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 第四篇-“鬼神”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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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鬼神”

墨寒

Dec 4, 2024

45

6 分鐘

村里有一座古老的廟，供奉著一尊無名的鬼神。它不護佑，也不懲戒，只實現願望，但代價高昂。這種高昂，並非金錢能衡量，而是人們最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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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滿足的，不是祈願者的虔誠，而是他們的慾望。」

這是村裡流傳的話語，但沒人敢說出口，因為誰都不想冒犯那位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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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年輕的阿福跪在廟前。他雙手捧著紙錢，額頭貼著冰冷的石板，聲音顫抖而急切：

「鬼神，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她病得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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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片死寂，似乎無人應答。但片刻後，鬼神像的雙眼處，隱約透出一抹幽幽紅光。一道分不出男女的聲音回響在阿福的腦海中：「你的願望，我可以實現。代價是……你的一部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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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抬起頭，對上那雙蒙著繃帶的「眼睛」，心頭一震。他遲疑片刻，卻咬緊牙關道：「只要能救她，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悲的凡人。」

鬼神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帶著不屑和幾分戲謔，「你們的生命這麼短暫，靈魂這麼微弱，卻總妄圖用這點殘破的東西，換取永恆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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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的身體開始發抖，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但他沒有退縮，再次磕頭，額頭碰撞地面發出悶響：「我求你，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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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沒有再說話。阿福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寒意，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掠過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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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願望，已經實現。」鬼神聲音平靜，隨後一切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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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福回到家時，他的妻子奇蹟般地康復了，臉上重現了紅潤的笑容。然而，阿福卻感到一絲異樣。起初是夢境，他反覆夢見無數黑影在耳邊竊竊私語，細聲嘲笑他是「靈魂殘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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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記憶開始出現斷層。先是一些小事，接著是他的童年、妻子的笑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變得模糊。

某天，他回到了那間老廟，跪在鬼神像前怒吼：

「為什麼要奪走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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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像的聲音再次響起，冷漠而傲然：「你的靈魂，早已殘缺。記憶不過是靈魂的碎片，代價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後悔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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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的心跌入谷底，癱坐在地。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呆滯，直到淚水浸濕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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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村民們對鬼神更加敬畏。他們相信鬼神能實現一切願望，但也更加明白，任何願望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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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鬼神的代價越來越苛刻。有人失去聲音，成了啞巴；有人失去情感，變得冰冷無情；甚至有人被奪去健康，成了苟延殘喘的行屍走肉。而那些實現願望的人，最終無一例外，成了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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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一位僧人來到村裡。他走進鬼神廟，靜靜站在神像前，凝視那張蒼白無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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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神。」僧人語氣平淡，卻帶著些許憐憫，「你只是慾望的奴隸，吞噬那些愚昧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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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的繃帶下露出一抹冷笑，它的聲音中帶著不屑與高傲：「我從未說過我是神。你們拜的，是自己的慾望，而我是慾望的化身。我不需要強迫任何人，是他們跪在這裡，祈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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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他明白，這樣的「鬼神」無法被毀滅，因為人心的慾望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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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鬼神，依舊端坐在廟中，等待下一個跪下的人。只要世人懷著貪婪與欲求，它的力量便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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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

霧氣繚繞的小鎮中，一座古老的廟宇隱藏在茂密的樹林深處。雖然鮮有人提起它，但每個鎮民都清楚，老廟中供奉的並非尋常神明，而是一尊「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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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一邊走進小鎮，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她低垂著帽檐，墨色的披風遮掩了她的容貌，唯一露出的雙眼鎮靜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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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茶館裡，幾位老人低聲交談，語氣中帶著敬畏與恐懼：

「老劉家的孩子病好了，可他人也瘋了……聽說是去了老廟，求了鬼神。」

「這有什麼奇怪的？鬼神的願望代價可不是人能輕易承受的！」

「可不是嘛，老廟裡，那尊像……總覺得它在盯著人看，怪可怕的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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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停在門邊，聽著他們的話。待到談話漸止，她悄無聲息地放下幾枚銅錢，帶走了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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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玥來到老廟前。破敗的木門斑駁不堪，門檻上覆著青苔，似乎已有多年未曾修繕。她推開門，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霧氣在室內盤旋，仿若有生命般四處游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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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央，一尊神像靜靜端坐在祭台上。它的頭髮如墨瀑般垂下，長至腳邊，繃帶覆蓋著雙眼，無數隻手臂從它的背後伸展，似乎在擺弄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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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鬼神？」玥站在像前，語氣平淡，毫無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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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廟宇中，一道低沉而冷漠的聲音響起：「我以為會是貪婪的凡人，沒想到來了個……有趣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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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頭，目光注視著那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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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鬼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卻又像是某種居高臨下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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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無論是什麼願望，你都能實現？」玥淡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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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鬼神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看不見的笑，「但凡事都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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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聞言輕笑了一聲，隨即抬起手，輕輕撫過祭台邊的灰塵：「那麼……如果我什麼都不想求，只是想看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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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沉默了片刻，隨後發出低低的笑聲：「你倒是有趣，居然敢來戲弄我？它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廟內的霧氣翻湧而起，幾乎將玥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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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玥卻紋絲不動。她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並不在意鬼神的威壓，甚至還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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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覺得，有什麼願望值得讓你奪走我的東西。」她語氣淡然，眼中卻透著冷意，「慾望，是最廉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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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的笑聲戛然而止，霧氣也逐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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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特別。」鬼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不過，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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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轉身離開，未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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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玥走出廟宇的時候，月光灑在古舊的木門上，銀光如霜。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座廟，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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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嗎……」她輕聲低喃，隨後轉身融入了夜色之中，仿若一抹幽影，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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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後，廟內的鬼神像雙眼處隱隱透出紅光，似在冷冷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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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為什麼會用“它”指鬼神，因為設定鬼神是因“人類的慾望”所構築而成的，慾望沒有生命，所以鬼神其實是無機生物（？沒辦法接受的就當做作者打錯字就好: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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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篇-“搗蛋鬼”

#2 第三篇-“鬼母”

#3 番外（”鬼母”）-如果握住了那隻手

#4 第四篇-“鬼神”

#5 第二篇-餓鬼

#6 第五篇-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