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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視線，朝一直盯著自己那女人說：「這麼豪華的房間還真少見。像妳這樣富有的人，有什麼病是治不了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NqZRMN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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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定定看了他一會，忽然朝他身後一揚下巴，像是在對人示意什麼。亞杜爾多微愕，險險控制住自己不要抽出腰間的佩刀；他現在的身份是流浪商人，不是稍有風吹草動都能即時反應過來的戰士，再說要是他的身份真被識破了，房內護衛眾多，他也走不了，倒不如假裝到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c8UHfQ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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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轉頭，一副毫不防備的姿態，看到剛才那個擋住門不讓他進來的男護衛走進了內室，然後關上通往房間大廳的門。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TubDpQ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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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我不想讓太多人聽見。」那女人再次開口，緩慢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伸手解開外衣胸前的蝴蝶結。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1OQ0dwF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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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小姐！」房內兩個男人同時開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uaDxtx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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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那女人搖了搖頭，脫下外衣，上身只剩下一件絲薄的白色內衣。她面不改容，把內衣拉下一半在胸前停住，雖然沒真的暴露什麼，但也足夠讓正直的男護衛別開視線了。至於亞杜爾多──他根本就無心欣賞眼前的春色，因為在那左胸上，竟有一大片猙獰的紫黑色傷疤！「這是什麼……？」他皺起眉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EBB1if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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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那女人輕聲答，語氣有些諷刺。「誰想到像我這樣的人……哈！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無非是一眨眼的事；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卻能毀掉他人漫長的一生。」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ABvQGg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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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0IxrcOu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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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抿緊蒼白的嘴唇。「你只需要知道，我體內有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把它弄出來，這樣就夠了。閒話少說，這樣的情形，你曾見過嗎？你到底有沒有方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O3QkmC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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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杜爾多雙手一攤：「小姐，我看得出妳毫不信任我，這樣我也沒法幫上忙。但說到把什麼東西從體內弄出來……這種事只要開一刀就好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nhtkYY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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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疤痕，就是我親自用刀挖出來的，我想把『它們』弄掉，但那時已經太遲了，『它們』已經從這個傷口擴散。這個傷口，一直沒法好起來，不知怎麼的我一天比一天虛弱，再這樣下去，我會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TechyY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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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杜爾多一頓，他留意到女人身上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疤，不難辨認出那些是舊刀傷。「妳看起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8HZWdNV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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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拉好衣服，有氣無力地打斷他的話：「我是蘿珊‧博爾蓋西，隸屬東方聯合軍。這一生我打過無數場勝仗，想不到如今卻被胸口這玩意兒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剛才你不是在門外說你見識廣博？你到底有沒有辦法？」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3eCyHau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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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杜爾多裝出沉思的樣子。如果他誠實地說自己壓根兒就不懂她的怪病是怎麼回事，那他就要被趕出去了，任務也會泡湯。幸好，他這些年來替導都到處跑腿，也確實見識過不少奇人異事，要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K3pfqC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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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床邊，清楚聽見站在背後的男護衛伸手握緊了佩劍。「那個傷口，再讓我看看吧。」那女人依言做了。亞杜爾多仔細地審視那片泛著不尋常紫黑色的傷口，那傷口凹凸不平，卻不像含了膿液，在皮膚下隱約可見使傷口變成紫黑色的源頭。他略微一想便從腰後抽出匕首，下一秒，他抽刀的手被從被抓住了。「你想幹什麼？」男護衛用極大力氣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OENSsV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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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杜爾多暗忖對方反應迅速，剛才他也有幾分藉機測試對方實力的心意，才突然抽出匕首來。被抓住後他也不急，面不改容地說：「自然是檢查傷口。