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4)
『等一下你到我家先去洗澡，然後打個電話回家......我爸媽現在應該還在公司，晚點我爸回來再拜託我爸載你回去。』李晟敏邊拉著曹圭賢往家裡走邊叨叨唸唸著，『就是幾本課本而已也沒什麼，不需要特別追下來的嘛。』
『怕哥以為不見了。』曹圭賢吸了吸鼻子，『我也沒想到會被噴到水啊。』
『你不是有我家電話嗎，回家打個電話告訴我就好了啊。』李晟敏聽他吸了吸鼻子更加擔心，『很冷嗎? 再幾分鐘就到了，忍耐一下，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哥你別這麼緊張。』曹圭賢笑著拉住他的手，『而且我想說如果剛好是哥明天要考的科目就麻煩了啊。』
『嗯......』這麼說倒是真的，袋子裡的課本就包含了兩科明天的小考。李晟敏抿抿嘴回握他的手，『那個......謝謝。』
『不用謝啦。』曹圭賢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李晟敏家離車站不遠，走路五分鐘左右就到。
一開了門，小學四年級的弟弟李晟真已經坐在客廳看電視，帶著疑問的表情看著跟在李晟敏身後進門的曹圭賢。
『這是我學弟圭賢，剛剛路上被噴到水了，怕他感冒帶他回來換衣服。』李晟敏簡單解釋，把自己和曹圭賢的書包丟到沙發上就把他往浴室推，『你要洗澡嗎? 會不會很冷?』
『哥你別這麼緊張，沒那麼嚴重，你的褲子先借我一件就好。』曹圭賢在李晟真的注視下有點尷尬。
『你還是沖一下熱水吧，感冒就麻煩了，我去拿毛巾和褲子給你。』李晟敏把曹圭賢推進浴室裡帶上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邊揚聲問李晟真，『晟真啊，晚餐你想吃什麼?』
李晟真想了一下，『......哥你學弟要跟我們一起吃?』
正在自己衣櫥翻找的李晟敏啊了一聲，『對哦，我忘了......』
等爸爸公司忙完回家載他回去可能有點晚，也不能讓圭賢就這樣看著自己和晟真吃晚餐，爸媽留的飯錢應該夠吧......
『我要問他一下，本來我是想等爸回家之後拜託爸爸載他回去，不過爸爸大概不會太早回來。』李晟敏拿著衣服和毛巾走出來，對著坐在沙發上的李晟真，『如果他跟我們一起吃晚餐OK吧?』
『我無所謂啊。』李晟真的視線一直都在面前的電視上，『喔對了，媽有留字條說冰箱有泡菜湯，電鍋裡也有飯，要直接吃也可以。』
李晟敏點點頭，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圭賢啊，開一下門，我拿褲子給你。』
『噢。』曹圭賢開了門探了半個身子出來接過晟敏手上的衣物和毛巾，『謝謝。』
『你還是沖一下熱水吧。』李晟敏遲疑了很短暫的一下，『那個......你跟我們一起吃晚餐可以嗎? 我爸可能要比較晚才回來，沒辦法很早讓你回去。』
曹圭賢想了想，『嗯......我要打電話回去講一下，我媽應該有做我的飯。』
『啊，那──』李晟敏咬咬嘴唇，這樣對伯母就更不好意思了。
『哥你別再說對不起了，又不是哥故意的，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啊。』曹圭賢很快地出聲阻止李晟敏，『我先換衣服了，晚餐就看哥你怎麼樣方便吧，我都沒關係。』
等到曹圭賢換好衣服出來又打了電話回家，李晟敏已經換掉制服挽著袖子站在廚房裡。
『跟我們一起吃泡菜湯可以嗎? 應該夠三個人吃......』李晟敏把裝著泡菜湯的鍋子端出來，盯著冰箱裡面看，『還是你要吃別的? 不過也沒什麼能煮的，看要不要出去買......』
『泡菜湯就好了。』曹圭賢點點頭一臉驚訝，『不過......哥你會煮?!』
『簡單的會一點。』李晟敏把湯鍋端到爐子上，示意曹圭賢隨便坐，『我爸爸開公司，媽媽也在公司幫忙，忙的時候就沒辦法回來吃晚餐，只有我和晟真兩個。』
『真厲害。』曹圭賢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不過......這樣不會有點寂寞嗎?』
『有一點，不過也沒辦法啊，那是工作嘛。』李晟敏回頭一笑，又開了冰箱，『我煎個蛋吧? 圭賢喜歡煎蛋嗎?』
『喜歡。』曹圭賢點頭。
直到三個人坐在桌邊，李晟敏才好好地跟剛剛一直在看電視的自家弟弟重新介紹曹圭賢。
『他叫曹圭賢，是我們學校一年級的學弟，跟我搭同一路校車。』李晟敏邊說著邊往盤子裡倒媽媽前晚準備好的小菜，『剛剛放學的時候我的袋子忘在車上他拿下來給我，在路邊被水噴到了，我怕他感冒所以帶他回來換衣服。』
『哦。』坐在李晟敏和曹圭賢對面的李晟真邊扒飯邊點頭，『我哥很囉唆吧?』
『呀李晟真!!』李晟敏一把把放在桌子中間的荷包蛋和火腿抄走，『你不用吃了!!』
『哥──!!』李晟真垮下臉，『好吧好吧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哼。』李晟敏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把一個荷包蛋挪進曹圭賢的碗裡才把盤子放回桌上，『吃吧，別客氣。晟真叫你哥可以吧? 總不能叫學長......』
『嗯，叫哥就行了。』畢竟沒有家長都只有年齡相近的孩子加上確實也餓了，曹圭賢也沒有矜持太久，拿了湯匙也挖了一大口飯，『哦，被叫哥感覺好奇怪啊，我家裡只有姊姊，親戚的小孩也沒幾個年紀比我小的。』
『好好喔，有姊姊......』李晟真挖了一口荷包蛋，一臉嚮往地嚼著。
原本低頭吃飯的曹圭賢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李晟真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晟敏，『姊姊也沒什麼好，不然我跟你交換。』
『好啊，我哥送給你，我想要姊姊。』李晟真雖然嘴裡塞了飯菜但還是迅速地答應得很爽快。
『喂你們兩個夠了，請注意一下我本人還在這裡，』李晟敏嘖了一聲，『李晟真你給我安靜吃飯，你想要姊姊也要看人家想不想要你當弟弟。曹圭賢你也是，趕快吃。』
『是~~』李晟真和曹圭賢的回答倒是很有默契，只不過一個人翻了個白眼，另一個的聲音裡帶著調侃的笑意。
吃飽之後李晟真就被李晟敏趕去房間寫作業，曹圭賢也跟著李晟敏回到房間，一臉好奇地看來看去。
李晟敏一邊慶幸自己房間還不算太亂，一邊搬了另一張椅子到桌邊，『過來坐吧。』
『哥真的好像哥哥啊。』曹圭賢拎著書包走過去。
『我本來就是哥哥啊。』李晟敏也把自己書包裡的書都倒出來，分成明天有小考的和沒有的兩堆，『你明天也有小考吧?』
曹圭賢單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嗯，英文和數學......喔，還有地理。』
『那......你參考書放在家裡吧，不然先用我的? 不過我寫過了，你要把答案遮起來。』李晟敏站在自己的書架前轉頭。
『嗯，有就可以了。』桌前少年的側臉被檯燈打出分明的陰影，盯著他看的那雙眼睛很黑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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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真你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