揮拳和天斗。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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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語一頓，忽地又露出笑容，拍拍魚簍，“不過你現在比我那時候還帥一點，可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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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下目光，緊握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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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讓我來這記憶裡？為什麼讓我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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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啊——”老人轉頭看他，目光突然變得深不可測，“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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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彷彿打開某種隱匿之門，少年腦中嗡然響起無數碎片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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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星殞、萬鯤齊嘯、一聲王庭崩塌的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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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猛然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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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醒。”老人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你現在要見的，是——那段從未被記錄的滅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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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天際裂開，一道由星光與海骨交織的殿門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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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古老的威壓，從那殿門後透出，彷彿將整個記憶之海壓低了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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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頭看老人，老人正重新擺起釣姿，笑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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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看看我那可笑的榮光是怎麼碎的。別怕，有我這糟老頭在，真出事……你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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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少年站起身，向那殿門走去，腳步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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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骨深處，那遠古雲鯤的歌聲，還在低低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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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0 簡介
#1 第一章：云上垂钓
#2 第二章：记忆的涟漪
#3 第三章：钓忆之人
#4 第四章：风暴来袭
#5 第五章：桨破长夜
#6 第六章：星落潮生
#7 第七章：风暴之前
#8 第八章：刀鸣如潮
#9 第九章：刀光裂空
#10 特別感謝繪畫
#11 第十章：雷霆斩浪
#12 第十一章：雷影裂空，刀光如焰
#13 第十二章：雷火刀影，命运回响
#14 第十三章：燃魂烈刃，雷狱终焉
#15 第十四章：海之低语，云上垂钓
#16 第十五章：海上尸骸，沉眠的王者
#17 第十六章：黑海回响，猎食者之影
#18 第十七章：黑暗的主人，狩猎的规则
#19 第十八章：狩猎的阴影，未见之巅
#20 第十九章：食物链的终点，未见之神
#21 第二十章：遗忘的神明，崩毁的史诗
#22 第二十一章：熄灭的王座，重燃的火焰
#23 第二十二章：海上垂钓者，未曾熄灭的执念
#24 第二十三章：未见之神的注视
#25 第二十三章：未见之神的注视，王座的归属
#26 第二十四章：神目远去，垂钓新时空
#27 第二十五章：歷史的回聲
#28 第二十六章：逆浪行者
#29 第二十八章：血潮之臨，沉眠者低語
#30 第三十章：記憶之下，雲海之上
#31 第三十一章：王庭未滅時
#32 三十二章：第一道裂縫
#33 第三十三章：裂心之人
#34 第三十六章：遺民·獅勇帝
#35 第三十七章：再見雲海
#36 第三十九章：祂的來客，未定的秩序
#37 第四十章：第一問·何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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