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 - 夏祭（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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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夏祭（四）

焰霞

May 8, 2023

207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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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來，我斷斷續續地向她傳送着信息，可是收到的只是「未讀」這個狀態。盡是虛無和寂寞，彷彿那些説話都被丟到海底似的，毫無回音。不堪回首的對話被我迅速滑過，時間回到五月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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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記憶中的細節時，就已經讓人頭昏欲裂。我一路向便利店走去，又帶着幾支酒回來。步走的那幾百米，又被人拉長了許多倍呢，我走回去記憶中滿滿的痛和苦，走了整個初夏才回到海堤旁。一邊吞下那冰酒，一邊和意識迷糊的自己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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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她不是早就不在你身旁了嗎？」我反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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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和我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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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記憶逐漸迷糊，思緒雜亂，早已傻傻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拿着又一支新開的蘋果酒，恨不得把自己灌醉。坐在堤壩上，獨自把悶酒一口氣灌下肚中。不管她的苦澀和刺口了，喉嚨滾得發燙，直入腸胃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久久未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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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多麼遙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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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用了好一會兒才用淚水回答自己。「也許，這些都是我的南柯一夢罷了。」摸着臉龐，幾滴淚水弄濕了手心。「明明看上去一點也不痛苦的説。我不是在笑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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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語。酒精也很快起了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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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還不是離開了而已，還在裝作甚麼東西呢，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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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我就是個被心理機制扭曲自己的人罷了。妄想着甚麼幸福的橋段，還真的嘔心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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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一呼一吸，都在勾起我和她的回憶。可是如何屏着呼吸都沒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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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苦】這種假話，不又是否認自己的防禦機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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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你不能改變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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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如何妄想，都走不出殘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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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的只有鬼打牆的每天；對無法改變的現實感到無力；腦海中全是無法遺忘的過去；可是未來還是不得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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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回憶，如潮水拍打着思緒。浪聲和她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盡是煩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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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啊，那天是盛夏初臨的那時。可是她的道別，只有輕輕一句在聊天室的「晚安」，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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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便頭也不回地墮進彼方了，沒有回來，也沒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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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太陽仍然初昇，唯獨黎明中不見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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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遺留下來的，只有那張姍姍來遲的書信而已。我已經喪失表達自己的能力了，只能自顧自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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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月來，不斷用藥物迷醉自己，或是阻止自己去想關於妳的事情，或是欺騙自己。假想着妳還在我的身旁，掩飾自己無能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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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如此，直到現在。靈魂早已被剝奪，丟到不知何處了。明明活着卻裝成死掉的模樣。只是，人終歸一死，明知結局奈何，對此悲痛淪落到如此，不是很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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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晚的天空飄來一盞天燈，拉扯着我早已被淚水模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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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後，是萬千的天燈緊隨其後。天空不再完全暗淡，被那繁光點綴着。燭光柔和，燈紅之火也總算在漫漫長夜中給予了一絲温暖。燈火猶如回憶的碎片段，在一次又一次的思憶中才得以窺探過去。窺探過去，又勾起思縷萬千的情感，然而我現在真的累得無法再去思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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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海的微光下，在酒精的薰陶下，在回憶的思緒下，我躺在岸邊，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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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真美呢。可我卻迷醉於過去中，只懂得泣淚。渴望有人能在黑夜中為我指引着前進的道路，然而我無法再次等待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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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永遠在燈海如星之夜中待着，黎明永不到臨，那該有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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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夏祭如夢，説不定自己只是在另一個夢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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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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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夏祭（一）

#2 夏祭（二）

#3 夏祭（三）

#4 夏祭（四）

#5 遊海（一）

#6 遊海（二）

#7 遊海（三）

#8 遊海（四）

#9 遊海（結）

#10 夜明（一）

#11 夜明（二）

#12 夜明（三）

#13 夜明（四）

#14 夜明（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