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咶 - 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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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４

八千子

Aug 26, 2020

265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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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小姐再度來到村子時，大家已經忘了那場折磨村裡孩童的怪病，男孩和他的朋友如同往日般時不時溜到竹林裡玩耍，我常常隔著窗戶聽見孩童們在林子深處的嘻笑聲。

　　那天我牽著車，在返家的路上，看見青小姐一個人站在老先生的房前發呆，像是在猶豫要不要敲門，便出聲叫住她。

　　「那裡已經沒人住了。」上次我跟她說過老爺爺的事，我想她忘記老先生已經過世了。

　　她朝我笑了笑。「阿九，你在送報紙嗎？」

　　「嗯，剩下沒幾戶而已。妳來找我父親嗎？」我說。

　　「不，只是路過而已……」

　　我注意到她正看著我胯下的腳踏車──嚴格說來，是盯著我綁在車身上的那塊布看。

　　那是小貓死後，我偷偷保存下來的，我想留著那塊布紀念小貓，便把它綁在我的車上。至少往後的日子，牠還能陪我一起送報。

　　「前陣子村裡很多小孩生病，我父親就把貓殺了給他們治病。」雖然青小姐沒有主動問起，但我還是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她，試著不混入任何個人情緒，把一切都告訴她。

　　父親的術法很成功。

　　因為就結果而言，孩子們的確都康復了。

　　就結果而言。

　　「真是遺憾。」她露出哀傷的表情，接著說道：「不過，所有孩子中，只有你沒生病對吧？真是太好了……」

　　我想她是指所有照料過那隻貓的人中，除了我以外的人都被作祟了。

　　那是名為貓魈的妖異，雖然我還是不知道「魈」這個字怎麼寫。

　　明明那隻貓老是喜歡待在我家屋簷上，照理來說，應該是我們家的孩子要病得最嚴重才是，尤其我又是從小體子特別虛的那個，結果不僅我，我的兄弟也成天生龍活虎的，完全感覺不到任何不適。

　　「大概是因為我不是小孩了。」我說。

　　她朝我笑了笑，又往老先生的房子裡看去。

　　「這棟房子已經有人買下來了嗎？」她接著問道。

　　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雖然你可能不願意，但是希望你能把那塊布交給我。」青小姐說道，並將我的手捧在手心裡。

　　我不明白青小姐的意思，只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我很少看到這樣的青小姐，一直以來她都是笑瞇瞇的，所以我想她會這麼拜託我應該有很重要的理由。

　　於是我把布從車身上取下，並囑咐她務必珍惜小貓的遺物。

　　「我相信小貓守在你家屋簷上是有原因的。」她接過布疋，又回復往常的微笑。

　　她從老先生的院子那繞到屋子的側面，我因為好奇，也跟在她身後。

　　最後她停在那扇沒有上鎖的窗戶前，問道：「你們都是從這裡溜進去的嗎？」

　　我不知道她是從誰那打聽到我偷跑進去的事，但我不打算告訴她那塊布就是從老先生家偷的。

　　看見我點頭後，她微微抿起了嘴唇。接著，就拉起我的手離開了，像是在逃離什麼似地，腳步走得很匆忙。

　　被她牽著手我覺得有點不自在，直到離開老先生家的院子回到門前，她才鬆手。

　　「以後不要再接近這裡了，很危險。」她說。

　　當我反問她為什麼時，她只是笑了笑。

　　「我從不說謊的。」

　　這是她的口頭禪。

　　此外，當她不願意解釋時也會如此敷衍。

　　說完，我們互相道別，她朝我家的反方向離去，看來她這次沒打算去找我父親，我牽著車回到家裡，看著那輛破爛的腳踏車，上管處空無一物，總覺得有點後悔把那塊布送給青小姐。

　　當天晚上，村裡來了幾輛警車，這在我們村子是相當少見的，那些警車停在老先生的家門前，好多人聚在那圍觀，外頭有幾個警察在維持秩序。

　　後來我才聽人說，在老先生的臥室地板下挖出了一具女性骨骸。

　　據信是老先生那位與情人私奔的前妻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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