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林重傷事件後,蕭塵被傳送回宗門醫堂,昏迷七日。多數人以為他氣海破損、靈根崩散,不過是撐不了多久的「可憐棄子」。但七日後,蕭塵醒來,未語一言,便自行起身往靜修崖下打坐調息。
後山靜修崖上,靈脈林的任務經過七天之後。蕭塵身上的傷已然痊癒,此刻靜坐於崖上修煉《十靈訣》第一式,之前在靈脈林因為尚未把第一式練熟,故而靈氣運轉之時出現問題才導致靈氣不穩。此時蕭塵體內靈氣運轉加速。靈氣於體內瘋狂流轉,從丹田到經脈再擴散至四肢百骸。蕭塵正催動「靈息初開—靈氣互轉」,試圖將風火雷水四靈交融轉化。然而,就在雷靈即將融入風靈時,他左腕上的靈晶手錶忽然亮起刺眼光芒。
「嗡——」表面浮現的圓形靈陣瘋狂閃爍,彷彿被啟動了某種禁制。那原本只會顯示時間、測靈階的裝置,此刻竟自動旋轉、彷彿在「搜尋靈源」。
「這塊手錶,是父親死前留給我的。從沒出過異常……難道是我靈力突破後,引動了什麼?」就在他試圖停止靈氣運轉時,手錶中央忽然浮現出一道模糊的畫面接著就沒有了畫面。蕭塵敲了敲手表卻完全沒有反應。
「壞了?不可能啊,以前放在家裡都沒有壞掉,怎麼進來了宗門之後卻壞掉了呢?」蕭塵滿心困惑的想著,
「算了,不想了……待有空再去陣器堂詢問一下有沒有修復的可能。」蕭塵收起靈晶手錶後繼續修煉起十靈訣第一式,因為他知道只要將這第一式修煉好才能不讓他在吸收靈氣轉運屬性靈根時才不會吐血。
當晚夜色低垂,靜修崖上風聲如潮,蕭塵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靈息自丹田緩緩運轉。他已修煉《十靈訣》數日,今日終於進入第一式「靈息初開」。修煉至此,他已反覆試煉十數日,靈氣如涓流般自四肢百骸滲入經脈,卻在心口處不斷湧起難以驅散的悶堵感。蕭塵席地盤坐,氣息微沉,四周靈氣被他緩緩牽引入體,卻總在氣息轉入丹田時突生偏差,靈力如水入沙,無法凝聚。
「不行……還是無法完全凝聚……」他輕咬下唇,拂開頸間貼身而戴的獸牙項鍊,那是一枚灰白色的半弧形獸牙,材質古樸,上面刻著一縷幾不可見的銀紋。他心口垂掛的獸牙項鍊突地一顫。那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自記憶以來便未曾離身,素日也從未有異動。那一瞬,似有微不可察的光芒,自獸牙深處溢出。
嗡——
天地之息忽地一震,蕭塵睜眼,只見獸牙懸浮於掌心,他緊咬牙關,再度引氣入體。靈息流轉之際,銀紋如同活了過來般緩緩旋轉,一道銀白色靈紋從其中浮現,直入他掌心靈息之核。
「這是……靈獸封印?」他驚訝地低聲道。胸前項鍊赫然發出一聲低鳴,下一刻銀光如星瀑傾洩,伴隨一道清冽長嘯。一道銀影從獸牙中破繭而出,自空中卷起一道旋渦,靈息波動四散如星塵飛舞。
蕭塵睜大雙眼,只見那道幽光在半空凝聚,幻化為一隻通體銀白、額間紋有玄符的狐影。落地時已然幻化成一隻通體銀白、額心生紋、眼瞳若幽藍星辰的靈狐,身形優雅,尾如流雲。光紋自虛空纏繞至蕭塵掌心,化作一道淡銀契印,沒入其腕。他驚愕未語,那銀狐已倏然落地,靈息溫馴卻蘊含莫測力量。它安靜地站在蕭塵面前,傲然抬首,眸中閃動著未曾見過的靈智。獸牙隨即出現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身影,聲音柔和卻如風中細語,從項鍊深處傳來:「塵兒,若有一日你能啟此印,證明你已踏上修途——此靈,伴你同行。」
「你……是?」蕭塵看著全身染滿銀白色毛髮的靈狐喃喃自語。
靈狐未語,卻主動走近,抬頭以額心輕觸蕭塵掌心,銀紋彼此交融,靈契成形。腦海中傳來一道清脆如少女的念音:「我名白銀,乃空耀玄狐族裔,受你母親之命守護於你,吾主……終於覺醒了嗎?」
靈寵—空耀玄狐。天生靈獸,擁瞬移、幻型之能,乃母親昔年以血契封印於項鍊之內,為護子一生。
蕭塵怔然片刻,耳中仍餘那聲如夢似幻的叮囑。他緩緩伸手,輕觸狐影頭頂,那一刻,他忽而明白:這並非單純的封印,而是他與她,跨越歲月、命運與重重封禁,僅存的某種連結。他從未真正知道母親的身份,雖然之前生活中有李姨的照顧。但蕭塵知道李姨並非他的生母,只是他父親委託來照顧他的。
白銀輕嘯一聲,身形一閃,竟化為一道銀影藏入蕭塵丹田氣海之中,留下銀芒隱入靈脈,彷彿再也尋不到蹤跡。蕭塵胸口微熱,那枚獸牙項鍊重新落入手中,表面銀紋已然消失,彷彿一切只是幻覺。但他的靈息卻忽然發生改變——凝練、平順、溫潤,氣海穩定如初。