你以為我想幹什麼啊？」他朝肩後瞥去一眼。「放心吧，現在你們是我的客人了……把客人殺掉的話我還找誰要酬勞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z4dnc1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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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冷靜地說：「讓他試試。」男護衛這才鬆了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KQF2b3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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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杜爾多一手拿著匕首，那女人看著匕首，眼神銳利起來。亞杜爾多拿過床頭茶几上的燭台，把刀鋒放在燭火上烤。「我要把傷口割開，裡面似乎有東西。」他一邊消毒匕首，一邊平淡而認真地說：「妳現在隨時可以叫停。」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qYjfwx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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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著亞杜爾多燭光下的臉；明明只是個為了賺錢的商人，言行舉止都輕浮，卻奇怪地流露著沉穩的氣質。她做事向來謹慎，這次卻想放手一搏──或者，她已被這傷口弄得心力交瘁，所以才不願放過任何轉機。「你下刀準嗎？」她淡淡地問。亞杜爾多不馬上答，只笑了笑。在他背後，男護衛的佩劍已經出鞘，正不鬆不緊架在他頸邊大動脈處。「──妳擔心什麼？要是我錯手殺了妳，我也活不成，地獄路上正好做伴。」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z9rEpa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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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著在這情形下仍能戲謔的亞杜爾多，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拉動嘴角，諷刺似地笑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Ifi3tj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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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依斯花了一下午，走遍旅館各個樓層，掌握了大致的建築格局，正想跟亞杜爾多交換目前的情報，他這才驚覺亞杜爾多並沒留下聯絡時間和辦法。這時已鄰近傍晚。雖然入住旅館時已被告知過房間內有獨立餐廳，每天會有專人奉上特別料理的三餐，但布列依斯還是獨自來到大堂旁邊的酒吧，替自己點了白葡萄酒和有餡料的麵包，作為今天的晚餐。他希望能在這兒碰見亞杜爾多。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S2Cd9n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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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亞杜爾多沒來，倒是來了他意料之外的人──「請不要介意我加入你的晚餐。」一把帶笑的女嗓在旁邊響起，羅恩斯特伯爵夫人向他微笑一下，然後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你並沒有跟你的旅伴在一起。」她說，臉上帶著明亮和自然的笑意。「剛才我在大堂那邊看見他了，他好像跟什麼人在糾纏，對方的衣著和今天在花園碰見的那個男人一樣……我不肯定你是否知道你的旅伴是個總會引來麻煩的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c93orF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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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依斯先是一愣，然後皺起眉頭。今天在花園碰見的男人，是指那個蒙面男人嗎？古魯瓦爾多跟他們糾纏上了？為什麼？「妳指的麻煩是什麼呢？」他表面冷靜地問。他注意到伯爵夫人用「麻煩」來形容這件事，說不定關於那些蒙面的男人，她知道一些內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As8uZp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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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侍者來到桌旁為他們介紹幾款晚餐，因為始終是酒吧而不是餐廳，菜色雖然精緻，卻並不豐盛，伯爵夫人選了一款，侍者退下後，她朝布列依斯說：「我不習慣在用餐時討論太嚴肅的事情。」布列依斯只得暫時不再追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zfkTe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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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依斯心裡惦記著古魯瓦爾多那邊的情況，但伯爵夫人手裡「或許有」的情報，對他的任務來說相當重要。他只能留下來，等待時機再次詢問。伯爵夫人用餐時，他慢慢地喝著白葡萄酒，一邊不著邊際地回應她偶爾提出的話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Ss5LBM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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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後，侍者上前俐落地清理桌子，又送上兩杯餐後甜酒。羅恩斯特伯爵夫人只喝了一小口便把杯子放下，不再碰了。「我對你越來越感到好奇了。這麼眾多的祕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知道你想要一些答案，跟我來吧，現在正是參與花園晚會的時候。」伯爵夫人優雅地放下絲質餐巾，布列依斯也站起，一個侍者迅速地走到伯爵夫人身後輕拉開椅子和送上披肩。伯爵夫人打量一下布列依斯身上的戰甲，總算打消了兩人輕搭手臂結伴而行的念頭。他們並肩步出酒吧，一直在門前等待伯爵夫人的兩名隨從也敏捷地跟上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8KvF2B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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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旅館大堂依舊熱鬧，人來人往，衣香鬢影。布列依斯用視線搜尋古魯瓦爾多的身影，最後一無所獲。那個王子能照顧好自己──他這樣想，但還是忍不住輕皺起眉頭。他跟伯爵夫人正慢慢往花園走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6NSDPf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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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他們是庫穆伯坦斯族的人。」伯爵夫人忽然說。布列依斯知道她是指那些蒙面男人，沉思起來，沒有接話。「他們從荒漠中心遠道而來，是旅館這季度拍賣會的重要主角。後天晚上將要拍賣的物品，大部份是他們帶來的。」布列依斯說：「我以為拍賣者的身份是保密的。」伯爵夫人輕笑起來：「你很聰明，不是嗎？的確，那件事我花了一點時間來探明清楚。旅館方面並不打算讓人知道它。」「妳為什麼告訴我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W4rCPJ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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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有必要知道。」伯爵夫人略微側頭看他，慢慢地說：「因為，萍水相逢的騎士，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YYYevZ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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