他低聲自語:「十靈訣,終於真正啟動了。」天邊星月微顯,一道銀光在蕭塵肩後浮現片刻,又悄然退去。而他也終於明白,自己之所以能修十靈訣,之所以踏入這場命運之路,從未只是偶然。而是早已被一份名為「父親與母親」的執念,靜靜守護至今。於是蕭塵撇開雜念繼續修煉起十靈訣第一式。
隔夜,風雪之夜,夜空中飄起了綿綿細雪。蕭塵於靜修崖上靜坐調息。懷中狐形靈獸,一直蜷伏不動,宛若虛影。自從修煉起十靈訣後,他的靈根異象愈發頻繁,時冷時熱,如火與冰交纏,連靈氣都帶著不穩的微震。但他目前依然還是沒有所屬的靈根。十靈訣第一式的靈息初開只是能將所接觸到的靈氣轉換成相對應的屬性而修煉。一般擁有屬性靈根的人都會跑去相對應屬性靈氣的地方修煉。靜修崖上所含的屬性靈氣太過雜亂,並不適合修煉。所以來到這邊的人極少,蕭塵不喜歡與過多的人交談及往來。而且以靜修崖這邊的屬性靈氣來說的確非常適合蕭塵,因為靜修崖上所含的雜亂屬性靈氣似乎對蕭塵來說沒有造成太大的問題。他幾乎所有屬性的靈氣都可以吸收。所以他非常的喜歡靜修崖,巴不得的將他的住所搬遷到這邊。只是像宗門申請搬遷住所非常麻煩。以目前蕭塵的身份來說希望有點渺茫。
然而當他靈氣逆轉,體內一陣劇痛襲來時,他懷中的靈寵——那隻外表雪白、眸如碧曜的狐形靈獸突然仰頭望著他。一道古靈般的聲音,竟在識海悄然響起。
「你不是她……但你有她的氣息。」
「你在說……我娘親?」蕭塵愕然,只見空耀玄狐微微睜眼,眸中閃過一抹滄古之光。
玄狐低低一鳴,似在回憶,也似在應諾。
「她喚我為白銀。曾與我訂下契約……但後來,她將我封於獸牙之內,只言未來有緣之人會喚醒我。你身上的靈脈與她不同,卻同樣破碎……你身負殘血,又有龍形紋。你是她的兒子,沒錯了。」
這是蕭塵第一次從靈寵口中聽見關於母親的訊息。
他緊緊握住那枚微光閃爍的獸牙,心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年幼時夜裡聽過的搖籃曲,與這道靈音何其相似……
「她當年……受了傷嗎?後來去哪了?」
「她曾立誓守護你,哪怕以命為界……我不知她如今何在,但你若能再次喚醒‘星熾契印’,我會帶你尋回她遺留下的記憶。」白銀緩緩將尾巴繞過自己,靈光隱隱流轉。
而那一夜,蕭塵在雪中盤膝而坐,靈息流轉,與白銀締結真正的初契。而從那一刻起,空耀玄狐再非靜默之獸,而是那道在他命運長河中,最早等待他的微光。
「唉呀!這裡怎麼有靈獸暴走氣息?!」
一道人影自天而降,靈氣化鶴,靴尖踏空,在離地半丈穩穩落下。是個年約十四的少女,身著內門青衣,嬌小玲瓏,身形纖細卻不顯瘦弱,以一根細緞簡單束起一側馬尾,留下幾縷碎髮垂落耳際,平添幾分俏皮感。雙鳳眼微挑靈動明亮,笑時眼角微微上翹,帶著幾分俏皮狡黠。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靈動。說話時嘴角總是帶著一點不明顯的弧度,像是永遠在思索什麼有趣的事。她手握拳套,身後並無背劍顯然是以體修為主的內門靈修。少女見蕭塵,略驚:「你是……外門弟子?怎麼可以來到靜修崖?」蕭塵剛想解釋,白銀卻突然跳起,直接撲到少女肩上,用尾巴在她臉上蹭了兩下。少女臉頰一紅,驚叫:「你你你……你養的?它……好可愛。」
蕭塵啞然失笑:「白銀是我這兩天才剛跟他締結契約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靈寵……」
少女俏皮一笑,語氣也軟下來:「既然它對你親近,那你也算有靈緣之人。你叫什麼名字?」
蕭塵道:「蕭塵……」
少女眼神微閃,喃喃:「原來就是你……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外門廢靈根?」
她伸手一揮,靈氣化紋刻入空中,自報家門:「我叫秦小舟,是內門弟子,目前沒有跟隨師傅。好啦,我先走了。以後別再偷偷跑來靜修崖囉,被執法堂抓到可是要服勞務的。」說著說著秦小舟便三步變一步地跑走了,殊不知秦小舟會來靜修塔是因為他剛剛從靈膳堂裡偷拿了一隻雞腿,想來靜修崖偷吃。結果卻發現有人在這邊修煉,而且還是最近惹得宗門內外議論紛紛的蕭塵……與他的靈寵。秦小舟可能也是宗門裡第一個知道蕭塵有靈寵的人。而白銀之所以撲向秦小舟則是聞到了秦小舟懷裡的火靈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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